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微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201章 封禪,夫君有個心上人,夜雨微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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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杜景儀點頭,指著對面山頭上最高的一塊石壁,“那塊石頭是從泰山運來的,明日皇上會對著那塊石頭行禮。”
章毓卿頭一次來這裡,只能勉強看到那塊大石頭的輪廓,皺眉道:“這也太遠了!”
兩個山頭相距足有兩千米,也無怪乎皇上封禪這樣重要的儀式,梅山卻無人排查安全隱患。
實在是距離太遠了,根本不足為懼。
杜景儀看向了鍾鶴。
十幾歲的少年肩寬腿長,氣質沉穩,雙目亮似星辰,“這個距離我有把握,可以一試。”
大夏最強的弓能達到的距離也不到五百米,如果有人跟負責此次安全的官員說有人在相距四里地的地方想用弓箭射殺皇帝,定會被當成笑話。
任誰都想不到涼州有人秘密做出了射程兩千米以上的弩。
商議好明日的策略之後,杜景儀合上了車頂,將馬車恢復原樣,領著章毓卿去了最後面的大殿。
大殿仍然破爛,幾尊泥塑的佛像寒酸的立在那裡,上面的彩繪顏料都掉落了不少,斑斑駁駁。
他們當然不是來拜佛的,幾個人直奔窗邊,開啟窗戶之後,呼嘯而來的山風兜頭灌了眾人一臉。
蒼龍寺本就修建在梅山山頂,後殿就坐落在懸崖峭壁之上,推開窗戶便是峭壁。
從窗戶往下看,山間是一條奔騰的河流,浩蕩的水流聲傳到了眾人耳中,激起的浪花拍打著沿岸的石壁。
“沿著這條河往下走,就是大運河。”杜景儀說道,“明日事畢,我們從這裡吊了繩梯下去,便能到下面,有船隻接應我們。”
不管事成與否,都要迅速離開。
劉全將繩梯從馬車中拿出來,靈巧的翻出窗外,把繩梯牢牢的釘到了陡峭的山壁之上,用繩子捆綁好。
明日要用的時候,只需要解開捆住繩梯的繩子,眾人便可順著繩梯離開這裡。
章毓卿心裡有了數,領著眾人把每個殿的佛像都挨個拜了一遍,差不多就日落西斜,到了黃昏時分,又藉口馬車車輪壞了,不方便下山,想要在山寺借宿一晚。
菩元一直是一副只要別打擾他念經,萬事無所謂的態度,讓章毓卿他們在後院自尋地方住,明日天不亮他和弟子要去山下做法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屆時就不送章毓卿等人了。
“還有人請你們做法事?”章毓卿微笑問道。
菩元這些年的忍氣功夫已經修煉的大為長進,不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被章毓卿三言兩語激的炸毛的和尚,認真說道:“有錢人家自然不會請我們的,是山下的貧苦人家,我們去做法事,分文不收,只要主家管一頓素齋中飯。”
看他態度平和,不像是說謊,但章毓卿仍然看苦德以及他的弟子們萬分不順眼,心中嘀咕,她在涼州耗費心神,殫精竭慮才能讓大家吃上飽飯,這群人倒好,念兩句經就能混口飯吃,真是容易!
不事生產,裝神弄鬼!
“明天一早你們下山走了,不怕我把你們這廟搬空了?”章毓卿問道。
菩元笑了,“章施主經營涼州,每日過手的銀錢如天上的繁星那般多,若是看的上貧僧這個廟,只管拿去吧!”
“開玩笑的!”章毓卿一哂,“我又不當和尚,要你這廟有什麼用?”
第二日一早,劉全來稟告說,菩元師徒果真下山去了,他跟到半路才回來的。
杜景儀輕聲說道:“夫人,這兩個和尚……”
心也太大了!
章毓卿也有此疑惑,然而對面的山上已經有了人活動的痕跡,她今天若是不行事,只怕在安平帝自己把自己玩死之前,再找不到機會了。
當年鹿兒衛之變,泰昌帝是罪魁禍首,安平帝也是罪不可赦的幫兇,父子合謀犯下了這滔天的血案。
讓安平帝就這麼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她怎麼對得起鹿兒衛之變中悽慘死去的親生父母。又怎麼對得起身首異處,撫養自己長大的義父盛道亭!
“不管他們!”章毓卿咬牙說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臨頭反悔,不是她的作風。
對面山腳下,宮娥太監們跪了一路,恭送龍輦上山,百官們也按照品階高低,一路跪在山道上。
只有品階高的,得了聖眷的官員才有資格跟皇帝進入到封禪的地方,親眼見證皇上請示上天,證實自己是天命所歸的真龍天子。
這不僅僅是一份體面榮耀了,在大部分人看來,這預示著未來的飛黃騰達,以及惠及子孫三代的福氣。
到了半山腰,龍輦無法再前進,安平帝便下來,在太監們的攙扶下上山。
那些品階低的,或者是不得聖眷的官員只能跪在山路臺階上,卑微的彎起腰,弓起背,只能用眼角餘光看到皇帝明黃色的龍袍袍角走過自己面前,再看著看著比自己品階高的官員走過去,壓抑著心中的不平之氣,幻想著哪一天自己也能出人頭地,成為帝王的心腹。
早上山間起了霧氣,兩個山頭都被籠罩在濛濛的霧氣當中。
蒼龍寺後院,馬車的車頂展開後,車廂底部也完全開啟,幾個人迅速取出藏在車底的東西,組成了一件碩大的床弩,齊心協力搬到了車頂之上。
床弩純精鋼製成,光是拉開就要耗費極大的力量,整體制作精良,結構複雜,熟牛筋製成的弓弦,底座安放著數十根精鋼所制的彈簧,數十個精鋼滑輪,這是它能達到射程兩千米的底氣。
“霧氣太大了。”章毓卿輕聲說道,昨天中午還能依稀看到的那塊大石頭,今天她完全看不到了。
鍾鶴試著瞄準了對面的山頭,眼神和神態都很穩,聽不出一絲顫抖,“我能看得見,皇上會穿明黃龍袍,會更顯眼。”
章毓卿便不再說話,免得影響他的心神。
在這場封禪儀式當中,主持儀式的欽天監官員會把皇帝寫給上天的詔書燒了,傳達上天的意思。眾人都心知肚明就是個過場,要的就是這個儀式感,欽天監官員只要不是嫌命長,就會說上天得知人間有如此明君賢君欣喜若狂,萬分贊同之類的,絕不會說老天不答應你當皇帝……
得到上天的許可,封禪儀式就結束了。
然而在此之前,皇帝要先去拜祭那塊泰山石。
這是他們唯一能刺殺皇帝的機會,因為只有皇帝才有資格去祭拜那塊象徵著上天的泰山石,其他人都只能站在一邊看著。
過不一會兒,鍾鶴突然說道:“來了!”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合力拉開了精鋼床弩,鍾鶴掌握著方向,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調整著方向,銳利的眼睛緊盯著對面。
章毓卿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一分一秒都變得那麼漫長,難以煎熬。
其實她根本看不清楚對面的山頭,相隔這麼遠,連聲音都傳不過來。
這短短的瞄準時間內,她腦子裡電光火石閃過的是陸惟的模樣,還有尚且年幼的三個孩子。
鍾鶴微微閉了閉眼睛,又倏地睜開,手中機關一鬆,床弩上那枚尖銳的玄鐵箭簇發出一聲“錚”的聲響,破空而入,鑽入了雲霧繚繞之中。
章毓卿的心也隨著那枚箭矢的射出而猛的沉了下來。
“走!”杜景儀當機立斷說道。
按眾人之前商議的,箭矢一出,不管結果如何,先跑了再說。
眾人迅速將床弩拆卸掉,每個人背了幾個零件,馬車剩下的木頭部分劈成了碎塊,扔到了懸崖下面,順著水流飄走了。
馬匹拆掉了轡頭,放歸山林。
幾個人迅速翻下了懸崖,沿著繩梯一步步爬到了山腳下。
岸邊等著一艘小船,載著他們一路往下游劃去。
直到到了水流平穩的地方,眾人才又下了船,上了安排在那裡的馬車。他們身上背的床弩零部件都集中到了一起,裝到了麻袋中,又墜了塊大石頭,沉到了河底。
“去哪?”趕車的何琦問道。
章毓卿穩了穩心神,說道:“去慈悲庵。”
她說的去看望端淑,總得過去一趟,免得事後調查到她頭上,引人生疑。
然而馬車剛剛行駛到官道上,前方被攔住了,排了不少人等待放行,有牛車,有挑擔步行的,還有推獨輪車的。
章毓卿乘坐的是馬車,何琦等人騎著馬,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何琦湊到車簾跟前,低聲說道:“夫人,是官兵封了路。”
章毓卿心中陡然一凜,沒想到京城官兵的速度如此之快。
前方盤查計程車兵們瞧見了他們乘坐的這輛顯眼的馬車,徑直走了過來,一同而來的還有一個身穿綠色官袍的官員。
馬車不是人人都能坐得起的,至少要是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員家眷才行。
外面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在下工部官員,奉命在此處設崗搜查,煩請配合。”
章毓卿掀開簾子,看到了外面的人,略有些吃驚的說道:“表哥……”
羅丹揚愣在了那裡,意外的看著章毓卿。
時光荏苒,歲月洪流,他恍然覺得時間還停留在數年前,章毓卿依舊是那副大方清麗的模樣,魂牽夢縈在他心頭,不曾褪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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