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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丹陽派骨幹們乾的那些爛事,就是曹豹自己都沒眼看。
丹陽派的盟友是下邳天子軍,這是啥東西呢?
這是個反賊團伙。
丹陽派的另外一個盟友兼藩屬是臧霸的琅琊軍,這又是啥玩意呢?
這還是個反賊。
陶謙為首的丹陽派幾乎快成了綠林扛把子了,往來皆匪徒,談笑有反賊。
可曹豹沒法甩開丹陽派。
丹陽軍裡他雖然是老大,但不是所有丹陽兵都是曹豹的部曲,其中曹豹的副手威遠中郎將許耽的部曲就佔了四千人,還有其他校尉、別部司馬各自的部曲,曹豹真正的部曲,只有一萬人左右。
曹豹既沒有足夠的野心自己扯旗單幹,可又擔心對劉備徹底低頭後被吃掉。
曹豹是既擔心丹陽派拖累自己,可又離不開丹陽派。
既不忿劉備接任徐州牧,又不敢扯旗造反。
既不滿劉備只顧著和陳元龍,糜竺交好,可同時又害怕拒絕劉備的示好。
他現在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快要精神分裂了。
恰好在這一刻,劉封出現了,而且還給了他一個極具誘惑的橄欖枝。
這不由得曹豹不動心啊。
最讓曹豹意動的一點,便是站在他面前的劉封。
這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啊,竟有如此眼界,口才和能力。
等到劉封束髮,這將會是何等恐怖的妖孽。
更讓人動心的是,劉備年過三十五,雖然有三個兒子,可劉封卻是唯一的嫡子,又是長子。
這可是不容置疑的嫡長子,那將來劉備所攢下的一切基業,不都是劉封的嗎?
以劉封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來看,他也有足夠的能力接收劉備的遺產。
而自己,則是他丈人!
猶豫再三,曹豹艱難開口問道:“公子是要迎娶我家清兒為妻?”
劉封一聽就知道事情大機率成了。
曹豹看似猶豫不決,可實際上卻連自己家姑娘的閨名都說了,這可是非親近之人不可聽聞的。
劉封意識到,這就是最後的臨門一腳了,但有些話,還是得先說清楚,不然日後更麻煩。
劉封正色否決道:“將軍,正妻之位,封無權定奪,必然是由我父做主。眼下,劉封只能以側室之位相待。但劉封保證,會對令愛一視同仁。”
聽到只有側室的名分,曹豹不悅之色溢於言表。
可在他心裡,卻又悄悄的鬆了口氣。
因為這才是實話。
如果劉封敢承諾是正妻名分,曹豹當場就要翻臉。
這樣的大事,劉備怎麼可以不在場。
要麼就是劉封欺騙自己,要麼就是劉封欺騙了劉備,不管哪一種,曹豹都無法接受。
可如果是側室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曹豹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
曹豹的家族,是丹陽的豪強,而他計程車人身份,也只是在丹陽管用,根本不被中原士人承認的。
在大漢,地域歧視不但非常常見,甚至還是一種政治正確。
河南士人就是第一檔,徐州和河北士人能進第二檔。。
至於所謂的丹陽士人曹豹,勉強能進第三檔吧。
曹豹沉默了片刻,然後伸手接過盒子看了看,又嚐了嚐。
他只覺這雪鹽鹹鮮可口,毫無雜味,色澤純淨如雪,真不愧雪鹽的名字。
雪鹽的色香味,堪稱曹豹平生僅見。
如此珍貴的東西,劉封竟然能得天授,而且還願意分給曹家一成利潤。
終於,曹豹下定決心,抬起頭盯著劉封,一股森然之氣油然而出。
不論如何,曹豹都是徐州軍大佬,丹陽軍領袖,大幾萬人的大戰都打了好幾場,氣勢也是有一些的。
“這雪鹽利潤我要兩成。”
劉封眉頭微皺,不過曹豹抬價也在他意料之中,而且如果只是多一成的話,那劉封還是捨得割讓的。
畢竟兩千丹陽兵對現在的劉封太過重要,必須盡力得手。
只是他不能妥協的太爽快,就怕曹豹腦子不清醒,蹬鼻子上臉,那可就麻煩大了。
可搶在劉封回答之前,只見曹豹又豎起右手四根手指:“我也不欺負你,這多出來的一成利潤,算是清兒的嫁妝,我曹家不會動它。另外,我可再多你兩千兵馬,總共四千,換兩成雪鹽之利!”
總共四千!?
劉封倒抽一口涼氣。
曹豹現在手裡攏共也只有兩萬丹陽兵,真正屬於他個人部曲的也就萬把人。自己能要到兩千就已經很是滿足,劉封心裡真正的底線其實才一千。
喊兩千只是試著報價,等曹豹還價呢。
卻沒想到曹豹不但一口答應,居然還肯翻倍,四千人幾乎是他手裡的五分之二的兵馬了。
劉封不知道的是,曹豹心裡也發了狠。
大耳賊不就是忌憚自己手裡的丹陽兵嗎?
那老子直接交權,讓出一半兵馬,這樣你劉備手裡的兵馬可就多過我了,也就不用那麼防著我了吧?
更妙的是,這兵馬給的還不是劉備本人,而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嫡長子劉封。
你陳元龍會投資劉備,給錢給糧給人,幫他搖旗吶喊,威逼利誘陶謙讓位,我曹豹難道就不能投資劉封?
劉備年近四十,就劉封這一個嫡長子,以後就算生了其他嫡子,也威脅不到劉封嫡長子的地位。
更何況劉封今天在自己的面前表現的如此妖孽。
這一注,我曹豹賭了!
陳元龍,糜子仲,且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後。
劉封確認道:“四千兵馬,兩成雪鹽之利?”
曹豹卻是神情輕鬆了起來,像是卸下了千斤之重:“不錯,四千兵馬,兩成雪鹽之利。”
劉封竟直接對著曹豹大禮參拜:“小婿拜謝岳丈大人。”
曹豹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起身將劉封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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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小心踏腳。”
潘璋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劉封上了牛車,因為在曹府多喝了幾杯,劉封顯然有些醉了。
曹豹這人太不地道,仗著準岳丈的身份居然灌起劉封酒來。
不過這年頭的酒度數很低,比前世大烏蘇啤酒都還低,不過品種倒是非常的多。除了大家比較熟悉的清酒、濁酒外,還有種類繁多的各類果酒。
這一次曹豹宴請劉封的,便是上等濁酒以及各類果酒,其中還有一樽珍藏的西域葡萄酒,倒是讓劉封大感滿意。
劉封年齡尚小,但漢代大部分酒放現在都是飲料,最常見的濁酒就是一種醪糟,跟現代的甜酒釀挺像的,甚至於有些時候是被劃為一種東西。
因此,也就不怎麼禁忌孩童婦女飲用。
曹豹為了表現對劉封的重視,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
不但拿出了珍藏的清酒冬雪吟,還準備了葡萄酒以及果酒中最出類拔萃的甘蔗酒,名為金漿醪。
劉封不怎麼喜歡飲酒,但架不住曹豹殷勤,況且這些與其說是酒水,不如說是飲料。
所以一不小心,他就喝多了,醉醺醺的由曹豹和潘璋攙扶著,離開了曹府。
不過當牛車啟動,車廂中只剩下劉封一人時,他卻清醒了過來。
原來先前的醉酒都是他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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