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梟魔重生 第三百五十一章大自在神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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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氣息出現在戰場上。那種氣息還帶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恐怖壓迫感。

除了夜瀾謠歌她們之外，剛剛圍攻夜瀾謠歌的所有骨修，都在此刻感到頭皮發麻。

“那是——”

所有人都在凝望天穹，凝望著那個被黑白兩色光輝所籠罩的人，不少人的眼眸中都浮現出疑惑之色。

但很快，當他們從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之中，體會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時，他們就慌了。

從那種慌亂、不安的感覺自他們的心中衍生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眼神，也由原本的疑惑變成震驚。

“古青陽！”

一個名字猛然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這是他們不願提起的名字，更是他們連想都不願意去想的名字。

時至如今，古青陽到底是誰自是不用多說。

到了現在，什麼各宗各派的年輕天才，天命神話，全都是假的。

在這些人心中，配得上天才之名的人早就已經不是他們自己了。

在進入到這神荒秘境之後，配得上天才之名的人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古青陽。

他們可能會討厭，或者是瞧不上古青陽。但他們絕對不可能不會承認古青陽是這裡的最強者。

這是古青陽用一次次血戰換來的尊重，也是那一次次大戰帶給這些骨修的陰影。

說句實在的，如果，古青陽在前不久的那一戰之後根本沒死的話，那今天他們也不會對夜瀾謠歌動手。

如果古青陽還活著，那就算是借他們這些人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對夜瀾謠歌下手。

他們會對夜瀾謠歌動手，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古青陽已經死了。可現在這眼前之事又算是什麼事情？

那個人還活著！

古青陽還活著！

由疑惑到震驚再到驚恐，只是轉瞬之間，這些人的心情就變換了無數次，到最後，他們更是恐懼不已。

古青陽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個人只是出身於神鹿書院這樣的普通道統，卻能在之前的殺局之中多次力挽狂瀾。

這個人還得到了神荒傳承，更能與長生殿傳人李天一生死廝殺，甚至是可以將李天一斬殺。

可以在天道手下強行搶人，在經歷生死之戰以後，以他自己一命再換別人一命……

這樣的人，他們如何相比？

這樣的人前面所行的事情，他們又如何能夠做得來？而現如今，這樣的人就站在他們的眼前。

他們還能說什麼？他們還能做什麼？縱然，此時此刻他們的身上還有無窮無盡的天道偉力在不斷湧動。

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現在明明都有堪比琉璃境破極小境的實力，可他們，偏偏沒有一份勇氣。

“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同一時刻，就在整個戰場都因為古青陽的出現而陷入沉寂的時候，花千樹開口了。

這一刻，她的美眸深處閃爍著欽佩的光，她慶幸她的選擇沒有錯，她也很欣賞古青陽。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花千樹想，這一刻的她，相比於之前，也許是已經有了更為清晰的答案了。

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的主角。

人的一生，又或者說是骨修的一生，是不會像凡人們所編纂的戲曲書籍那樣，只有一個主角的。

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花千樹，雖然也是出身於超級道統，但是她一直都有在塵世中歷練遊走，一直都在感悟紅塵。

縱然，她這樣做也是為了將琉璃境修得更為圓滿，但在這一路上，她看到的風景實在是很好。

凡人與骨修明明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但因為兩者的不同，凡人生活的地方名為人間。

而骨修生存的地方，則是名為修行界。

而在花千樹看來，人間與修行界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人間要比修行界更有趣一些。

她在此刻想到的那些道理，也都是她在人間明悟的。按理來說，她的道理也該適用於這樣的場面。

但在此刻，她有了一種之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就是，此時此刻雖是在場之人眾多，但在眾人之中，真正堪稱是主角的人，似乎也只有古青陽。

那些要圍殺夜瀾謠歌的人，他們所使用的手段雖是卑鄙了一些，但不管怎麼說，他們也得到了天力。

透過得到天道的認可，從而得到天道偉力的加持，這樣的事情，在很多人的認知中都是一種大機緣。

而且，做到這種事的人，往往會被別人冠以一個“天命之子”的讚美奉承之稱。

站在這個角度去看，在得到天道認可的那一刻，這些人，其實是人人都成了那所謂的主角。

畢竟，他們已經是天命之子了。

可就在古青陽降臨之後，他們變了。花千樹知道，他們是失去了那份與古青陽抗爭到底的勇氣。

這些人心性如此，再加上他們之前的卑鄙行徑，這樣的人，難道還配得上主角之名？

花千樹記得，她在遊歷人間時是最愛聽戲的。

在沒有下山之前，她一直以為人間也就那樣，沒什麼有趣的東西。

直到她聽到那些由凡人所暢想編纂的戲曲故事，她才知道，原來卑微如螻蟻一樣的凡人也能活得精彩。

而於此刻，發生在她眼前的這件事就使她覺得，她正身臨其境，正在以當事人的視角去見證一場戲曲。

這也是她會去感慨，古青陽讓她覺得“很有趣”的原因。

在發出那般感慨後，她也想起了很多人。而她想起的那些人，一般都是什麼某個勢力的天才人物。

她自己也是那樣的人，而在過往的歲月裡，她一直都對她們這樣的天才人物沒什麼感覺。

直到今日，當她看到古青陽猛然出現，如神明一般臨世時。

她才覺得，像她們這樣的人其實是配不上天才之名的。

因為，她和其他的天才人物，她們的身上都少了一分靈性。而這一分靈性，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殺！”

雷聲轟鳴，黑雲湧動。

在下一刻，天雷滾滾，在人群之中亦是傳來一道喊殺之聲。

這道喊殺之聲，聽上去似乎不是由一個真正的人說出來的。

但在這個時候，那些甘心成為天道棋子的人，他們本就已經緊張到極致了，一直都在思考對策。

在沒有動手之前，他們想的事情就是該如何解決眼前之事。說句實在的，他們當然是想殺古青陽的。

但是，他們的理智告訴他們，縱然他們有天道偉力加身，他們也無法戰勝眼前這個絕世之人。

“天，你似乎是失策了。”

“我完全能夠理解你們，更是完全能夠理解我的那個老對手。但這並不代表我就會甘心為你們所殺。”

“人活著，總得有個念想。你們欲以我為踏腳石一朝登臨天穹，我也會對你們表達我崇高的敬意。”

……

就在所有骨修都如同天道手中的提線木偶一般，在天道力量的裹挾之下衝向古青陽的時候。

古青陽，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他在說話的同時也在出手，不過，從始至終，他就只出了一拳。

一拳，一拳而已。

一拳之後，天道黯然，無窮無盡的靈氣開始湧動，就猶如是百川歸海一般，駭人至極。

就是這一拳，使得漫天肆虐的雷霆在這一拳之後，盡數消失。就是這一拳，使得那些骨修轟然隕落。

“透過與您二位的戰鬥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當我面對這些棋子時，我就不能給他們機會。”

“人人生而平等，我對李天一是如此，我對他們也當是如此。全力揮拳，是我對他們的一種尊重。”

“好了，現在，我們該談談我們之間的事情了。”

“剛剛的第一拳是為了宣告我的到來，剛剛的第二拳是為了宣告這些人的死亡。”

“那麼，這第三拳呢？”

此刻的古青陽很是平靜，在以一拳之威將敵人盡數鎮殺之後，他依舊還是像剛出現時那樣訴說著。

只是，一番話講完，他卻是再度抬起手來，看似不緩不慢地轟出震動天地的一拳。

“轟！”

隨著一道沉悶至極的轟鳴之聲響起，一旁的洛水仙幾女臉色都有些蒼白，有些花容失色。

雖然這已經不是她們第一次見證古青陽的戰鬥姿態，但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她們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們就站在花千樹、夜瀾謠歌的身旁。

她們也和花千樹她們一樣，在身臨其境地見證這場大戰。

相比之下，之前的親眼所見自然是不如現在的身臨其境。

只是，在同一時刻，花千樹心中卻是生出一種疑惑之意。

她倒是能明白，古青陽這所謂的第一拳和第二拳都是什麼意思。

因為她曾看出來過，古青陽第一次出拳時是在出現之時。

那個時候，那些人本來是要鎮殺她和夜瀾謠歌的。但是，古青陽用他的第一拳幫她們解了圍。

而古青陽的第二拳，則是剛剛那一刻鎮殺這些敵人所用的那一拳，那一拳也很可怕。

讓她不明白的是，為何古青陽這第三次出拳，其拳勢，看上去仍然是和前兩次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如果說第一次是為了解圍，第二次是為了殺敵，那些第三次可就是為了直接與天抗衡。

相比於前兩次，這第三次更應該竭盡全力才對。可古青陽看上去似乎是並沒有那樣選擇。

然而，就在花千樹疑惑時，古青陽的這一拳已然是轟向了天穹。

這不由得讓花千樹更為認真地看向天穹，她很想知道，這一次交鋒到底是哪一方能夠討到便宜。

但很快，隨著古青陽的拳影沒入蒼穹，直到一段時間也過去了，這片天地都不曾發生任何異象變化。

“這是……失敗了嗎？”

這樣的結果，也讓花千樹心中的疑惑之意更深了，讓她不由得在心中問發出疑問。

然而，花千樹以及在場的其他女子不知道的是，就在此時此刻，那兩道天道化身都是一臉震驚之色。

“我觀天道觀自在。”

“我登天路踏至高。”

“這一拳名為自在。”

“我願稱此拳為大自在神拳。”

“心懷大自在，拳握蒼生罪。”

“天，你敗了。”

……

天地沉寂，眾女沉寂。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一拳的結果究竟如何時，古青陽開口了。

然而，他這一開口卻是直接擺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他在凝視著他眼前的天地，他這語氣依舊很是平淡。

而眾女則依舊還是平靜地望著眼前的男子，在這一刻，她們可是真的看不透古青陽半分了。

不過，古青陽在她們的眼中的確是與眾不同。所以，既然古青陽說了這玄之又玄的一段話。

既然他說他自己贏了，那就算是他贏了吧。反正，於她們而言，能看到古青陽還活著就是一件好事。

然而，在古青陽說出那一段話的時候，天穹深處，至高天、自在天這兩位天道化身卻是憤怒至極。

“這傢伙算是什麼東西，也配擺出這樣的姿態同我們叫囂嗎？哼，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可神氣的。”

“他已經失去他的妹妹，未來他也註定還會失去更多的東西，就算這一拳能傷到我們，又能如何？”

“他終究還是一個失敗者！”

至高天開口了，不過，他的聲音也只有自在天才能聽清楚。

於天穹之下的那些骨修而言，至高天的聲音就是一陣陣怒雷之音。

不過，在至高天憤怒地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他身邊的自在天，卻是沒同他一樣也去說這樣的話。

相比於至高天，自在天的選擇是沉默。在這個最應該同古青陽針鋒相對的時候，他沉默了。

自在天靜靜地望著天穹之下的古青陽，望著那個還是年輕人模樣的傢伙，心中有些莫名的感慨之意。

一拳自在，直擊天心。

這一拳的確該當神拳。

因為，古青陽那一拳的拳意之中的確是蘊藏著他所向往的東西，那便是所謂的自在。

他和至高天，他們兩個的確都是天道意志的化身。但他們兩個也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相比於他，至高天更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道。

至高天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他不會允許有生靈挑釁他，更不允許有忤逆他意志的事情發生。

在至高天的眼中，天，就應該像是他那樣，高高在上，以不容質疑的態度去執掌眾生的命運。

而他，自在天，卻是截然不同。

相比於至高天，他更願意放下那所謂的一切，也像地面上的那些生靈一樣，去過一下平淡的生活。

所以，相比於至高天，他這個自在天的眼睛裡，要少上幾分銳氣，多上幾分縹緲之意。

古青陽的這一拳的確是傷到了他也傷到了至高天，或者說，這一拳就是實實在在地傷害到了天。

因為，這一拳把一個很直接的問題，給暴露在他們兩個天道化身的面前了。

自在，至高。

在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擺在他們兩個的面前時，他們，到底該如何去選擇呢？

自在天當然知道，站在天道的角度去看，他更應該選擇後者，從而成就至高天。

但是，他自在天是為什麼而生？

他自在天是為了至高而生的嗎？

當然不是！如果是的話，今時今日，便不會有自在天這個天道化身來到古青陽的面前了。

可若是真讓他去那麼選擇，那麼未來的大荒世界會如何？那大荒世界的芸芸眾生，又會如何？

這些問題的答案他想不到。

甚至，他都有些不敢去想。

因為他其實是可以猜到，如果天的另外一個化身也這麼選擇，也就是至高天也這麼選擇，會發生什麼。

而很快，就在至高天辱罵古青陽就這樣辱罵了一段時間之後，自在天的臉色便是一變。

同一時刻，至高天的臉色，也是一變。他們兩個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震驚之意。

他們有了分歧了！

他們竟然會因為一個分歧，而表現地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生靈。這可絕對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無論是自在天還是至高天，就在剛剛，他們都曾清晰地感受到他們兩者心中想法的不同。

就在剛剛，至高天還像是原來的那個天道，還是一心只想徹底滅殺古青陽，以滅絕後患。

但是，他，自在天，他居然想要去真正試試那種大自在的生活，想要如他的名字那樣活得自在一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