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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怪不得楚維陽會展露出這般不耐的表情來。
在明確的外海之中將會湧起風波的時候,尤其是又發生了散修地師傳承之中琳琅一脈諸修強闖道場的事件之後,楚維陽便已經早早地有所準備。
他已經藉助著地師一脈的諸般篆紋,藉助著風水堪輿法陣,以道場為中央天元,為風水堪輿法陣的陣眼,串聯起更為廣闊的海域,共鳴著更渺遠海域的地脈。
其囊括的範圍之廣博,甚至已經超過了楚維陽目視之極限!
這般地師手段的佈置,倒不至於教楚維陽圈起更廣闊的海域來,進而隔絕內外,那樣毫無意義可言,楚維陽所做的乃是,只是藉助著風水堪輿法陣的氣機感應,將這廣闊海域之中發生的纖毫變化,都能夠體現在道場的風水氣息變化上來。
進而再借助楚維陽身為道場之主,對於道場極盡於纖毫微末的掌控力量,把握住分毫絲縷間的氣機變化,因而足不出戶,則可盡知方圓天地之間的風吹草動!
尤其是楚維陽在覆滅了琳琅一脈的一行人之後,那些殘破的依仗,那些經幢、法扇、華蓋,還有雖然遍佈著斑駁裂紋,但主體並未真個碎裂開來的小山丘也似的玉質雲床,這諸般地師一脈的殘破法器,便沉沒在楚維陽道場的正北面。
很多時候風浪稍緩,海水清澈的時候,甚至能夠教人看到這諸般殘破法器在海水之中的朦朧模糊的陰影輪廓。
進而,在當楚維陽將自身的地師手段蛻變與昇華成為琅嬛篆紋的時候,連這些殘缺的法器都已經被楚維陽借用。
並且因為琳琅篆紋所重疊的那一部分,更是運用到了纖毫與極致。
所有人都以為,這些法器沉在清澈的海水中,便是楚維陽為得警示人,起到恐嚇的作用;但是卻渾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些法器,才教楚維陽對於周圍的掌控徹底的臻至化境。
此刻,楚維陽正處於與承載地師一脈底蘊的神形相互交感的過程之中,卻忽地感應到了有兩道毫不掩飾的凌厲氣機無端的闖入了這般纖毫感應囊括的海域之中。
而且感應而來,那並非是自海域邊沿處的一掠而過,雖然遁光並非筆直,而且在飛遁之間尤還見得相互的輾轉騰挪。
雖未曾感應到些許攻伐術法顯照的氣機,但是隻這樣的飄忽身姿,便足以確定這兩人是在一追一逃。
只這樣還則罷了,這一追一逃之間,兩人渾似是那無頭蒼蠅一樣,倏忽左倏忽右,但是大致的方向,卻是直奔楚維陽的道場而來。
而且許是兩人只顧著與彼此兜轉圈子,將全數的心念盡都放在了這上面,兼之,楚維陽將自家道場庇護的太好了些,那是幾乎與自然融為一體的隱匿之曼妙。
錯非早先本就知曉楚維陽道場何在的人,只怕真個要將此地忽略而去,然後一頭扎進滿是毒煞的霧靄帷幕之中……
楚維陽能夠為這二人找到一千種一萬種開脫的理由來證明他們的不小心與非故意。
但真的是不小心麼?
真的不是故意的麼?
哪怕那相互間攻伐的術法未曾展露,未曾教兩人的氣機真個徹底的勃發,但是楚維陽透過真正蛛絲馬跡般的感應,明晰的斷定了這二人的修為底蘊!
在築基境界,有這樣渾厚底蘊和悠長氣機的修士,只會是大教道子!或者是像楚維陽這類另有跟腳然後偽裝成的無名散修!
而天驕級數的同境界修士,說不小心?說非故意?
楚維陽是斷然不會相信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兩人這一追一逃裝的越是像模像樣,楚維陽便愈是心中生髮出了重重疑慮,尤其是兩人兜轉著圈子,輾轉騰挪之間,遁逃的速度在楚維陽的眼中又顯得甚是緩慢,愈見得“疑點重重”。
哪怕因為楚維陽的感應所囊括的是十分寬廣的海域,離著這二人真正兜著圈子抵至道場近前還有一陣,但是這般氣機感應不斷的傳遞而來,遂教楚維陽心煩意亂之間,渾無分毫心境,再與那神形交感地師之道的琅嬛篆紋進益了。
這會兒,楚維陽是由衷的能夠體會到早先時齊飛瓊被打斷實證法的時候的心境了。
要知道,伴隨著玄真寶鑑這一次無聲息間的蛻變與昇華之後,尤其是陰靈蛻變成為神形之中,楚維陽對於寶器,對於神形的掌控反而進一步加深。
已經無需那陰靈的底蘊化作紗衣垂落的步驟了,實則,只要這一道神形尚還被封禁在通幽符陣的蝌蚪篆紋之中,尚還在楚維陽所祭煉的這件陰冥鬼煞之道寶器之內,那麼楚維陽便可以長久的處於與這真靈單方面相交感的玄境之中。
除非有人能夠將楚維陽和玄真寶鑑之中的氣機相互隔斷,否則這神形進益一分,則楚維陽這裡便自然而然的有所收穫一分。
但即便是這樣,短時間內,海量的地師之道的底蘊灌注而來,尤其是還涉及到了乾坤法爐進一步煉化篆法,推演琅嬛篆紋的步驟。
哪怕是痛感,哪怕是同一時間的進益,短時間內的過甚,也需得教楚維陽屏氣凝神,用磅礴的惡思感與念頭去消化吸收這些。
如今,參道悟法的過程被頻頻打斷,哪怕不涉及靈感的潰滅,但仍舊讓楚維陽感覺到了心氣不暢的鬱結。
冷哼一聲,原地裡,楚維陽便要一步邁出的時候。
忽地,道人的身形復又一頓,只是這回,他只是挑了挑眉頭,未作分毫反應。
緊接著,楚維陽緩緩地閉上了眼眸,感應著那已經不是很渺遠的天心雷法意蘊之間的牽引。
泰半神念依照著渺冥間的牽繫“飛遁”而去的時候,楚維陽的神念遂也一點點膨脹開來,最後顯化成那趺坐在泥丸宮靈臺之上,雙手叩著道與法,將允函的神形環抱於其中的磅礴魔影。
兩道神形幾乎同一時間相聚於靈臺之上的時候,便已經倏忽間藉助著天心雷霆意蘊開始相互交感,這種交感有著彼此的互通,是允函在竭盡全力用天心雷法伏魔,亦是楚維陽以猙獰魔念浸染允函的清淨空靈之道心。
但畢竟已經不是第一回交鋒,兩人神形的姿態也已經展露出了彼此拉扯間的高下之別。
想來還是能夠看出來,楚維陽是在這爭鋒之中,在天心伏魔的道爭裡,佔據了那麼些微不足道的細微優勢的。
而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優勢,註定了兩人的神念交感之間,是以楚維陽的猙獰魔念浸染允函的道心為主,但是,這終歸不是楚維陽駕馭著玄真寶鑑那樣單方面的交感。
只閃瞬間,允函便感受到了楚維陽這裡傳遞而來的那種暴虐的情緒,好似是火山即將迸發前的洶湧澎湃。
幾乎閃瞬間,這種似曾相識的情緒傳遞,便教允函無端的感受到了某種發自於心神之中的窒息感,並且要因為這樣的窒息感而神形顫慄,無法維持神情的冷靜與出塵。
但她到底,到底也不是第一回與楚維陽這般爭鋒了。
泥丸宮內,灰黑色的煙塵迴旋,神魂之力湧動,懷抱中的允函似是沉沉的進行了一番神形層面的深呼吸,終是因此平復下了心境來。
緊接著,允函才復又朝著楚維陽開口問道。
“師妹這是……耽誤了師兄的甚麼事情麼?”
聞聽得此言時,楚維陽倒沒有說甚麼虛言來敷衍允函,允函姑射仙子一般的人物,問出這句話來,本也不是聽楚維陽說甚麼虛言的。
“師妹呼喚的急迫,貧道此時間,正參道悟法呢!”
魂音顯得朦朧模糊了起來,於是,為了表達自己參道悟法的被打斷,幾乎話音落下時,允函便已經感觸到了源自於“道”和“法”兩個層面傳遞而來的沛然巨力。
這回,不只是發源自心神之中的窒息感覺了,而是那教她熟悉的窒息感覺,從現實與心神兩個層面共同生髮出來,渾似是某種奇詭層面的“內外通感。”
於是,那種顫慄的感覺再也無法遏制住,楚維陽切實的感覺到了懷中那溫潤神形的抖動,乃至於“道與法”範疇內的某種痙攣感覺。
緊接著,那顯照在靈臺四面八方的灰黑色煙塵愈演愈烈,越發多的神魂之力灌湧入允函的神形上,才教允函勉力維持著某種冷靜的與魔影相“抗衡”的局面。
緊接著,那魂音也婉轉如鳥鳴起來,無端的更是甚為飄忽。
“那麼為表歉意,看來師妹我需得登門去拜訪師兄了,是這樣的,師兄,今日……”
許是也知道,若是再不提及正事,怕是那婉轉的魂音裡再沒有言說出完整字句的機會來了,因而藉著話題的轉折,允函這裡趕忙將事情盡數交代給了楚維陽。
——
思感與念頭間的蔓延,一息間便是神元交織中極盡於漫長的磋磨和印證。
無上交感終於在這種漫長卻又瞬息間戛然而止。
楚維陽的真靈歸位,切實的不過只一息時間過去。
他臉上露出了無端的感慨神色。
“神宵宗,五行宗……這風波的無常,這運數的弔詭……執棋者,不好做吶……”
這般感慨著,陡然間,卻是洶湧的火氣更進一步的在楚維陽的身上蒸騰而起。
而楚維陽臉上的感慨神情反而進一步朝著無奈的苦笑轉變。
“這神宵宗的大師姐,竟也學會放一把火就跑了啊……”
話音落下時,是楚維陽一步踏出,五色遁光裹著楚維陽的身形,倏忽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
外海,已然是道場近前處。
天可憐見,五行宗的胡道子與上明宮的小孟道人,一追一逃之間,是真個沒注意到已至於琅霄山主的道場左近。
而等到他們發覺的時候,是空曠的海域之中,無端的有幾如汪洋大海一樣洶湧的殺念,從四面八方將他們的身形包裹。
長久的奔逃幾乎也教兩人成了驚弓之鳥。
閃瞬間的惶恐與驚怖之中,是楚維陽腳踏著五色遁光,身形顯照在兩人面前。
猙獰的神色在這一刻陡然變換成戲謔的笑容。
“嘿!瞧瞧!上明宮的道友?五行宗的道友?來貧道道場做甚麼!答得好了,許還有一條活路給你們!”
只是話音落下時,小孟道人還沒來得及做甚麼反應,一旁胡道子卻忽地發出似是受了腐刑一樣的尖利聲音。
“五行遁法!是你!五毒道人,是你——!”
原地裡,楚維陽臉上的笑容忽地一頓,他幾是下意識的腳踏著五色遁光而至的。
好在,外海的遼闊感應之中,只這二人而已。
靈光兜轉之間,楚維陽踏著單一的碧藍靈光,復又往前行了一步。
“兩位,真真是不湊巧,是貧道的疏忽,看來這活路,是沒法留給伱們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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