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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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言慢悠悠的轉回到網咖門口的時候，熊嘉佳露出了疑問的神色，“怎麼樣？”

“試試看吧。”秦少言抬頭看了看火爆的網咖，時不時有小學生興沖沖的走進來，到前臺詢問一番之後敗興而歸。

網咖老闆已經臉上笑的只見牙不見眼，精神飽滿的招呼著網管。

過了幾分鐘，春風得意的老闆接到了一個電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了。

“艹，大林，小胖，趕緊讓他們都下機。”老闆陰著臉大喊，“麻溜兒撒頭的。”

幾個網管也不是第一次碰見這種事，馬上開始挨個攆人，網咖裡響起了一片咒罵。

小學生滿臉不爽，嘴裡更是無所顧忌的口吐芬芳，有的明顯不願意走，在電腦前磨磨蹭蹭的試圖再玩一會。

老闆急了，直接走出吧檯把電閘給拉了。

看著一片漆黑的螢幕，小學生們只能罵罵咧咧的擠到吧檯前退款。

一片兵荒馬亂之後，網咖變得空蕩蕩，缺少了顯示器的光芒後，裡邊也變得黝黑。

熊嘉佳幾個人興奮的抻著脖子望向黑漆漆的網咖，滿臉躍躍欲試的表情。

而站在旁邊的秦少言一點都不著急。

“你們在這等我訊號。”，秦少言撂下一句話，慢悠悠的朝著網咖蹭去。

網咖老闆黑著臉坐在吧檯裡，想著今天的收入算是泡湯了，心裡跟割肉一樣難受。

這時候正是網咖火爆的年月，只要開起來就能賺錢，客人自己就上門送錢來了。

他這個網咖有個劣勢，就是開的晚，周邊好的地方都被其他同行佔了。

只能在比較僻靜的地方開，因為不是正對著大街人流量不多，開的時間不長沒有知名度，現階段只能做周邊學校的生意。

不過大學生消費能力強，網咖客戶黏性很高，一般都會經常去固定地方上網，生意相當不錯，足夠他賺的了。

可惜現在放暑假了，主力客戶人群都不在學校了，生意不能說顧客盈門吧，也可以說是寥寥無幾了。

好在附近還有一個小學，放暑假的小學生就成了消費主力。

但是出了今天這檔事，起碼白天是不敢再放小學生進來了。

正抽悶煙的時候，老闆看見一個帥小夥在門口徘徊，頓時眼睛一亮，“來啦老弟，上網啊？！”

秦少言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你們這停電啊？”

“沒停電，電路檢修。”網咖老闆熱情的幫著秦少言開機，“我這都是新機器，老快了。”

“網速快嗎？”

“你不下片就快，要看片的話都在D盤裡。”老闆眉飛色舞，“港臺的，日本的，歐美的都有。”

秦少言啪的一下把十塊錢拍在了吧檯上，“開一臺機器，給我找個新機器。”

“隨便坐，我這都是嘎嘎新的機器！”老闆信誓旦旦的說道，“我剛開業三月。”

“嗯，我知道。”秦少言點了點頭，“我和同學每次來都沒位置，今天咋沒人呢？”

一提這個老闆就滿臉黑，“艹，原本有人的，結果今天有檢查。”

“檢查啥啊，吃飽了撐的。”秦少言忽然有些驚詫的問道，“不會又有哪個網咖出事了吧？”

藍極速的一把大火震驚全國，各地的網咖被整頓了一輪又一輪，那段時間有的網咖乾脆都不開門營業了。

“沒有。”老闆搖頭，“不知道被哪個傻逼舉報了。”

“……”秦少言咳嗽一聲，“肯定是別的網咖老闆，怕你搶生意。”

“我也這麼想的。”老闆一拍大腿，“我就知道那幫癟犢子不是東西，回頭我也舉報他們！”

“唉，早知道你這有位置，我就讓同學都過來了。”秦少言有些惋惜的說道，“剛才中午吃飯時候還說呢，他們都要去後街的網咖，都嫌繞遠，不願意過來。”

老闆忽然眼睛一亮，“老弟，你是中醫學院的啊。”

“對啊。”秦少言一臉憨厚的點了點頭。

“你們沒放暑假嗎？”

“我們大五在醫院實習，還要考研，哪有時間回去。”

“那你讓同學都過來唄。”老闆嘮嗑嘮到這終於圖窮匕見了，“別的網咖都沒地方，還得等機器。”

秦少言露出為難的神色，“這……”

老闆掏出十塊錢放在秦少言面前，“老弟，今天網費我請。”

秦少言看著十塊錢不為所動，語氣十分糾結，“不是錢不錢的事，我們都同學，這不太好。”

“你也知道，我們學校靠近這邊的門也不開，他們都不愛繞遠過來，都習慣去愛心網咖那邊，你讓他們過來有點費勁。而且他們晚上要包宿，不差等那一會。”

“那老弟你說咋辦？”

“你這上網能給優惠嗎？”秦易試探的問道。

“這樣，算大哥給你們大學生的福利，一塊五一小時咋樣？”老闆故作大方的說道，“都敞亮人。”

“我們晚上還要包宿呢。”

“包宿我算你們五塊錢，周圍都七塊，沒有比我更優惠的了。”老闆漲紅了臉，“就今天一天可別錯過了。”

“老闆，你看這樣行不行。”秦少言沉吟了兩秒，“包宿還按七塊錢，你給我們算一小時一塊怎麼樣？”

“哪有這麼優惠的，不賺錢。”老闆搖頭。

“那算了。”秦少言目光轉到了電腦螢幕上，對桌上的十塊錢看都不看。

“行行行，一塊就一塊。”老闆嘟囔著說道，“看你們是學生都不容易。”

“謝謝老闆。”秦少言一把抓起十塊錢揣進兜裡，“借你電話用用。”

“用用用，隨便用。”

秦少言來吧檯拿起話筒撥了出去，“老熊，來先鋒網咖，一塊錢一小時。”

老闆十分肉疼在後邊欲言又止，還沒等說話，網咖裡就竄進來四五個人。

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扯著嗓門大喊，“是一塊錢一小時不。”

“啊……”老闆愣了一下，在秦少言殷切的目光中艱難的點了點頭，“是。”

“給我開機器！”熊嘉佳當即掏出十塊錢拍在了桌子上，“再給我來兩瓶飲料。”

老闆終於再次露出了笑臉，馬上招呼網管幹活。

秦少言扯住還沒坐下的熊嘉佳，“打電話搖人，一塊錢一小時就限今天。”

熊嘉佳馬上掏出諾基亞7650手機，“老三幹啥呢，趕緊來上網，網路先鋒網咖，西門那個，一塊錢一小時。”

“讓他們帶著學生證。”秦少言叮囑道。

“帶上學生證。”熊嘉佳掛了電話有些疑惑，“帶學生證幹啥？”

“只有咱們同學給優惠，其他人沒有。”秦少言抬頭看向老闆。

老闆一激靈，猛點頭，“對對對。”

不到十分鐘，十幾個人湧進了網咖，有的人正科室裡抄病例聽說有優惠就直接衝了過來，連白大褂都沒來得及脫。

眼見著網咖坐滿了一半，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老闆臉上。

但是他顯然高興的有點早，當一輛麵包車停在網咖門口時候，老闆的臉色又黑了。

車門一開啟，從車上下來七八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拎著攝影機，直奔網咖而來。

“誰是老闆？！”為首一個穿制服的人沉著臉拍著吧檯，“營業證！許可證！都拿出來！”

老闆馬上堆起笑臉，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拿出煙遞過去，“我是老闆。”

穿制服的直接推開了遞過來的煙，虎著臉說道：“趕緊把證件都拿過來我們檢查。”

其他幾個人朝網咖裡掃了一眼，直接越過滿臉社會氣息的熊嘉佳來到秦少言面前，頤指氣使的說道：“把身份證拿出來！”

“我沒帶身份證。”秦少言又補了一句，“我們是隔壁大學的。”

文化執法隊的人愣了一下，語氣便和藹了不少，“中醫學院的啊？”

“對啊。”秦少言吆喝了一聲，“把學生證都拿出來。”

一時間網咖裡齊刷刷的伸出二十幾隻手，統一舉著綠色的學生證，那場面蔚為壯觀。

有的人沒帶學生證，便舉起了手上的白大褂晃了晃。

穿制服的人踱步走了過來，面帶笑容的說道：“同學們，問個事啊，你們有沒有看見小學生進到網咖裡啊。”

秦少言想了想，“看見了。”

老闆驚的腿都軟了。

穿制服的眼睛一亮，“有幾個，待了多長時間？”

“有好幾個呢。”秦少言想了想，“不過他們剛進門就被老闆攆走了。”

穿制服有些失望，不死心的又問道：“真沒有？”

“真沒有。”秦少言信誓旦旦的表示，“我們一大早就在這上網，連機器都不夠我們用的，哪有地方給他們啊，不信你問我同學。”

其他人猛點頭，“對對對，我們在這待一天了，沒看見什麼小學生。”

穿制服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老闆說：“我們接到舉報，說你這有附近學生來上網，市裡有規定網咖不能接待未成年人，要嚴格執行規定……”

“一定一定，我這全是中醫學院的學生，從不接待小學生。”老闆繃著笑臉把文化執法大隊的人送走，扭頭擦了一把汗，“小胖，給同學們一人來瓶水。”

老闆拿了一瓶雷碧放在秦少言桌子上，感激的說道：“謝謝啊，老弟。”

秦少言露出一個禮貌性的笑容，“都哥們，客氣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