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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元劍宗這樣運數凋敝的當口,在朱劍叟暗自嘗試躋身神境不成反而靈韻受損,在一宗掌教為得怨恨情緒與謀求破局而狠下心來順勢放棄掉宗門老朽的金丹大修士的時候。
天機運數的弔詭之處或許便在於此處。
一切成空。
而且是在行差就錯之間,錯過了乾元劍宗的第二部完整的開天劍經。
那山河劍界之中懸照的一切景象,直指劍丸,直指楚維陽劍道的根髓,那陰煞濁氣與雲罡劍氣之間所化作的霧絲相互融合,其上陰陽輪轉,化作劍氣雲海而生生不息的場景,幾乎映照在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中。
在那生與死十分具體的帷幕之前,清海老道真個洞見了很不得了的感觸。
而且,當那翻卷的劍氣雲海貫連起風雨天勢,貫連起四時變化,甚至貫連起“萬劍朝宗”與“一劍破萬法”的領域,能夠混古今劍道於一體,這開天劍意所未曾切實展露出來的潛力,也十分的值得人遐想。
更不要說,生死輪轉的本質,便註定了這劍法在內煉與殺伐之上,都有著幾乎可以預料到的雄渾底蘊!
自昔年成道伊始,清海老道為得謀求補全截雲一脈的劍經,已然徹底瘋魔!縱然是再如何厭棄,世人也真真要稱他是劍道的瘋子!這樣的瘋子,甚至為了補全截雲一脈的劍經,暗中坑害過太陰一脈的法脈,昔日準備的靈物,更是趨近於承乾一脈的海天同色之義理。
清海老道這漫漫一生,幾乎除卻修持煉法之外,一切的精力全數用在了這上面,殫精竭慮,窮極心力!
可惜,終是無有所成。
大抵也正是因為無有所成,往昔時越是瘋魔,越是竭盡全力的掙扎,待得臨至於終末時,便愈是要遭人厭棄。
可是世人似乎從未曾想過這樣的問題,這是清海老道沒能成功,若是能成呢?
那截雲一脈的開天劍經,若是真個被清海老道創出來了呢?
這樣窮極畢生,沾染三脈道法的開天劍經,將會是何等高卓!
那頃刻間山河劍界之中展露出來的一切,諸宗大修士便已經有所意動,更何況是朱劍叟,到底作為劍道的巨擘,他比任何人更能夠感受到清海老道的心血是多麼的瑰麗!
那陰陽生滅流轉的意蘊,甚至超卓了劍宗現有的開天劍經,而且彌足珍貴的是,立足於諸脈底蘊,囊括四時變化,只憑著這部劍經,便足夠將乾元劍宗的諸脈更緊密的整合在一起。
而且還有古今劍道的融會貫通,那意味著曾經被掩埋在茫茫古史之中的那些,被劍宗所錯失、所辜負的道與法,真個找尋到了彌補的可能!
對自己,對劍宗,清海老道所創的劍法,都意味著一種全新的未來。
但這一切,盡皆都在數息之前,僅僅是數息之前,便被朱劍叟以一己之力全部錯失去了!
若楚維陽真滅了清海老道之後,便徑直遁走,也許即便來日知道了楚維陽的劍道底蘊更上層樓,朱劍叟也不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生髮。
但偏生,楚維陽將這一切做在了眾目睽睽之下,教朱劍叟這位劍道的巨擘,切切實實的明白著自己到底錯失了甚麼!
在謀求躍入神境真人門扉而不得的境遇之下,錯失了可能是最後也是最好的機會!
殺人!誅心!
霎時間,沒來由的無邊憤怒,不是衝著誰的,純粹的憤怒,霎時間淹沒了朱劍叟的清明神智。
可是將這一切撕裂開來而顯照於世的楚維陽,早已經裹挾著一切,遁入了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鴻飛冥冥而去,對於朱劍叟而言,那是遠比須彌亂流更教他陌生的領域。
而緊隨其後的,則是遠天之際雲海之上極為顯照了身形的金丹境界大修士,幾乎在楚維陽身形消隱的頃刻間一同遁去。
連帶著,那原本錨定在朱劍叟身上那舉世皆敵的諸修之神念,也在這一刻盡皆如潮水般退去。
可是,也偏生是在這一刻!
偏生是在朱劍叟的磅礴怒焰正要徹底點燃怒火,引動通身氣勁的這一切,一切都煙消雲散去了。
偌大的茫茫人世間,這頃刻唯一能夠教朱劍叟所感應到的,唯有靈丘山上空,那恆久不曾有所變化的宗老風水堪輿法陣的氣機。
而今人世間唯一的神境真人——開元弘法琅嬛旨妙真人!
生是在沛然怒焰之下,第一拳擂出,打在了棉花上面,等緊接著第二拳更為無所顧忌的擂出時,又拳捶在了刀刃兒上!
僅只是一剎,分明朱劍叟的心神之中仍舊還縈繞著怒火而無動於衷,可是這樣的一眼掃過之後,那劇烈的痛苦便幾乎要搖晃其人的心神。
最後,當這樣的情緒全數混雜在一起,朱劍叟的心神之中只有苦澀的情緒。
人無能力時,便只好承認這一切的咎由自取。
往昔時他未必不曾意識到這些,但卻終是仰仗著一宗的基業而不肯承認而已。
而今,也到了飲鴆止渴之後的自食苦果。
恨來恨去,才發覺自己才是那最該恨的人。
——
而此刻,楚維陽立身在形而上的領域之中,遙遙的觀照著人世間,觀照著玉髓河上的景象。
無垠的幽霧之上,楚維陽形神所映照的鎏金神華的遮掩下,宋清溪的身形遂也立身在了楚維陽的身側旁,或許是今日裡見得了太過前塵往事,經歷了太多關乎於故人事情的翻湧,一時間,渾似是層層鉛華洗盡一般,宋清溪的身上,展露出了昔日劍宗金丹長老的氣質。
冷清若冰雪蓮花。
而此刻,宋清溪同樣的順著楚維陽的目光遙望向現世之中,仔細看去時,宋清溪的眼眸之中,有一層屬於劍道的符籙篆紋化作了鎏金色的迴環,那回環的正中央,又還能夠看到楚維陽形神趺坐的幻影。
這是宋清溪身為神魂煉入法寶本源之中的渾一狀態,藉由著劍丸法寶與楚維陽的人器合一,進而借用著楚維陽的高道妙法。
愈是看得真切,愈是情緒翻湧,便愈是如昔日劍宗清溪長老也似。
而同樣的遙望之後,楚維陽的臉上仍舊是自始至終的快意,雖然與預想之中的報仇雪恨的步驟有所不同,但是被巫覡教主消去了怒火之後,楚維陽對於這一番的“收穫”,甚為滿意。
而這一刻,反而是宋清溪的臉上展露出了某種感慨的喟嘆神情。
“辜負了劍道與劍法,棄絕了己身,終是要自食苦果……”
“說來可笑,這劍宗鼎立的鎮魔窟,可是這些年到頭來,最後囚禁在鎮魔窟中的,竟盡都是劍宗的人!”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下意識的偏過頭去,看向了宋清溪。
事實上,自從在當著清海老道的面,言說出己身未曾負於劍宗與劍道的話來之後,楚維陽便已經感受到了宋清溪的變化。
自從落在楚維陽的手中之後,宋清溪的境遇愈漸得不堪,飽受折磨之後,愈漸得渾如行屍走肉,後來更是落在蕭鬱羅的手中,那不可言說之道殿內的事情,是直至此刻教宋清溪想起來時都身心顫慄、不堪回首的經歷。
所以楚維陽曾經很快意的意識到了一件事情,這位劍宗的大修士,早已經死了!
可就像是楚維陽自行從鎮魔窟中逃出生天來,亡命奔逃九萬里一樣。
他終是未曾料及,只消活著,凡所有生靈的韌性,與不同境遇的造就。
楚維陽未曾料想到清海老道創出了開天劍法來,楚維陽更未曾料到,宋清溪竟有朝一日,在與前塵往事,與她前半生的經歷對峙的過程裡,重新磨礪出了圓融的劍心!
她見過了真正高卓的劍道妙法!她深切的意識到了昔年的劍宗到底錯失了甚麼!
她真正忠於的,實則是這古今渾一的無上劍道!
而不論是化身這劍道的一部分,懲戒於這些真正背棄劍道的昔日同門,還是侍奉於將古之劍道從歲月光陰裡拾起的楚維陽。
這都是忠於、極於無上劍道的過程之中,正確的作為。
甚至當宋清溪的眼眉低垂去的時候,某種好似是要與過去徹底斬斷的狂熱目光從宋清溪的眼波深處一閃而過。
楚維陽的聲名已經在各個領域傳揚於世了,但這還不夠!遠遠地不夠!
這劍道的領域裡,同樣該有楚維陽的聲威!
道人於此顯得漠然,那便由她這個劍道的奴僕來幫助他!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的聲音傳出來。
“你說錯了,劍宗的鎮魔窟,不僅僅是而今在囚著你們,那鎮魔窟裡,還有著許許多多的元門修士殞命在其中,我的同門,我的師長,都是死在了那裡!”
或許是仇恨有所紓解,楚維陽的聲音顯得很是平和。
可聞言時,宋清溪的身形稍稍顫抖。
“是貧道說錯了話,還請……還請主人指教。”
這是大抵昔日楚維陽困居在鎮魔窟中,苦苦掙扎的時候所未曾見到過的劍宗截雲一脈清溪長老的摸樣。
這不是後來折損了本命法器之後的狼狽大修士所能夠展露的冷清端莊,以及劍意所自行帶來的意氣風發。
楚維陽忽然間覺得,“指教”這樣的宋清溪,遠比面對著行屍走肉的宋清溪要更能夠波動他的心境。
好似是歲月光陰的某一部分在倒流,進而,楚維陽在對著截雲一脈的長老折辱一般。
很好,好極了。
“那貧道正要好好地教一教你!”
說話間,楚維陽緩步往前走去,一翻手時,那烏金澆鑄成的細長鎖鏈被楚維陽取出。
這是形而上的領域裡,沒有了楚維陽的鎏金神華洞照,宋清溪無以維持身形,因而面對著楚維陽的迫近,這“劍宗清溪長老”渾似是無處可避,只得立身在了那裡,動也不敢動。
下一瞬間,當那形而上領域之中的幽霧玄雲翻湧起層層連綿不竭的潮湧浪濤時。
這玄虛而寂無的世界裡,似是有著劍丸法寶長久歡悅的輕鳴
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
到得前頭山腳盡,堂堂溪水出前村。。
蕭鬱羅曾經教過她許多,而今看,依仗著大修士的才情,她學得很好,甚至好的有些過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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