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魔子向南 第四百七十六章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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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仙哥哥，你可以把冥土理解為是這個世界的反轉之界。這冥土無處不在，冥土亦無跡可尋。”

“對於尋常生靈而言，進入冥土的唯一方法就是死亡。只有徹底死亡之後，才能進入冥土輪迴。”

“而那些生靈的靈魂若是被徹底毀滅的話，那麼那些生靈就會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所以，滅殺生者的靈魂，的確就是極致的毀滅手段。”

“靈魂若被毀滅，生者將不再為生者，而將淪為虛無。”

“葬仙哥哥且隨我來，今天是我接受傳承的日子。也是我重獲新生的日子。”

“我將你帶到冥土，希望你可以在冥土得到一些別的答案。我知道你的路是怎樣的。”

“但冥土的風景，本就不是你那條路的風景。所以看看這裡，應該能給你帶來其他的感受。”

……

在真正進入到那大冥王冢之中以後，迎接古青陽和第五山河的，根本就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大殿。

在真正進入到大殿之中以後，等待著他們的僅僅只是一條路，一條由黃土鋪就，四處皆是霧靄的路。

在踏上這條路以後，無論是古青陽還是第五山河，都是直接就有一種喪失了方向感的感覺。

他們都明白，如果沒有樊琳琅在前方作為指引者的話，那麼他們幾乎就是註定要迷路的。

然而這一路走來，樊琳琅也在小聲地和古青陽訴說著。

在這段時間裡，第五山河反而是成了一個純粹的傾聽者。

不過他也的確是插不上話，因為樊琳琅的話裡提到的那些東西，全部都是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他倒是知道這十大至強命骨的傳說，但對這十大至強命骨，他也僅僅只是見過其中一種。

除了這一種之外，若硬要說他還見過哪一種。那就只能是古青陽，以及古青陽體內的萬古真魔骨了。

而現如今，除了釋加的大慈大悲骨，還有古青陽的萬古真魔骨以外，他倒是見到了萬靈大冥骨。

只可惜，除卻釋加的大慈大悲骨以外。後面兩人的命骨，他縱是已經見過，他也沒能認出來。

但這其實也怪不得他，因為萬古真魔骨在古青陽的體內，僅僅只能算是古青陽命骨的一半。

神魔不化骨，神魔琉璃身。

這才是古青陽的真實狀況。

世人皆以十大至強命骨為他們認知的人間至強，殊不知，古青陽在無形中已經超越了十大至強命骨。

不論是論天賦還是論品質，古青陽的神魔不化骨都是要強過這些至強命骨的，因為這是古青陽的道果。

別說他第五山河是不知道十大至強命骨的具體特徵，縱然他知道，又能如何？

古青陽的命骨特徵，根本就不符合任何一種至強命骨的特徵。

神魔不化骨，乍一看好像是隻有神魔兩道融於一體。

實際上，除卻神魔兩性之外，在這命骨之中還有凡性，有凡道在其中演化，三者結合，演化無盡威能。

至於這萬靈大冥骨，第五山河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畢竟，這萬靈大冥骨又不是每個時代都會出世的。

萬靈大冥骨的擁有者，在十大至強命骨的擁有者之中，應該算是數量最為稀少的存在。

除了天衍通幽骨的擁有者能夠借天道佈局，大乘因果骨的擁有者能夠借因果氣運佈局之外。

在死亡以後還能影響世界的，也就只剩下這萬靈大冥骨了。

不過相比於前者，後者對這世界的影響之深更是難以想象。

畢竟前者的局若是結束，那他們對這世界的影響也就消失了。

可對於後者來說，死亡，不過是另外一段人生的開始。擺渡、接引死者，全都要憑人家的心情做。

一個人或者是一個生靈，它們在死亡之後，靈魂前往冥土後到底會經歷什麼，根本就沒人知道。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為靈魂之後會怎樣，還真是這萬靈大冥骨的主人說了算的。

不過第五山河也聽明白了，他深知他現在所接觸到的東西，絕對已經超越了他現在的層面。

他覺得他只做一個傾聽者其實也很不錯，因為這樣，至少還可以聽到一些秘密。

至少，人家樊琳琅現在還願意把這些秘密全部說出來。

相比於什麼都不說，這已經要強了很多了。

但他也感受到了，他和古青陽之間明顯還是有些本質的差距。

不然的話，人家古青陽聽了這樣的話，怎麼就是一臉的從容淡定。而他則是隻能感到迷茫，還有不解。

“我對冥土的瞭解，實在不是很深。一直以來，在我的印象裡，冥土就是一個死者該去的地方。”

“真是想不到，終有一天，我居然也能以生者之身進入到冥土。得以見證冥土的風景。”

“不過，琳琅啊。”

“你也可以放心，我是不會白看這些風景的。”

“外面的那些傢伙，若真敢來犯此地，若有來犯此地，我便殺人。”

“你可以放心接受你的傳承，都說好人做到底。”

“我這個絕世大魔頭，今日也破格當一次好人。”

……

古青陽的臉上掛滿了笑容，他笑的很是平和，但平和之中偏偏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自嘲之意。

同一時刻，第五山河還是像剛進來時那樣。

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默默地照看著處於昏迷之中的樊琅琊。

雖然他還是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不過眼前之事在他的心中，卻是大致的已經有了一個輪廓。

他已經聽出來了，樊琳琅在命骨覺醒時應該是觸動了什麼，所以才會引來這座奇怪的古殿。

而現如今，他和古青陽應該也只是跟著沾沾光，能得到些許福澤。只是覬覦這傳承的人，同樣也不少。

所以，要為樊琳琅守住傳承的人應該也不止是古青陽一人，更應該還有一個他。

不然的話，這幾分福澤，他拿著還真是不踏實。

畢竟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怪異。只憑眼前之路的不凡，他也能猜到他得到的東西會很不錯。

因此，他會如此猜想。

而就在第五山河還在默默分析局勢的時間裡，古青陽卻是徹底放空了他的身心，全力感受一切。

其實，在剛開始進入這大冥王冢的時候，不論是他還是第五山河，他們都沒有對眼前這景象感到陌生。

那個時候，他們或許會覺得，這樣的情景實在是極為怪異。

但他們一定不會感到陌生，這是因為他們當時還處於現實世界，還是現實世界的人。

而當時展露在他們面前的路，用樊琳琅的話來說，就是一條只有死者的亡靈才能走過來的路。

因為這條路是通往冥土的。

樊琳琅還讓古青陽將冥土理解為這個世界的反轉之界，這樣的理解也的確是沒有任何錯誤。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冥土看似只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概念，只是一個大家的認知中不存在的世界。

可實際上，冥土就是一個等同於大荒世界的世界。

但它又沒有脫離大荒，因為它本來就是大荒世界的一部分。

正是因為有它的存在，這大荒世界才算是完整。

而在大荒世界裡，通往冥土的路其實是有千千萬萬條，乃至於是數之不盡的無數條。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路中的隨便哪一條路，都可以透過演化變幻為這大冥王冢。

但唯一能讓它從路化作大冥王冢的人，只能是如今的樊琳琅。

而以生者的身份進入冥土，這已經不能再被算是普通的機緣了。

因為這簡直就是超越一切機緣的無上機緣，那可是冥土啊！是個蘊藏著這世界本源法則的地方。

第五山河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其實他從頭到尾，都只是遵循他的本心幫古青陽救人而已。

除了這件事之外，他並沒有多做任何事情。

但僅僅只是這件事的因果，就已經足以讓他有資格進入冥土了。誰叫他順水推舟，幫的人是樊琳琅。

也許，多年以後，第五山河真的會很慶幸。慶幸他在當時會選擇幫助樊琳琅，讓她重獲新生。

但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因為此次冥土之行，其實也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這同樣冥土的路固然怪異，也算是值得一看的。

但相比於這條路，明顯還是路後面的風景要更為重要。

然而，隨著他們兩人跟著樊琳琅一路前行，漸漸地，就連第五山河都開始被這奇異的路給吸引了。

古青陽是明白的太多，所以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修行。

而第五山河則是明白的不多，也正因如此，他對這裡的興趣才會變得越來越大。

“把我的哥哥放下吧，讓他睡在這口石棺之中。”

很久之後，他們這一行人終於也算是走到了路的盡頭。而在此刻，樊琳琅也終於開口。

只是，她的話卻是使得第五山河疑惑不已。他不明白，為什麼樊琳琅會在突然之間變化這麼多。

他依稀記得，在幾天之前，樊琳琅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而如今，她做什麼都是胸有成竹。

他真是覺得，現在的樊琳琅好像是和古青陽成了同一類人。

在他的印象裡，以這樣的風格做事的人從來就只有古青陽。

除卻古青陽之外，他還從沒有在哪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過這種風格。不過現在，他也已經有些習慣了。

“這——”

雖然，第五山河在表面上是痛快地把樊琅琊放下來了，可實際上，他還是很擔憂樊琅琊的狀況。

因此，在放下樊琅琊的時候，他才會發出一聲遲疑。然而，對此，古青陽卻是先衝著他點點頭。

第五山河見狀，也就不再過問。

以他對古青陽的瞭解，他深知古青陽這樣做一定有古青陽的道理。

而且，現在的樊琳琅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傻姑娘。

再說了，這樊琅琊可是她的血脈至親。所以等第五山河清醒過來，他才發覺他的擔心真的有些多餘了。

然而，無論是古青陽，還是樊琳琅，他們兩個都沒有多說什麼。在此刻，他們好像是隻關心修行。

“那口石棺可以讓人處於生死之間的狀態，它擁有往生之力。”

“在那裡面躺的時間久了，那些傷勢自然就會恢復的。”

“而且，它也可以把人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

“這些年我欠哥哥的太多了。”

“我準備一點一點彌補他，所以就從把他的人生還給他開始吧。”

“山河哥哥，接下來我們將會被送入到冥土之中。”

“切記，你可以像一個旅者一樣看遍那裡的鳳光。”

“但是，請不要與冥土之中的生靈發生任何衝突。因為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正的生靈。”

“當然，我在冥土也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只要山河哥哥你肯一直走下去，你會見到它的。”

“至於葬仙哥哥你，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你看著走就是了，對你我還是特別放心的。”

“好。”

對於樊琳琅的叮囑，古青陽和第五山河都是無比重視的。

但古青陽表達認可的方式，也僅僅只是說出一個“好”字。

至於第五山河，他的認可方式就是沉默著點頭。

其實相比於古青陽，第五山河的心情才是比較複雜的。

時至此刻，就連第五山河自己都已經有些看不清他的心了。他倒是知道，他的心中還有驚訝之意。

只是不知為何，他心中的驚訝之意，對他影響甚微。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很清醒，清醒到了極致。

對於他自己見證到的一切，他都可以坦然地面對。

但他又不明白，他為何會如此的坦然。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這種感覺也早就了他那複雜的情緒。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在說完那些話之後，樊琳琅站在原地又凝結了很多印法。

隨著那些印法被她凝結而出，剎那間，整片白茫茫的虛無天地居然都在震動著。

而緊接著，一道橫貫天地的巨大光門便浮現了。在轟然巨響聲中矗立在這片天地間，看上去無比壯觀。

“這是——”

“這是往生者之門。”

“一般來說，的確是只有死者的亡靈才能進入的。但我已經在你們的身上施加了咒法。”

“你們可以放心地作為旅者在門後的世界行走，但我跟你們說過的禁忌之事，你們一定不要做。”

“你們去的地方終歸是冥土。”

“若是在那裡做了禁忌之事，且不說大荒世界可能會因此而大變，就算是你們自己也會受到懲處。”

“到那個時候，神形俱滅只是最輕的下場。我已經接觸到了些許冥土中的傳承。”

“我清楚地看到了一些記憶，那是有關於闖入者的記憶。”

“闖入者？”

聽聞此言，已經沉默許久的古青陽終於開口了。此刻的他，重瞳之中閃爍著強烈的光彩。

他凝視著眼前的光門，在驚呼一聲之後，在暗暗地揣摩著樊琳琅所說的闖入者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的，就是闖入者。”

“古往今來，曾有一些生靈透過修行魂道和靈道強橫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曾做出過闖入冥土的事。”

“他們那樣做，就是為了從冥土瞭解靈魂的終極奧秘。可是，他們的行為會打破原有的輪迴均衡。”

“如果不將他們抹殺，將他們帶來的影響消除。那麼冥土會亂，大荒世界也會隨之大亂。”

“為了滅殺這樣的生靈，冥土的法則就自行孕育了無數守衛。”

“當然，守衛也僅僅只是我為它們取的名字而已。”

“實際上，它們的真名，應該是生靈獵殺者才對。”

“只要你們不去做打破平衡的事情，生靈獵殺者便不會出現，更不會找上你們。”

“至於那些想來這裡分一杯羹的傢伙，我可沒有給他們施加咒印。哼哼哼，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了。”

……

在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樊琳琅便先古青陽二人一步，率先踏入到那座巨大的光門之中去。

而古青陽和第五山河則是相視一眼之後，才一同踏入到光門中。

而與此同時，凡是感應到大冥王冢出世的十六境強者都坐不住了。

因為，他們已經感應到了冥土的存在，更是感應到了通往冥土的那條路的開啟。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的人，那可是通通都知道，冥土的開啟就是一次無上的機緣。

只是，即便是於他們而言，冥土也是一個極致危險的地方。

去了哪裡，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隕落。再加上冥土又是上一任萬靈大冥骨擁有者的地盤。

這種種因素，實在是讓他們感到望而卻步。但在此刻，也已經有諸多骨修齊聚在大冥王冢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