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16章 大夫何行,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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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君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夫之策,需三日之糧,約萬石。”
晉鄙道:“餘軍三四萬,若四五萬,仍需十日之糧三數萬石,則事可濟矣。”
信陵君道:“日運二千,三數萬石糧,何以能成?”
晉鄙道:“吾軍十萬之眾,車千乘,公子何以忘懷?”
信陵君道:“千乘長百里,首尾不得相顧,又何預焉?”
晉鄙起身,拿起幾個水盞,放在席前,複道:“請為公子籌之。百乘二千石,日二百乘,乃四千石。半食日千石,得四千石,三日乃得五百乘,萬石。軍拔營,以五百乘隨。復以二百乘運之,明日再以二百乘運之,而前百乘可回。週而復始,雖千乘,可運三萬石。”
信陵君思量片刻,道:“誠良計也。大夫思之非止一日。”
晉鄙道:“然也。國之大者,在祀與戎。其禮雖在君在,臣實輔之。臣自隨公子出陣以來,夙興夜寐,必得上下和睦,萬眾一心。民以食為天,軍無食必亂。故當先計之。”
信陵君道:“大夫亦計及圃田之糧乎?”
晉鄙道:“圃田王田,祭祀出之,宮室出之,本非臣所敢計也。然軍事亦存亡之機也,臣不得不計之。”
信陵君道:“大夫計糧誠善矣。又願善計其民。”
晉鄙道:“先汰老弱,復離父兄,存其本而伐其末。以新銳之士與秦戰,又無後顧之憂,其勝負尚在不可知。邂逅得勝,其有恩賞於民,又豈區區不忍所能盡之。”
信陵君環顧一下,道:“諸先生以為如何?”
張輒、仲嶽皆道:“吾以是知朝中之議也。”
晉鄙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非古聖賢不體上天好生之德,實惟上智與下愚不可移也。願諸君深思!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防民如防盜,良有以也。治國者不可不深體之。”
信陵君見氣氛不對,於是道:“大夫之言,啟蒙發聵,無忌受教矣。孤已發軍使至圃田催糧,輜車百乘,已待發矣。願大夫速回中營,徵調輜車,妥為協和,參差往圃田運糧,務使軍糧無缺。”
晉鄙也發覺了信陵君的意思,敬禮道:“公子之命,臣謹領,當速往營中排程,願公子勿憂。臣所言,願公子三思。”
信陵君道:“大夫所教,無忌謹受。 ”
仲嶽道:“大夫所教汰老弱、歸父兄之策,實金玉之言,雖孫吳當前,不能更也。”
信陵君介面道:“若非仲嶽先生提起,孤幾失落。願大夫就此傳令,使各營奉行。”
晉鄙道:“就言將軍之令?”
信陵君道:“一切惟大夫便宜行事。”
晉鄙得了令,禮辭而去,信陵君等送至府門,相辭而回,仍於書房落坐。張輒道:“晉大夫所來何為?”
信陵君道:“田獵之時,大夫駕到,車右為傳信之客。”
張輒道:“匆匆而來,何所諫也?”
信陵君道:“初來似欲諫圃田催糧,入坐後反獻催糧之策,吾亦疑惑不定。”
張輒道:“如此,大夫此來,似有他圖。”
信陵君道:“何圖?”
張輒道:“尚未可知也。君上但言其詳,臣等試度之。”
信陵君微合雙眼,回憶道:“正田獵間,大夫車駕忽至,火急命吾回城,似有要事相商。行車間,大夫宛轉斥言,往圃田催糧,雖曰救民,實害民也,乃婦人之仁也。不若急行就戰,予民功德。”
張輒道:“君上何對?”
信陵君道:“但言唯喏而已。哦,大夫揣度,大梁尉來陣前,必負急戰之任;而一病不起,疑其陣前退縮保命。孤言,孤不忍十萬之眾,付於虎狼,故不願急戰。大夫遂評三策,而建運糧退軍之言。”
仲嶽道:“大梁尉於途染疾,扶病至軍,先至廢城大夫之帳,後入小城君上之府。大梁尉之疾,大夫得無知乎?”
信陵君道:“先生以為,大夫專為大梁尉而來?然其並未往探視,但畫其策耳。”
仲嶽道:“此非定論,但有疑耳。大夫聞君上之信,倉卒而來,其疑一也;倉卒而來,卻無要事,其疑二也;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其疑三也。”
張輒道:“君上傳言大夫,所言為何?”
信陵君道:“但言軍糧缺乏,得眾卿進言,欲入圃田借糧。恐圃田守不從,乃以俸五十萬石為質。”
仲嶽道:“可言何人為使?”
信陵君道:“有言隨營公子三乘為使,已發圃田。”
仲嶽道:“大梁門衛司莽次之……?”
信陵君道:“似未得言。”
仲嶽道:“傳言之客何在?”
信陵君道:“隨田獵之眾步返,彷彿將至。”張輒隨即出門,不多時,領著傳信的門客進來。
信陵君於席上禮敬道:“先生傳言勞頓,未及稍息,又要攪擾。”
門客於門前禮道:“臣效犬馬,怎敢言勞。敢問君上何命?”
信陵君道:“先生坐,但言傳言之事耳。”
張輒於是推門客坐上席,門客固辭不敢,於是在仲嶽肩下坐下。
張輒道:“先生見晉鄙大夫,所言如何?”
門客道:“臣往見大夫,報名入帳,大夫賜坐。臣言信陵君傳言大夫,大夫即避席。臣請大夫坐。大夫坐定。臣言,君上慮軍中少糧,遂請隨營諸公子往圃田催糧。特告大夫知。大夫隨起,問曰,君上在軍中?臣對曰,然也。大夫又問曰:尚有何事?臣對曰,並無他事,言惟此耳。大夫曰,臣亟請往見。臣對曰,非所命也,請大夫自專。大夫曰,敢請同乘而行。臣對曰,豈敢勞動大夫車駕。遂與同乘而歸。途中見君上田狩,遂往見也。”
張輒道:“可有遺漏?”
門客道:“臣以次而言,並無缺漏。”
仲嶽道:“可言及大梁尉?”
門客斷然道:“無一字提及。”
三人互望一眼,信陵君道:“先生辛勞,不敢多留,請先生自便。”門客禮辭而退。張輒送出階下,回來就坐。
信陵君道:“先生有何洞察?”
仲嶽道:“大夫未形於色,此行意欲何為,難以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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