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七百零六章習慣了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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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一夜暢談。

古青陽本來確實是有一醉方休的衝動的，這些年來他可是時時刻刻都在戰鬥，在修行，過得特別累。

尤其是這中間的幾年時間，在這幾年的時間裡，他可是一直都在渡他的第八境殺劫。

至高天要殺他，一直把“天”作為信仰的天機神閣也要殺他。還有那些被天機神閣聚攏的大道統。

仔細算算，現如今……想要殺他的人該是有如過江之鯽了。數，肯定是數不過來的。

渡劫之前，他要面臨大戰，

渡劫之時，他要面臨死戰。

劫後餘生，他要面臨血戰。

戰至現在，就算他的身體一點都不累，他的心也累了。

自從開始去經歷這一場場大戰之後，他的疲勞之意就一直在積累。

誠然，他的實力的確是在這一場場大戰之中得到提升。

他的軀體、命骨、靈魂，全部都由內而外地經歷蛻變。

可不管他再怎麼變，那種疲勞的感覺都是無法輕易抹除的。

他的軀體和靈魂確實是不需要休息，可他的心需要。

在這一夜還沒有到來之前，他也沒想到他還能與故人重逢。

久戰久疲，故人重逢。

恰有美酒，正值夢時。

說句實在的，古青陽是真的很想來一次一醉解千愁，一醉即大夢，好好地睡上它個幾年。

可現實就是這樣……就算是與故人重逢了，就算是美酒佳釀已經擺在他的眼前，他也不能停下。

他當然可以選擇停留。

可他的敵人不會停留。

有太多人想殺他，有太多人想要把那些本屬於他的東西給搶走，有太多人希望他這種威脅徹底消失。

更何況，他自己也渴望變強，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改變一切，能夠實現他自己的所有理想。

所以他如何能醉？

他又如何敢去醉？

莫停留——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他對他自己的認知已經變得無比清晰。他知道他是誰，他知道他想要什麼。

這不是他自己的意想。

這是他感受到的事實。

自從大鬧劉楚兩家聯姻之後，他對他自己的認知就愈加清晰了。這也使得他的實力得到了質的提升。

放在以前，他雖然敢越階同別人死戰，但他是始終都有一份“自知之明”藏在心底。

以前越階而戰，跨越一個大境界同別人打架是常有的事兒，有時候也會跨越兩三個大境界。

再多……他就不會打了。

在沒有去西荒以前，他是一直都在遵循這套原則默默修行。但在經歷過西荒的這些事情後，他就變了。

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他對他自己的認知更清晰了。

他這才發現，從前的他之所以會在那種時候選擇退避，是因為他一直都把他自己當成是“人”。

這所謂的“人”自然是和其他人一模一樣的人，是一個身份，一個人族族人的身份。

他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人。

直到後來他才發現，原來，隨著他的不斷修行，他正一步步地沿著他選擇的路進行蛻變，從而進化。

也就是說……現在的他其實只是看起來像是一個人。實際上，他早就已經蛻變成了另外一種生靈。

那是一種這大荒世界從未有過的生靈，是一個全新的生靈種族，這個種族是自他而始，也是自他而終。

之所以這樣說，就是因為這個全新的生靈種族目前就只有他一人，只有他一人可以算是這種生靈。

但……這個生靈種族的確恐怖。

同樣都是成為骨修，相比於普通人族，他擁有太多普通人族骨修沒有的能力。

就比如，他可以無視修為境界的不同所帶來的差距，無視天威，可以消除修為境界懸殊帶來的壓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一定要給他定義一個種族之名，那他所屬的生靈種族一定得被稱之為是帝族。

如果古青陽肯散播血脈，那他的確是可以血脈傳承之道創造出一個強橫的生靈種族，可以讓帝族成真。

可惜現在的他沒有這個心思。

現如今，他全部的心思就是都在如何變強這個問題上。他渴望極致的變強速度，也渴望極致的實力。

念及此處，古青陽的戰意就猶如海潮一般，在無聲無息之中湧起。潮起潮落，他的戰意也在不斷醞釀。

突然，古青陽露出溫情的笑容。

“我當然渴望休息。”

“但……在我沒有把那個傢伙打趴下之前，在我沒有把螢兒找回來之前，在我沒有實現理想之前。”

“我不會倒下，我不會停下。我將一直行走在我選擇選擇的路上。我會告訴所有人，世界的真相。”

……

一幕溫暖的光景在古青陽的內心世界深處浮現，光景之中，他的妹妹古青螢、蘇玥……大家都在。

那一幕光景中的大荒世界也是原來那副樣子，天依舊湛藍，大地也充滿生機，一切都無比美好。

那是古青陽最期待的世界。

卻……也是他最不可能抵達的世界，是他最難去到的世界。故而，念生念平，念平時那光景就消失了。

將其取而代之的是水，無窮無盡的水，那些純粹的水以最為純粹的方式將他的內心世界淹沒掉。

“來吧。”

感受到自己的內心世界再度變得平和至極，感受到自己再度恢復那心如止水的心境，古青陽喃喃自語。

從他踏出小酒館的那一刻起，他就可以感受到一道道強橫的氣息，他知道那些氣息的主人是衝他來的。

所以他才會走出酒館。

他不退不避，為的就是等到現在這一刻。他想要用他的拳頭告訴這些人，他們只是一群螻蟻。

“呼——”

一道勁風突兀颳起，拂動古青陽的髮絲，古青陽逆著風勢微微側頭看向遠方，看到了他要等的人。

此時此刻，這方天地的東邊天穹也有一抹白色的光華湧現。顯然，夜還未盡，但黎明已經到來。

古青陽是很喜歡黎明的。

因為黎明象徵著新的一天已經到來，前世，他總是要在看見黎明的時候提醒他自己，他又活一天。

現如今，黎明又至。而他呢，也和前世那個時候一樣，還是有一群讓人頭大直接的敵人需要他去解決。

這不由得讓古青陽的內心深處湧起一陣陣熟悉的感覺，於是古青陽再笑，只是這笑不再溫情。

這一刻他沒有想別人。

他想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想起了前世的那個自己，那個時候的他何嘗不是像現在這樣，明知道前路之上密密麻麻都是坎坷。

可他依舊還是前行……前行，這是他前世的選擇，到了今生今世，他的選擇也還是會和前世一模一樣。

這是他自己跟他自己的約定。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

數過了一百之後，古青陽沒有繼續數下去。他很清楚，在這些人之後一定還有更多的人前赴後繼。

這些人的修為都在十境以上，其中不乏一些修為極其強大的存在，論個體能力就和之前的敵人差不多。

古青陽看向遠方。

在他的重瞳深處有戰意升騰，那些人正在尋覓他、靠近他。他感受到了這些人的殺意。

那些殺意聚集在一起，就彷彿是一大片漆黑雲彩聚在一起，黑壓壓的很能給人壓迫感。

但古青陽的心裡沒有半分懼意。

因為他的殺意更為恐怖，相比於這些人的殺意，他的殺意要更為冰冷更為可怖，那是極其可怕的殺意。

“生命的本質，就是這樣。”

“掠奪、殺戮，優勝劣汰！”

古青陽輕聲地喃喃自語，他這是在告訴他自己，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的日子都將會是這樣。

殺戮……在他沒有變得足夠強大之前，他的人生將充滿殺戮。而他也將在這樣的日子裡不斷變強。

若是想要結束這樣的日子，除非他變得足夠強大，除非他能夠鎮殺這世上的所有敵人！

殺到世上無人敢與之為敵！

若是能把事情做到這一步，那他就是真的成功了。而在這一刻，一切都將從這一刻開始！

太蒼枯榮經。

一枚又一枚帶著本源氣息的符文開始在古青陽的身邊浮現，它們閃爍著璀璨的光華。

一經出現，它們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立刻展露出無盡的變化，而是停滯在半空中，不曾有過變化。

“殺！”

終於，古青陽輕輕吐露一個字。

一字之後，古青陽帶著這些符文消失在原地。他的身形猛然一閃，直接就來到了一個骨修的面前。

“轟！”

古青陽一拳轟出，在太蒼枯榮經的加持之下，古神不滅經被順勢推演了一次。

只一次，只一拳。一拳之後，無窮無盡的大自在拳意便普通怒海狂濤一般爆發開來。

“呃——”

那個骨修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便隕落在古青陽的拳頭下，被古青陽硬生生打死在原地。

在場的其他骨修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有些傻眼，而古青陽可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擊的機會。

“轟！”

古青陽收手，再出一拳。

大自在神拳！

依舊還是大自在神拳，但這一拳的威能威勢要比第一拳更猛更強，因為他需要用這一拳來鎮壓這些人。

果不其然，在璀璨拳芒再度現世的那個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運起全身的靈力抵擋。

他們可不想死。

不管他們願不願承認，在古青陽出現的那個瞬間，修為境界之類的問題都是真的被他們拋之腦後了。

他們不是不想去想，不是不想去分析，而是他們實在是沒有時間去想這些問題。

古青陽實在是有些太猛了。

一拳鎮殺他們的一個同伴，又一拳鎮殺他們所有人。如果不是因為提前知道古青陽的資訊。

那他們現在遭遇如此強敵，可絕對是慌亂不堪。

然而就算是提前知道一些事，等到真正面對的時候，他們也仍然會汗流浹背，會覺得自己的性命危矣。

古神不滅經！

吞神古魔經！

古青陽可不會管這些人在面對他的時候究竟是個什麼心態，他只知道他現在就是想殺人，想殺所有人。

故而，在他那蓋世帝法和兩大絕世神通的加持之下，神魔不化骨所儲存的力量也是盡數被他激發。

空間道殺招——輪迴絕境。

光芒一閃，足足幾百個前來追殺古青陽的骨修就這樣消失了。隨之一同消失的還有古青陽。

同一時刻，那些骨修也是特別慌亂。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他們這是中了怎樣的殺招。

故而，在進入到那片虛無空間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每個人都是如此。

“問青天！”

突然，古青陽再度狂吼一聲。

只是一聲狂吼而已，頃刻間便使得在場所有人感受到一陣壓迫感。而隨即，便有璀璨的漆黑神芒浮現。

眾多骨修還沒來得及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一面巨鼓便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轟隆隆——”

巨鼓震動，散發出一陣陣同雷鳴無異的轟鳴聲。緊接著，更有數不勝數的雷霆迸發出來。

一聲轟鳴之後，恐怖至極的威壓便猛然出現，壓得在場的每一個骨修都驚駭不已。

他們驚駭的是，他們的實力明明是都在第十境以上，甚至還有人的實力已經無限地接近十四境。

可在古青陽的眼裡，剛過十境和無限地接近十四境就彷彿是沒有任何區別一樣。

“啊——”

很快，一陣陣哀嚎之聲傳來，而且還是此起彼伏地響起，讓人倍感陰森，很快就感到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眾修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們之中的某些人承受了雷霆的鎮殺。

那雷霆的毀滅力明顯是極其強大的，只是一擊而已，便讓中招的人身負重傷。

眾修見狀，自然是使出各自的手段，要麼就是推演神通，要麼就是祭出法器……總之就是拼命抵抗。

只可惜，太鼓雷鳴的出現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自太鼓雷鳴出現之後，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呈現在眾骨修眼前的還有一道道數不勝數的血色神鏈。

那血色神鏈，看似只是眾生血浮屠這一個形態。

實際上，它們在出現之後所行之道卻符合大萬道樊籠的特點。

之所以會是這樣，自然也是因為古青陽。

這全部都是古青陽的安排，他當然還是喜歡那種大開大合的打法，喜歡那種拳拳到肉的感覺。

但那樣的殺人方式實在是太慢。

如果他和這些骨修處於一樣的修為境界，他一定是隻出一拳就將他們所有人通通鎮殺。

奈何，這些人就是要比他強上個五六個大境界，又或者是三四個大境界。這差距著實是有些大。

憑藉他自身的特殊，他倒是可以鎮殺這些人。但那也是拼盡全力之後的鎮殺，而不是簡單的虐殺。

骨修萬道，不同的修行道適合不同的戰場。

像現如今這種場面，用雷道、殺道、空間道這一類的神通去攻伐就是要比拳道更有效率。

所以縱然是殺得不夠盡興，古青陽也忍了。

如果古青陽的想法被這些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他們會如何作想。

殺得不夠盡？聽聽，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你古青陽可著實是比他們弱了很多個大境界的。這到頭來，反而是他們這些比他強的人該死了。

只可惜，這世上有太多事情是註定不會被這些人知道的了。每個人要走的路都是不同的。

劍陣兩道殺招——殺伐大陣。

夢道殺招——大夢誰先覺。

酒夢兩道殺招——醉生夢死。

魂道殺招——蕩魂萬劫光！

……

眼看著這些人被自己束縛，古青陽是一點慢慢動手的覺悟都沒有，馬上就開始痛打落水狗。

只見他手影浮動，只是片刻，便推演出眾多恐怖的殺招，以絕對恐怖的威能對這些人展開鎮殺。

片刻的時間之後，所有人都和當初的那些人一樣被他鎮壓。

見到如此情景，古青陽才微微感到一縷輕鬆的感覺。

但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他有一種感覺，就彷彿是有無數雙眼睛在冥冥之中注視著自己。

這樣的感覺讓他瞬間震怒。他很清楚，他的這種感覺絕對不是憑空出現的，而是事出有因。

當下，他就開始探索探查。

“找死！”

終於，當他的目光看向人群的時候，他在人群某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枚石頭。

那石頭的外表更像是玉石，卻根本不是玉石。古青陽認出來了，那就是神識靈翡。

這東西呢……只是空有其名，實際上，它根本就不是玉石，更不是翡翠，而是一種特殊的靈石。

它不能用來殺敵，也不能用來修行。它只是一種可以讓人寄託神識在上面的石頭。

一般來說，都是探查一些特殊凶地的時候才會用到它。

可現在，他在那塊石頭上感受到了幾千道恐怖的神識氣息。

顯然，自己的手段這是被那些老東西給看了個清清楚楚。如此，自然是讓他震怒不已。

於是古青陽露出一抹滲人的笑。

果不其然，在接下來的殺伐過程中，他的手段是愈加地嗜血了，儼然就是一副魔頭的作風。

“他該死啊！”

與此同時，某座大殿深處傳來一聲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