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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得了靜姝的回禮,心裡便有些不踏實起來,平陽前腳剛走,她便命人去請趙宣過來。
這陣子,趙宣大部分時間都陪在孟氏身邊,小丫頭胭脂得了命,便去跨院尋。
門上的婆子聽了胭脂的來意,沉著老臉道:“今日側妃身子不爽快,世子爺正在裡面陪著呢,夫人可是有什麼急事要尋世子爺嗎?”
自從孟氏懷了身孕,整日的霸佔著趙宣不說,現下連她院子裡的僕婦都是日漸猖狂起來了。
胭脂乃主母身邊的人,自然不會看孟氏院子裡僕婦的臉色,她聞言白了眼嬤嬤,冷聲道:“嬤嬤你可要拎清楚,咱們世子妃才是王府正經八百的主子,我今日奉夫人之命來尋世子,你這樣推三阻四的在這裡陰陽怪氣,這若是傳到了夫人耳中,你該知曉厲害。”
那嬤嬤不過是個粗婦,眼界格局有限,不過是看著孟氏這陣子得寵,便有些下意識的得意忘形了,現下聽了胭脂的話,她才意識到厲害,連忙陪上笑臉兒,訕訕道:“姑娘這是什麼話,我個老婆子,怎敢不聽世子妃的命。”
說著,她悄悄的指了指上房,壓低了嗓子回道:“只是側妃有嚴命,世子在的時候,不讓咱們進去打擾,我這也是怕側妃怪罪。”
胭脂白了眼那嬤嬤,回道:“我是奉世子妃之命來請世子爺的,讓你去回話你便去回就是了,若是再敢推三阻四的,我也不與你多廢話,直接回了夫人去。”
“姑娘莫惱。”婆子忙不迭道:“我這就去回話,這就去就是了。”
孟氏正在屋子裡與趙宣兩個圍爐烤肉吃,聽聞通傳婆子說謝氏請趙宣回去,孟氏登時便冷下了臉,不待趙宣反應,便對著婆子沒好氣道:“你沒長眼睛嘛,世子爺飯還沒吃完呢,就來追著,且去回了就是。”
婆子不敢違拗,出了屋子見了胭脂便苦著臉搖頭道:“姑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這老婆子不肯去請,我這剛說個開頭,便惹得側妃動了氣,若是因此動了胎氣,一百個老婆子我也是擔待不起啊。”說著,她朝著胭脂擺手道:“姑娘且先去回夫人罷,若是有事,待明日再與世子爺商量就是。”
胭脂見不到趙宣,與個老婆子也是掰扯不出個明白,只憋了一肚子的氣,回到主院來回謝氏。
謝氏聽了胭脂的回話,倒也沒動怒,只冷笑著道:“這還沒生下孩子呢,就猖狂得沒個體統了。”
胭脂忿忿道:“夫人您沒見那跨院的僕婦們,現下一個個的眼睛都長在頭上去了。”
“是該管一管了。”說著,謝氏叫來管事的婆子,吩咐道:“去將跨院裡那守門的通傳婆子趕去莊子上做苦工去,今後再有膽敢僭越的,一縷都趕到莊子上去。”
待管事的下去後,胭脂依舊憋著氣,嘴巴噘得老高,謝氏吩咐下去處置那婆子後,便已經將這茬拋到一邊去了,心裡只暗自琢磨著前幾日給皇后獻山參這事兒。
孟氏正在與趙宣在屋子裡快活,她房中的大丫頭春紅敲門進來,急著回道:“側妃,方才管事的李嬤嬤親自過來押走了守門的徐婆子,說是要給發落到莊子上去。”
孟氏一聽這話,惱得一拍案几,厲聲道:“我院子裡的人,憑什麼說發落走就發落走,這還講不講點道理了。”
春紅瞥了眼一旁的趙宣,回道:“那李嬤嬤說是奉了世子妃的命,誰也不敢攔著,現下徐媽媽已經被押出府門去了。”
孟氏看向趙宣,賭氣道:“你且看看罷,她見我懷了你的骨肉,便是這樣打人罵狗的作踐我,這樣下去,我這孩子也不知能不能順數噹噹的生下來。”
趙宣忙哄著道:“這是哪裡的話,你懷的可是趙室骨肉,誰又有這個膽子?”
“你又不是沒看到,人家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你還在這裡和稀泥?非到哪日我們母子被人害死了,你才知曉厲害,是嗎?”
孟氏一面說,一面哭,嗚嗚咽咽的不肯罷休:“你口口聲聲說在意我,到頭來,你為我做過什麼?我自己一個人受作踐也就罷了,現下我懷的可是你的骨肉,你就眼睜睜的看著她來欺負我,而置之不理嗎?”
趙宣忙不迭的哄著孟氏,嘴裡為妻子開脫道:“她也不是這樣小氣的人,許是那守門的婆子犯了錯,這才被髮落,你莫要多想。”
孟氏一把推開趙宣,哭嚷著道:“你這樣袒護著她,那邊去守著她過就是了,我們母子要死要活的,今後也用不著你來管。”
趙宣嘆著氣道:“你懷著身孕呢,莫要總是死呀活呀的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孟氏哭著道:“難得你還能在意我的死活,既然被她這樣欺負,我還不如一頭撞死了乾淨呢。”
說著,孟氏便真的朝著牆面撞去,趙宣連忙拉住人,摟在懷中哄道:“莫要再哭了,不過是個婆子,我且去問問她就是了。”
孟氏這才終於止住了哭啼,轉而看向趙宣道:“夫君,你知曉我對你的真心,我不求做你正頭夫人,但是你好歹看在咱們這麼些年的情分上,顧忌下我們母子才好。”
說著,她撲進趙宣懷中,嗚嗚咽咽道:“她出身高門,又有太妃和王妃撐腰,我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你呀,你若是再不顧及我,那我們母子恐怕只有死路一條了。”
趙宣輕輕的拍著孟氏的脊背,安撫著道:“不至於的,不過是發落一個粗婦,是你想得太多了。”
孟氏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趙宣,回道:“今日是個粗婦,明日是我屋子裡的人,你若是一直不理,說不定哪裡,她便有膽子暗地裡處置了我們母子。”
“夫君,你莫要大意,務必要提防起來,護好我們母子才是。”
趙宣蹙著眉頭思量了下,預設道:“你說得有理。”
說著,他穿上鞋子下了地,嘴上道:“我這就去找她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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