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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沒問題了。只要在特安局管理資訊的部門做格式化,量子光腦的新持有者,就不用對裡面以前存的東西負任何法律責任。」
夏遠方笑得意味深長:「那位宗上校,肯定對這方面非常瞭解。」
夏初見恍然大悟:「對哦,宗上校好像就是特安局資訊司的大佬。」
兩人說著話,沈鈞奕已經重新回到王儀笑的病房。
沒想到他一進去,就看見一個醫生給王儀笑蓋上了白布。
「這是怎麼回事?」沈鈞奕快走幾步,來到王儀笑的病床前。
病床邊上那些儀器,資料線都成了一條直線。
這表示,人已經死了,資料歸零。
那醫生忙解釋說:「沈醫師,是這邊病人的家屬簽署了放棄治療的協議。」
「這麼快就放棄治療?!」沈鈞奕訝然抬頭,「把協議給我看看。」
那醫生開啟量子光腦裡的醫院系統,把那份協議分享給沈鈞奕。
沈鈞奕一目十行看下去,發現王儀笑的丈夫和親生父母都簽字了,一時心情非常微妙。
夏遠方沒有丈夫,也沒有親生父母在這裡,只有一個未成年的侄女。
可在她遭遇同樣病情的時候,這個未成年的侄女,寧願賣房子,也要讓她在醫院裡住著。
哪怕希望渺茫,哪怕她身無分文。
而王儀笑,據說是高中老師,她丈夫的職業也不錯,父母甚至都還沒退休。
在木蘭城裡,屬於平民裡的上等階層。
可他們卻馬上放棄了給她繼續治療的希望。
看看時間,從他結束手術,到現在,剛剛四十分鐘。
這家人,真是一點時間都沒耽擱,就放棄了給王儀笑的治療。
「那就填好死亡證明,你簽字就可以了。」沈鈞奕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寫在王儀笑的死亡證明上。
王儀笑也不是基因進化者,因此不需要一個醫師來簽署死亡證明。
那醫生答應了,去準備死亡證明。
沈鈞奕卻看向王儀笑病床旁邊的床頭櫃。
在那裡有個半透明的儲物袋,裡面放著王儀笑入院時候的所有東西,包括她身上原有的衣物,還有飾品,包括量子光腦腕錶載體在內。
沈鈞奕的手指,從那半透明的儲物袋上輕輕掠過,在那腕錶載體的量子光腦上停留了一瞬。
無聲無息間,一股精神力爆發出來,損毀了量子光腦最核心的儲存晶片。
只要儲存晶片徹底毀壞了,哪怕是再厲害的軟硬體大師,也無法恢復這個量子光腦裡的任何內容。
當然,也包括那些讓夏遠方很憤怒的「照片」。
沈鈞奕收回手,插入自己的白大褂衣兜裡,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對夏遠方和夏初見說:「晚了一步,王儀笑的家人簽署了放棄治療的協議。王儀笑剛剛已經死亡。」
夏遠方:「……」….
夏初見:「!!!」
「王儀笑的家人這麼快就放棄治療?!我還以為至少要等一年才放棄吧?!」
「一年十萬的治療費用,他們家不是拿不出來。但,也要傾盡家財。也許,他們是不想做無用功。」沈鈞奕冷靜地說。
他看向夏遠方,說:「……王儀笑的量子光腦已經壞到無法恢復的地步,你們放心。」
夏遠方鬆了一口氣,含蓄地說:「謝謝沈醫師。」
夏初見也明白了,沉默半晌,低聲問:「王儀笑的量子光腦,是怎麼壞掉的?」
沈鈞奕微笑:「我是基因進化者,有一
定的精神力。」
夏初見驚訝地上下打量沈鈞奕。
在這個穿著白大褂,以救死扶傷為己任的儒雅男人面前,夏初見絲毫感覺不到基因進化者那種高人一等的氣勢。
她雖然感受不到這些人的精神力,但是她能感受到這些人對普通人態度的不同。
這種感覺非常細微,但並不都是負面的感受。
比如她在暗夜狩獵者協會里的小隊,別的隊員都是基因進化者,但是他們對她的感受,是始終如一的保護。
因為她是普通人。
而在面對那些作惡多端的基因進化者時,她能感覺到他們對普通人深深的鄙視和不屑一顧。
可沈鈞奕,她完全感覺不到態度的變化。
對,還有特安局那幾位大佬,他們平時表現得也如同普通人一樣。
並不像別的基因進化者,恨不得把「我是基因進化者,我有精神力」幾個字刻在臉上,讓普通人時時敬仰。
可能,這就是高位基因進化者,和普通基因進化者的差距?
夏初見暗暗琢磨,忍不住輕聲問:「沈醫師,你的精神力等級是多少?」
夏遠方微怔,繼而低斥夏初見:「初見!這種問題怎麼能問呢?」
在北宸帝國,除非對方自己願意說,否則這種詢問,非常失禮。
就像問一個普通人,你工資多少一樣無禮。
夏初見也知道自己唐突了,尷尬地笑了笑,正想道歉。
結果沈鈞奕毫不在意地說:「……應該是A級以上。」
夏初見不知不覺張大嘴,喃喃說:「A級以上?A級以上是什麼級別?」
這超出了她的認知,屬於她的知識盲區。
夏遠方也呆了一呆,「沈醫師,你不必如此……」
「沒關係,你們不是外人。」沈鈞奕深深看她一眼,然後對夏初見解釋說:「A級以上還有S級,其實S級以上還有更高的級別,但我沒見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所以,沒法教你。」
夏初見恍恍惚惚:「……S級……沈醫師,你居然是S級……」
那特安局那幾位,應該也都是S級?
夏初見這時想起自己那能夠防護A級巔峰精神力的異能頭盔。
暗夜狩獵者協會還沒有訊息,不會賴賬吧?….
就在夏初見走神的時候,沈鈞奕又說:「初見,我想去你班主任的辦公室看一看,你能幫我個忙嗎?」
夏初見回過神,好奇問:「沈醫師幹嘛要去王儀笑的辦公室?我能幫什麼忙呢?」
沈鈞奕又看了夏遠方一眼,鎮定地說:「剛才給王儀笑檢測治療的時候,我發現她……中毒的時間應該在兩個小時之內。結合你剛才說的話,我推斷,王儀笑應該是在她辦公室裡中的……毒。所以想去第一現場看一看有什麼線索。」
夏初見:「……當然可以,但是我能幫什麼忙?」
沈鈞奕說:「我不想引起別人注意,所以不想以醫院的名義去,而是想……以初見你家長的身份,去你學校。」
如果是要以夏初見家長的身份,那肯定需要夏遠方允許了。
夏遠方明白了沈鈞奕的意思,不動聲色說:「這沒問題,正好我一直想去初見學校見一見她的老師。」
「……可王儀笑已經死了。」夏初見無奈地說,「您去見誰?」
「你高中三年,不會只有王儀笑一個老師吧?」夏遠方一語中的。
「這倒是。」夏初見明白了,「那現在就去?」
沈鈞奕點點頭:「越早越好。」
說著,他脫下白大
褂,露出裡面一身氣質優雅的休閒服。
「我有私人飛行器,一起過去吧。」沈鈞奕說這話的時候,看著的是夏遠方。
夏遠方含笑點頭:「那就叨擾了。」
三人從醫院出去,直接上到沈鈞奕的私人飛行器裡。
這是一艘外形看起來很普通的民用飛行器。
夏遠方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飛行器裡,很好奇地四處觀望。
夏初見卻一上來,就有種熟悉感。
她也做出好奇的樣子,四下看了看,並且問:「沈醫師,你這私人飛行器看起來蠻大的。」
木蘭城上空經常有各種小型飛行器飛過,但從體積來說,都沒有沈鈞奕這一艘大。
沈鈞奕微笑說:「還行,中等價位。」
夏初見視線落在後艙的幾個房門處。
沈鈞奕一邊發動飛行器,一邊淡淡地說:「那是小廚房和浴室。」
夏初見一下子明白過來。
沈鈞奕這艘飛行器,跟她繳獲的馮千斬的飛行器,大概是同一個型別。
但是沈鈞奕這艘,比馮千斬那艘飛行器,明顯還要更高檔一些。
夏初見是從座椅的外皮分辨出來的。
她知道了,但她什麼都沒說。
有了這種飛行器,回學校只要幾分鐘。
木蘭城第一高中有一塊空地,是專門給員工或者家長的交通工具停泊的地方。
當然,私人飛行器也是交通工具之一,只是擁有的人極少。
所以給飛行器預留的這塊空地,常年空著。
沈鈞奕在這個地方停下來。
夏初見第一個從飛行器上跳下來。….
沈鈞奕第二個跳下來。
在他回身向夏遠方伸出胳膊打算扶她的時候,夏初見已經搶先一步,朝夏遠方伸出手。
夏遠方當然是扶著夏初見的胳膊跳下來。
她的體能沒有夏初見和沈鈞奕厲害,又大病初癒,但是在高階營養液的滋補下,她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
夏遠方下來之後,拿出一個口罩,給夏初見戴上,說:「暫時別讓人看見。」
……
三人來到高中的大門前。
夏初見出示了自己的學生證,又向機械智慧門衛解釋跟來的兩個人,是她家長。
夏初見的學生記錄上,有夏遠方的名字,沒有沈鈞奕的名字。
但是夏初見靈機一動:「這是我未來姑父。」
夏遠方:「……」
她皺了皺眉頭,覺得夏初見這麼說,太過了。
沈鈞奕卻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
這笑意很淡,在他眼底一閃而逝。
學校的大門是由機械智慧管轄。
在驗證夏初見和夏遠方的身份之後,對沈鈞奕的身份也做了臨時登記,再對他們進行掃描,確定他們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槍支武器之後,才放他們進去。
進了學校大門,夏初見直接帶他們去了王儀笑的辦公室。
這裡大門敞開,還保持著兩個小時前,王儀笑被救護人員抬走的狀態。
只是三人來到門口,卻發現裡面有人。
而且是他們認識的人。
夏初見和夏遠方都微微驚訝。
裡面有三個人,是宗若安,呂堅朋,以及另外一個人。
夏初見只見過宗若安和呂堅朋。
但是另外一個人穿著跟呂堅朋一樣的制服,夏初見猜他是跟呂堅朋一樣的職位,都是宗若安的秘書。
夏初見脫口而出:
「宗上校,呂少校,你們怎麼來了?」
宗若安也有些驚訝,回頭看見戴著口罩的夏初見。
如果不是她開口說話,他還真不一定能認出來是她。
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淡淡微笑說:「是夏初見和夏女士,你們好。」
呂堅朋對夏初見點點頭,也說:「夏小女士,你好。你怎麼來了?」
這時夏遠方上前一步,擋在夏初見面前,對宗若安說:「我侄女在這裡上學。這間辦公室,是我侄女班主任的辦公室。」
「嗯,我知道。兩個小時前,王儀笑女士在跟夏初見同學問話的時候,突發急病,被送往醫院。」宗若安說著,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量子光腦,繼續道:「剛剛得到的訊息,王儀笑的家屬簽署了放棄治療協議,王儀笑已經死亡。」
夏遠方更驚訝了:「宗上校真是什麼都知道。」
夏初見卻一點都不奇怪。
霍御燊已經向她展示過,什麼叫「個人在特安局面前,沒有隱私」。
但是霍御燊那時候查到夏遠方的蹤跡,是因為他們在調查夏初見。
既然調查夏初見,那麼跟夏初見一切有關的人,都會在他們的調查範圍之內。
作為夏初見唯一親人和監護人的夏遠方,當然會是他們的檢測重點。
所以夏初見不明白,特安局為什麼要王儀笑。
她眼神微凝,笑著問:「想不到特安局對一個老師的突發急病,也這麼。三年前我姑姑在家裡突發急病,就無人問津。」
宗若安立即說:「不是因為王儀笑突發急病,我們這裡。而是我們得到線報,這裡出現基因異常物體,才特意來看看。」
呂堅朋神色微動。
他想,宗少什麼時候跟人解釋過這些?
這夏小女士,也算是創紀錄了。
不過辦公室裡的人都被宗若安說發現基因異常物體的事吸引住了,沒人注意呂堅朋的微妙神情。
夏初見立即快步走到宗若安身邊,好奇地問:「什麼基因異常物體?你們怎麼得到訊息的?」.
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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