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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陣之道的功果教楚維陽的道與法更上層樓。
而道與法的蛻變,也勢必復又教符陣之道有所進益。
這是真正良性迴圈的層疊往復,是楚維陽在註定了內外通感的閃瞬間時,便已經無法停歇的生生不息,哪怕是楚維陽不再有甚麼主動的動作,只靠著這般進益,緩慢的一點點將自己的道法根基往更高卓處磨礪,許都能穩步的抵至築基境界的圓融無漏。
當然,楚維陽不可能因之而停歇下自己大步疾行的腳步的。
而且,當楚維陽再一次駐足在琅霄峰頂,感受著大清早時,外海那清朗的天空以及明媚的陽光時,饒是深秋時節,那融融暖意卻教楚維陽感受到了罕有的安寧。
駐足在玉石法壇上,這本也不是思量如何該抵至築基境界道法根基圓融的地方。
此時間楚維陽真正思量的,則是自己在內外通感,層疊往復的進益之中,到底又該展露出多少的進益來?
老實說,除非是閃瞬之間的頃刻決死的鬥法,只純粹比較道與法的精妙、渾厚與變化,能把同境界修士送上丹胎境界的楚維陽,毫不客氣的可以在面對諸修的時候,言說一句冠絕諸位了。
只純粹的演法似的文鬥,楚維陽幾乎是把握著定勝之機的。
也正因此,楚維陽才會稍有些猶疑,到底該如何標定所展露出來的功果與氣韻,老實說,人家都是送上了寶材來,要登壇與楚維陽演法的。
目的在於演法過程之中對自身道法根基的磋磨。
而不在於登壇與楚維陽爭勝負。
也正因此,倘若自己使出個全力來,許是隻消極短暫的時間便可以分出勝負來,可這樣,便渾無文鬥演法的過程可言。
這不就成詐騙了麼?
前世今生作為頂好的老實人,楚維陽向來守信譽,講求的便是一個童叟無欺。
也正這樣思量著,瞧見那第一場演法的策星山道子緩步往玉石法壇上走來的清瘦身形,或許也是瞧見了正主的緣故,楚維陽隨即不再有所猶疑,而是徹底定下了心念來。
算了,這第一場,穩妥起見,便展露三成的進益好了!
真要一陣風也似的將人趕下臺,許是誰的臉上都不大好看。
一念思量及此的時候,楚維陽遂聽得了策星山道子略顯得客氣的聲音。
“五毒道友,煩請賜教了。”
“好說,好說!”
話音落下的時候,楚維陽一翻手,遂已經搖晃起了杏黃幡旗。
霎時間,繁浩至極的篆紋墜落於世,諸修乍看去時,那風水堪輿符陣,已經不再是有篆紋顯照,繼而相互交疊相互共鳴,復又交織成符陣的緩慢過程。
只一剎間,彷彿有一道真靈墜落,繼而這真靈延展開來,便形成了那圓融無漏的符陣!
蓋因為諸道與法已然蛻變與昇華,諸法有所變,遂再映照時,渾然如是矣,何須再重複無中生有的變化!
只這一點,人群之中,諸修便驚喜的發覺了楚維陽這裡再一度展露的進益!
這才幾天過去,堪稱是三日三變,教人覺得驚喜的同時,更須得反覆的喟嘆,喟嘆於楚維陽在此道之上的渾厚才情,進而在這種反覆的喟嘆之中,將這一點印象深深地烙印在了心神記憶之中,形成了有類於此的刻板印象。
這本也是聲名累積的一種方式罷了。
而與此同時,面對著楚維陽這樣渾厚的進益,當看到那接連九道靈光墜落,進而九疊符陣於一息間展露且渾一的時候,那策星山道子的臉上已然展露出了些許駭然的表情。
竟是這樣的進益?
若是氣焰洶洶而至,自己可有堅實抵擋的可能?
一念及此的閃瞬間,甚至不等那策星山道子已經開始對於自己的道心進行拷問的時候,原地裡,那九疊符陣繁浩如汪洋一般的璀璨靈光,便已經在兜轉之中,抵至了策星山道子的近前,倏忽間,將他清瘦的身形淹沒了去。
渾無給他分毫思慮的過程。
可偏偏,當九疊符陣鎮壓而來的時候,那策星山道子感受到了其陣勢交疊後巍峨如山嶽的厚重,感受到了遠比在法壇下面觀看時更為圓融且繁浩的氣機流轉。
甚至,便連楚維陽支撐著這九疊符陣的修為法力,也遠勝過昨日。
可一切預料之中與預料之外的變化都有,但偏偏在九疊符陣鎮壓而來的那一瞬間,策星山的道子未曾感受到洶湧的沖刷之力。
渾似是一縷飛鴻落在了身前,等自己用上法力,用上道與法,用上策星山符陣去抵抗的時候,才頓覺得這般思慮之間的渾厚。
倘若說近日之前的楚維陽,是舉輕若重,藉助著符陣的作用,有十分力都可以發揮出十二分來的話;那麼此刻,楚維陽的出手,便是舉重若輕,是恍若將一方浩瀚的寰宇永珍化成一滴水露、一片輕鴻、一縷煙塵……
此二者都是極盡於道法曼妙的高深境界,甚至從旁觀的諸修再到眼前的策星山道子,幾乎在這一瞬間都生髮出了一種念想來——
許是如同內外通感一樣,楚維陽能夠將舉輕若重與舉重若輕之間的變化相貫通的時候,便是楚維陽立地道與法根基圓融,養煉好法力便可以衝擊丹胎境界的時候!
幾乎這樣的念頭生髮出來的閃瞬間,諸修看向楚維陽的目光,便嫉妒的眼睛都要發紅。
那可是道與法的根基圓融啊!是築基境界渾圓無漏的功果!是得以窺探下一境界的曼妙!
這些如今自己還在苦苦追尋的東西,竟然已經離著楚維陽那般的近!
而人群之中,有些心思更為靈醒的修士,在楚維陽這般展露出舉重若輕的氣韻時,便已經猜度到了,許是楚維陽這裡並未曾展露全數的修為和道法的進益。
這也就意味著,真正全盛時的九疊符陣,已經抵至了更為恐怖的境界之中。
至少,許是該比眼前的景象更繁盛上三成?
正這樣思量著,他們遂忽地生出一種疑惑來,倘若是已有了這樣的進益,照理而言,楚維陽早就該將這舉重若輕與舉輕若重的意蘊相貫通,抵至道法根基圓融的地步了!
到底是他的身上還有哪裡的不諧?
可諸修看去時,那九疊符陣卻仍舊是那樣的兜轉圓融,又教人看不出那不諧映照在何處,只當楚維陽將氣機潛藏的極盡隱晦,教人無從感應。
只是他們或許全然無從猜度,楚維陽諸般的道與法都已經有所蛻變與昇華,偏偏是涉及修法之根本的玄冥丹鼎義理,卻無從有所進益。
楚維陽號稱五毒道人,如今看,諸般法門皆在掌握之中,可諸修卻怎麼想都不會想到,楚維陽竟然連五行毒煞法門都還未曾集齊!
而這樣的桎梏,同樣的映照在了九疊符陣之中,便是諸般貫連,於首尾處皆暢通,但唯獨到了五行符陣時,總有著些許的滯澀與不諧。
那個看似五炁圓融流轉之下的某種無法言語的虛浮。
也是楚維陽需得走通的下一步路。
甚至某一瞬間,楚維陽看著面前那不斷地掙扎著,進而從迴旋的符陣風暴之中竭力展露自身策星山道與法,展露同樣具備著無上意蘊的符陣,與楚維陽想抵抗的時候,他甚至還有著餘裕走神——
倘若這麼繼續追尋下去苦苦見不到圓融的機緣,許是這五行之道,遁法都會早比五行毒煞法門聚齊!
而一經思量到了五行遁法上面,楚維陽再想到五行宗那一群魔怔人,幾乎險些要樂出聲來。
也正此時,愈見得那策星山道子的身形在九疊符陣之中搖搖欲墜起來,楚維陽趕忙屏氣凝神,以道圖鎮壓諸般雜念,重新復返落回到了對於道圖的全神貫注掌控之中。
與策星山的道子鬥法,乃至於的登壇演法,從酒會丹宴其至於今日,已經足有數次,對於楚維陽而言,此宗的道與法再怎麼樣極盡於精妙,只消還在築基境界的範疇之中,便已經很難再給自己帶來甚麼樣的進益可言了。
該印證的早就已經印證完了。
這一回,純粹是楚維陽收了寶材之後,在用自己的九疊符陣在磨礪策星山的這位道子。
這或許便是自己符陣之道才情太過於渾厚的“弊端”所在,進益太快之後,很多原本還能有累積的重複鬥法,便已經很難再給予楚維陽甚麼饋贈。
這也是他稍稍有所失神的緣故所在,到底,不直接關乎於道與法了,便難免教楚維陽有些漫不經心。
遂也正因著這種漫不經心,楚維陽未曾再隨著九疊符陣的反饋,而趨於自我的進行符陣細節之處的調整,而是徹底將九疊符陣的氣機混一,再一度用上了承運雷元丹的手段,以朦朧的繁浩的全面氣韻去面對那策星山道子。
道與法盡在於其中,能得到怎麼樣的磋磨,能有何等功果上的收穫,盡都看自己的才情造化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心緒,再看去時,楚維陽的身上,那一派超卓的氣韻,愈見得宗師雛形!
一息,兩息,三息……
良久的時間過去,在楚維陽這般舉重若輕的態勢下,那策星山道子竭力的支撐著,直至自己幾乎力竭,法力徹底乾涸之後,才被赤光裹挾著,墜落在法壇的側旁。
自然不會有送人往丹胎境界的妙事接二連三的發生,可是瞧見那策星山道子臉上的歡喜笑容,至少,想來這寶材的花銷,比較起自己的收穫來,還是覺得值得的。
而也正此時,楚維陽看向人群之中,更準確的說,是看向那皇華宗道子。
正當楚維陽準備開口的時候,忽地,遠遠地,一道裹挾著血焰的身形,直接自人群之中騰躍而起,狠狠地砸在了楚維陽的近前!
“只跟商量好的打,贏再多也不算英雄,某與你這小猴子打一場,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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