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95章 示警,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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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不韋和仲嶽先生先後報告說華陽城有刺客進入,信陵君大惑不解。自己進入華陽非止一日,進入白氏車行也已經半月,難道相關人士現在才得到訊息,想起來要刺殺自己?還是別有陰謀?
信陵君最後還是遵從了仲嶽先生和曹先生的建議,夜間換房間睡覺:每天睡哪個房間由曹先生臨床決定,其他人都不得提出異議。這樣一來,車行內所有的門客都知道華陽城外來了刺客。當天晚上,信陵君就被叫到另外一個院子裡,和負責保衛工作的門客一起睡覺。
負責保衛工作的一百門客,白天、夜間分成四班,交替輪換;每個房間都住有四名門客,每個時間段都有一人當值,三人休息,相互監督,相互提醒,萬一有點事還可以相互補臺。室內的草褥被鋪成大通鋪的形式,於房間內側一字排開,誰困了隨便就能躺下休息。由於室內空氣比較汙濁,信陵君睡得並不安穩,他想著明天要不就回自己房間睡覺,不用大驚小怪,一邊迷迷糊糊地進入院中,一把推開門,心一下提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跳出房門,大聲喝道:“何人?”
住在院內的門客們全被驚動,迅速圍攏過來,將信陵君護在當中,兩個人衝進房間,隨即大聲喊道:“有刺客!”
當值的門客迅速向這邊聚集,不當值的門客也迅速出房,按各自的順序,上房的上房,出門的出門,守院的守院,迅速佔領各處要點,幾乎只在瞬息之間,就把整個車行完全控制。
曹先生迅速趕到這裡,進入信陵君的房間,也退吸一口涼氣。室內空氣新鮮,帶著冬夜的寒意;草褥上一柄劍把草褥壓出一道深槽,異常醒目。幾名門客迅速地檢視了房間,窗栓完好,刺客看來就是從門進入的。仔細檢查了房間內可以藏人的地方,沒有發現有隱藏的人,曹先生這才從草褥上拾起那柄劍,又發出一聲驚叫,舉著劍衝出房間。把劍拿到信陵君跟前,問道:“此劍非君上所佩乎?”
信陵君接過來一看,也大吃一驚,這柄劍竟然是自己贈予曾季的那柄青銅劍。信陵君手握著劍,定了定神,想了想,道:“非刺客也!此有客來訪,見孤不在,故留劍示警。孤未得其實,猝然示警,驚擾先生,心實不安。諸先生可各安其事!……請一位先生邀張輒先生至。”
曹先生見信陵君說得如此肯定,不知底細,只得讓眾門客散開,各幹各事;讓當值的門客仔細搜尋了這座院子,自然毫無發現;又派了一名門客進城請張輒。自己和信陵君一起來到正室門前坐下,道:“君上可所察?”
信陵君指著劍道:“汝識此劍乎?”
曹先生道:“此劍乃君上所佩,奈何落入他人之手?”
信陵君道:“此劍已贈英雄。是夜英雄來訪,孤與錯過。悔之莫及!”
曹先生道:“何人敢當君上之稱?”
信陵君道:“其人也,義薄雲天,膽大心細,任於武勇,而能於世事;動於九天之外,藏於九地之下。非常人所能及也。”見曹先生還有疑惑,信陵君續道:“先生亦聞陳筮陳公否?曾兄乃陳公之侍也,左右陳公,縱橫天下,出於廟堂,入於草莽,蓋一世之雄也。孤幸與會,相親相愛,歃血為盟,結為兄弟。孤望曾兄,如飢如渴。何意曾兄來訪,已交一臂而終失之!”
曹先生道:“君上無憂!夜訪者或曾氏或否,其未定一也;縱曾氏,其意或善或惡,其未定二也。或曾氏訪友而來,奈何隱藏若此,且留劍耶?”
信陵君突然道:“留劍示警!曾兄定知有人行刺,故密而告之!”
曹先生道:“若草莽中人,留劍示警,其意乃惡,非善意也。猶言‘必取爾命!’”
信陵君撫摸著手中的劍,不可置信地搖搖頭,道:“孤不負曾兄,曾兄定不負孤!”
面對固執的信陵君,曹先生也不知如何是好,想離開又擔心信陵君的安全,只得留在院中相陪。
不一會兒,張輒和仲嶽先生都趕到了。他們聽說信陵君遭遇刺客,嚇得幾乎半死,走進小院時,步子還是踉踉蹌蹌的。見信陵君在正室門口與曹先生相向而坐,似乎並無大礙,一顆心才落了地,感覺腿打軟,步都不會邁了,幾乎連滾帶爬地搶到信陵君跟前,連聲道:“君上無恙乎?君上無恙乎!……”
信陵君安撫道:“孤臨事少靜,驚擾先生,於心不安!”
仲嶽先生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道:“願君上但言其事!”
信陵君道:“孤夜臥少眠,晨起猶未得覺。方推門入室,忽然驚嚇,即跳出房外,張皇失措,以致眾先生皆驚。實孤臨事少靜之過也。”
仲嶽先生十分敏感地問道:“何事驚嚇!”
信陵君遲疑地回憶道:“氣味不異……有他人至……”
曹先生道:“未見其劍乎?”
信陵君肯定地道:“未見!”
張輒道:“何劍?”
信陵君把自己手中的劍遞過去。張輒接過一看,驚叫道:“曾兄!”
仲嶽先生也把劍接過去看了看,道:“此君上所佩也……敢贈予曾兄?”
信陵君道:“然也!陰訪留劍,其意若何?”
曹先生道:“草莽私約,留劍示警者,蓋取爾命也!”
張輒道:“若留己劍,乃取爾命。若留贈劍,其意或善:是乃危地,速去!或惡:贈劍歸還,再見無情!”
曹先生想了想,道:“先生之言是也,臣魯莽,一孔之見耳!”
仲嶽先生道:“曾兄既留此劍,必有深意,先生其察之!”
張輒將劍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抽出劍來,來回觀察。乃起身道:“願往室內一觀。”
四人站起來,往室內而去。那些書寫的門客,早已無心書寫,只在旁邊虛作姿態,小聲議論。見四人站起,便停了口,都注意看向這邊。
四人來到門前,仲嶽先生爬到地上,仔細觀察,一路小心進門。剩下三人似乎心知肚明,都小心地跟在後面,生怕驚擾了先生。翻過門檻,進入室內,仲嶽先生叫道:“舉火!”
曹先生趕緊衝著外邊叫了一聲:“舉火!”
一名門客跑出去,不久舉著一支火把進來,遞給曹先生,曹先生將火把伸進門內,小心翼翼地邁進門檻,隨著仲嶽先生一路前行到草蓆前。復又出來,繞到廂房後面,隨後道:“吾得之矣!是人踏露而來,履帶水跡,與眾人不同。於此翻牆而入,復於此登牆而去。”
張輒也進入室內,在草蓆上認真地檢查了一番。放劍的地方秸草被明顯壓下一塊,至今還未恢復,張輒可以很明顯地知道劍放在什麼地方。他問仲嶽先生道:“賊人所立何處?”
仲嶽先生在地上找到了一處不明顯的溼痕,道:“立於此。”
張輒在仲嶽先生的指引下,也看到了那處溼痕,自己站在那裡,比劃著把劍放到原來的地方,發現很不順手。終於,他找到了正確的姿勢:雙膝跪地,前俯身,可以將劍準確地放在原處。於是張輒端正跪地,雙手舉劍過頭,端正地放在草蓆上,位置正好。
仲嶽先生道:“曾兄此來辭別君上。”而信陵君幾乎哭出聲來,小聲呼喚道:“曾兄!”
只有仲嶽先生冷靜地道:“曾兄夤夜歸劍,其欲不利於君上乎?”
張輒道:“其必有不得已也!”
仲嶽先生道:“陳公所迫乎?”
張輒還未答言,信陵君果斷打斷道:“陳公,長者也,豈為此小人之事!”
仲嶽先生道:“君意中必有其人,而不得形諸口!”
信陵君道:“縱陳公欲謀吾命,吾亦誓不皺眉。夜間戒備盡除,孤獨於此室,以待陳公!”
這番任性的話,一眾先生心裡暗自搖頭,但又不便反駁,恐怕越反駁越起負作用,都只當聽不見。仲嶽先生道:“諸先生皆居於此院乎?可得而議乎?”
信陵君道:“但任先生所欲。”
於是仲嶽先生走到院子中間,團團一拜,道:“與眾先生見禮!”
一眾門客自然認得仲嶽先生,齊齊都起,下到階下,一起回禮。
仲嶽先生道:“擾諸先生清福,敢請惠賜一席之議!”
眾門客皆應道:“喏!”
仲嶽先生將眾先生揖讓到正室階下團團而坐。仲嶽先生道:“君上夜來遭襲,雖幸無恙,不可以再。故敢請教於先生。”
眾門客再應道:“喏!”
仲嶽先生道:“夜來有先生聞君上之門開閉乎?”
當即有幾名先生應道:“夜來頗聞君上門聲,意其起夜小解也。”也有幾名先生答道:“夜來頗聞門聲,惟不知其所。”
只一名先生道:“夜來見人從君上門出,至後院。意君上小解也,未知其果刺客未!”
仲嶽先生十分感興趣地問道:“是何時也?”
那名先生道:“約雞鳴之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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