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48章 尉氏家老,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尉氏家老坐在館驛門前的臺階上,見張輒過來請教,似乎被撓到癢處,興奮道:“孺子可教也!且坐,吾語汝!”
張輒恭敬地敬一禮,跪坐於階下,就像一名恭敬的子弟。張輒恭敬的態度很得尉氏家老受用,他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張輒道:“吾語汝,此次秦人年前即計之。汝知否,秦人收了糧即過年,乃在十月。收拾新谷,整頓冬衣,奉祀祖先,乃出征矣。今則何日?十月望後五日。秦人十月朔日祭祖,十五日至望日,乃出矣。”
張輒恭敬道:“尉老必知其所從出!”
尉氏家老聞言一愣,隨即道:“孺子可教也!軍必知其所出,其道在以迂為直,以害為利。汝意何者為直?”
張輒道:“必也出函谷,過洛,沿邙山而東。”
尉氏家老聞言,臉上有些不豫,道:“果如汝言。”
張輒知道搶了尉氏家老的風頭,趕緊往回找補,道:“小子偶聞之於人,敢為是?”
尉氏家老略舒了舒臉色,道:“是也。此道天下第一險道。虎牢、函谷間,河橫於北,山壁於南,險處只容一車。韓人據之以守,斷天下之咽喉。”
張輒見尉氏家老雖神色倨傲,但似有些見識,想從其口中套出更多東西,遂問道:“尉老洞悉天下形勢。韓人既據天下之咽喉,而秦人出之,敢先破韓?”
得意又回到尉氏家老的心中,臉上不由自主地兩次露出鄙夷的神情,道:“韓常以秦之東道自居,汝知之乎?”
張輒道:“未知也,願尉老道其詳。”
尉氏家老呵呵一笑,道:“此非汝可知也。韓魏趙,其先殆晉臣,合為‘三晉’,誓為兄弟。此世所知也。然韓承鄭政,居天下之樞,四方受敵,唯強是從。秦者,強國也,韓人寧無從乎!”
張輒道:“尉老言之是也。韓何以從秦?”
尉氏家老又是鄙夷地一笑,道:“無韓人相助,秦人寧得突出北邙,而襲魏師?”
張輒聽尉氏家老此言,大驚失色,聲音顫抖道:“尉老何以知之?”
尉氏家老看了張輒一眼,道:“公子何以變色?”
張輒竭力壓抑自己心中的驚怖,道:“小子無知,難測天威,尚欲遊於諸侯,以一言而取富貴。今聞尉老之言,心膽俱裂,心幾死灰矣!願尉老為吾說之,何以知天下之勢。”說至此,竟潸然淚下。
尉氏家老道:“此非公子所知也。尉氏世居於鄭,韓雖代鄭,寧無鄭人立於廟堂,而為尉氏之舊乎!故知之也。公子雖士族,久在江湖,焉知廟堂之事!”
張輒道:“願尉老詳言秦韓之事,開小子之塞!”
尉氏家老道:“此事吾知之詳也。秦人有客卿名胡陽,多所機謀,頗知兵要。今出北邙,蓋出其謀也。”
張輒道:“其謀若何?”
尉氏家老道:“陷魏師於北邙,乃其謀也。”
張輒道:“寧非穰侯之策乎?”
尉氏家老道:“汝等談兵者,但知穰侯。豈知穰侯年高,而武安君功蓋於世,非輕易領兵者也。今為秦王主兵者,胡陽也。”
張輒道:“與韓何謀?”
尉氏家老道:“此又非淺見者所能知也。秦人此舉,蓋始於秋狩議兵。秦人以軍功授爵,而執政者必得以戰,汝知之乎?”見張輒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欽佩,尉氏家老興致勃勃,道:“秦之執政年必興兵,豈得為繼。故胡陽計曰,是必得外交而後可。遂密與韓謀,明出於邙,暗出於郩,人皆不知,遂擊魏氏。韓既與謀,必得其利,乃以高價賈糧,以為其值。汝知之乎?”
張輒心中盤算,口中稱道:“如此妙計,豈小子愚鈍所能知!”
尉氏家老道:“豈只爾也,雖天下亦難知:只道秦人糧少,迫以軍市貴糴,以救其急。焉知其謀!”
張輒道:“哪些深計,非居廟堂之高者難以聞。非尉老,小子豈知此也。”
尉氏家老道:“見微知著,此之謂也。韓秦之謀,雖勿預焉;順勢而取利,又何傷也。居廟堂者,身雖不能取,寧勿假手他人哉?”
張輒道:“尉老之言,令小子茅塞頓開。此居廟堂者何人?”
尉氏家老喝道:“此豈汝小子所當知!盡心任事,自有好處!”
張輒見尉氏家老不上當,只得應道:“得尉老恩惠如此,敢不盡力!”
尉氏家老指點著張輒道:“韓代鄭政,又豈能御其民;能御民者,非故鄭氏而何?尉氏御鄭故民,雖廟堂之高,不能稍離也。汝但盡心,得投尉氏,勝遊食諸侯千萬。”
張輒倒身再拜道:“甚勞尉老抬舉!居廟堂者欲於中謀利,利從何來?願尉老解釋愚鈍。”
尉氏家老臉上擺出一副頗有些不屑的神情,但興致極高地道:“此易知耳。秦人慾過韓地,必賂於韓王。何賂?”尉氏家老停下嘴,望向張輒。張輒故意裝出一臉茫然,呆呆地回望尉氏家老。尉氏家老越發來了興致,道:“糴糧!實難預料!秦人過關,不載糧草,晝夜兼程,直往啟封。韓王令人糶糧,秦人以高價糴之。以此賂韓,汝能知否?”
張輒道:“非尉老指點,此等妙計,豈小子愚鈍所能知也。秦韓均不為不妥乎?”
尉氏家老道:“有何不妥?”
張輒想了想,道:“秦人如低價而強賈,韓何以質之?”
尉氏家老道:“秦人無糧,韓人備糧而聚於市,秦寧無糴乎!若少價而強賈,更與誰市?”
張輒又想了想,道:“如韓待價而沽,秦人寧無損乎?”
尉氏家老道:“韓豈能為區區萬金,而得罪於強秦!秦出郩函,有賂固佳;無賂,韓能斷之乎?”
張輒嘆息道:“人皆苦兵事,而王賴之以富,情何以平!”
尉氏家老道:“何言之愚也!王固市於秦而得利,民豈不得市乎!四鄉集糧,皆赴高價,豈非均利於王哉!又何苦兵事也?”
張輒道:“十萬兒郎,拋家舍業,披堅執銳,而立於戰地。田野荒蕪,妻兒悽苦,奈何兒戲至此哉!”
尉氏家老道:“魏人執銳,韓得其利,豈不兩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