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九十七章棋逢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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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道震天動地的轟鳴聲響徹整個魔之亂淵，只是片刻時間，整個魔之亂淵便再度亂作一團。

在這之前，因為古青陽以水到渠成之意順勢破境的緣故，又因為古青陽破境再毀境的緣故。

在場的這些骨修，明面上看著只是沉默。

可實際上，這些人其實就是早就已經失去了爭強好勝之心。

也許，現在的他們其實還是心有貪慾，還是渴望得到機緣，渴望能夠因為機緣而改變他們的命。

但，當他們見證過古青陽的空前強大，又意識到古青陽就是他們的對手時。他們還是選擇退縮。

機緣這東西，有很多。

放眼整個大荒世界，又不是隻有魔之亂淵一個凶地，也不是隻有魔之亂淵才有那些失落的傳承。

如果只是因為未知的機緣就要和古青陽這樣的人為敵的話，那他們的選擇就是果斷地退出爭鬥。

因為他們明白，他們和古青陽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哪怕他們都站在魔之亂淵上，都是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人。

但是，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像古青陽那樣淡定從容。

如果說，古青陽能夠一舉就從第六境突破到十六境，這件事本身就可以算是一個奇蹟的話。

那麼，古青陽在成功破境之後又主動毀滅他自己的道果，毅然決然在他們面前重新來過。

這樣的事情，便已經不能用原來的眼光再去衡量。更不能只將這件事當做是又一個奇蹟來對待！

現如今，齊聚於魔之亂淵的骨修是數不勝數。

但讓這些骨修捫心自問，讓他們自己問問自己，能不能把事情做到古青陽做到的程度。

他們的答案，就是否定的。

那可是十六境的修為啊！怎麼可能是說放棄就可以放棄的呢？反正他們是無法放棄。

如果讓他們也像剛剛的古青陽那樣，一舉直接破境十六，那他們就是做夢都能笑醒。

可古青陽偏偏是做到了。

由此可見，染蒼無極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對的。古青陽那樣做，不能證明古青陽傻。

古青陽那樣做，只能證明古青陽的氣魄和膽識是要遠遠超越他們這些人的。

更何況，透過古青陽的話也不難聽出。在他們這些人還沒有來到這裡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在對抗異魔。

又或者說是已經在鎮殺異魔。

這樣的人，實力怎麼可能會不恐怖呢？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些事，他們才會選擇沉默。

其實他們一直都很清醒，畢竟戰場本就是個瞬息萬變的地方，尤其是這種有無數骨修存在的戰場。

為了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為了保證自己有可能得到機緣。

他們這些人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是有著他們自己的保命方式的。

只是，古青陽給他們帶來的震撼著實是太大了，已經足以讓他們在一時半會兒之間為之沉默。

也許，一直到剛剛之前，在古青陽沒有再度攪亂局勢之前，他們的沉默和不知所措便是最好的狀態。

但，就在轟鳴聲再度響起的那個瞬間，他們就知道，他們是註定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儘管，直到大戰爆發時，他們也都保持著那副被震撼的模樣。

他們的心，更是遲遲沒能從接二連三的震撼震驚之中徹底甦醒。

可時間不等人，這轉瞬之間便有戰火重燃的戰場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只是片刻，一切就都變了。

“快，退！”

“諸位，還請不要吝嗇自己的手段，這個時候還是保命要緊。”

“就是就是，場面上那幾位根本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

“哈哈哈，馬德，靠著蠅營狗苟活了一輩子了。今日能夠得見大荒蕪戰骨的擁有者，也是值了！”

“我看這位名為古葬仙的恐怖強者，一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恐怕他也擁有那樣的至強命骨吧？”

“噓，不可言說，不可——”

“就是啊，這位兄臺莫要胡言亂語。當下一戰絕對是罕有的大戰，你我只需要做個看客就好了。”

……

在陣陣轟鳴聲中，古青陽的本體已然是殺向那些異魔。而作為他道兵的古葬仙，也是殺向了染蒼無極。

同一時刻，那些為機緣而來的骨修們倒是學聰明瞭，紛紛停住不再起任何爭執爭鬥。

就在古青陽憑一己之力開創兩片戰場的時候，他們也像古青陽打的火熱那樣，在一邊說得火熱。

然而事到如今，古青陽也的確是再也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人。

於古青陽而言，就在他選擇順勢而為並破境十六時，這些異魔便已經可以算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了。

他從一開始就融合了那塊石頭。

至陰大魔邪石，它是集合無名之地所有力量的奇石，更是一度被那些異魔奉為始祖源石。

毫不誇張地說，光是它本身蘊藏的力量，就已經足以造就一個甚至是幾個十六境的骨修。

這一點，也被選擇順勢而為的古青陽證明了。

古青陽能以近乎是一步登天的姿態破境十六，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他有這塊石頭給他的加持。

而那些異魔的力量，其實也是和這塊石頭同出一源。

正因如此，在已經將這石頭煉化的前提下再去煉化這些異魔。這樣的事情，於他而言已經沒有難度。

而且就在剛剛，當他保持著那份無比強大的修為時，這些異魔更是會本能地認同他為最強大的異魔。

如此一來，它們自然不敢反抗。

但異魔就是異魔，縱然它們已經臣服過一次了。真到了古青陽變得羸弱的時候，它們也會再起反骨。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吞噬並講話古青陽，就能使得它們在獲得自由的同時又變得強大。

那這一舉多得的事情，它們自然也是要不顧一切去完成的。

哪怕這件事能否完成，於它們而言可能的確是魔幻了一些。

可時至此刻，如此巨大的誘惑就擺在它們的眼前。本就瘋狂的它們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更何況，就算它們不會主動地向古青陽動手，到頭來古青陽也一樣還是會殺死它們！

所以這件事根本就沒得談。

從它們企圖誘惑、蠱惑古青陽衍生心魔，想要讓古青陽墜入歧途給它們自由開始。

到現在，古青陽才入十六便出十六，還是要徹底滅殺它們為止。它們和古青陽的關係就沒有改變過。

其實，它們和古青陽的關係說起來真的很簡單。因為這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

只不過是在這場獵者殺局中，獵物自以為是獵人，獵人也一直偽裝成獵物而已。

“殺！”

異魔戰場之上，古青陽就像是完全忘了自己有“古神不滅經”這種正道神通一樣，只用魔道神通。

只是片刻時間，在太蒼枯榮經加持之下的吞神古魔經，還有真魔不朽經，便已經被他推演到極致。

如果不是因為他自己還明白，他還是原來的他。

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無論是換了誰，都要以為他的神魔不化骨是已經不存在了。

而事實是，他的神魔不化骨其實是依然存在的。只不過，他也的確是面臨著與命骨有關的危機。

入十六境，出十六境。

這是兩次截然不同的蛻變，前者是讓他在破境時險些徹底為魔。

畢竟，就在他一路高歌不斷破境的時候，他的神性和魔性便已經在他的心境之中完全失衡了。

而後者，則是讓他在徹底墮入魔道之後，又自毀一切來了一次徹徹底底的重新開始。

這樣的事情看似簡單。

可這其中的痛苦，已經不亞於樊琳琅在碎骨重生時的痛苦，甚至還要遠甚那種痛苦百倍、千倍。

但承受這痛苦僅僅只是開始，因為古青陽勢必是得重新塑造命骨，否則的話，他的道依舊不會完美。

破境十六。

這樣的事情在別人的眼中就是好事，而且還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是那種天大的機緣。

可在他古青陽的眼中，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什麼天大的好事。因為這樣的十六境，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誠然，若是讓前世的他遇到這樣的事情，那前世的他也絕對是會和這些骨修一樣，覺得這是機緣。

但這一世不同。

相比於一路走來只有顛沛流離的前世，這一世的他，從一開始就有無比清晰的目標。

他清楚地知道他要做什麼，他清楚地知道他想要什麼。他也知道要達成這些目標，得有怎樣的條件。

而完美的修行，也只不過是眾多條件的其中之一而已。

在大戰開始之時，古青陽的修為已經從命骨境提升到煉骨境。

當他與這些異魔開始交手時，他的修為境界已經提升到相骨境。

再到後來，當眾多的骨修開始識趣地成為旁觀者時，他的修為也從相骨境提升到琉璃境。

一境命骨，二境祭骨。

三境煉骨，四境相骨。

五境琉璃。

六境……祭魂。

當古青陽透過那股純粹至極的力量重回他的第六境時，他的氣息已經穩定在魔滅小境之上。

而在他的氣息變得穩定的那個瞬間，周圍注意著他的那些人，他們的眼中也盡是不解之色。

很顯然，這些人並不能理解他。

他們根本就不明白，古青陽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對於這樣的目光，古青陽也選擇了無視。

他的路註定孤獨。

能夠陪伴著他一起走下去的人不是沒有，而是太少。

而且為了避免這些人因為他而受到傷害，他選擇遠離那些人。

而現如今，聚集在他身邊的不過就是一群過客。

誠然，這些人是可以對他指指點點，對他作出各種各樣的評價。但那又能如何呢？

他從不需要向這些人說什麼，或者是解釋什麼。因為，他在他的心裡對萬事萬物都有衡量的尺度。

很多事情，該怎麼做，該怎樣去面對……他的心中自有他的答案。

可能也正是因為他對他的道有如此清晰的認知。

所以在有充沛力量作為支援的前提之下，他的破境才會如此順利。

然而，重回第六境，古青陽卻是對於“魔”這個字所代表著的那個道有了更為清晰的認知。

在與這些異魔交戰的過程中，他深刻地意識到，也許魔之一字乃至於是魔之一途，沒他想的那麼複雜。

何為魔？

兇殘可怖是魔，自由自在是魔。

陰狠狡詐是魔，問心無愧是魔。

……

魔亦是可是眾生，魔亦可是他。

過去的他總是以為想要成為一個真正的魔，就一定要如何如何，要去完成什麼事情。

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有這樣的思想了。因為他把很多事情都看得無比簡單。

他的認知有了變化。

現在，他已經不會再刻意地去想他該怎樣才能成為他心目中的魔。他只會堅實地認定，他就是那個魔。

魔該如何？魔就該同他一樣。

這就是他現在的標準，這就是他對於那個魔字的全新認知。

在有了這樣的認知之後，他的魔意也的確是強盛了不少。

然而，他雖身懷無數攻伐神通。

但在與這些異魔交手的時候，他會動用的攻伐手段就只有一種。那就是他創造的拳術，古魔三千擊。

拳拳相印，魔意疊加。

他以如此拳術面對這些異魔，為的，就是要在大戰的過程中以不斷增長的魔意鎮壓群魔。

唯有如此，才能將他的魔道貫徹到底。至於道兵問青天，他的本體倒是沒怎麼動用。

“呵呵呵哈哈哈哈——”

“不愧是大荒蕪戰骨啊，這般戰意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

“若與你相戰的人不是我，只怕事到如今，你的對手就該隕落了。”

“不過，你有你的荒蕪戰意，我古葬仙，亦有我的萬古魔意！”

……

另一邊戰場，就沒有古青陽本體這邊這麼喧囂了。不過，這也是因為這邊戰場就只有兩個人存在。

大荒蕪戰骨，大荒世界十大至強命骨之一。

這一命骨的擁有者在沒有進行命骨覺醒之前，會有天生體弱多病之類的情況出現。

可以說，在沒有覺醒這種命骨之前，這種命骨的擁有者幾乎就是別人眼裡的病秧子，體質羸弱不堪。

但這種人往往會擁有遠超常人的毅力，做事也是一向會比較偏執，總有遠超常人的意志力。

而在經歷過命骨覺醒之後，這種偏執到近乎瘋狂的性格，也會轉化成對於修行的渴望，還有戰意。

這大荒蕪戰骨之所以會被如此命名，就是因為其擁有者在人生之初的經歷，會如這大漠一樣荒蕪。

唯有經歷過荒蕪，才能有機會走向新生。

唯有真正做到堅韌不拔，才能擁有戰意。

人生之初是荒蕪，修行之路也必然是充滿了荒蕪。

相比於其他十大至強命骨的擁有者，大荒蕪戰骨擁有者的一生，看起來其實還挺簡單的。

因為這種命骨的擁有者，幾乎就是一生都在修行，都在為了修行而征戰。戰鬥、殺伐，就是其修行道。

人生如荒蕪，修行當荒蕪。

若以此為修行之意，那這修行之意便是荒蕪真意。

若以此為戰鬥之意，那這戰鬥之意便是荒蕪戰意。

在傳說中，大荒蕪戰骨是唯一一個讓擁有者在經歷過命骨覺醒後，修為會停留在先天黑品的至強命骨。

不過，這種命骨也會讓它的擁有者從一開始就擁有越階而戰、越境而戰的能力。

黑品殺赤品，後天領先天。

一境殺三境，三境殺六境。

這些話，說得就是大荒蕪戰骨的擁有者。而這染蒼無極，他便是已經修成了荒蕪戰意的骨修。

在與染蒼無極對戰的過程中，古青陽便已經清晰地感覺到了，對方的實力已經滅殺尋常的九境骨修了。

傳聞中，這種命骨的擁有者在覺醒之初，就擁有著無視先天后天之具體區別。

然後，直接就能斬殺命骨境赤品修為骨修的能力。而且，只要讓其將命骨境修到圓滿。

到時候，其以第一境的修為，就可以斬殺尋常的第三境骨修。

而若是讓其修行到第三境，那他就可以斬殺尋常的第六境骨修。

以此類推，反正只要不出意外的話。那麼哪怕是到了第十境之上的層次，人家也還是能越三境殺人。

而這樣的恐怖戰力，古青陽在與染蒼無極對戰的時候，可謂是體驗了個通透。

不過，他古青陽又不是尋常人。

染蒼無極固然不凡，算得上是他在這一世遇到的最強者之一，更有恐怖的荒蕪戰意作為手段。

但他古青陽也不是泛泛之輩，就算他現在因為重塑命骨，而無法動用那些與神道有關的神通。

那他也一樣還是可以動用他那些魔道神通，而且，這也包括了他命骨的一層特質。

“轟！”

“這是……萬古真魔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