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一鶴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8章 真心,長平長平,楚秦一鶴,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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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掃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芒卯,聲音突顯嫵媚:“龍陽,孤有些倦怠了!”龍陽君的聲音也柔和起來:“臣侍奉大王。”然後衝著一臉驚恐地抬起頭的芒卯揮揮手,芒卯急忙行禮:“臣告退!”不等答禮,就匆匆立起,逃跑般地退出王宮。引他進來的宦者還在階下侍立,見芒卯出來,也不多說,自在前面引路,將芒卯原路帶出王宮。芒卯先與宦者告辭,並悄悄塞給他一把銅錢;又與車右先生見過禮。芒申已經駕車過來,兩人一同上了車,駛回府中。
里門已經關閉。芒卯搖了三次鈴才把守門人喚來。本來一臉不耐煩的監門見是芒卯,馬上換了副笑臉,跑上來開啟門。芒卯也滿臉堆笑叉手行禮,悄悄地也塞了些錢。芒申和車右先生也下了車,芒申牽著馬,車右先生跟在車後面。芒卯一直等監門重新鎖好門,又道了辛勞,才緊走幾步追上馬車。先悄聲對車右先生說:“吾薦了須賈大夫。”然後略提高了些聲音:“先生一路辛勞,請先歇息,來日再為先生道勞!”車右先生行禮別過。
路上只剩下芒氏父子。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誰都沒說話。最後,芒卯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沒想到信陵君親自來了,還這麼快!”隨後就到了府前。芒卯道:“安頓好車馬回房歇息吧,不必上堂請安了!”兩人對施一禮,叩開府門。家臣見是芒氏父子,連忙迎出來:“裡面早吩咐下來,說大人晚些就回,不想這樣晚。”一面叫人接過馬車,一面跟在芒卯後面往堂上走。
芒卯問:“家中幾日可有何事?”
家臣道:“並無他事!”
“可有客來訪?”
“也無。”
芒卯到臺階前停下,道:“天晚了,爾不用侍候了,歇著吧。知會各房也不用過來請安,明早再會。”家臣行禮離開。
芒卯進入大堂,卻見書房有亮。推門進去,見一個小子伏在案上已經睡著了。咯吱的門聲驚醒了他,小子直起身來,行禮道:“夫人傳下話來,要小子侍候大人回來。”
“唔,好,侍候更衣。”芒卯一面脫去外袍,一面問道:“夫人有何事?”
“小子不知!”
“最近家中可有什麼事?”
“好像沒什麼大事,就是碎了幾件什物,破了幾件衣服啥的。”
“有客人來訪嗎?”
“小子沒有聽到。大人不在家,有客夫人也不見的,直接回了。”
“回了幾件。”
“這就不知了。”
“好了,這就進去吧。”
芒卯換好衣裳,小子掌著燈,在前面帶路。芒卯道:“月光甚好,不必點燈了!”於是小子一口把燈吹滅,把燈放回在几上。
出了大堂,走過一個月門,就來到後院。小子在月門口停下,向裡面大聲喊道:“大人回來了!”芒卯獨自向正室走去,還未上臺階,夫人已經開啟門迎出來,身後有兩個侍妾扶著。見芒卯登上臺階,三人一起在門內福下:“請大人安!”芒卯也躬身回禮:“夫人安!”隨後進了屋,三人隨後跟著,兩口子再次行禮後,各自坐下。屋內,席褥已經鋪好。一名侍妾捧來一杓水,一名捧來一個盆,芒卯在兩名侍妾的侍候下洗了手和臉。然後說:“今夜睏乏,就在夫人處安歇,爾等就行退下吧。”兩名侍妾依次向兩人行禮後退下。
芒卯道:“甚勞夫人,於心不忍。”
夫人道:“君子辛勞,妾何勞之有。”
“離家數日,家中安否?”
“託庇君子,一切安好!聞君子蹉跌,妾心不安。”
“慮事不周,累夫人勞心,更增吾罪!”
“勝負無常,君子何辜。敢聞其詳!”
“唉!”芒卯長嘆一聲,“一言難盡!自朝至暮一直乘車,腿甚痛麻,且入臥再詳說。”
夫人竟露出些羞澀的神情,低聲道:“喏!”隨即兩人相互寬去衣服,鑽入衾中。
兩人相互嘰咕了一會兒,芒卯道:“秦人發兵,頗出意外,事先毫無徵兆,夫人以為如何?”
“妾只知家務,豈敢議軍國大事!”
“夫人且說!”
“事出非常,除非換了主事之人。”
“夫人高見。但朝堂之上,主事之人又豈是說換就換,必要多方協調。更何況秦王雖年過半百,其母尚在;秦王純孝,愛母及其弟,故多以穰侯為相,內則主政,外則主兵,已成定局。如穰侯罷相,不言天下盡知,太后那裡,秦王怎生交代。”
“那就是穰侯薦於秦王。”
“穰侯相薦?”
“穰侯非心胸褊小之輩,前薦武安君,殺得三晉血流成河,又幾滅強楚。安知不會再薦一人!”
“秦王好啊,有了武安君,穰侯的相位卻安之如素。而武安君這等殺星,直自認是隻狗。若是敝大王……”
說到這兒,兩人悚然一驚,豎起耳朵四下聽了聽,未聽見什麼異動。隨即放低了聲音。
“大王如何?”
“大王新即位,正思改換前朝之臣。吾適逢其會,恐不免矣。”
“此話怎講?”
“你知吾為何回國?信陵君親來奪印。”
“信陵君公子?他一介貴公子,怎省軍事。”
“輔佐的是晉鄙!”
“晉鄙?何等之人?”
“晉侯之後,其先曾隨吳起戰河西,以勇武稱。先王時,鄙為庭衛;其父亡,鄙繼之為大夫。”
“如此之人,也堪大用?”
“這便是秦魏之別了。秦論軍功,魏論門第。鄙也是世臣了,其根基之強,又豈是吾等外來之臣可比。”
“君子之意……”
“此意夫人只可存在心裡,不足為外人道:大梁恐非久留之地。”
“君子意欲何往?”
“到時便知。”
沉默了一陣後,夫人道:“妾隨君子至魏,已歷二十年矣。豈料一旦捨棄……”
“吾等士子,無根浮萍,事易時移,隨風而去,固也,不足為慮也!”
“只不知又要飄零何處。”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沒有再說話。突然,夫人伸手打了芒卯一下,啐道:“出豁!待吾叫個小婢來。”芒卯卻伸手捂住夫人的嘴,自己壓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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