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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之上,宋辭晚與漁夫一起走上了雁翎鎮的河堤小路。
漁夫回答宋辭晚:“我等人族,天生靈智,卻無靈根。若不服用築基丹,又如何感應天地,吸取靈氣?”
這個說法將宋辭晚聽懵了,她有些疑心自己聽錯了,脫口便說了一句:“什麼?”
在大周修行界,修行同樣是具備有一定門檻的。
若欲修仙,則首先要具備一定靈性,一段仙骨,或是一種特殊體質,如此方才能完成修仙的第一步,感悟自身迴圈,從而煉精化氣。
若要讀書——當然,讀書誰都能讀,只是要想更進一步,滋生才氣的話,則必須喚來天降靈光。
有此靈光相融,才氣的存在才能夠紮根進人體,而不再如無根之木、無水之萍,漂泊無依,無處生長。
只有習武的門檻最低,人人都能習武,只要捨得吃苦。
有資源的,身強體壯的,悟性好的,在習武之路上往往能走得更遠些。
沒有資源的,純靠自身硬練的,雖然很難練出什麼大成就,但多多少少也能學成些功夫,不至於手無縛雞之力。
遇到最低等妖魔時,說不定還能夠殺妖自保。
此外還有佛修,不過宋辭晚目前還沒有真正見過佛修,因此無從對比。
總之,在大周,修行雖然講究天賦,但從本質上來看,修行又終歸是自身的事。
不論是自身擁有仙骨,能夠煉化自身精微而生成真氣;
還是自身足夠勤勉,能夠透過打熬筋骨來充盈氣血,成為武者;
又或者是苦讀苦學,忽然在某一刻,學通了,學懂了,學明白了,從而獲得天降靈光,生成才氣……
不論哪一條路,往前走的首要條件都在於自身。
而不似金丹大道這般,一切前程竟都寄託在一顆築基丹上!
宋辭晚百思不得其解,她有很多疑問,但在漁夫理所當然的種種解答中,卻又彷彿無從問起。
最終,她只能又反問:“前輩,人族天生無靈根,這又是從何判斷而來?築基丹的作用,便是令人生出靈根,而後再修煉嗎?”
漁夫道:“自然,服用築基丹,便能自丹田中生出靈根。靈根的等級高低,皆由築基丹決定。所以,小友,老朽此番定要為你謀得一顆赤金級築基丹!”
至於宋辭晚的前一個問題,漁夫沒有再回答。
也不知道他是無意中忽略了,還是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一再回答的必要,所以才不答。
宋辭晚暗暗在心中吐出一口氣,莫名地,後背竟是沁出了一層冷汗。
她總覺得,不論是靈根之說,還是築基丹之說,都存在有種種邏輯不通的地方,可是這個問題的根本在哪裡,她雖然百般思索,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金丹大道,長生之說,的確無比誘人。但在這一刻,宋辭晚卻下定了決心,在真正弄清楚築基與金丹的秘密之前,不論如何她都一定要守住自身。
絕不可輕易踏上金丹之道!
當然,借鑑、印證,還是沒有問題的。
宋辭晚便勸說漁夫道:“前輩,聽你所言,築基丹獲取實在不易,或許其中還存在有種種考驗。既是如此,晚輩這一顆築基丹,便應當由晚輩自身努力獲取,而不是依賴前輩,投機取巧。”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笑,面露三分慚愧之色道:“晚輩自知自身資質有限,不怕築基丹不好,只怕築基丹太好,若因此而德不配位,豈不是更加罪過?”
這說法使得漁夫又愣了下,片刻後,他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神色,道:“小友境界之高,已有修士風範。實在不必妄自菲薄。
老朽觀你身上原也有一段修為,雖說是修行岔了路,但也足以證明小友資質絕對不差。小友不必擔憂,在我們雁翎鎮中,人人皆可領受築基任務。
只是尋常靈民,至高也只能領取火樹級築基任務。小友有我舉薦,可以直接領取赤金級築基任務。若能完成那是最好,若不能完成,降級再領便是。”
說話間,兩人走過了河堤,只見前方街道延伸,在白雲之上,有一座古典而精巧的牌坊豎立在雲煙浮動間,牌坊上書“雁翎鎮”三字。
牌坊後方,是小鎮的門樓。
有青磚黛瓦,有粉牆碧樹,有行人悠悠,還有尋仙者在門樓前駕雲而來,又或是騎鶴飛行,也或是乘坐飛馬等等,各種姿態,不必逐一描述。
只見那街道寬闊,雲橋生煙。古典而精美的雲街兩旁,亦有小攤小販,擺攤吆喝,使得眼前這仙家氣象中,又憑添了幾分真實的生活氣息。
還有個中年人,手持一根竹掃帚,走在雲街上來來回回清掃著並不存在的灰塵。
兩旁行人似乎都與他相熟,有人笑問他:“老金啊,你這街道掃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沒完成任務,還沒領到築基丹呢?”
掃街的老金並未答話,倒有旁人替他答道:“老金的第一任務是斷塵緣,三十年了,結果他卻硬是斷不了塵緣,舍不下妻兒。嘿,那還有什麼辦法?照我看啊,只要他斷不了塵緣,縱是掃再久的街,那也不可能完成任務啊!”
宋辭晚踏入雲街,第一個瞬間就被斷塵緣三字給吸引了。
她怔了下,正仔細往那老金看去,忽又聽聞長街盡頭處傳出一陣暢快的笑聲:“哈哈哈!築基丹,築基丹到手了!也沒那麼難嘛,好極了,哈哈哈!”
那長街盡頭,是一座醒目的高塔!
高塔被建造在一座環形的廣場上,廣場上錯落地站著不少人。
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目,只見他披頭散髮,手舞足蹈,手上則高舉著一個玉盒。
玉盒中裝著的,必然是築基丹無誤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對此時的宋辭晚而言,最令她關注的一點是,那個手舉玉盒,興高采烈的人,分明是一個武者!
一個毫無疑問,應該是來自於大周修行界的武者。
其渾身氣血之充沛,即便是隔著這般長的雲街,都如明燈般灼熱耀目。
而宋辭晚身旁的漁夫則驚歎道:“白玉級築基丹!此人竟能獲得白玉級築基丹?”
漁夫又驚又羨,一時間亦是看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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