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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伊眉被王瀚說得一頭霧水,她反應了好半晌,才明白過味兒來,遂辯解道:“聽你這話,難不成你養在外頭那姬女被人給害了,呵呵,王瀚,你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若有這樣的本事,我何必去害個上不得檯面的姬女,我直接將你殺了,豈不是痛快。”
蔡伊眉說這話的時候,她面色雖平靜如水,但眼裡透出的殺氣卻唬得王瀚忍不住後退了兩步,連一旁的彩兒都被一向沉靜內斂的小姐給震懾住了,她忙上前,安撫著道:“小姐,什麼殺不殺的,您可莫要亂說話,您真是嚇壞奴婢了。”
王瀚見狀,也看出驪仙兒被害並非蔡伊眉所為,他穩了穩心思,只揀緊要的來說。
他緩和下語氣,對著蔡伊眉道:“眉兒,此事我也不相信是你所為,我方才也是一時激動,才會口不擇言,我來尋你,是因為家裡出了大事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咱們家往北面軍隊裡送的那一大批軍需藥材,被查出了殘次品,眉兒,這樁罪名若是做實了,那可是滅門大罪。”
蔡伊眉聞言一愣,遂抬起頭來詫異道:“軍需藥材,這是何等的重要,你們王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做下這樣的事。”
王瀚懷疑是蔡伊眉因為對他懷恨在心,教唆蔡家門生在後面搗鬼,他小心的辯解道:“這等大事,咱們家怎敢馬虎,那批藥材是舅父親自負責的,是萬不能有差錯的。”
說著,他走上前拉住蔡伊眉的手,央求道:“好眉兒,你跟我說句實話,這事,你到底是否知情。”
蔡伊眉這才明白過來王瀚來尋她的原因,她冷笑著道:“王瀚,你自己是個卑鄙小人,便以小人之心揣度旁人,你們王家行事不正,便是真的被人揹後陷害,那也是你們罪有應得。”
王瀚忍不住氣急道:“蔡伊眉,你莫要忘了,你是我王家婦,我王家若是倒了大黴,你也休想逃脫干係。”
夫妻二人鬧得不歡而散,王瀚氣沖沖的離開了莊子,心情卻是比來時更加沉重。
這一切都不是蔡伊眉所為,這讓王瀚更加心裡沒底。
蔡家注重臉面,他又與蔡伊眉還有婚約在身,若真是蔡家所為,那麼他拉下臉面好生的去求一求岳父,王瀚相信以做了一輩子國子監祭酒的蔡倫為人,定然不會趕盡殺絕。
偏生這一切卻並不是蔡家所為。
那麼,又會是誰要害他。
一個最讓王瀚懼怕的面孔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這一切,定然是李平所為。
那個威震北方,戰功赫赫的鎮北侯。
那批藥材,可不就是要運去北方的軍需嘛,那可是李平的地盤,他若是暗地裡使些手腳,簡直是易如反掌。
王瀚不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只是他不願意相信,若是蔡家人要報復他,此事或許還能有所轉圜,若是李平.
王瀚想想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渾渾噩噩的往家裡趕,剛幽魂似的走到半路,便見府上管家騎著快馬慌慌張張的尋了過來。
還未待管家開口,王瀚光是見他神色,心裡便涼了大半截。
“出了何事?”王瀚如驚弓之鳥一般,惶恐的問道。
管家急著回道:“翰林,可了不得了,舅老爺在獄中已經招供,說是為了節省成本,故意以次充好,在軍需藥材上做了手腳。”
“不可能。”王瀚急得岔了聲兒:“這就是栽贓陷害,舅父定然是被他們屈打成招。”
管家哭喪著道:“栽贓陷害也好,屈打成招也罷,只是現下衙門裡已經定案,用不了幾時,官兵就得來查封抄家了。”
“他敢!我乃天子門生,堂堂翰林,我看哪個敢動我。”王瀚嘴上雖硬,說話的底氣卻是不足,慌慌張張的隨著管家往府中趕。
訊息傳開,猶如巨石入水,王家上下已經炸開了鍋,王瀚慌忙趕去老孃的院子,剛一進門,趙氏身邊的婆子便迎上來氣喘吁吁道:“翰林,您總算回來了,您快去勸勸表姑娘吧,她非要離開不可。”
王瀚一面往院子裡走一面追問道:“表妹她怎麼了?她可是我的人,為何要離開?”
婆子嘆著氣回道:“出了這樣的禍事,表姑娘恐是害怕罷,老夫人正在屋子裡勸呢,您快去看看就是了。”
王瀚大步流星的剛走到屋外,就聽趙嘉兒在屋子裡嚷嚷著道:“姑母,現下出了這樣的事,連表哥的正頭娘子都躲進莊子裡去了,您留我在府上,豈不是害我。”
“嘉兒,我跟你表哥可一向待你不薄,緊要關頭,你怎能只顧著自己?”趙氏哭著道。
“姑母,不是我自私自利,我一個弱女子留在這裡也不過是白白陪葬不是。”
“可你還懷著我們王家的骨肉呢,嘉兒,你怎能忍心?”
“表哥口口聲聲說娶我,但是到底也沒給我什麼名分,如今大禍臨頭,這孩子,姑母可讓我還怎能要得。”
一向與自己山盟海誓的表妹,竟是個如此冷漠之輩,王瀚再也忍不住,他“嘭”的推開門,唬得屋子裡的姑侄兩人一愣,王瀚氣急敗壞的對著趙嘉兒喝道:“趙嘉兒,你從小養在我王家,我與母親沒有絲毫對不住你的地方,如今我王家落難,你竟是如此冷血,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趙嘉兒別開目光,蹙眉回道:“表哥,眼下再提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即便是我留下,也不過是白白犧牲而已,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該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才是。”
趙嘉兒話音剛落,一側面上便捱了王瀚重重的一巴掌,只聽王瀚暴怒的罵道:“你這個沒心肝的婦人,枉我對你一片真心。”
趙嘉兒捂著臉,恨恨的瞪著王瀚回懟道:“王瀚,你還好意思與我提什麼真心,你若是真心愛我,當初便不會為了攀附蔡家而棄我去娶那蔡家女,你這人,只認勢力,哪裡有什麼真心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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