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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添花?
饒是歡喜之餘,聽得了這般過分矜持的說辭,終是教靖雪道人偏頭又看了楚維陽一眼。
靖雪道人像是從楚維陽說話的字裡行間中聽出了些不甚合乎心意的情緒。
難道宗門這樣的支援尚還不夠麼?
但旋即,靖雪道人想到了楚維陽那本身乖僻且因之而顯得不善言辭的孤寂蕭索之氣質,於是靖雪道人遂徑直髮問道。
“除此之外呢?除此之外,師弟可還有甚麼需要的?莫要覺得為難,有甚麼徑直言說便是,能為吾宗開闢新道,誠是天大的功勞,若是因為一時的不予言說而使得事有瑕疵,那便不美了。”
靖雪道人自覺地,他這是在主動紓解著楚維陽那乖僻而不善言辭的心性。
也正因此,當楚維陽的臉上展露出些許略顯得意動的神情變化之後,靖雪道人的臉上已然展露出了甚為歡欣的笑容。
而直面著楚維陽那有些試探性的目光注視,靖雪道人更在笑容之中,展露出了些許鼓勵的神態。
於是,當楚維陽再開口的時候,果然便毫無掩飾的袒露了自己真正的心念。
“貧道需要巫蠱一脈的法門經篇,無所謂道法之高下,法門經篇越多越好。
好教師兄知曉,貧道這死生輪轉之法焰,根源中亦有血煞一道,貧道曾經思量過,倘若昔日不重道法意蘊,而重血煞一道的打熬,或許在渾渾噩噩之中救下貧道性命的,便不再是甚麼金紅法焰,而是某種高邈的血煞修法。
當然,此間貧道尚還未曾將之落於修持的實證,僅只是……僅只是在昏沉兼且駁雜的思感與念頭之中,曾經不止一次顯照過的一般念頭而已。
可是,師兄該知曉,有些時候,僅只是這樣的念頭湧現便足夠了,貧道大抵會在此道上有所成就,但成就能成甚麼樣子,是術,是法,還是道,還需得用現有之道法經篇來梳理。
沒辦法,心念亂得很,而吾宗涉獵血煞之類的,大抵唯有養煉巫蠱之諸妙法了罷?”
聞言時,驟然間的驚詫之中,靖雪道人更是進而狂喜!
竟然在祭禮一脈正在探索的經篇之外,還有著這樣的意外收穫?
只是不等靖雪道人開口將之應下的時候,楚維陽的喑啞聲音復又繼續響在了靖雪道人的耳邊。
“唔,還有,關乎於神通經篇,貧道已是丹開五竅,老實說,這還是一邊渾渾噩噩著,一邊不斷夯實底蘊的程序,伴隨著參道悟法不斷的梳理與延展心神,貧道的修為程序大抵不會更慢,只會更快,神通經篇的修持,需得提上日程來。
但我於此間多少有些茫然,思量來去,腦子盡都昏沉的厲害,所以宗門之中關乎於神通經篇的收藏與累積,還有關乎於神通修持的手札和典籍,貧道都想多多翻閱些。”
聞聽得此言時,分明這是純粹關乎於楚維陽己身修持的事宜,偏頭看去時,靖雪道人反而連連點頭如搗蒜,態度甚至比剛剛時聽得楚維陽要開創新法還要鄭重。
“好說!好說!師弟的道法底蘊,更是重中之重,神通經篇和手札的事情,沒有問題!不過既然是初步的遴選,不好直接將神通種子給予師弟,但可將經篇原本送給師弟觀摩一陣,還有手札,手札的原本也可交由師弟來觀瞧!
師弟,你自回返師門,當有長老之尊位,這些盡都是你該有的宗門之助力!”
只是聞言時,不像是靖雪道人那般的喜形於色,楚維陽僅只是尋常的輕輕頷首,彷彿言說的是甚麼尋常事情一樣。
“哦對了,從昏黃濁世中回返的時候,貧道曾經聽聞淨照齋的第五磬師兄言說,而今咱們西土正在興起正邪之爭?吾宗也參與到其中去了?”
聞言時,驟然間靖雪道人由喜轉怒,他不由地狠狠地點了點頭。
“正是如此!說來這一番正邪之爭,也與師弟早先時的界外一行有所牽繫,咱們寶仙九室之界中,唯那些自詡正道的道德君子,常言稱甚麼縱然是新法修士,也不該經年受兩界天上修轄制。
可吾等如何能抗衡兩界天修士?離了諸上修庇護,只怕被那舊修餘孽侵擾,也僅只是頃刻間的事情。可恨!似這般的話,終是多說多錯!傳到兩界天上修的耳中去,天曉得有多少吾等修士的血淚,是因之而流的!
哼!可恨彼輩冥頑不靈!真個以為這天底下,僅只他們是道德君子了嗎?偏生如是經年過去,彼輩愈發變本加厲,這不,師弟你們剛剛依循上修之差遣遠行界外的時候,他們便興起正邪之爭,意欲以此來拖後腿!
由是觸了眾怒,原本僅只是幾家之間的嫌隙,可是星火燎原,而今已成了整個西土的正邪之戰!”
聞言時,楚維陽略有所悟的輕輕頷首。
淨照齋山門立在南疆,那裡幾無正道諸宗生存的土壤,而第五磬亦有經年未曾再涉足過西土,也正因此,許多給予楚維陽的說法終歸朦朧模糊了些,如今終是在靖雪道人這裡,使得楚維陽對於西土的形式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於是,楚維陽頷首之餘,幾乎不假思索的開口言說道。
“既是如此,師兄便送些正道修士的俘虜來罷,正邪之爭,總有捉來的活口罷?不拘是甚麼樣的修為境界,煉氣期不算低,丹胎、金丹境界也不算高,參道悟法是一回事兒,貧道也正需他們來實證己身法門,總之……多多益善罷!”
一番話,楚維陽說得甚是尋常,他未曾提及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實證己身法門,更未曾言說,這些人在實證之後將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但是有些事情,幾乎已然不言而明。
事實上,楚維陽驟然回返宗門,不論是正邪之爭也好,還是另有甚麼事宜也罷,總歸這類的“投名狀”總得找時機納上去。
既如此,這便像是楚維陽需得開創的新法一般,宗門終歸是要提及的,可是等著人家提及,不如自己主動出擊,並且在這一過程之中,將主動權握在自己的手中。
而聞聽得楚維陽之言時,饒是靖雪道人,都不禁心底裡一寒。
照理而言,靖雪道人再是長袖善舞,他是邪道魔宗的一教之三長老,道途一路修持而來,實則亦是腥風血雨隨身。
甚麼殺伐事由,本該是慣常見得的事情。
可是連靖雪道人自思自量著,也無法將這樣兇戾狠辣的行事手段,用楚維陽這樣平和而沉靜的語氣宣之於口。
好像這樣茫茫多的性命,在楚維陽的眼中,卻不如實證法門來的重要,而法門的實證,和經篇的參悟,和神通的修持,在這位便宜師弟的眼中,大抵一般重要。
這是何等對於生機性命的漠視。
那種死生輪轉之後的淡然,才是真正教靖雪道人所不寒而慄的。
於是,在才情高卓、心性乖僻但尚還算好相處之外,靖雪道人復又給楚維陽打上了“儘量不可輕易招惹觸怒”的標籤。
而或許也正是因為楚維陽接連不斷的拉扯,在數度的情緒起落之後,連帶著靖雪道人也恢復了平和心境,饒是七情再繁盛,在這頃刻間,都不復有甚麼激烈的情緒變化。
其人平和著輕輕頷首。
“此事大抵不難辦,依循著舊例,那些修士盡都被廢去了修為,被驅至了吾宗的幾處深山礦場之中採礦去了,這等事情本也有人去做,差遣他們送到師弟這裡來,不過是貧道一道手書法旨的事情。
莫說是貧道,待得師弟在後山安置好,這等事情,師弟自己手書法旨,也能夠輕易做得。
只是好教師弟知曉,說是不拘境界,但從煉氣期直至丹胎境界的修士,都好說,但金丹境界……到了伱我這般境界,想要被生擒活捉,已經難之又難,而即便被生擒活捉了,也基本都用在互換人質上面,只怕……”
話說到最後時,靖雪道人竟有些小心與謹慎,唯恐自己最後這一番幾近於拒絕的言辭,要惹出楚維陽的乖僻性格來。
可誰知,楚維陽竟未曾覺出甚麼不愉快來,他從善如流的輕輕頷首。
“那也好,來日師兄予我一道令符好了,需要金丹境界修士來做實證的時候,貧道親自去戰場上捉來便是。”
聞言時,靖雪道人面皮一顫,似是再度被楚維陽這樣的漠視所觸動。
“這都是後話,日後再說,日後再說……”
靖雪道人未曾徑直應下,這最後的提及,被他這樣含糊著應付了過去。
但事實上,最後這一句,才是楚維陽真真圖窮匕見的一句。
他不可能長久地困居在這群山之中,不論是日後想要做甚麼事情,終歸有“雲遊”的時候,此間所言,不論應與不應,都已經是楚維陽告知於巫覡教修士的前言,日後再做甚麼,盡都顯得事出有因一般。
關隘不在應與不應,關隘在於靖雪道人聽與未曾聽得。
而今看,這靖雪道人誠然長袖善舞,卻不善裝聾作啞。
之後再無別的要緊話,又一番日常瑣碎的叮囑之後,巫覡教後山,祭禮一脈,玄河道人新居之道場,飛鷲峰上,山巔處,楚維陽靜靜地立身在那裡,看著靖雪道人遁空而去的背影。
道人旋即偏過頭來,看著臂膀上靜立的金紅火靈鸞鳳,倏忽間,那羽紋鳥篆的靈光兜轉之下,一道見面而成的琅嬛篆紋佈下的符陣煙消雲散了去,再看去時,楚維陽搖晃著那碧衣的寬大袖袍,指縫間,正有著五色的毒煞之炁,洋洋灑灑的垂落與彌散了不知多久時間。
下一瞬時,道人掌心中,一應五色遂才真個消弭不見了去。
“一般貨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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