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微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164章 找回屍體,夫君有個心上人,夜雨微嵐,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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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明黃龍袍的身軀頹然歪倒在地上,斷開的腔子裡汩汩往外湧著血,浸溼了山石草木。

盛歸心撿起地上的頭顱,裝到了一個布袋子裡面。

朝陽冉冉升起,泛黃的枯草葉子上凝結的露珠折射著霞光。

盛歸心上前兩步,看著久別重逢的章毓卿,忍不住伸出手去,溫柔的碰了碰章毓卿的臉頰。

章毓卿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心中酸澀無比,眼睫輕輕一眨,兩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到了地上。

曾經開朗愛笑的少年被命運逼成了這副飽經滄桑,傷鬱難平的模樣。

“月明,我走了,照顧好自己。”盛歸心笑著說道。

按照他們的計劃,他要回到他們曾經生活過十幾年的山裡,把泰昌帝的頭顱在盛道亭墓前燒了,祭奠他們兩個的亡父。

章毓卿扯出一個笑臉,輕聲說道:“一切珍重,哥哥。”

盛歸心將布袋綁縛到馬鞍上,手持鋼槍翻身上馬,最後深深的看了眼章毓卿,雙腿一夾馬腹,跑入了大山深處,消失在了曲折的山道上。

人生不相見,動若參與商。

等他們完成復仇計劃,將復仇名單上的人一一送去地府,那便是他和月明真正重逢相聚的日子了。

“我們走。”章毓卿按捺下了心中所有翻湧的情緒,對隨行之人說道。

臨下山時,她最後看了眼地上泰昌帝的無頭屍體,眼神中滿是厭恨憎惡。

眾人沿小道下了山。

在南陽城裡持續了一夜的騷亂已經在金永修的鐵血手腕鎮壓下平靜了下來,從山上看南陽城,依然還是一座安靜的城池。

章毓卿等人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掉頭回到了當初設絆馬索的地方,金永康還昏迷暈在地上。

侍衛們噼裡啪啦幾個大耳光扇過去,金永康終於醒了過來,被刺目的朝陽刺的險些睜不開眼。

“這是哪裡啊?”金永康頂著已經乾涸在頭上的一腦門血和滿臉紅彤彤的巴掌印,茫然問道。

章毓卿蹲在他面前,問道:“金大人,怎麼就你在這裡啊?皇上呢?不是你護送皇上出城了嗎?”

金永康這才反應過來,四下一看,只有章毓卿和她的侍衛們,還有幾個他們從南陽城帶出的侍衛,胸口上都有刀傷,涼透了。

他驚的從地上一蹦而起,恐懼的叫道:“皇上呢?皇上呢?”

“出南陽城之前,我就跟你們走散了,要不是這幾個侍衛護著我,我也出不來!”章毓卿搖頭嘆息,“我還以為你們跟著皇上跑到安全的地方了呢!”

金永康已經完全想起了昨夜的事,他騎馬摔倒在這個地方,皇上和其他人都跑不見了,趕忙哆哆嗦嗦的跟章毓卿一五一十交代了昨晚上的事。

章毓卿激動的一拍大腿,“金大人,你可真是福大命大啊!”

“怎麼說?”金永康已經被嚇到理智全無了,他昨天竟然是在一群屍體中躺了一夜嗎!

章毓卿指著那些被人一刀斃命的侍衛們,“肯定是金大人撞樹上,流了這麼多血,那些歹人們以為金大人已經遭遇不測,才沒給您補上一刀,要不然……”

金永康後怕到渾身哆嗦,簡直不敢想象他昨夜要是受傷輕一點,沒有暈過去,發出什麼呼吸響動,一定跟這些侍衛一樣,被一刀宰了!

“南陽城現在怎麼樣了?”金永康被章毓卿的侍衛拉起來,靠著侍衛站著,顫抖著問道。

章毓卿搖頭,也是一臉後怕,“昨夜亂成那樣,幸虧有這幾位兄弟護送,我才逃了出來,我們對南陽人生地不熟,加上夜裡黑燈瞎火什麼都看不見,一路跟沒頭蒼蠅一樣,到現在才碰見金大人您!這不趕緊來救您了!至於南陽城怎麼樣了,我是真不知道。”

金永康也沒指望章毓卿一個跟他一樣倉皇逃命的婦道人家知道什麼情報,一想到昨夜裡章毓卿走散了,他還竊喜少了個累贅,而今天要不是章毓卿過來救他,他還在泥地裡躺著,說不定就被野獸啃食了,饒是金永康卑鄙無恥慣了,此刻也覺得自己實在過分。

“陸夫人,你放心,你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金永康鄭重說道。

章毓卿豪爽擺手,“小事,哪值得金大人您掛在心上!咱們一路走到這裡,早就有過命的交情了!”

金永康環顧小樹林,空氣中還瀰漫著血腥氣,說道:“眼下之計,得趕緊找到皇上才行。”

“我也是這麼想的。”章毓卿誠懇的點頭,“皇上是真龍天子,有龍氣罩著,他在的地方肯定安全!”

金永康連連點頭,“對對對!找到皇上咱們就安全了!”

龍氣不龍氣的他不評價,混亂過後,肯定有大批軍馬調集去護衛皇上安全,皇上跟前肯定是最安全的一定不假。

金永康的腿折了,走不了路,侍衛們給他砍了一棵小樹,削去枝葉當柺杖。

章毓卿微笑的看著金永康一瘸一瘸的往前走,一群人慢慢悠悠的跟在金永康後面走在鄉間小道上,直到眾人身後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領頭的正是一身兵甲,臉色難看的金永修。

他縱馬奔到金永康前面,臉色難看的問道:“皇上呢?”

金永康幾乎是跟他同時問出口,“南陽城怎麼樣了?”

“南陽城一直安穩無事。”金永修冷冷的說道,“皇上呢?”

金永康臉色也很難看,南陽城沒事,他跟皇上逃了個寂寞,“我昨夜跟著皇上出來,半路上遇襲墜馬,跟皇上失散了。”

“哼!”金永修譏諷的嗤笑了一聲,覺得金永康也就這點能耐,轉頭面向了章毓卿,“那陸夫人呢?”

金永康心裡念著章毓卿救了她,趕緊說道:“昨夜出城門之前,陸夫人就跟我們失散了,剛才才碰上,她也不知道皇上在哪。”

見問不出來什麼,金永修撥轉馬頭,繼續往前追去。

“既然南陽城安全了,不如我們回去,等金總兵尋到了皇上,肯定會迎皇上回來的,再說,金大人的傷勢可耽誤不得啊!”章毓卿說道。

她可沒功夫陪金永康一個瘸子在這裡閒逛。

金永康一想也是,雖然他急著去皇上面前表功,但就這麼拄著柺棍慢吞吞的走,不可能在金永修之前找到皇上的,還不如去南陽城找大夫治治他這斷腿,萬一瘸了,他可就虧大了!

眾人又往回折返,回到了南陽城。

金永康進了城,火急火燎的找了大夫,給自己的斷腿上了夾板和繃帶。

南陽城計程車兵們一波又一波的被叫出去尋找皇上,然而眾人一直等到下午,才等到金永修帶著士兵和渾身血汙的章毓謙回來,中間圍著一輛車。

車上不知道放著什麼東西,用兩件披風遮蓋著。

“皇上呢?”金永康拄著拐叫道。

金永修的臉色無比難看,整個人陰沉的彷彿六月裡即將暴雨的天色。

章毓卿躲在人群中看著他,恍然覺得這少年總兵經歷過這一遭打擊後,精神氣都變了。原先那種不擇手段往上爬的狠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消沉和惶恐。

金永康見金永修不搭理他,又去問章毓謙,“皇上呢?”

章毓謙一天水米未進,加上腿上還中了弩箭,憔悴虛弱的伸手指了指被士兵們圍在中間的板車。

金永康看著板車,一下子慌了,顫抖著伸出手解開了披風,映入眼簾的就是個無頭屍體,嚇的他尖叫一聲,跌到了地上。

“怎麼了?金大人,車上是什麼啊?”章毓卿問道。

周圍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們,所有人都如喪考妣一般,死氣沉沉的,彷彿已經被命運判了死刑。

金永康哆嗦著爬起來,此刻也顧不上身體上的劇痛了,又揭開了板車上的披風。

板車上無頭屍體身上穿的衣服露了出來,是他們無比熟悉的明黃色龍袍,多處都被血汙浸透了,唯有胸口那條龍依舊張牙舞爪。

章毓卿尖叫一聲,捂著眼後退了幾步。

金永康這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遭五雷轟頂,腦海裡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反覆唸叨著:“完了,完了,徹底完了!”

“還不一定是皇上。”金永修啞著嗓子開口了。

南陽城裡有貼身伺候皇上的內侍和女人,還得讓他們辨認一下,這具無頭屍體到底是不是泰昌帝。

金永康恐懼到已經沒有了任何思考能力了,機械的附和道:“對,對,不一定是皇上!皇上他,他吉人天相……”

金永修原本是想痛打金永康一頓的,甚至殺了他的心都有,若不是這蠢貨一直慫恿皇上棄南陽城出逃,皇上怎麼會被人殺害,甚至被賊子割去了頭顱!

堂堂一國之君御駕親征落的這個下場,他們誰都躲不過被皇位繼承人清算的結局!

皇上帶進南陽的內侍和侍寢的女人都被叫了出來,讓他們去辨認屍體,屍體上所有的痣和印記都和泰昌帝完全吻合。

這個結果讓金永康他們連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怎麼辦?怎麼辦?”金永康捂著耳朵,恐懼的尖叫道。

事到臨頭,金永修反而很平靜,他眸光陰沉的盯著金永康,章毓謙和章毓卿,緩緩說道:“你們三個是護送皇上離開南陽的人,現在皇上駕崩,你們三個還有什麼好說的?”

心上人小劇場:

夜雨:天啊,你怎麼拄拐了?

金永康:被章毓卿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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