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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間,接連兩日過去。
這一日清晨,又一處荒無人煙的曠野之中,楚維陽的身形倏忽間顯照,沒有甚麼五色遁光,甚至連須彌之力顯照的氣韻波動都被盡數消弭了去。
原地裡,楚維陽的身形只是那樣突兀的由虛轉實間顯照出來。
在原本便極盡玄妙的五行遁法的基礎上,楚維陽復又有了極為明晰的進益。
甚至這種五行遁法上的進益,已經遠遠不只是侷限於遁法的身形鬼魅上面,即便是當楚維陽的身形顯照之後,他的修為氣機仍舊不曾有所展露。
這已經不再是往昔時那般的氣機晦澀了,而是如同內外通感的另一面一樣,徹徹底底的以某種圓融而兜轉的意蘊造就了內外周天的隔絕。
因為,哪怕是楚維陽在運用著法力凌空而立,但是,只要楚維陽不想要展露,除非是生生洞破那五行遁法兜轉生息的無上義理,否則任是誰當面,都無法清晰的確定楚維陽的修為境界。
他們或許可以根據楚維陽一切其餘展露的細枝末節以反推楚維陽的修為境界,但註定卻無法捕捉到明晰的修為氣機。
可饒是有著如此明晰的進益,原地裡,楚維陽所展露出來的,卻仍舊是不大滿意的表情。
畢竟,此刻這五行遁法也好,還是緊鎖自身氣機也罷,盡數顯得過分刻意了些,不沾煙火氣,渾沒有舉手投足之間的自然意蘊。
這說明楚維陽只掌握了法,而未曾掌握道。
失去了自然意蘊,便意味著這一步的參悟,實則是具備著謬誤,而且漏洞百出的。
一眼便能夠教人看到的遮掩,其本身已經不能夠算作是遮掩了。
終歸是修持的時日太過於短暫,那等玄妙的意境未曾落於文字,只能夠教楚維陽一遍又一遍的點燃線香,進而以那一口煙霞氣去洞入妙境。
而同樣短暫的時日,教楚維陽對於那古寶之中“香方”的推演之進益也十分有限。
兀自體悟著,甚至因為此間曠野的渾無人煙,楚維陽的身形更是接連從虛實變幻之間消失、顯照、再消失、再顯照。
很快,楚維陽便放棄了嘗試。
由法而及於道的過程,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的,楚維陽也透過自身的一遍又一遍的切實實證,明晰的認識到,倘若想要於此道有所進益,藉助著古寶的底蘊激發,對於楚維陽而言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倘若要真正掌握那種自然而然的古拙意蘊,許是隻靠著進益的累積尤還不夠,需得有長久時間的靜修與參悟,才得以在偶然閃瞬間,由靈感去激發。
畢竟,歸根究底,這是玄門的古法,自然便也需得以玄門修士的修持方式去體悟與感觸。
如此看,這幾日間,楚維陽修法的姿態,仍舊是過於“元門”了一些。
兀自審慎的思量著。
終於,眼見得遠空之處天光大放,伴隨著那幽深的夜幕被天地自然的沛然巨力撕裂開來,楚維陽遂也停止了自身的演法。
緊接著,是純粹的碧藍靈光顯照,包裹著道人的身形,便直往側旁處遁空而去。
倘若仔細觀瞧去,便會發覺,此時間楚維陽所遁去的方向,卻並非是天寧道城所在的方向。
片刻後,又一處曠野之間,伴隨著玄雷與血焰交纏而成的明光一閃而逝,楚維陽凌空而踏禹步,用刀勢如裹挾山嶽汪洋,環首刀那銳利的刀芒渾如割裂陰陽一般。
而當那一道刀芒斬落的瞬息,這一片曠野之間,復又只剩了楚維陽一人而已。
再看去時,那泥濘沼澤之中,楚維陽一刀斬開的溝壑,正一點點吞沒著那些殷紅的血跡,還有那血泊之中一刀兩斷的屍骸。
好在,這一回在楚維陽這裡倒黴的,終於不再是上明宮與五行宗的門人。
折損在楚維陽手中的,是一位巫覡教的道子,仔細說來,兩人實則還算是舊識,昔日鏡緣仙島上,與楚維陽交易過五毒混彩精金的正是此人。
可如今看去時,楚維陽將漫天的金針洪流散開,根根金針以五毒混彩精金包裹著毒鮋骨刺,正懸在四面八方,將一隻只蠱蟲盡數洞穿,抹去其性命。
巫覡教道子尤善豢養蠱蟲,乃至於以本命之法養煉之,因而,一身道法根基與修為戰力,約莫七成都在這漫天的蟲海之中。
可是兩人的手段如今看來有所重疊,於重疊的那一部分更有著明晰的差距,楚維陽是將這巫覡教道子的攻伐手段廢去之後,才將他的道軀一刀斬斷。
小半是殞命於環首刀與雷法,泰半卻是殞命於那一整套金針洪流。
死在自己送出的五毒混彩精金的手中……
這無常的風波里面,果真無有因果運數存在了麼?
這般感慨著,楚維陽復又在收起漫天針海的同時,將一縷微茫的幽光從那泥濘的溝壑之中攝取而來。
玄真寶鑑的寶光洞照,果不其然,相較於其餘諸教的天驕道子,巫覡教的傳人,其所掌握諸藝之駁雜,遠超楚維陽所想象。
楚維陽曾經不止一次聽到過類似的傳聞,言說巫覡教雖然法統傳承久遠,但是此宗的開教祖師卻是出身散修,錯非尋到無上法統,彼時的巫覡教更像是三教九流混雜的旁門左道散修聯盟,與那什麼風水六師、堪輿六老只怕也強不到哪裡去。
饒是如今,其傳承之中於修行百藝仍舊多有涉獵,更與古巫覡法統有所融合,自成一派風格。
當然,這會兒諸修行百藝分流而去的拆分過程,自有鍾朝元帶著幾道通幽神形一同進行拆解,同一時間,楚維陽已經沉浸在了這巫覡教道子的心神記憶之中。
或許是善於豢養蠱蟲的緣故,修士們或許對於某一個陌生的修士,某一道陌生的靈光極為敏感與警惕,但是或許會下意識的忽略掉那些草毯之中游走的細小生物。
這便給了巫覡教的道子以極大的餘裕,教他遠比尋常人探聽與掌握了這場風波之中的更多枝節。
自那一日孟懷象入魔,“張都”越境斬丹胎,楚維陽現身約定鬥法。
諸般緊要事情似乎在那一日之後便盡數了結,在此之後,楚維陽這潛修的兩日之中,則甚為罕見的,諸宗的重要人物,譬如大師兄、道子首席、戰力絕巔之類的存在,甚少現身,尤其是涉及到了這場風波漩渦之中最為緊要的那幾家宗門,則愈是如此。
但這並不意味著風平浪靜。
甚至在楚維陽看來,部分風波中輪廓與框架的模糊與消隱,反而教局面更為混亂起來。
而也許是“張都”帶來的靈感,這兩日中,經常能夠看到某一人的身形同一時間出現在數地,進而同一時間對著不同的敵人出手。
有些偽裝的惟妙惟肖,教人看不出什麼破綻來,有些則一眼便能夠洞見這是虛浮的偽裝,但卻足夠透過這一層偽裝遮掩住真身。
譬如那接二連三出手的劍宗修士,楚維陽便懷疑,這其中盡都是盧北海偽裝的。
這其中還有數位“五毒道人”曾經現身,楚維陽瞧的真切,這其中便有著皇華宗張都在渾水摸魚,連巫覡教道子也曾經藉助著毒煞手段偽裝過自己。
這樣看,今日應著這樣的下場,卻也不算是冤枉這巫覡教道子。
楚維陽甚至懷疑,這些並不全都是偽裝,許是真個有修士的真身混雜在其中,卻正好藉助著如今的風氣,將自己的所作所為盡數歸咎於諸修的偽裝。
總而言之,這是真正的紛亂在這場風波之中愈演愈烈,在楚維陽提供出了一個能夠教他們遮掩身形的方法之後,這些大教道子盡數都帶上了面具,然後肆無忌憚的釋放著心中昔日被剋制的殺念!
這兩日間發生的流血事件,甚至是之前自有風波伊始的概念以來的總和還要多!
愈見得暗流湧動,哪怕不通曉甚麼風波之中攪動因果運數的章法,只是端看著這數日間發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任何足夠有心智的人,都能夠預料到,今日大抵要有驚雷迸發!
而這般感慨著,復又藉助著巫覡教道子的魂魄記憶,儘量的辨別著這些相繼現身,曾經有所施為的修士的身份,推演著他們可能行事的脈絡,儘可能確定他們彼此間會否因之迸發出更為複雜的因果牽繫。
思量著這些,良久的時間,楚維陽沉默而不語。
直至原地裡,那深邃的溝壑將一切的血跡與屍骸吞沒,進而那泥濘的沼澤恢復了原本時的平整,楚維陽才從沉吟之中回過了神來。
溪雲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
風波不定之間,楚維陽遂腳踏著碧藍遁光,這一回無有分毫的猶疑,指望著天寧道城的方向飛遁而去。
而與此同時,上明宮駐地內,同樣也是孟懷真的身形,緩步從庭院之中走出,步履堅毅,直往道城外而去。
而在遠遠地能夠洞照見天寧道城的遠空之中,則是一道又一道晦暗的靈光相繼顯照,諸修星散,靜靜地等待著這一場了結因果的約戰開啟,以及這場因由之後,真正被諸修所期待的境遇變化。
渺遠的陌生之地,更有著孟懷象的身形兼具虛實,腳踏著五色遁光而立,帶著深深地複雜的恨意,遙望向天寧道城的方向。
這風波之中最為萬眾矚目的舞臺已經搭建起來,便正等著人相繼登場。
繼而,當那身著白色素袍的身形從天寧道城的城門洞前走出來的時候,遠天之際,正是那道碧藍遁光抵至。
人未現,聲未出。
唰——唰——唰——!
霎時間,便已經是瓢潑大雨灑落在天地間!
風雨大作!
ps:今天身體不舒服,所以更新的不是很及時,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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