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魔帝神話 第八百三十七章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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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青陽冷笑一聲，身上自有無盡漆黑雷霆顯化，儼然如雷神臨世，展露恐怖之威儀。

他冷冷地立身在半空中，直到親眼看到那艘巨船向深淵墜去，這才縱身而起，對著那深淵一躍而下。

轟！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震徹這方水之世界。如古青陽所料，在這大斷崖的下方果然還有諸多禁制。

幸虧那艘巨船足夠結實，它與眾多古老禁制接連相撞，硬是通通挺了下來。

“古青陽——”

巨船之上還有人想要叫罵，可惜他們註定是無法把話說出口的。因為巨船下落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而與此同時，染蒼無極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船上的一眾骨修，隨即便轟出強勢一拳，轟碎前方禁制。

轟！

轟鳴聲中，染蒼無極順勢騰空而起，同剛剛的古青陽一樣，也離開了這艘巨船。

在船上一眾骨修無比錯愕的目光中，染蒼無極展露他那極其恐怖的威壓，在萬千殘破禁制中踏空而行。

“不愧是魔修，真是好手段！”

染蒼無極大笑，對一躍而下的古青陽發出一聲讚歎。作為古青陽的對手，他當然明白古青陽的心思。

古青陽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北冥淵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才把這艘船扔下去探路。

北冥淵啊……從名義上來說，這個地方的確就只是一個古老遺蹟，確實是有很多失落的寶物存在。

可實際上，這個地方曾多次經歷可怖的盛大戰爭，是很久之前的海族荒獸和人族骨修的必爭之地。

這地方就是一片古戰場。

殘破的殺伐法陣、數不勝數的禁制，層出不窮的失落殺招，這才是這個地方的真正面目。

到這種地方探索，運氣稍微好一些是勉強能活，運氣好一些興許能得到什麼小機緣。

只有兼備運氣和實力者，才是最有希望活下去和得到大機緣的人。而在這種地方謹慎，是不會有錯的。

這個地方確實是太大了，大到尋常的手段根本就無法完全探索前行的路途。

這是很危險的情況。

若是不提前準備好有效的手段再去探索，貿然前行，那這前行者真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被斬殺。

在這樣的情況下，以那艘巨船為餌強行堪破這裡的諸多殺招，這樣的方式倒不失為是一種好方式。

至於……道義因果之類的東西。

諸多因果，古青陽早在聚會進行之時便已經還清了。古青陽對商青塵所說的那些話可不是廢話。

那全部都是古青陽綜合他的經驗和認知給出的建議，是為深商王朝設身處地著想的結果。

毫不誇張地說，就算商青塵在這裡什麼都得不到。

只要商青塵可以平安地回到深商王朝之中，繼承大統。

然後他再按照古青陽的建議去嘗試，嚴格行事，再略懂一些隨機應變之道，那深商確實可以興盛。

而且這樣的興盛多半還是那種長盛不衰的興盛，於這個在亂世中崛起的王朝而言，這是最好的結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已經是商青塵此之一行得到的最大機緣了。畢竟，他的實力只是一般。

再者，雖說古青陽此舉的確是對他們的一種迫害，算是物盡其用的利用。但古青陽也救了他們。

商家的巨船質量不錯。

就是任由那巨船撞上諸多殘破法陣，那巨船一樣能挺過來。但若是那樣的話，那巨船不可能挺到現在。

那些殘破法陣的威能疊加在一起是不可小覷的，古青陽能抵禦它那是因為古青陽自己夠強。

換這些人來，他們能不能完好無損地透過還是兩說呢。

可惜……這些人在一時半會兒之間是註定看不到這層真相了。

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明面上不會對古青陽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背地裡也一定會罵。

明面上不做是因為不敢。

背地裡要做上因為記恨。

當然，古青陽應該不會和他們計較。早在那艘巨船被古青陽扔下去的那一刻，這些人便已不在他眼中。

染蒼無極已經看透一切，而且染蒼無極也知道，古青陽現在是無心與他比拼的。

他染蒼無極來到北冥淵，一方面是為了這北冥淵中的大機緣。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尋覓強大的對手。

於他染蒼無極而言，有時候，強大的對手就等同於是大機緣。

因為他的命骨是大荒蕪戰骨，那是為征戰廝殺而生的至強之骨。

戰鬥，尤其是強者與強者的生死決戰，那是最能讓他遵循自身本能之道成長的方式。

但對於古青陽來說，戰鬥不過是修行的一部分。

若是這北冥淵中真的有什麼不得了的天材地寶存在。

那這種天材地寶才應該是古青陽最為看重的東西。

人不同，道亦不同……這世間各人之不相同，其實也確實是可以用一句人各有路來解釋。

他染蒼無極雖是個戰鬥狂人，卻也是大智若愚之輩。表面上看著，他可能確實是沒什麼智慧。

可他一點都不傻，他能看透很多事情也能想通很多事。

像他這種天生戰骨，未來成就必然輝煌。

若是缺少了智謀，他又怎麼可能會崛起？又該以怎樣的方式來鑄就那獨屬於他的無上輝煌？

故而——

對於古青陽，他染蒼無極還真就是願意再等一等。大不了就去北冥淵的中心地帶決戰。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古青陽對他有半句怨言的，這是他對於一個真正的對手的尊重。

“染蒼兄，待到時機合適，定要與你一決生死！”

“風暴匯聚，雷凌穹蒼，百川歸海，助我臨淵！”

一段時間之後，被漆黑雷霆纏身的古青陽竟追上了那墜落的巨船。

他接連發出兩聲怒吼，第一聲是為給染蒼無極一個交代。

第二聲，則是為了號令他能夠引動的天地之力為他所用。

果不其然，古青陽話音未落，便已有狂風衍生，化為無數道颶風，捲起無數海水演化為漩渦。

天穹深處，更有潔白的雷霆凝鍊衍生，然後又以恐怖的勢頭降臨，就劈在那些颶風漩渦之上。

最終，風暴與雷霆完成了完美的融合，化成了純粹的力量與古青陽身上的漆黑雷霆相融。

在這樣的情況下，古青陽也不再維持那種一躍而下的姿態，而是同染蒼無極一樣，開始踏空而行。

不同於染蒼無極的平淡。

古青陽一經踏空，走的步法便是他獨有的踏天步法了。那可是一種能夠藐視天威的無上步。

如此一來，眾人只見那陰騖英武的年輕人展露無上威儀，他黑髮黑袍隨風而舞，在半空中龍行虎步。

一舉一動見，他竟是真的給人一種無上帝者之感。

眾人見他如見天之化身，恍惚間更會覺得，他的威壓要遠甚天威，儼然是恐怖到極致。

“這——”

巨船之上，眾多骨修見古青陽如此，不免也是一陣心驚。他們確實是沒能想到，古青陽竟有這麼強。

儘管他們之中的不少人都曾聽過與古青陽有關的傳聞傳說，但聽和見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在過往，當他們聽說那些故事的時候，他們會或多或少地覺得這是講述故事的人在誇大其詞。

而現在，他們已經不會再有那樣的感覺了。因為古青陽已經向他們證明，他比傳聞傳說中的還要更強。

太蒼枯榮經！

感受到那抹陌生而又熟悉的特殊氣機，古青陽知道，他這一趟算是真的來對了。

他可以確定，那種讓他感到特殊的氣機一定與太蒼之力有關。故而他直接開始推演他的蓋世帝法。

如今的他已知時間的可貴，他不想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所以他不想再低調下去了。

轟轟轟轟轟——

一道道爆鳴聲，不時地就會響徹在巨船的周圍。時間僅僅只是過去了十幾息。

十幾息的時間而已，卻已經是讓那艘巨船變得殘破不堪。在古青陽的駕馭之下，那艘巨船就是戰器。

它幫古青陽避免了很多麻煩，讓諸多潛藏在路上的禁制化為烏有。當然，這艘巨船付出的代價也很大。

但古青陽自然是毫不在意。

反正這艘船也不是他的，如今的他，可是打定要貫徹那魔名，要讓世人清醒地認知到他的可怕。

大自在神拳！

大毀滅魔拳！

古青陽不斷出拳，一拳展露極致璀璨的神道，演化大自在神通，讓他看著就仿若是神明臨世一樣神聖。

另一隻拳則是展露極致兇戾的魔道，演化大毀滅真意，讓眾多禁制在頃刻之間化作虛無。

對於古青陽這種時而似神、時而是魔的狀態，眾多旁觀骨修倒是習以為常了。

他們甚至還有點期待，想要看看古青陽的極限狀態究竟是怎樣的。這大概是因為他們對強者是嚮往的。

轟——轟——轟——

到了後來，轟鳴聲倒是不會再有之前那麼密集。但後來出現的禁制阻隔之威能卻是無比恐怖。

那巨船隻是結結實實地與新的禁制撞了一次，便出現無數裂痕，有了四分五裂的趨向。

見此情景，船上眾人自是心驚。

但他們依舊還是選擇沉默，這一路上的種種跡象已經讓他們清醒地認清了現實的樣子。

現實是什麼？現實就是他們不可能會是古青陽的對手。反正古青陽又沒有對他們下手。

不過就是一艘船而已，雖說這船是品質不錯的法器。若換作是他們，他們絕不可能會這般糟蹋。

但相比於他們的性命，當然還是他們的性命更為金貴一些。

故而還是讓船碎吧，他們是真的擔心，若碎的不是船，碎的會不會是他們。

……

“哪裡來的傢伙，竟敢打擾我教聖子的修行！”

“哼，還不速速離去，再不離開就化作灰燼吧！”

突然，有極其響亮的怒吼聲在前路上響起。商家巨船上的一眾骨修回首望卻，只能看見一道漆黑巨影。

那並不是說話者的本體，而是對方施展了大神通顯化的虛影，明顯是蘊藏了極強的殺伐力。

“十二境強者！”

感受到那虛影散發出的氣息，眾人自是暗自心驚。沒想到這才剛剛入淵，就能碰到這樣的強者。

轟！

然而還沒等這些人多想什麼，古青陽便已經轟出無比強勢的一拳。震天動地的轟鳴聲中，廝殺開始。

太蒼枯榮經！

古神不滅經！

吞神古魔經！

古青陽連續推演三大神通，只是頃刻便將三大神通推演到極致，神魔不化骨的威能被完全激發。

“殺！”

古青陽怒吼出聲，一拳之後又是一拳，拳影不斷，仿若是拳道至強骨修臨世，看得眾人膽戰心驚。

咔——

還不等眾人有所反應，那巨大的虛影居然就徹底消失在這裡。而與此同時，亦是有一老者癱倒在地。

“噗——”

老者口吐鮮血，身上出現各種各樣的裂痕，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被摔碎的瓷器一樣。

這般模樣，真是既慘烈而又不失詭異之感。他的鬚髮更是瞬間就由漆黑轉而變成灰白。

這是生機在快速消弭的象徵。

種種跡象都在表明，若是再得不到及時的救治，這個老者很有可能就會隕落在古青陽的殺伐手段之下。

“凌老——凌老——”

在這老者身邊，一個青年正一臉焦急地守著他。口中發出陣陣呼喚之聲，在呼喊他的名。

這青年名為凌霄，是北境二品勢力凌霄寶城的小城主，天賦絕佳，年齡尚小，來這裡就是為了歷練。

那個老者是這個勢力的一位護道長老，十二境的修為擁有堪比尋常十三境的戰力。

讓他做一個年輕人的護道人本來是足夠的，奈何他們這次碰到的人是古青陽。

“聖子大人，快……快走！”

淩姓老人好不容易才從恍惚中徹底甦醒過來，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可不是為他自己療傷。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提醒凌霄，讓他守護的這位聖子大人趕緊離開。他知道，這次惹的麻煩實在是太大。

雖然他不能確定出手之人的真實身份，但那種殺伐手法讓他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尤其是剛剛那個瞬間。

在那一瞬間，他竟從對面的身上感受到了神與魔兩種大道的氣息。

據他所知，在這個世界上，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就只有一個。

“古青陽！”

淩姓老人明白，不管他能不能確定出手之人是不是他想到的人，他都萬萬不能再讓他的聖子大人留下。

轟！

只可惜，這個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漆黑的雷霆便已經穿越了無盡虛空，直接殺到他們兩人面前。

“什麼！”

老人發出驚呼，並在頃刻間騰空而起推演防禦神通，用盡全力才堪堪只是勉強擋住這一擊。

“薇花十生咒——滅亡！”

同一時刻，薇九靈也在出手。

作為專為古青陽而生的戰器，她既是能與古青陽心意相通，知曉古青陽究竟想要什麼結果。

她又能根據她自己的靈智作出最合理的判斷，直接展開強勢殺伐，動用她那與生俱來的殺伐術。

她深知……如今的古青陽雖是也渴望能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但時間根本不允許古青陽這樣。

既然如此，對於這種沒有必要浪費多少時間的敵人，自然是要由她來親手滅殺。

值得一提的是，她現有的一切能力都與古青陽息息相關。

包括這薇花十生咒，這也是古青陽的心道傳承和她自身融合之後的產物，故而古青陽不會排斥她。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出手便等同於古青陽出手。她出手，古青陽也能得到一份有關戰鬥的感悟。

“哼哼呵哈哈哈哈——”

“因果道殺招——”

“天下誰人不識君！”

古青陽猛然踏出一步，隨著他發出一聲怒吼，整個北冥淵居然都開始劇烈地震動。

這一下，不單單是那艘巨船上的骨修們懵了。其他所有北冥淵境內所有的生靈，通通都懵了。

凡是這些生靈之中有點道行、有點修為的，全部都能感受到，有一種莫名的因果之力把他們纏上了。

起初，這些生靈覺得這因果之力很是莫名很是陌生，自然是本能地想要拒絕它，不想接受。

可到了後來，隨著他們對這因果之力展開仔細地探索，他們就發現這因果之力竟是源自於他們的道統。

尤其是那些出身於大道統的天驕骨修，他們身上的因果之力赫然是最重的。

“古兄果真是好手段。”

“染蒼兄說笑了。”

“就像是染蒼兄把我當成你的機緣一樣，與我而言，你還有其他的所有人，你們全都是我的機緣。”

“我還有一場小劫沒渡呢，接下來我將用我的這場劫，向你這位值得我尊敬的對手，致敬。”

……

聽到染蒼無極的讚歎，古青陽直接就是一改剛剛的狂傲不羈，猛然變得彬彬有禮，微笑著回應他。

但古青陽在說完這些話之後，在他們下墜的路上也出現無數虛影，這虛影都是古青陽神通演化的結果。

古青陽施展因果道殺招，不為別的，只是為了確保這些骨修一個都跑不了。

古青陽的確夠狠。

在所有人都按照骨修與骨修之間的規則活著的時候，他已經強行把這些人拉到他的規則之中去了。

當眾多骨修察覺到古青陽的存在時，古青陽更是放聲大笑道：

“諸君，我喜歡殺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