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3章 垣城武庫,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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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綰帶人兵不血刃奪取了垣城,垣城內波瀾不驚。垣城令、尉、丞都是垣城本地人,被剝奪職位後,竟然誰也沒想到要回大梁向魏王報告,而是就地在垣城當起了富戶。陳四等人見狀,向張祿報告了,也就不再理他們,只當一般邑民看待。
陳四作為垣令,竟然不怎麼管垣城的事務,每天四處閒逛,和商家、農戶、長老閒扯,縣政全都交給尉、丞。作為縣丞的芒未卻不太關注政務和經濟,常常經手軍務;有意思的是,由皮氏丞提升的垣尉對政務更感興趣,乾脆和芒未來個心照不宣,你管軍事,我管政事。於是垣城的三駕馬車誰都沒幹自己的事:尉和丞暗自提升一級,成為令和尉,而縣令陳四每天不管事,只帶著兩名官吏和五名士卒,四鄉里訪賢問老!
垣城的官吏都是原班人馬。垣城的縣卒有限,只有一百人,單獨編了一隊,本來以縣尉作為名義上的卒伯,但現在垣縣計程車卒達到一千人,名義上歸垣尉管,其實由芒未負責,也沒有派人來當大夫。陳四雖然沒當上武卒,但卻是衝著考武卒去的大梁,在侯嬴那裡混了兩三年,也算得是半個武卒。說起自己和武卒的經歷,曾經作為魏人的垣縣士卒都起敬佩,與陳四很有親近感。陳四每天下鄉,就從本地計程車卒中挑人跟著,每天都不一樣。其他人跟著秦卒一起訓練。
一千士卒防禦一個小縣城,其實是沒必要的。之所以要留這麼多士卒,更多是要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隨著陳四閒逛幾天下來,周邊的情況大致摸得差不多了,多數民眾根本不知道縣裡已經換了長官。陳四下來時,由縣裡通知鄉里,鄉長、里長也不以為異,照常接著,均以為是新調來的縣令。
垣縣下達的第一道指令就是派出官吏到安邑學習秦律。安邑尉李冰精通秦律,親自授課,並安排他們實際辦理安邑的政務。這樣,安邑的事也有人辦理了。張祿和鄭安平都很敬重李冰的學識,他講課時,兩人也經常旁聽。李冰則明智地向大家介紹:這是安邑守、丞親自督學。
如此安靜了約半個月,大梁派來使臣,向垣縣授歷,被安排在館驛住下。陳四突然起了一絲童心,要作弄一下使臣,就直接去館驛與使臣見面。見面後才發現,使臣明顯不認識垣縣的領導班子,見了陳四毫無異樣。陳四大喜,回來後與其他二人一合計,決定將假冒進行到底。
第二天,陳四親自駕車到館驛,將使臣接到縣府。全縣官吏照常迎接。由於陳四、芒未也操一口流利的大梁話;垣尉雖然是秦人,但久居晉地,偶爾用晉音答一兩句話也沒有問題,使臣沒有產生任何懷疑,完成任務,吃了宴席,領了禮物,就走了。接待的具體事宜自然由舊官吏操辦,那都是熟的!
陳四接了曆書,立即向安邑報告:垣縣易手的訊息並未傳到大梁,大梁派使臣來授曆書。並將曆書上交給安邑。不久安邑回報,大梁使臣若至,當即報郡知,不應擅自行動!陳四等人心中有些不快。
秦歷與魏歷有所不同,秦歷以十月為歲首,魏歷以正月為歲首。所以秦歷幾個月前就頒下了,而魏歷現在才到。
隨後就出現了一件棘手的事:魏歷新年就要到了,是否允許垣縣按魏歷過新年?由於垣縣新歸秦未久,十月時,垣縣並未按秦歷過新年。如果魏歷新年也不過,那將失去一次重要的與民同樂、安撫人心的機會;但如果過魏歷新年,則又有叛國的嫌疑!
垣縣在發現鄉里正在準備過節時,即將此事上報給安邑。不幾天,安邑迴文:“垣別有風俗,有司但順而從之,不名之辭歲。”
有了安邑的批文,垣縣大膽開始籌辦新年慶賀。陳四每天帶著人四處鄉里竄,頻頻參加鄉里的歲祭、社祭。縣裡也有縣吏的參與下,準備縣祭。城裡的富戶獻上豬羊等物,最積極的竟然就是原來的垣令、尉、丞。陳四見狀,當即令三人擔任祭酒、相和司,總管縣祭的具體事宜,只要不用縣裡出錢、出力的,一概聽其所論。三人則藉機很敲了鄉里一些竹槓,但由於陳四頻頻在各鄉里出現,總體上還是收斂的。
到了縣祭的那一天,各鄉里的頭面人物都到了。陳四、垣尉和芒未三人正式在諸地鄉紳面前露了面,祭祀了山川社稷。熊熊的大火燒紅了半個天空,整個空氣中都飄著肉和粟的香味,眾人紛紛傳言,祖宗諸神一定十分歡喜。各鄉在一片歡慶之中,分享了祭臘。
喜慶過後幾天,館驛又來報告,說大梁又有使臣到了。
陳四一驚,立即派人將此事上報安邑,同時自己前往館驛,探詢使臣的來意。
使臣見到陳四後,顯得有些驚訝,問道:“令其新任乎?”
陳四答道:“然也,今春方至。”
使臣問道:“故令何在?”
陳四道:“見在城中。”
使臣問道:“敢得見否?”
陳四道:“使君與故令舊識?”
使臣趕緊道:“但得一面耳!”
陳四道:“使君使於敝縣,敝縣失於恭敬,願使君加恩!”
使臣覺得,這位縣令一定是對自己有意見了。新縣令剛上任,最忌諱旁人不信任,還談論前任,使臣對此深有體會,眼前這位縣令一定在這方面誤會了。念及此,使臣連忙堆出笑來,道:“臣豈敢!臣方入驛,而令親至,足見情誼!”然後不等陳四提問,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以示好於陳四,道:“臣今奉王命,興武庫於邊邑。垣處歷山,五金出焉。正武庫之要地也。此臣所以奉於令者也。”
陳四聽了使臣這番話,心中暗喜,但臉上反露出猶豫的神色,道:“垣勝兵者不過萬人,常兵才百人,縱設武庫,其奈少卒何?”
使臣道:“趙有武安,韓有棠溪,皆兵庫也。魏本有安邑,鹽與金出焉,而今失矣。其近者,惟垣也。垣地少而民眾,然其地多金,正當役之深山,伐木出金。臣恐垣之富且庶,只在須臾!令新任,恐有不知。垣若論田畝,實不足與諸縣相抗,所勝者,在金也。但年得數器於世,臣恐棠溪不足加之!”
陳四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著使臣,彷彿不相信他說的話。使臣道:“武庫段子,韓人也,通於金工,乃於大梁鼓爐而器,王甚喜。乃令天下仿之。”
陳四道:“其器奈何,用工幾何,所費若干,年入若干?”
使臣道:“令勿慮也。武庫之立也,有圖樣式師之法,其所費也,盡出於大梁,垣惟給糧秣耳。”
陳四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麼好的事,問道:“工式何在?何所立也?”
使臣道:“惟在令允與否耳。令其允之,則工式圖樣旦夕而進。”
陳四不敢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道:“但勤王事,何敢辭焉!”
使臣道:“令之言是也。令若辭之,吾恐新令復得任也!”
陳四安頓好使臣,匆匆回到縣裡,立即和尉、丞商議。大家都不敢相信天下會掉下這樣的好事。如果在大梁的支援下修建起冶銅、冶鐵的產業,不僅垣城,邊河東都發了!
陳四再派人到安邑,向張祿等報告這一訊息。三人皆決定,一定要把銅鐵業留下來。為此合計了一夜。
第二天,陳四親自駕車,將使臣接到縣府,迎入堂內。使臣取出文書,宣讀了魏王的教令。三人對著使臣訴了一番苦,接受了教令。使臣道:“垣既奉命,臣當請於王,遣匠入垣。冶鑄百工,恐當千餘,願垣早為安置。”
陳四特意請使臣到城裡轉了一圈,與使臣議定了安置計劃,說好垣縣準備好糧秣、房舍,準備百工進入。
使臣走後,陳四心是忐忑不安,惟恐事情敗露,魏國工匠不入。頻頻派人往軹道方向探巡。又派人趕往安邑,緊急請示。終於,幾天後,安邑終於回報:著垣誘魏工匠入垣;河東守尉皆駐左邑,留丞安邑。陳四心中暗道:從左邑到安邑不過三四十里,提前這麼點地有什麼意義?
秦人攻佔垣城沒有經歷激烈的戰爭,入城後,對邑民的干擾也不大,秦法還在縣一級學習中,並未向下普及。垣城此時表面上和在魏的手中沒有什麼區別,——除了那一千秦卒。使臣來時,這一千秦卒都進入軍營,連例行的早操都取消了。
就在陳四腹誹之時,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出現在縣府前,請見縣令。官吏不知是誰,要趕他走,老人說,自己是縣令的親戚,特來投親,但請縣令一見便知。官吏進去通報,陳四自然是不在府中,府中只有垣尉。垣尉聽說垣令的親戚要來投靠,也不能不管。出來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張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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