第九百六十一章: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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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玩家,怎麼稱呼?”
在這個新出現在賭廳的客人即將走上德州撲克的賭桌時,一個人影搶先攔到了他的面前,那是維來·維爾,他舉著一杯不知道從哪兒順來的香檳站在了這個男孩的面前,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問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個規矩在哪兒都是適用的,所以維來·維爾的面前,這個看起來來勢洶洶的客人也是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面前這個留著鉛筆鬍子的男人,那焗油的頭髮前垂落的一根彎卷兒的髮絲讓他看起來又流氓又紳士。
“林年。”
維來·維爾如願以償地在這個男孩口中得到了一個名字,也就是這個名字被耳廓收集,到達鼓膜傳遞到內耳,經由大腦解析與記憶發生對比後,他的童孔在瞬間放大了,但又在片刻後收縮匯聚目光到了面前男孩的臉上。
“林年先生嗎?初次見面。”維來·維爾的語氣、動作和姿態沒有絲毫的停滯,依舊那麼自然讓旁人看不出任何紕漏。
可沒想到的是他面前的男孩掃了一眼他就澹澹地說,“初次見面?對於我來說可能是,但對於你來說就不見得了。”
“說笑了,這是什麼話?”維來·維爾笑著擺手,側開頭看向遠處籌碼管理處的工作人員招手,“拿一些籌碼來...林年先生要兌換多少籌碼?”
林年看著這個似乎察覺到自己洞悉了他童孔變化和激素分泌異常,果斷和他避開目光相接的男人說:“最少可以兌換多少?”
維來·維爾沒有親自給林年解答,而是看向賭桌上的老荷官,老荷官也心領神會地放下手中的撲克堆,從頭到尾為這位新客人介紹了一遍賭場第四層的規矩。
在聆聽完規則後,林年看著端著一盤最低兩百萬保底籌碼走來的侍應說:“似乎我來的時間有點晚又有點趕巧了,這樣不會對之前的人不公平嗎?”
“你是指你一來就直接參加了最後一輪的決賽局嗎?”賭桌上的資深賭客道爾·布朗先生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黑禮帽,“如果是擔心這點的話大可不必,與其說對我們不公平,現在的局勢真正不利的人應該是你吧?”
“為什麼會這樣說。”
“嗯...你似乎不太理解德州撲克的遊戲方式?”
“看過別人玩過幾把,知道基本規則。”林年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向侍應簡單做了個手勢,然後走上了巨大的賭桌前,順勢坐在了已經離席的英國大老闆的位置上,侍應也心領神會地默然將托盤裡面額兩百萬歐元的籌碼堆砌在了他的面前。
維來·維爾見林年已經入場了,也不再攪局,悄然退回人群中靜觀其變,但他現在的臉上也再不付之前欣賞賭局時那麼輕鬆和灑脫。
“rookie(菜鳥),如果我們兩個人玩石頭剪子布的遊戲,賭身家,但你我的財富積蓄相差整整一百倍,你覺得最後破產的人是誰?”道爾·布朗有趣地看著這個似乎什麼都不懂,但卻有著謎一樣自信的年輕人坐在了自己身旁。
“德州撲克變向也是個比身家的遊戲,在水平技術差距不會過大的情況下,誰的身家豐沃,誰的贏面就越大。資訊博弈的遊戲總伴隨著系統性風險,你的身家就是抵抗風險的資本,身家越大你的容錯率就越大,你的押注心理以及博弈過程也越容易被推匯出來,同時也會導致你成為牌桌上被針對的物件。”道爾·布朗手指間松落下幾枚籌碼,“...你信不信就算現在賭廳開放重新兌換籌碼的資格,也沒有多少人會願意入場?”
林年掃了一眼賭桌上每個人面前的籌碼,就算最少的也擁有超過一千萬價值的籌碼堆,在財力過少的情況下他天生就失去了“詐唬”和“allin”的優勢(一),德州撲克的牌局裡變局千萬,要考慮的情況不止是自己的牌力,對手和自己的財力也是引導輸贏的重要條件。
“嘿,你這是在勸我們的新客人知難而退嗎?”牌桌上林年右側坐著的葛小姐把玩著籌碼看向道爾·布朗問。
“你可以當我心軟,見不得新手冒冒失失地撞進屠宰場裡。”道爾·布朗攤手。
“我以為像你這樣的資深賭客會哄人家上桌跟哄人家上床似的急性,哪兒有把‘魚’往湖裡趕的說法。”
“哪裡的話,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不是嗎?”道爾布朗聳了聳肩,林年已經坐在賭桌上了,兩百萬的籌碼落在茵綠的賭桌上時就已經卷入了賭池之中,想要退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傢伙基本上算是等林年已經入局了,不可能收手反悔時才“貼心”地給他講解了原因,又在新手的面前顯擺了知識,又不怕新到手的‘魚’跑掉了,虛情假意、假仁假義莫過於此。
“第一局就別太針對了?給新手一個‘詐唬’的機會?別動不動就咬別人,搞得人家不愉快了,牌桌上的氛圍也不太好。”葛小姐善意地提議。
“我從來不做欺負人的事情。”艾麗西亞小姐微笑著複議。
“這算是明目張膽的非法夥牌嗎?”道爾·布朗有些誇張地說,“原來德州撲克除了看財力和牌力說話之外還有臉力的說法啊?兩位女士你們這是看臉力說話的吧?”
“我不是來賭牌的。”林年說話了。
“不是來賭牌的?那拿這兩百萬籌碼只是為了聽個響兒玩嗎?”道爾·布朗似乎十分有興致跟這個奇怪的中國男孩閒聊。
“你的話似乎有點多了。”林年說道。
“ops,如果想要安靜一些的牌桌,或許你可以適當地減少一些人數?”道爾·布朗被這樣冷澹地杵了一下,立馬攤手後仰躺在自己的椅背上說了句玩笑話緩解尷尬。
牌桌上其他人都無聲地笑了笑,唯獨林年默默看了一眼賭桌周圍有些群聚的觀眾賓客,以及桌上這些數量有些過多的玩家,心中倒是認同了道爾·布朗的這句話。
“籌碼輸光了就必須離開嗎?”林年看向荷官問。
“是的,先生。”揹負雙手的荷官點頭。
“那他們?”林年看向那些圍觀的衣裝華麗的賓客們,不少人都在看著他這邊竊竊私語。
“賭桌上的玩家們允許他們留下來觀賞牌局。”荷官解釋。
“我明白了。”林年回答,然後看向了賭桌的對角位,在那裡坐著的是從他出現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沒有加入話題的人。
邵南音沒有看林年,只是低頭轉弄著那枚綠色的籌碼,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道爾·布朗看向林年隨口問。
林年沒有轉移視線,也沒有回答他,而是開口問荷官:“我能驗牌嗎?”
“驗牌?”
牌桌上的其餘人表情都微妙了起來,雖然說賭局玩撲克驗牌這種事情很正常,但也要看場合分時間的,這艘船上的私人賭廳的規格就不用多說了,桌上的大家都是體面人,雖然暗地裡怎麼想的不談,但起碼錶面上對於主辦方的權威和公正還是得信得過的。
但這新人一來就開口要驗牌,擺明了的是落主辦方的面子。
賭桌上安靜得很,沒人提出異議或者嘲諷林年不懂事,因為在林年來之前這張賭桌上才發生過一把令人無數人耐人尋味的牌局(2),不少人心裡其實已經有些了少許懷疑的種子,但只是沒有機會給它們生根發芽,現在倒是有人直接給了一個讓這些想法蠢蠢欲動破土而出的機會,他們沒有理由急著跳出來唱反調,都在靜觀其變。
“當然可以。”荷官的表現也相當平和,賭桌上的玩家要求驗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賭場拒絕反倒是會讓人產生質疑。
“驗牌的過程必須公正公開,請問先生可以接受嗎?”荷官的意思是林年的驗牌舉動必須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進行,以免驗牌反倒是變成了作弊。
林年點了點頭,牌堆被荷官探身躍過大半個賭桌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單手把牌堆正面朝上放在賭桌上,手拇指輕輕按住牌面將整幅撲克牌在桌上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半弧,每一張花色數字不同的撲克都呈現在了燈光下,只是不到一秒,他又手一抹收攏了所有撲克牌,遞迴給了荷官:“牌沒有問題。”
這驗牌驗了個寂寞。一旁的道爾·布朗心想,但也沒把這個想法說出來,但看向林年的眼神也不免地輕視了一些,心裡默預設定林年就是個來第四層玩玩的有錢人家的孩子罷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想要在漂亮女孩面前招惹眼球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我們可以繼續開始了嗎?”荷官看向其他玩家。
沒有人發表意見。
荷官頷首,然後熟練地洗切手中的撲克,“林年先生下大盲注20,000,道爾·布朗先生下小盲注10,000,大小盲注每十五分鐘翻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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