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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七口太陰煉形玄棺。

自皇華宗處所得,前後接連乃是兩口。

另有一口,不出意外,映照著太陰煞氣靈光,自乾元劍宗的山門之中沖霄而起。

餘下的,則在楚維陽從未曾猜度與感觸過的人世間,大抵是往昔時從未曾出世過的緣故。

而今看去時,有一口太陰煉形玄棺,此時間正在純陽宮山門左近的一處修行寶地之中,霎時間攪動著地龍翻滾,進而要從那一片醞釀著純陽靈火的火山口中噴薄而出。

這閃瞬間,唯恐是毀去了自家的修行寶地一樣,閃瞬間,有著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從純陽宮的山門之中出手,僅只是打斷了那太陰神韻的沖霄而起,進而安穩住了純陽火池,但是在這一過程之中,金丹境界的大修士也幫助著護持、梳理諸龍脈,幫助著玄棺重見天日。

誰也未曾想到,這樣的一口太陰煉形玄棺,竟然在純陽焰火寶地之中蘊養了這樣悠久的歲月。

而且誰也未曾想到,寶器現世的閃瞬間,便被純陽宮的大修士毫無阻礙的“放行”了,玄棺藉由著牽繫朝著楚維陽立身所在之處飛遁而去。

隨著這一件古寶的現世,某種自然道法之間的隔絕霎時間煙消雲散而去,楚維陽更藉由著自身所煉化的兩口玄棺,隔空感應到了這一口玄棺之中的氣韻變化。

或許是因為長久封存在純陽寶地之下的緣故,這陰極生陽的變化幾乎被這一口玄棺在自然變化之中演繹到了極致,那玄棺內的寶器世界之中,封禁著一枚養煉了無垠歲月光陰的純陽法焰火種!

這些楚維陽能夠感受到,自然先前所出手的純陽宮大修士也能夠有所感應。

但仍舊如此痛快的放行,頓教楚維陽由衷感慨。

再看去時,倏忽間,是玉髓河之南岸,離著靈丘山樹海並不算遠的一處荒山忽然在劇烈的震動之中,徹徹底底的山崩地裂開來!

荒山無主,因而無人理會這山崩地裂的變化,緊接著,則是一口太陰煉形玄棺陡然間從山岩地脈之中沖霄而起。

而今饒是在楚維陽的注視之中,這荒山本身的地勢已經瞧不出甚麼樣的奇異來,但是而今的尋常和平平無奇,卻並不代表昔年時這山川地勢也是如此,滄海桑田變化,誰也不知昔年玄棺葬下的時候,會是甚麼樣的景象。

而玄棺現世的頃刻間,宗老的身形倒不曾有所顯照,但是那恍惚之間,似是已經有人洞見了翻卷的層雲之間一閃而逝的風水堪輿大陣。

無聲息的威懾已經佈下。

而與此同時,楚維陽也已經感觸到了這一口玄棺之中,蘊養在玉髓河畔,藉由著地脈與水文之走向,進而長久的吐納著水汽與濁煞,於漫長歲月光陰之中養煉而成的一泓太陰真水!

或許是因為盤王宗的道法義理仍舊有著些許相近的緣故,楚維陽甚至從這一泓太陰真水之中,感受到了些許自身所修持的《雲霽經》的意味。

可是這太陰真水於楚維陽煉法卻是無用,因為著兼修演靈咒的緣故,楚維陽早已經養煉出了太一真水,並且五炁紛紜之間,已經融入《天人五衰》的修法之中,更進一步的凝練成五蘊毒煞之氣。

這太陰真水於己身而言無用,而且貿然的煉化,或許還要影響到楚維陽的五行生息之根基。

這畢竟是同一級數的玄異法力之種。

而也正在楚維陽沉吟的閃瞬間,道人幾步路踏出,已經立身在了外海的邊沿處,遠遠地,這第五口玄棺也已經抵至了楚維陽的近前,而正在思索的閃瞬間,卻是天泰道城的輪廓映照在了楚維陽的眼簾之中。

重重往事浮上心頭。

於是,原地裡,楚維陽煉化了這一口太陰煉形玄棺的閃瞬,旋即將內中太陰真水一裹,進而使之飛遁入天泰道城之中。

緊接著,則是楚維陽略顯得溫和的聲音傳出。

“七師叔昔年在修行路上幫助貧道良多,這太陰真水便送與七師叔煉法來用。”

話音落下時,不等那靈光飛遁入天泰道城之中,一道幽光水霧顯照的頃刻間,謝成瓊的身形便已經立身在了道城之上。

她以一種甚為複雜的情緒凝視著楚維陽,好似是在經歷過了這些之後,不論楚維陽做得了怎樣的大好事情,但是對於謝成瓊而言,凝視著楚維陽,藉由其而凝視出另一個人的身形,以此為寄託。

除此之外,才是謝成瓊身為長輩,這數年來對於楚維陽的諸般護持。

而直指最後,才是謝成瓊尚還在丹胎境界苦修,而楚維陽早已經成就金丹境界大修士的交錯感覺。

極盡複雜的情緒湧現在了謝成瓊的心頭,她似是想要說些甚麼,可最後欲言又止之際,僅只是朝著楚維陽輕輕頷首,便像是將一切的話都說在了其中,進而,便徑直將那飛遁至眼前的一泓太陰真水好生收起。

而待得謝成瓊的身形緊接著消失在了天泰道城之上的時候,楚維陽方才若有所思的挪移開了目光。

早昔年時,楚維陽便知曉,天泰道城謝氏準備謀求著誕生第二位金丹境界大修士,但饒是與盤王元宗做出了名分上的交割,但是以一方道城的底蘊,想要成就一門雙金丹的格局,尤還顯得勉強了些。

又豈是謝氏老祖於金丹境界之中盛極,遂更使得謝氏第二位金丹境界的誕生變得艱難起來。

可也偏生是在這樣的關頭,謝氏老祖先是改道易法,進而又是商伯宣講出了金丹之上的神境真人修法,

換做是諸宗聖地大教之內,因為金丹境界大修士往往不止一人,若是鼎盛之宗門,或許連一道法脈之中,都不止是一位金丹境界修士,而山門的靈山秀水終歸是有限的,或許在探索前路的過程之中,尤還有著道與法之外的些許磋磨和論證。

但是在鎮海道城之中,這樣的困擾則並不存在,而今數座道城之中的金丹巔峰境界的大修士,盡都在謀求著將道城煉化成己身之道場,進而躍出那一步。

謝氏老祖亦在其中。

而且依照著這樣即便在金丹巔峰境界都甚是耀眼奪目的才情,謝氏老祖的成功之機率很大!

而也偏生是當謝氏老祖一旦躍升出了金丹境界去之後,反而謝氏再出一位金丹大修士的可能也陡然間變大。

而在謝氏的後輩門人之中,最有可能做成這等成就的,便是七娘謝成瓊!

如今掌握著這樣渾厚之天機靈犀的楚維陽,已經能夠駐足在更為玄虛的層面去感應那種冥冥之間的聯絡與變化。

緊接著,楚維陽看向第六口玄棺現世的方向,放眼望去時,那正是白骨觀山門的左近之處,一處葬坑,古已有之的白骨亂葬崗。

而且同樣的,這裡亦是白骨觀弟子們煉法的修行寶地。

而此刻,伴隨著寶地的震動,伴隨著霍柏虎顯照身形,身形搖晃之間,袖袍之中一十二面幡旗垂落,堪堪將正在接連震動的寶地諸龍脈護持住,緊接著,才看到那一口玄棺朝著楚維陽這裡遁空而至。

一如剛剛時的經歷一般無二,而教楚維陽覺得頗有深意的,則是這一口太陰玄棺之中所封存著的一團陰煞死氣。

這同樣是寶器長久歲月封存養煉的結果。

也正是在楚維陽此刻尚處於頓悟餘韻之中,無端生髮出來的朦朧感觸——

自己《太陰煉形》神通的後續磋磨與印證,或許不僅僅要侷限於生機與造化,那是“煉形”的範疇;更要顧及到“太陰”的意蘊。

生機造化是這其中的關隘,但並非是全部。

不論甚麼樣的演化,向死而生才是這一神通的真髓,若無同樣級數的磨礪,何以見得太陰?若無太陰,何以煉形!

那古寶無言,可是這一刻,楚維陽感受著其飛遁而至,卻無端的有著些許誠然受教的感慨。

好似是古宗的先賢仍舊在以這樣的方式引導著後世傳人於此道的經意與要旨所在。

而且也正因此,楚維陽某一瞬間甚至有所猶疑,這古寶到底是真個被遺落在外的,還是盤王宗昔年時在刻意為之。

怎麼看,都像是在借別宗聖地大教寶地的“雞”,來孵自家太陰煉形修法的“蛋”。

最後,是第七口太陰煉形玄棺。

依循著相互之間長久牽繫的氣機,楚維陽偏頭看向了巫覡教的山門所在之處。

而事實上,這一口太陰煉形玄棺早已經顯照於世了。

只是此刻,那玄棺嗡鳴顫抖之際,懸照在了那片天穹之上,而隱約更懸照在這一口玄棺之上的,則是巫覡教的教主大修士,在楚維陽的印象之中,依稀有些偏執、固執兼且陰翳刻薄的一個人。

此刻,楚維陽隔空遙望去的同一時間,那巫覡教的教主,遂也同樣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難看笑容,四目相對之際,是巫覡教的教主垂落鎏金神華,將那玄棺拘禁在原地。

“楚道友,物歸原主的道理,老夫還是知曉的,可合該是僅只原物該歸原主才是,這棺中是甚麼時候蘊養著一隻王蠱?它汲取萬蠱之精血而養煉得成,這王蠱到底是誰家的種,貧道暫且不論,這萬蠱之精血,可盡都是吾巫覡教的罷?”

許是自覺地說到了得意之處,一時間,巫覡教主笑的更是邪異陰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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