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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棺古宗已滅。
他們是答應了條件才活下來的。
最後一個因果，木靈也已隕落。
……
哪怕他們修行到現在的境界，已是第十境之上的修為，他們也仍然是無法揣測古青陽的想法。
他們現在是真的想不通。他們不明白，這古青陽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了，古青陽還有什麼要做的。
要不，古青陽把他們也殺了？
他們覺得這樣也好，這樣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解脫。起碼也不用費盡心思再去建立一個懸棺古宗了。
可問題是古青陽不會那樣做，現在古青陽又在看落葉山脈，這隻能說明古青陽確實是又有了別的想法。
可古青陽還能做什麼呢？
想到這裡，林葉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而他們在對視一眼之後索性也是不想了。
要殺要剮全部都悉聽尊便，他們現在就只想默默地立身在原地，先好好地休息休息。
而於此刻，古玥等人只是靜靜地立身在原地默默等待。他們的眼中沒有急迫之色，更沒有焦灼之色。
他們的眼中，只有一片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清澈澄明。
他們在等待，真的就只是在等待而已。他們真的沒做別的事情。
與此同時，古青陽則是默默地收斂了之前的探索手段。
他不再推演太蒼枯榮經，更不去推演神話道，也不去推演萬道眾法並以此來窺探那片天地。
在他決心繼續探索的那一瞬，他真就只是他自己，他只是要順從他自己的意志用他的本能去探索一次。
這的確不是什麼明智的方式。
但古青陽的直覺在告訴他，如果他想要得到他期盼的結果，那他就一定要這樣做。
因為只有這樣做了，他的本心才可以安寧。就在剛剛，他以極其直接的手段斬殺了那個木靈。
在此之前他已經滅了懸棺古宗。
就如林葉二人所想到的那樣，凡是在昔日參與過追殺他們兄妹二人的懸棺骨修，通通都被滅殺乾淨了。
這算是了卻了第一個大因果。而在這之後，這木靈的徹底隕落更是昭示著第二個大因果的了卻。
按理來說，現如今這最大的兩個因果都已經被徹底了卻，該達成的合作盟約也已經達成。
他古青陽確實是應該離開了。
他確實沒有繼續留下的理由。
可他沒有選擇離開，因為他感覺他和這個地方仍然還有因果聯絡，而且還是遠超之前所有因果的聯絡。
這種聯絡本身就是無比深刻的。
深刻到讓他無法忽視，讓他必須以最為清醒、最為理智的狀態去坦然地面對。
他的理智、本能還有直覺通通都在告訴他，如果他不這樣做，那他才是真的離某種可怕的結果不遠了。
“這怎麼可能呢？”
“當初的我不過就是在這懸棺古宗之中待了幾年，這懸棺古宗又不是什麼古老的大道統……”
“為何？為何我和這個地方之間還會有因果存在？這個這因果偏偏又是如此之大？”
“難道是我錯了。”
“難道，終究還是有什麼因果是我沒有想到的嗎？還是說，無形之中我又步入了天道佈置的殺局？”
“不！不可能。”
……
隨著古青陽的念頭由原本的一個不斷衍生，最終衍生演變為成千上萬個，變得無窮之多。
古青陽的心境深處也開始有一道道波紋衍生，一開始只是幾圈漣漪的樣子。
但到了後來，那情景就像是一池清澈之水突逢暴風驟雨，伴隨著無數漣漪泛起，水面自然破碎……
“父親他——”
漸漸地，時間越過越久。
到了後來，就連一向最為穩重的古玥都忍不住開始擔憂起來，看向他的姑姑，想要開口偏偏欲言又止。
而古玥的反常情緒也帶動了其他人，於是大家紛紛看向古青螢，都透以帶有擔憂之意的眼神。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古青螢終歸是古青螢。
她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在別人陷入迷茫、擔憂甚至是慌亂的時候，她會無比地淡定。
因為她相信她的哥哥，在她的心裡，古青陽這三個字絕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神明就可以替換的。
“額……”
古玥等人見狀只能恢復剛開始時的樣子，繼續他們的等待。他們也看出來了，他們這個姑姑有些特別。
雖說，他們這個姑姑無論是論戰力、論才情、論外形還是論氣質，都足以堪稱人間絕頂。
但是——
一但讓她碰到了與古青陽有關的事情，那無論是大事小事，她好像都會無條件地支援她的哥哥。
這種狂熱到極致的情緒已經不是簡單的“信仰”就可以解釋的，即便是他們，也很難完全理解。
他們倒是明白，其實他們對他們父親的情緒，和他們姑姑面對他們父親的情緒還是很像的。
但像歸像，要說濃烈的程度，他們絕對是拍馬不及啊。
在這之後，古玥等人又沉默了片刻，最終也只能面面相覷。
最終，他們只能把這種狂熱歸結於那段漫長而又艱難的歲月。
他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那段特殊的歲月，他們的姑姑不會這樣。所以，還是歲月造就瞭如今的一切。
而他們這擔心歸擔心，其實他們還是什麼都做不了，他們也和他們的姑姑一樣，只能等待下去。
“天？”
“地？”
時間在不斷流逝。
古青陽不短追尋。
在某個他的心境即將徹底崩潰的時刻，他終於把他的目光投向那無比正常的天穹。
那一刻，他的目光略有改變。
他終究還是放下了所有猜想，轉而把火引到了他那老對手的身上，並以此為源開始無限地聯想。
殺局、後手、無心之舉……
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最終又放棄了這些可能，然後轉而把自己的目光由天穹投向大地。
就在那個瞬間，他的眼神有了質的變化。他終於意識到，他的方向沒有錯，但他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天地，天地。
天與地本就是一體，天地一體才是這個世界。他是與天道對抗，又不是隻與天對抗。
有些問題的答案，為什麼一定要按照固定的思維向天去尋求？於是他就在低頭的瞬間看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道道人影……
不！應該說，那是一道道生靈之影。這些生靈之影其實是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它們被深埋在土壤之下，血肉已經腐爛，已經化作塵土或堅石，就連骨骼也是如此。
它們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按理來說，古青陽其實也是第一次見到它們。但古青陽卻對它們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一片寂靜時。
只聽古青陽喃喃道：
“原來，是你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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