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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那西荒大漠的深處也有一個骨修緩緩睜開眼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采。
這個骨修是一箇中年人,他身著一襲樸素的白衣,白衣之上還有一些用金線繡出來的眼睛圖案。
“白老,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道聲音突然響起,更是有幾百位骨修隨著這聲音一同出現。而開口詢問的人,就是那領頭之人。
哪怕只是憑藉表情眼神,也可以看出來,這個領頭之人是真的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然而,不論他表現地究竟有多麼急切,那個被他們死死環繞的中年人就是不肯說上半句話。
那個白衣中年人自始至終就只是在沉思,他眼眸的眸光深邃,不時地就會有玄妙的光彩緩緩流轉。
而他不說話,他周圍這幾百位骨修就會一直默默地等待下去。
直到許久許久之後,這個白衣中年人才終於取出一枚丹藥。
那丹藥螢白如玉,通體都有一種晶瑩剔透的感覺。在被取出來的一瞬間,更是有濃郁的丹香瀰漫開來。
“白老,這——”
剎那之間,那個領頭之人也是滿臉驚駭之色。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被他稱為白老的中年人,看著後者將丹藥服下。
在這個時候,他身邊的這些追隨者可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自己卻是明白這是怎麼了。
他身邊的這幾百名骨修,就是殺天公會的骨修。而他在殺天公會之中則是任那副會長之職。
他名,幽離長風。
至於這位白老,這可是他麾下唯一一位完美地掌控了殺天追殺之法的骨修。
白老,全名白簫。在很久很久之前,這位看上去就很不凡的白老,還是那天機神閣的人呢。
演算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演算大天機更是要付出大代價。這是人盡皆知的道理。
而這位白老,他就是因為久久推演天機,導致他自己壽元損耗地所剩無幾。最終,才無奈地修行邪術。
這邪術,名為奪生。
說白了,這就是一種極其有傷天和的煉丹術。
因為,這丹藥就是要以命骨境的骨修以及各種天材地寶為材料。
以命骨境的骨修為材料,看中的當然不是命骨境骨修的修為。
按照這邪術的說法,正因為命骨境的骨修剛剛覺醒命骨。所以在命骨境骨修的體內都有一股先天之氣。
一般來說,命骨境骨修在經歷過覺醒之後。這與生俱來的修為品級越高,則其蘊含的先天之氣就越好。
而以“奪生”煉製的命魂丹。
這種丹藥就是凝鍊了無數命骨境骨修的先天之氣,在經歷了八千餘天的煉製之後才煉製而成的丹藥。
就同那命骨境的骨修,修為有先天后天之分,共分九品一樣。這命魂丹也有九個品級的劃分。
不同的是,骨修本身是以所謂的赤品為尊,尤其是先天赤品,先天赤品的骨修一直都是絕世天才。
而這命魂丹,則是把這九個品級給它倒過來,以黑品為尊。
按照“奪生”的解釋是說,命魂丹本就是逆天之物,是奪取他人之生機壽元為自己所用。
故而,其實是把那先天之氣先在煉丹的過程中完全煉化,讓它從先天之氣變幻為真正的後天之氣。
如此一來,便可任由服下丹藥者將這股源自人生之初的力量,完美地煉化掉,以增長自己的壽元。
而顏色品級的完全反轉,就是先天轉為後天的象徵。
故而,當幽離長風看到白簫取出那枚白色丹藥的時候,他就知道白簫此次出手的損耗到底有多大了。
白色,對應的不就是橙品嗎?
而古往今來,大家雖然是一直都以赤品的先天之姿為尊,可橙品亦是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啊。
偏偏這命魂丹的煉製,又需要折損百人千人,甚至是萬人。故而,這丹藥有多貴就可想而知了。
“此次追殺,就是出師未捷而先死諸多我方骨修。你們招惹的敵人很強大,手段也很是詭異。”
“最重要的是,那個人現在還很年輕。我懷疑那人就是某個超級道統雪藏的天才。”
“否則的話,就太沒天理了。”
“我曾動用一切手段演算這個人的真實身份,不論是殺天的手段,還是我原本的手段,我都用過了。”
“但,我在最後得到的答案就是無比模糊的。我算不出這個人究竟是誰,只能拓下他的部分氣息。”
……
說話之時,白老的臉色已經比之前好上太多了。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已經和剛剛那一刻判若兩人。
命魂丹,的確是好東西。
不過要是沒有這東西的話,怕是隻因為剛剛那一算,就已經足以叫他領教一下油盡燈枯的滋味了。
“白老,那您的意思是說——”
此時此刻,幽離長風更是驚駭至極。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簫,在許久之後才緩緩低下頭。
他所派出的那些人,的確是為了完成樊家留在殺天的懸賞任務。那個任務的獎勵一直是無比豐厚的。
而且,在殺天公會的很多骨修看來,完成那個任務的難點可是一直都不在於怎麼殺人,而是在於找人。
找人,找人。
只要把人找到了,那就能殺。這可是殺天公會公認的事情,為此,他們才會想著接下這個任務。
甚至,他們更是聯絡了孽緣的骨修,只為得到樊家兄妹的行蹤,從而完成這個任務。
但讓他們這一脈的所有人都沒能想到的是,他們派出去聯絡的骨修居然會在半路上被人殺死。
這樣的結果,著實是有些詭異。
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殺天主動去殺別人。
沒想到到頭來,他們這些常在河邊走的人,居然還是溼了鞋。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如果可以的話,你們現在就放棄這個任由轉而去承接別的任務。”
“小長風啊,聽我一言。”
“這個任務的性質早就變了,你們若真是想要完成,那你們應該去殺的人就不是兩個人。”
“如果我的猜想全都是真的,那你們這次招惹上的,很有可能就會是一個超級道統。”
“斬殺那些人的人很年輕,絕對是天驕一樣的人物。”
“那樣的人,不可能是散修,更不是隨便什麼勢力就能培養出來的天才人物,而是真真正正的奇才。”
“那個人主修魔道,輔修之道有拳道、魂道、血道和雷道。除卻拳道之外,剩下的三種可都不好修行。”
“可這個人,卻能成功地把他的每一種輔修之道都給修行到極致。而且,他甚至還有更可怕的底牌。”
“白老,我明白了。”
……
聽到白簫如此說,這一下,不單單是作為領頭之人的幽離長風,就算是在場的其他骨修也是沉默了。
他們很清楚,他們所招惹的敵人到底會是怎樣的可怕存在。畢竟這位白老說的,已經足夠嚇人了。
相比之下,他們殺天公會的確是很強很可怕的一個勢力。
可若是讓他們殺天強行去與那些所謂的超級道統硬碰硬,那完全就是雞蛋碰石頭。
別的不說,如果那樊家兄妹是真的得到了超級道統的庇護,那他們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到時候,就是任由樊家那邊追加各種好處。他們給出的態度,也只能是拒絕接受這個任務。
若非是想要在現實裡活得好,殺天公會,還有其他那四個公會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而對於他們這些活在現實裡的人而言,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去做,他們都是心知肚明的。
而對於一向都神機妙算的白簫白老,他們這些人可是敬重的很。
畢竟,要不是人家白老,這些年來他們也不可能過得這麼滋潤。
然而,就在他們這些人都已經心生退卻之念,紛紛打算就此放棄這個任務,不再有所圖謀的時候。
不遠處,卻是又有聲音響起:
“什麼殺天公會最有效率的辦事支脈啊?我看啊,你們就是一群只會聽從老頭子胡話的廢物。”
“才只是折損了這麼幾個人,便打算放棄了嗎?就你們這個樣子,也配被稱之為是殺天?”
“呵呵哈哈哈——”
“笑了,真是讓我笑了。你們啊還是省省吧。也罷也罷,既然你們不想殺,那就由我們接下這個任務。”
“廢物們,到時候就看看,誰才是最有效率的辦事支脈。哼,就你們這些人,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你——”
……
幽離長風放眼一看,卻見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在這殺天公會之中的死對頭——天命藏空。
同他們喜歡穩紮穩打的幽離一脈不同,天命藏空所率領的天命一脈可是出了名地喜歡冒險。
但也正是因為喜歡冒險行事,總是喜歡玩些刺激的,所以,天命一脈的辦事效率才會被他們超越。
這也導致了他們兩脈不斷相爭的局面,仔細說來,這一爭,可就是爭了千年又萬年,漫長歲月。
而現如今,眼看著天命藏空如此囂張,幽離支脈的人也是紛紛想要出言反駁,更是想要對其出手。
但這群情激奮的聲音,卻是被幽離長風揮手攔下。而後,幽離長風更是對著天命藏空行上一禮。
“藏空兄弟,既然你想要接手這個任務,那你就接手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個任務很有意思。”
“哼,不過是你們太廢物了,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罷了。你們啊,還是顧一下你們自己吧。”
“藏空兄,好走不送。”
……
目送天命藏空離開之後,幽離長風的眼眸深處先是閃過一抹厲色,隨後就和白簫相視一笑。
而緊接著,幽離長風則是取出一枚色澤是漆黑如玉的丹藥,遞到白簫的面前。
“長風小子,你這是——”
“白老,長風確實是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白老應允。”
此時此刻,幽離長風突然就變得無比激動。他眼圈微紅,以以一種真摯的目光看著白簫。
在將那枚漆黑如玉的丹藥遞給白簫之後,幽離長風是猛然跪下,然後重重磕頭在地。繼而道:
“長風懇請白老,再為我們出手一次,去推演一下那是何方神聖。以便我們未來佈局。”
“你們這是為復仇?”
白簫眯起眼睛,憑藉眼角的餘光打量這視線裡的這些人,以平淡的聲音提出他的問題。
“是為了崛起。”
聽到那樣的問題,幽離長風倒是回答地乾脆。只是短短地一句話,便已經道盡了他的心思。
“懇請白老,再推演一次!”
與此同時,周圍的骨修亦是齊齊下跪,以充滿真摯懇求之意的聲音表達著他們的心思。
但白老卻沉默了。
他這一沉默便是沉默許久,直到許久許久之後,他才悠悠抬頭,再睜開眼睛,緩緩地點點頭。
“好。”
白簫給出了他的答覆,而隨即他就將那漆黑如玉的丹藥含在嘴裡,又默默地開始運轉他的神通。
剎那之間,憑藉殺天公會傳承的追殺之術,他找到了古青陽遺留下來的那道氣息。
而緊接著,他開始以這個氣息為憑藉,開始以追殺術極盡演化,企圖算出更多的東西。
可這一次,他依舊還是沒能多算出來任何東西。即便他已經用盡了全力,也還是如此。
這也讓白簫意識到,他不能侷限於追殺術上了。
事到如今,唯有利用天機神閣的神通,才有機會得到一個結果。
可他若是真的動用了天機神閣的手段,那他需要付出的恐怕就不止是原來那些代價了。
畢竟,他修行過邪術。
按理來說,這與天機神閣的門規不符,他只是被逐出師門,已經算是極其幸運了。
而這次推演,若是真的動用了老師門的手段,怕是很快就會被天機神閣的昔日同門察覺到。
如此一來……
想到這裡,白簫不由得猶豫了。
然而,昔日師門的同門是念在同門情誼上留他一命。可若是沒有身邊的這些骨修,他早就死了。
如果,他在當初沒有遇到幽離長風,那現如今哪裡還會有白簫?又哪裡還會有如今的幽離一脈?
感受著身邊眾人殷切的目光。
最終,白簫還是心一橫,決定這次無論如何都豁出去了。
所以很快,在他的身體周圍就出現了無數神秘的大道符文。
而緊接著,他更是不再掩飾他的手段,直接就動用全力,開始以天機神閣的手段,全力推演!
與此同時,幽離一脈的骨修們更是紛紛露出驚訝的目光,看向白簫的目光不由得越發地充滿敬畏。
然而很快,白簫的臉色就再度變得慘白一片。雖然,白簫的臉色偶爾也會變得紅潤一些。
但在大多數的時候,白簫的臉色就是一片慘白,看上去無比滲人,甚至更是變得無限地趨向死人。
“噗嗤——”
終於,白簫噴出一口血霧,然後重重地栽倒在地,儼然是變得宛若一個已死之人。
“白老!”
見狀,在場骨修無不是變得大驚失色,紛紛哀呼,然後又飛快地聚集在白簫的身邊。
“不……不可對他出手!”
在留下最後一句話之後,白簫又向幽離長風的眉心點出一道光華,而後就徹底昏死過去。
而在場的這些骨修在關切白簫的同時,亦是把他們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幽離長風的身上。
“這,這……”
“轟隆隆!”
幽離長風當然知道這些人想要問什麼,而他也的確是得到了白簫此次推演的結果。
但就在他開口,準備道出事實的那一刻,天穹深處卻是突然又雷霆降臨,轟在他的身邊。
這一幕,也使得在場的所有骨修紛紛為之傻眼。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幽離長風更是抬頭望天,這一刻,他目光深邃。在許久之後,他更是一副準備立刻開口說話的樣子。
“轟隆!”
而這一次,同樣的怒雷再度從天而降。只可惜他的運氣已經沒有第一次那麼好了。
所以這道怒雷還是不偏不倚地轟在他身上,剎那間,他整個人就倒在地上,口水流個不停。
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他整個人的身體更是不斷地顫動著。他如今的樣子,別提有多慘了。
“不可……不可招惹那人!”
在留下最後一句話之後,只承受了一道怒雷,就已經劈成重傷的幽離長風也是昏迷過去。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也是紛紛出手救治。只是在這之後,則是再沒有任何人敢提及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某位自以為是的行動鬼才,則是已經聯絡了他所能調動的一切人馬。
這位鬼才所圖謀的事情,自然也不可能是別的事情。
然而,就在眾多殺天骨修趕往西南大漠的同時,在西南大漠那邊,他們一直想找的人也已經悄然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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