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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毓卿的臉轟的一下燒的通紅,白玉般的臉頰染上了大片的紅暈,嬌美的就像三月裡的桃花。

這也太不要臉了!

“你……”章毓卿羞惱的開口了。

話卻被陸惟堵了回去,以吻封緘。

章毓卿一向聰明機靈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陸惟溫軟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輾轉反側,生澀的含著她的唇,情慾氣息糾纏。

陸惟伸出手,遮擋住了章毓卿那雙幽黑的眼眸。

章毓卿眼前黑了,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幾分,呼吸一緊,忍不住張開了嘴。

陸惟趁虛而入,手扣著章毓卿的後腦勺,讓她逃脫不得。

章毓卿像是陷入了一場瑰麗的夢境,時空彷彿都瞬間飄遠,透不過氣,連神智都被灼熱的體溫給燒成了灰,不復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惟才氣息灼熱的鬆開了遮擋章毓卿雙眼的手,喘著粗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章毓卿瞪大眼睛看著他。

她應該罵他一頓,甚至給他一個耳光,作為輕薄她的代價。

但她什麼都沒有做,一雙美眸水汪汪的看著他,像三月春風中俏生生的豔麗桃花。

陸惟看她這副惹人憐惜的模樣,心都在顫,險些壓不住心中肆無忌憚瘋狂生長的欲,,望。

理智告訴陸惟,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

再想要多的,這個又嬌又驕的姑娘要生氣的。

他怎麼捨得讓章毓卿生氣呢?

章毓卿先開口了,“我,我要出去了。”

陸惟輕笑一聲,忍不住在章毓卿額頭落下了一個吻,起身放開了被他困在身下的章毓卿。

章毓卿立刻從床上爬了下來,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跑到門口時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陸惟驚的從床上一躍而起,門口那邊章毓卿踉蹌了幾步,穩住了身形,一溜煙的跑進了細密的春雨之中。

晚上吃飯的時候,章毓卿藉口自己不舒服,不吃晚飯了。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天沒暗就躺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陸惟在飯桌上沒有見到章毓卿,心裡也沒有底,起身去了章毓卿的房間。

外面烏雲密佈,春雨嘩嘩的打在屋頂瓦片之上,天已經差不多黑了。

章毓卿的房間沒有燃燈,黑洞洞的。

陸惟想直接推門而進,想了想收回了手,改為敲門。

“誰啊?”屋裡傳來了章毓卿悶悶的聲音。

陸惟心中好笑,說道:“是我。”

屋裡便沒了動靜。

陸惟直接推門而進,藉著外面微弱的光亮,點燃了桌上的蠟燭,手持燭臺走到了章毓卿床邊。

章毓卿直接把被子拉到了頭上,不想見陸惟。

陸惟嘴角含笑,坐在章毓卿床邊,故意問道:“章毓卿,你怎麼了?”

章毓卿不吭聲,黑暗的被窩中一顆心咚咚亂跳,想起方才兩人的親密,面紅耳赤。

“你是不是不舒服,生病了?讓我看看。”陸惟伸手去拉章毓卿的被子。

章毓卿的被子掀開,青絲被她在被窩裡拱的散亂貼在臉上,嬌顏羞赧。

陸惟伸手去試章毓卿的額頭。

“我沒病。”章毓卿悶聲說道,給自己挽尊,“就是困了,想睡覺。”

陸惟看著這麼可愛嬌羞的章毓卿,險些把持不住,伸手撫摸上了章毓卿的臉頰,眼神中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蜜意,“那你睡,我陪著你。”

章毓卿臉上剛剛消退的紅霞又起來了,小聲說道:“你坐我旁邊,我睡不著。”

陸惟俯下身,俊顏在章毓卿眼中再一次放大,在章毓卿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厚顏無恥的說道:“習慣就好了。”

章毓卿瞪著眼看著他。

陸惟好笑的趴在床邊,將章毓卿伸手攬入了肩膀,讓章毓卿頭枕在他胳膊上,吹熄了燈,另一隻手輕輕拍著章毓卿的肩膀,柔聲說道:“睡吧。”

章毓卿心中天人交戰許久,長長的睫毛眨了幾眨,終於顫巍巍的閉上了眼睛,像個乖順的貓兒一樣蜷縮在陸惟肩膀上,沉沉的睡去了。

陸惟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撫著章毓卿纖細的肩膀,儘管知道章毓卿已經睡熟,卻不捨得抽身離去。

就算在黑暗的夜裡,聽著她在身邊的呼吸,陸惟都覺得是一種幸福。

章毓卿睡的不算安穩。

她又夢見了幼時胡人攻入京城,父親死在胡人刀下,英俊白皙的面容倒在血汙之中,她被奶孃抱著逃命,趴在奶孃肩膀上,眼睜睜看著父親擔憂的看著他們逃跑的方向,直至嚥氣,死不瞑目,而母親身懷六甲,被推下馬車後,落入驚惶逃難的人潮當中,活生生的被踩踏而死。

畫面一轉,大山中那處簡陋的小木屋火光沖天,昔日溫暖的家園被熊熊烈火吞沒,化為灰燼,風一刮捲入天空,她像個被獵人追捕的野獸一樣倉皇狼狽的逃竄,穿過滿目瘡痍的大地,穿過茫茫無知的人群,奔向了那個被胡人擄掠踐踏過的京城。

金碧輝煌,鶯歌漫舞的皇宮之中,她依稀看到高高的金鑾殿裡,養父的頭顱被呈給了最高座椅上的那對父子。

章毓卿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滔天恨意,手攥成了拳頭,殺了他們!她要殺光那些仇人!泰昌帝,太子,章夫人,王大力……

誰也不能阻止她,同樣,她也不能為任何人停下腳步。

陸惟趴在床邊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卻被章毓卿的動靜驚醒了。

黑暗中,他感受到章毓卿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角,輕聲低喃著什麼,聽不真切。

他湊過去想仔細聽,然而一動,把被拉入噩夢,無法掙脫的章毓卿驚醒了。

章毓卿一骨碌坐了起來,察覺到旁邊有人,夢境與現實交錯間,腦子尚未清醒,驚懼的叫道:“誰?”

陸惟深知她這是被魘住了,連忙柔聲說道:“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說罷,伸手去擦拭章毓卿額頭上的冷汗。

章毓卿立刻伸出胳膊擋住了陸惟的手,阻止他靠近。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夢到以前的事了,果然是最近過的太懈怠了。

這個夢來的很及時,掐滅了她對陸惟產生的不該有的喜歡和依戀,提醒了她別忘了自己的初心。

章毓卿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清冷,“沒有。”

陸惟起身,點燃了油燈。

如豆的昏黃微光中,章毓卿幽黑的眼眸沉沉的,辨不出任何情緒。

陸惟只當她是做夢尚未清醒,起身去隔壁的房間,倒了一碗坐在蜂窩煤爐上的鐵壺裡的熱水,端過來給章毓卿,“喝點水吧,我聽見你在夢裡說話……”

章毓卿正要低頭喝水,驚的急忙抬頭,碗中的水灑了幾滴出來落到了床鋪上,“我說夢話了?我說什麼夢話了?”

陸惟看她緊張可愛的樣子,存心逗她,“你說你也心悅陸惟。”

章毓卿差點以為自己夢話被陸惟聽到,沒好氣的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指著門,惱怒的說道:“睡你的覺去!”

“哦。”陸惟看她真生氣了,磨磨蹭蹭的起身,轉身後又忍不住回頭說道:“這麼晚了,要不我就……”

章毓卿已經躺下了,翻了個身,後腦勺對著他。

陸惟心中嘆了口氣,出去之後看著紋絲不動的床鋪,合上了門。

第二天陸惟起身練完拳腳,走到章毓卿門口,想敲門,抬起手又放下了,猶豫了半天。

他想起外出遊歷時,路過鄉村,早上的薄薄晨霧中,農家妻子會給出門下地幹活的丈夫貼心細緻的整理衣服,依依不捨的送丈夫出門,中午還會挑著擔子給地裡勞作的丈夫送飯……

章毓卿從來沒給他整理過衣服,從來沒有依依不捨,送飯也只有他們剛來西北時送過那一次!

陸惟心中愈發的委屈了。

章毓卿明明是他的妻子,這些妻子該做的事她一件沒做過!

方芩在外院左等右等不見陸惟出來,忍不住到內院門口張望了一下,就看到陸惟跟個被主人關在外面,想進屋又不敢的大狗一樣,巴巴的看著門,委屈的站在外面晃著尾巴。

“呿!”方芩覺得自己眼要瞎了,隨手拿了把蒲扇搖著,把自己的火氣都給扇了出去,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外院的小廝侍衛們紛紛表示關心,“方大人,大清早的這麼熱嗎?”

“方大人是不是夜裡沒睡好,上火了?”

“方大人該討媳婦了!”

方芩一聲怒喝,“滾!”

討媳婦會變成陸惟這蠢樣子,他寧可打一輩子光棍!

陸惟去新兵營操練新兵去了,兩日後逮到機會回家,發現後院空蕩蕩的。問了前院的小廝才知道,章毓卿帶著人去了鐵礦那裡,看看生產情況,已經走了兩日了。

算起來,竟然是他走的那天章毓卿就立刻離開了寶川城。

章毓卿連路都不會走的陸昭都帶走了,卻不曾跟他說過一聲。

陸惟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空蕩蕩的,帶著不能為外人道的心酸苦楚。

每當他以為兩個人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更加親密的時候,章毓卿總會給他一個“驚喜”,把他打回原形。

我還不夠愛她嗎?還是她根本就不信任我?陸惟茫然的想到。

陸惟:我老婆像只貓,她對我總是忽近忽遠,忽冷忽熱,把我PUA成了一個瘋批,我要她對我負責終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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