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1章 審理公子郚,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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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三城的移交十分順利,只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秦軍就順利地撤出了祁、離石和藺。但當相府丞提醒說,要去接管濟東三城時,趙國使者直接否認道:“臣等不聞濟東之事,有所餘事,願聽公子郚。”
相府丞讓這些人和自己一起回秦國,面見公子郚,這些人拒絕了,道:“臣等但聞秦獻三邑,他者不聞。今三邑已得,臣命已繳,回秦無益!”氣得相府丞就想回軍奪回三邑。但一看周圍,全是趙軍,秦軍已經在三天前就撤出了,現在已經全部渡過黃河。而且,僅憑這支擔任守備的隊伍,顯然無法完成奪回三城的任務。
相府丞恨得咬牙切齒,道:“趙無信義,背約毀盟,必自亡!”
那使臣道:“是其約也,非趙敢背也。”
相府丞知道,上當受騙已經既成事實,在這裡和這種小人物爭論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向咸陽報信,商議下一步行動。於是拱手道:“臣等但與公子郚問話!”乘上岸邊早已備下的小船,渡過河去。
撤出的秦軍還在對岸整隊,等待下下行動指示。相府丞在過河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想好了下一步行動計劃。過河後,他讓撤出的秦軍就在附近安營,自己要了乘革車,帶了兩名隨從,輕車趕回咸陽,請示進一步行動計劃。其他的隨從並不回咸陽,就在營中協調與膚施的後勤保障。隨從們自然知道自己受了騙,但這話還不能說出來,以免影響士氣和秦王的威望,個個憋了一肚子氣。
從藺對岸的膚施到渭水入河口,路程數百里。相府丞驅車走了三天才到,又花了一天時間乘船進入咸陽,天已經黑了。到了相府後,相府丞匆匆忙忙拜見魏冉,不等魏冉發問,自己先哭了出來!
魏冉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似的,溫和地問道:“趙人背約?”相府丞哭著點頭。
魏冉又問道:“有殺傷否?”相府丞哭著搖搖頭。
魏冉不再問話,讓相府丞坐下,靜靜地等他從哭泣轉為抽泣。然後才問道:“但細言其詳!”
相府丞帶著抽泣道:“臣等自藺登岸,由離石、茲氏,與祁尉同會於晉陽,共議交易之事。臣等但言百事,趙無不應允。遂從祁得財貨千乘,離石、藺不計焉。趙軍不相逼迫,秦人退盡二三日乃入其邑。皆無異樣!俟趙入藺後,臣請收濟東,趙臣反覆,堅言並無此事!臣爭之再三,彼但言只問公子郚可也,他者不知。臣無奈,但留軍於河上,星夜駛回,以報君侯。”
魏冉沉思片刻,道:“將公子郚一行下監,旦日問之。”
相府丞立即起來,叫了府內的家臣百人,各執戈戟,到了館驛。出示了節符後,叫開院門,二話不說,將公子郚一行綁上,索拿到相府側院監下。過程中,公子郚一行皆面色慘白,但沒有反抗,甚至連輕微的叫喊也沒有,平靜地讓家臣們捉拿而去。
魏冉在堂前慢慢地踱步,看著相府丞將公子郚一行索拿而來,紛紛亂亂,直往側院而去。相府丞要過來報告,魏冉一揮手,讓他下去。
趙國竟然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近乎下流地騙取了太原三地,大出魏冉意外。他一再思忖,太原三城真的如此重要嗎?值得下這麼大的本錢?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他的思緒一忽兒到了陶邑,一忽兒到了太原,一忽兒到了甘泉宮,太后的一番責罵怕是少不了了。太后早就有感覺,這其中有詐,而他千小心萬小心,還是掉進了陷阱裡。
難道真是從一開始就錯了?難道以太原三邑換濟東三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如果有成功的可能,那自己到底是那一步走錯了,導致滿盤皆輸呢?
魏冉想理出一點頭緒來,但卻越理越亂,最後完全靜不下心來認真思考了。他回來堂內,坐在席上,開始吐納。
隨著綿綿的氣機穿過胸腔進入小腹,他的心緒慢慢沉靜下來,漸漸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
雞叫頭遍,魏冉從空靈中退了出來,整頓好朝服,準備上朝。和講究禮儀的魏國不同,秦國的朝服比較簡單,也沒有玉佩等叮零噹啷東西,劍也不是必佩的。
稍吃了點零食,喝了點水,魏冉上了車,往章臺宮而去。從渭北到章臺宮要過一座渭水大橋。秦國的官員多數在渭北居住,所以上朝時,橋上會很堵。知趣的官員們為了避免爭道的麻煩,往往把車停在渭橋北岸,步行前往章臺宮。
魏冉也到了,把車停下,和一群官員相互見禮,一起前往章臺。和穰侯作一路,很多官員都感到機會驗得人,一路上,大家紛紛向穰侯請教著事情,打聽著內情,也隱蔽地展示著自己的才華,希望得到穰侯的認可。穰侯和氣地笑著,回答著大家的問題,分析著當下的情勢,像是個和藹的老公公。入了章臺,一行官員大多隻能在塾房裡等候,穰侯是相國,自然要進到裡去,這才和這幫官員拱手相辭。
章臺宮的廂房裡,有專門為輔國大臣準備的一間房間,穰侯推門進去,羋戎和白起已經在這裡,涇陽君和高陵君住得遠,還沒有到。羋戎見了魏冉,問道:“聞夜來索拿趙使,奈何?”
魏冉笑道:“汝耳其神!”然後換了嚴肅的面孔,道:“趙使果然有詐,得太原三城,不予濟東。”
羋戎也有些吃驚,道:“何辭以託之?”
魏冉道:“無辭!但言並無此事!”
白起憤然而起道:“若無交易,秦豈獻邑歟?”
魏冉道:“此其言也!”
白起道:“趙欺吾兵鋒不利乎?”
魏冉道:“趙之背盟,跡象甚明,鳴鼓而伐之可也!”
白起道:“但從何道而出,臣願親戰!”
魏冉道:“吾固思其道也。復奪三城,無損於趙,非其道也。必也一擊而中其機,痛徹心肺,乃得也。”
眾人都表示贊同。不多久,上朝的鼓聲響了。
在處理城池交易的這段時間裡,張祿已經把棧道從褒水上游修出了五十里。褒谷那邊,漢中守主持,司馬靳具體負責,也向上游修出了五十里。斜谷這邊,運糧的壓力很大,羋戎曾經暗示張祿,稍稍放緩一下進度,以免後勤壓力過大,但張祿置若罔聞。芒未顯出出色的組織能力,一萬刑徒,安營紮寨,出工收工,伐木修板,打樁安眼,一切井井有條。
魏冉只在朝堂上略問了問棧道的修築情況,就轉向了別的議題。修棧道,那主要是羋戎的活,白起也在其中摻和。太子進駐大梁後,陶與咸陽之間的聯絡變得密切起來,無論從陶邑還是從咸陽,只要說一聲見秦太子,或從太子處返回,一般的魏官員都不敢留難,從陶往咸陽的驛道就這麼半公開地建立起來。
議完當天的朝政,秦王宣佈散朝。四貴留下,先向秦王報告了趙使背盟,穰侯已經將入質的公子郚索拿到相府的事。秦王神色不變,似乎一切盡在意料之中。他只是淡然地問道:“公子郚何言?”
魏冉道:“臣當問之!”
但秦王道:“穰侯和廷尉共理之。”
魏冉只得道:“喏!”
涇陽君道:“公子郚之入質也,正應其交濟東也。今濟東無著,但當鼎鑊,又何問焉!”
秦王道:“且觀其言,或得其實!”
魏冉道:“或將以兵伐趙。”
秦王道:“但得韓、魏之助,伐之未難。”
下朝後,魏冉先請來廷尉,共同審問公子郚。公子郚的回答令人驚異不已:“彼等但受太原耳,焉知濟東!君侯諮諸彼,彼自無知。”
魏冉道:“何謂也?”
公子郚道:“君侯但攜吾等往濟東,必得其城!”公子郚說得那麼肯定,魏冉幾乎就信了。
魏冉心裡明白,公子郚是在行緩兵之計,但又覺得值得一試。他和廷尉把審問公子郚的內容寫成爰書,呈報給秦王。廷尉強調說,在沒有證明公子郚所言為虛之前,暫不宜治其罪,恐其不服。
第二天朝議結束後,秦王留下四貴繼續議論。大家看過爰書後,也認同廷尉的判斷,如果不能證明公子郚所言為虛,難以定罪。
秦王道:“以之往陶,以收濟東,以證其偽。”
雖然大家在內心裡已經認定公子郚就是來欺詐的,但為了坐實這一點,也只能讓他同往濟東,如果要不回濟東,再治其罪。定下這樣的決心,穰侯下令,從太原撤回的秦軍就地解散!
帶著公子郚去陶以證其罪,說來容易做來難。從咸陽至陶,其間千餘里,路上難保不出意外;到了陶邑,要如何處理公子郚?以禮待之,恐其有變;以囚徒待之,又非待客之道,還要不要拿回濟東三城呢?
聊、攝和令廬,始終像一個魚餌,明知是陷阱,卻還是忍不住去咬,萬一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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