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八十八章群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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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天穹之下，古青陽默默地佇立在那片赤土之上，冷冷地打量著眼前這些模樣詭異的生靈。

魔之亂淵。

這個名字他也僅僅只是在前世略有耳聞，只是偶爾聽人提起過，並在某些古籍之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他對這個地方的瞭解，僅限於知道這個地方是一座古戰場。至於這個地方究竟怎樣，他也不知。

因為這個地方的確是太過古老。

它貌似還是在之前的滅世大劫降臨時消失的，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以任何形式出現在大荒世界了。

“魔之亂淵，無數古史典籍所記載的最古老之地，是滅世大劫降臨時消失的古老戰場。”

“在大劫降臨的時候，這個地方曾有無數生靈隕落，埋葬了不知多少生靈。”

“當初——”

在這片刻間的回憶中，古青陽不由得想起了他的過去。

在前世，他有一次為了破境也曾苦苦找尋這個地方。

但直到最後，他踏遍了大半個大荒世界也沒找到這個地方。

而且，後來他在路上就突破了境界的限制。所以到了最後，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現如今，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能找到那個地方。

不過現在想來，能有這樣的狀況似乎也是極為合理的。畢竟，也只有這樣才會讓人找不到這地方。

怪不得，怪不得古往今來那麼多找尋這個地方的骨修，最後都只能放棄這件事情。

原來，這魔之亂淵是和冥土的無名之地融合在一起了。

入無名之地，便等同於是入魔之亂淵。這樣的事情，只怕是那些知曉很多事情的十六境骨修也不知道。

而今天，若不是他來到這裡。

這有關於無名之地和魔之亂淵的驚天秘密，恐怕還要像原來那樣繼續埋沒許久。

不過古青陽也明白，如今的他可算是真的遇上大麻煩了。因為那些異魔都在打量著他。

相比於他眼神的冷漠，這些異魔的眼神之中儼然滿是熾熱。

顯然，對於這些詭異而強大的傢伙而言，他古青陽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味佳餚。

“小子，既然見了我等，那還不速速跪拜祈求我等給你機緣？”

“就是啊，小子。”

“小子，你得明白，只要你同意接受我們的傳承，你就可以成為這大荒世界的至強者。”

“你不是非常恨那些人嗎？不是特別恨那些生靈嗎？來，到我們這裡來！我們，可以給你力量。”

“與我們聯手便可天下無敵，那小子，你還在等什麼？”

“現在的你不過就是隻有第六境修為的螻蟻而已。”

“你看看我們，我們之中，哪一位的實力不是十境之上？”

“來吧，同我們簽訂契約，讓我們帶你縱橫整個大荒！讓我們帶給你無盡的輝煌！”

“呵呵呵哈哈哈哈——”

“復仇、殺戮、強絕一世，我們可以幫你辦到所有事情，只要你同我們簽訂契約，便可得永恆自由！”

……

很快，在相互打量了一段時間之後，那些自稱為異魔的傢伙全部都忍不住了。

它們紛紛開口，聲音乍一聽雖然是略微模糊，但是聽得多了，它們的聲音也能讓人沉浸其中。

它們的聲音，確實是會對骨修有莫大的影響。尤其是對於那些意志不夠堅定的骨修，更是如此。

它們自己顯然也是很清楚這件事的，要不然它們也不會在這裡跟古青陽多費口舌。

然而它們卻是不知，其實從它們開口，到它們滔滔不絕地發言。

在這一整個過程中，古青陽都是無比清醒的。只是在默默傾聽。

因為它們的這些話，古青陽的心境之中的確是泛起一陣陣漣漪。

但是隨著古青陽的心念變幻，這些漣漪又在以很快的速度消弭著。這一次，古青陽並沒有被它們影響。

因為，古青陽早在進入無名之地的時候，就已經透過他自己的明悟走出了這新的心魔。

就在這些異魔以為他會被它們的話所打動的時候，在這段時間裡，古青陽其實是一直都在默默地沉思。

他很理智。

他深知按照如今的情況看，那些所謂的異魔，應該就是魔之亂淵與無名之地交匯之後的產物。

也許，那些異魔的前身就是那些古老生靈的屍骨。

按理來說，那些屍骨本來的確是應該隨著歲月流逝而化作塵埃的。

但是，因為兩個地方的交匯，無名之地積蓄的力量開始湧入這裡，進而改變了這些屍骨。

其實仔細想想，這樣的事情是很容易被理解的。因為無名之地的那些力量，本就是因亡靈的不甘而生。

而在這魔之亂淵裡，又存放著那些亡靈生前的身體軀殼。

雖然說，那些生靈的確是已經死了。但隨著兩個地方的徹底相融，那力量已然是足以讓屍骨產生異變。

故而，這所謂的異魔就出現了。

至於這些異魔為何遲遲沒離開冥土，沒有出世。

古青陽覺得，這大概是因為它們根本就沒有離開冥土的能力。

或者說，至少現在，它們是根本沒有這種能力的。

不然的話，以它們的數量還有它們的平均實力。它們實在是沒有理由待在這樣的一片死寂天地之中。

這些異魔，大抵還是被冥土本身的規則束縛了，一時半會兒之間，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不然的話，它們也不需要這樣。

它們真正需要的應該是一具活著的軀殼，或者說，它們就是需要一個活著的生靈帶它們離開這裡。

只是漫長的歲月逝去，在這隻有靈魂才能抵達的冥土深處，它們又怎麼可能會遇到生靈的肉身軀殼呢？

“好啊。”

“你，你，你……還有你，你們九個，可以率先嚐試一下，看看能不能與我融合。”

“我早就恨透了這個世界。如果你們可以給我力量的話，那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

“出去之後，我一定會妥善地利用你們給我的力量。然後就把整個大荒世界，鬧得天翻地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好小子，哈哈哈哈——”

“真是好小子啊。”

……

等自己身邊的這些異魔都把話說的差不多了，古青陽終於開口。而他的話，也讓這些異魔狂笑不已。

在給出答案的時候，古青陽還刻意展露出一副和之前一樣的狀態。他知道，這就是它們最想要看到的。

在這之前，在他前行的路上，他之所以會想起過去，會因為回憶而生出新的心魔。

這一切，都是因為它們。

或許早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它們的目標。從他上路的那一刻起，它們便已經開始動手。

這也是它們在剛剛見到他的時候會跟他說“來一場大戰”的原因。

也許，它們只是沒有想到古青陽居然會以這麼快的速度就想通了。

然而，唯有古青陽表現得足夠墮落，展露出足夠的仇恨和瘋狂。

它們才會真的以為，他已經因為那所謂的“恨”而徹底沉淪了。

可殊不知，在決定要給出這個答案的那個瞬間，古青陽就已經做好了很多準備。

在聽到古青陽的話以後，在場異魔紛紛都是不斷怪叫，時而狂笑，時而又會大聲誇讚古青陽。

但是，這所謂的“融合”對於古青陽而言，其實就是他與這些異魔之間的第一場大戰。

古青陽就是要以這“融合”為藉口，來看一下這些異魔究竟是一群怎樣的生靈。

雖然這些異魔數量繁多，多到足足就有三千萬之多。而且它們之中每一個個體的實力，都超越十境。

但古青陽並不覺得這些異魔就是無敵的存在，更不認為他殺不了這些傢伙。

只要是生靈，就會有弱點。

因為古往今來，還從沒有出現過任何真正完美的生靈。

如果一定要算的話，前世成帝的他也許是最接近“完美”的生靈。

否則的話，古往今來能夠成帝的人就不單單會是隻有他一人了。

“來吧。”

很快，隨著一道聲音的響起，九個生靈齊齊出現在古青陽的身前。而古青陽也向它們伸出手。

它們看上去都是奇形怪狀的，它們之中也只有那麼兩三個異魔，看上去還有些許地方像是人。

不得不說，若是隻看這些異魔的外貌，那它們的外貌可真是噁心到了極致。

畢竟，無論怎麼看，它們都像是由各種生靈的屍體碎塊“拼湊”而成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它們也能說話，也有思想。它們能不能被古青陽定義為生靈，都還兩說呢。

但隨著古青陽給出的“融合”術式被古青陽推演出來。

在光紋浮現的那一刻，古青陽還是感受到了它們的強大氣息。

雖然那九道氣息真的混亂而又詭異，可怕而又充斥著各種負面情緒的感覺。

但是，這些氣息也的確都是毋庸置疑的強。坦白說，古青陽其實還是很想要這些力量的。

其實這些力量的本質，和已經與他融合的至陰大魔邪石都差不多。只不過是那塊石頭，更為純粹而已。

“吼——”

眼看著代表“融合”的光紋符文就在眼前，那率先決定要與古青陽融合的九隻異魔也是興奮的大吼。

在震天動地的吼聲中，它們那胡亂拼湊的血肉之軀，居然直接就化成了液體，然後開始湧向古青陽。

而時至此刻，古青陽也只是表露出一副渴望力量的模樣，只是在以那樣的眼神凝視著這些液體。

即便他知道這些液體很是骯髒又能如何？

為了能像以前一樣活下去，為了取得最終的勝利。

在這一戰裡，有些犧牲是他一定要做出的。

就比如現在，現在就是一個犧牲的過程。如果不進行“融合”，他又怎麼能摸清它們的底細了。

而於那些液體湧入他的身軀內部同他融合的一瞬間，在場的其他異魔也是紛紛都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隨著這片滿是赤色的天地徹底地寂靜下來，漸漸地，所有異魔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古青陽的身上了。

它們很期待，它們很欣喜。

它們也在等，等一個結果。

即便，為了所謂的“自由”它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而現如今，這等待的結果就在眼前。

但為了能夠真正地苦盡甘來，它們寧願繼續等下去。

同時，它們這樣等待，其實也是為了防止古青陽耍花招。

其實，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它們就已經知道古青陽對它們的態度到底如何。

因為古青陽在他自己的心境之中已經明確地給出了答案，在那個瞬間面對墮落，他的答案是拒絕。

可偏偏就在剛剛，古青陽給出態度又是接受。

那麼古青陽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呢？是拒絕，還是接受？

這個問題的答案至關重要，無論是對於它們而言，還是對於古青陽而言，都是如此。

它們不是沒有想過，古青陽現在表現出接受的態度，可能只是想要拖延時間。

可現如今，古青陽的處境就是羊入虎口。

只要它們察覺到稍有不對，它們立刻就可以鎮壓古青陽。

雖然，就算是拿古青陽和很久之前的那些天才相比，古青陽也仍然可以算是最為出色的天才人物。

但是，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在實力層面上。面對它們，古青陽可從來都不是佔據優勢的一方。

因此，與其說它們是選擇相信古青陽。倒不如說，它們其實是更願意相信古青陽已經無計可施。

在它們看來，古青陽面對這樣的局面是絕對做不到逆風翻盤的。

它們的力量，已經足以支援它們碾壓古青陽了。

然而，那九隻進入古青陽身體的異魔也是這樣想的。

可當它們真正進入“古青陽”的身軀內部時，迎接它們的並不是它們最渴望見到的新鮮血肉。

迎接它們的，只是一尊擁有恐怖威能的熔爐。那尊熔爐造型古樸，通體都閃爍著銀色的金屬光華。

這東西，是古青陽的血液所化。

這是古青陽的道兵問青天，亦是古青陽透過問青天，強行模擬出來的大造化熔爐。

不同於真正的大造化熔爐，真正的大造化熔爐可以用來煉丹煉器，而他這尊，只能用來煉化異魔。

在真正動手之前，古青陽曾為他該如何消滅異魔而思考許久，他也曾想過很多種他曾想過的可能。

但真到了動手的時候，他還是發現，將這場大戰演化為一場獵殺，似乎才是最佳的選擇。

有些時候，示敵以弱還真不是什麼壞事。

雖然他的確是很弱，但是，論認知論手段論心境，他無疑是強過這些異魔太多。

這些異魔只是看起來可怕而已。

真要算起來，它們算什麼東西？

它們不過就是一群沾染了眾生怨念的屍體而已。屍體就是屍體，再怎麼拼湊和活轉，那也還是屍體。

而且那芸芸眾生又是什麼？於他而言，那不過就是他對手手中的棋子而已，只是一群悲哀的生靈。

更何況他現在要面對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眾生，而是眾生在輪迴之前所遺留的怨念。

所以，這異魔真的很強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進入到古青陽的身體之後，那九隻異魔自察覺到不對的一剎那，就一邊怒吼，一邊施展它們的手段。

然而對於此情此景，古青陽卻是早有預料。因此，就在這些異魔試圖反抗的時候，他也開始施展手段。

“這是始祖源石的力量。哼，你用我們的力量來對付我們，小子，你未免也太過於天真了！”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麼好貨，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魔爺我將你滅殺！”

“小子，你真是不知好歹！”

……

很快，一道道聲音自古青陽身體內部響起。只可惜，這些聲音是註定只能有古青陽一人聽到。

而在此刻，古青陽則是毫不避諱地直接坐下來，盤坐冥想。

他整個人都魔氣凜然的，儼然是一副正在認真“融合”的樣子。

可實際上，誰又能想到，他正在以他自己的身軀為戰場，展開他與異魔之間的第一場大戰呢？

不得不說，這九位自告奮勇的異魔真是所有的異魔之中，最為悽慘的九位異魔。

因為古青陽根本不瞭解它們，又偏偏很想了解它們的緣故。

所以，在依靠至陰大魔邪石的力量鎮壓了這九個異魔之後。

古青陽便開始以他所明悟的各種修行道為基礎，施展出各種修行道的手段，來測試這些異魔。

只是，這些異魔的實力也著實是太過於強大。哪怕它們的攻勢是全憑本能，毫無章法。

在大戰的過程中，哪怕是有至陰大魔邪石的力量作為依靠，古青陽也依舊還是會吃不消。

而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古青陽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