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交織下的刻痕 第五十六章 煉獄之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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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迅捷的速度收拾好工具和裝甲片。手一伸,將步槍抄在手裡,拉了下槍揹帶,隨手甩在身後。整個人壓低身子,“嗖”的一聲躥了出去。雙手輕壓在窗戶邊緣微一發力,整個身子被帶動著越過窗欞,筆直朝著外面落去。
外面是七八米的高空。
葉蘇秦雙腳緊緊貼在外牆上滑動,猶如冰刀切入冰面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整個人貼著牆壁筆直而下。在即將落地的剎那,猛然蜷縮起來,時間在這一個點位上似乎略微多停留了一秒。隨即他舒展身子,雙腳發力,整個人騰空而起,輕飄飄落在地上,不忘接連翻了幾個跟斗,卸掉下墜的力道。
意識中的地圖裡,四周某個地點波動了一下。似乎有人在情緒上略微起伏了下。
是的,他敏銳捕捉到了一絲詫異的情緒波動。
手輕輕摁在地上,以手為支點,整個身軀九十度折轉。在落地翻滾卸掉力道後,葉蘇秦瞬間做出了下一步的判斷。腳貼著地面犁出一道淺淺的半圓,驟然發力,他低伏著身子全速奔跑,腳步每一次起落,彷彿助推器似的,往前隱隱縱向躍進了幾米。
兩百米的距離,他以全速的速度衝刺,大腦測算中只要十八秒七。某處陰影終於動了一下,但是入目所及,面前的景緻沒有分毫偏差。
跑動中的葉蘇秦再次毫無徵兆地折轉。眼前是一條小巷,路的盡頭有一處兩米的矮牆。他全速奔跑,驟然躍起,身體輕盈地越過足有兩米高的牆壁。翻過牆壁準備自由落體的剎那,身子受到了某種牽引,微微頓了頓。隨即半空中的身軀詭異倒仰,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倏然一個後空翻,準確無誤地立在牆頭。
僅僅只是一個呼吸。他再次發力,整個人騰空而起,貼著兩側建築物的外壁像壁虎般攀爬而上。僅僅數秒時間,就消失在公寓樓的某處陽臺上,整個過程中,葉蘇秦沒有發出一點聲息。
樓道間漆黑無比。葉蘇秦不斷在其間穿梭而過,時不時變換方位和追蹤方向。他的面前虛無空白,什麼都沒有,他彷彿在追蹤一隻看不見的幽靈。
整個空間寂靜無聲,連葉蘇秦跑動中的輕盈腳步聲,在空寂的環境下也顯得尤為刺耳。就在這時,他停了下來。動作輕柔得彷彿害怕吵醒睡熟中的愛人。
原本墨黑的瞳孔就像相機快門,驟然收縮後,一副不一樣的景象浮現了出來。多重光影交疊下,一個扭曲模糊的人形在不遠處屹立不動。
對方不再逃跑了。
葉蘇秦摘下步槍,緩緩拉開槍栓,將一枚巴掌長的自制彈藥壓了進去。這是一枚多加了一節火藥倉的推進彈,原本是為超出槍械射程外的敵人準備的。以目前兩者之間的距離,其實沒必要使用這種特製子彈,但是葉蘇秦還是用了。好比在這個距離上用手槍的效果遠好於步槍,但他還是選擇了步槍一樣,很多東西純是直覺,沒有道理可講。
“好吧,我投降。”嫵媚的聲音在空寂的廊道上回響。一道身影撤掉了偽裝顯露了出來。原本空寂無人的過道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雙手抱胸,依靠在防盜門上的窈窕身影。
是斯卡婭。
這隻狡猾的狐狸原本還可以再逃下去。但顯然已經沒有太多意義了。被發現的斥候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她看似輕鬆,實則全力戒備。眉梢的刺痛感強烈告誡她,面前的小傢伙是個足以對自身產生嚴重威脅的可怕目標。雖然斯卡婭很確定,在十幾天前,他還是個頗上不了檯面的小角色。
太快了!變化太快了,快到斯卡婭險些以為認錯了人。
“獸”在直覺上面,有時候要高過某些精密的測算儀器。儘管葉蘇秦在莉薇婭的精密儀器下只是個略微不同於常人的常人。但在斯卡婭眼裡,則是個隱藏嗜血獠牙,靜靜躲在帷幕後等待擇人而噬的兇獸。
兩人對峙了將近一分鐘。全程雙方沒有說話,一方暗暗戒備,似有似無的空間漣漪在四周醞釀開來,無形的力場蓄勢待發。另一方則一動不動,不知道歪著腦袋在思考些什麼。
突然他收起了步槍,轉身離去,在離開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樣。這個舉動出乎意料斯卡婭意料之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幹脆地放過她。
短暫的詫異後,她反而更加戒備起來。事出無常必有妖,對面反常的舉動說不定在醞釀某個陰險的計劃。兩人老實說也算是老交情了,在訓練營的時候,一起朝夕相處待過三個月,彼此之間也算有些瞭解。對於這個行事出格的傢伙,她很難找出一個詞彙來形容。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別小瞧他,他往往會在你出乎意料的狀況下,狠狠咬你一口。
直到對方走到走廊盡頭,正準備從陽臺上一躍而下的時候。斯卡婭終於確信這個傢伙真的放過她了。
“誒!”
聽到背後的呼喚,葉蘇秦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
“滾遠點,別摻和進來。會死的。這裡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斯卡婭在身後大喊。
葉蘇秦揚起手揮了揮,收下了對方的善意,然後毫不猶豫的從陽臺上跳下去。
“呼~~”
斯卡婭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身子倚著牆壁緩緩滑落,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汗水早已浸透了內衣,她大口喘息著。在敵佔區裡的她並不輕鬆,隨時繃緊著神經戒備著,尤其當痕跡暴露被人追趕的時候,她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生怕一個疏漏,導致對面數個超凡圍追堵截。好在最後關頭,追趕的人放棄了。對於對方為什麼放棄斬殺敵方大將的機會,斯卡婭內心隱隱已有了答案。
只是,未必太可怕了吧。
斯卡婭竟然隱隱發覺,在葉蘇秦手上,如果真的發生爭鬥,自己似乎未必是對方的對手。
這個想法說出來有些不切實際和天方夜譚。但是作為“獸”的直覺,她的內心竟然不可遏制地在恐懼,在驚慌,在嘶吼著讓她遠離對方。
這種狀態前所未有。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
........
回到剛才的小三居內。葉蘇秦倚靠在裸露的水泥牆壁上,和衣而臥。巴雷特跟速射手槍放在膝蓋上,這樣遇到危機,第一時間就能夠夠到。
對於剛才經歷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一樣。寧靜安然。他不怕放過斯卡婭會對整個營地的佈置產生怎樣負面的影響,他一直是個局外人。如果條件允許,或許會看在報酬和咖哩焗飯上,不介意順手幫忙清除。但斯卡婭顯然不在這個名單上。原因之一是因為對方水平上乘,打鬥起來無法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原因之二,在試煉考核中,斯卡婭對他明顯放水了,這個恩情,他一直記著。雖然當初手下留情可能出於其他方面的考量,但是放水就是放水,這個恩情無論因為什麼客觀因素,他都得還。這是葉蘇秦的處世原則。
雖然這個糟糕的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的原則被打破。但,葉蘇秦內心裡還是希望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保留一點點自己在曾經世界的痕跡。
今天,內心隱隱有些悸動。不是害怕或者隱憂,而是興奮。對於常年徘徊戰亂邊緣的人來說,面對戰爭不是熱血澎湃,而是深深的厭惡。葉蘇秦也一樣。所以內心會有興奮的情緒,令他覺得頗為詫異,但也沒有怎麼上心。
他將這些歸咎於腎上腺素的飆升和奈米機器對體內細微到毫釐的掌控。自從注射了奈米機器後,原本熟悉的身體漸漸變得越發陌生了。
他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戰爭隨時都會打響,老卒們都知道保持精神和體力的重要性。有時候打起來,幾天幾夜都合不了眼。
託奈米機器的福,他可以人為操控讓自己大腦幾秒內進入深度睡眠狀態。而額外一部分徘徊於大腦的活性【尼伯龍根】也可以在沒有意識操控狀態下自主獨立執行,起到預警作用。這樣休息和警戒兩不誤。
按理來說,因為對大腦細緻入微的調控,為了使睡眠質量達到最高,通常不會產生夢境。但今天,他做夢了。
那是一個荒誕扭曲的世界。沒有聲音,沒有感受,卻充滿了各種支離破碎的畫面。
燃燒的火,熊熊燃燒的火!黑色的火!
出現在面前的畫面中,最多的就是一座城市。一副畫面中間產生了裂痕,彷彿被鋼鋸從中鋸開一樣。左右兩個畫面光怪陸離,但可以看出來都是同一座城市。一座上面全是廢棄樓房和龜裂的交通路面。另一座則顯得有些灰暗,飛馳的軌道列車從空中墜落,無數人如同螻蟻般慌忙逃竄,熊熊黑火自身後蔓延。低矮的,用鐵皮和木板搭建的難民房裡竄出無數燃燒的肉體,他們慌不擇路地奔跑,尖叫,然後化作焦炭,一個個倒在路上。
左邊畫面中的平靜城市毫無徵兆的開始坍塌。右邊畫面中的城市則越發潰爛,天下下起了石頭雨,砂礫灰塵如瀑般傾斜下來,巨大的石頭落下,無數人影被砸成了肉沫,鮮血在飛濺,塵土在飛揚。
有什麼東西自侵略蔓延、無邊無際的黑火中誕生。是個黑洞般吸納所有目光的小黑點。鏡頭如流光般開始拉近。
近了,近了。
那黑點露出了人型。
近了,近了。
是一張模糊的臉。
近了,近了。
自黑暗中有人抬頭,所有的目光被瞳孔吸納。那一雙黑夜中令人內心發憷的凝視。
月牙彎般傾斜的眉梢盡頭,墨黑色瞳孔內,兩輪光影交疊灰敗色的重瞳卓然在目。雖然眼睛裡沒有一絲情緒,卻在剎那,醞釀出了世界最大的悲傷。
有什麼東西自心底蔓延開來。
明明什麼感受都沒有,可是眼淚忽然流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
很難過,忽然間。
自黑暗中,葉蘇秦睜開雙眼,茫然伸手摸了摸臉頰,那裡有一顆淚珠滑落留下的濡溼軌跡。
地面毫無徵兆地揚起了一縷細微的塵埃。
葉蘇秦目光復雜的望了一眼膝蓋上的殺人利器,默默將其背在身後,站了起來。他沒有透過窗戶去瞭望。意識的海洋中,無數的綠色斑點在逐一點亮。
沙沙~沙沙~
就像一列列行軍蟻。
夜幕下一隊隊仿生人腳步輕盈地開始進軍。而不遠處營帳內,那些僱傭兵還在呼呼大睡。按理來說,這樣的動靜,久經沙場的老卒們不會沒人察覺到。看來那一份伙食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妥帖。
壓抑的轟鳴。三臺赤蠍的馬達緩緩轉動起來,履帶在輪胎帶動下緩緩壓迫地面上的廢墟,它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但堅定。沿著筆直有效的直線執行,這樣與周遭呈散兵線迂迴行進的仿生人之間的差距並不會被拉扯得過於龐大。
為了不發出太大的動靜。戰車行駛得很慢,如同蝸牛攀爬。以赤蠍的效能,哪怕路途上遍佈坍塌的矮牆,瓦礫和電線杆的情況下,也可以在三十秒內將時速提升到80邁。而如今,慢騰得不比常人慢跑快。
兩臺武裝直升機則加註了燃油和補充了彈藥。機組人員坐在駕駛艙中處於戒備狀態,但並不起飛。
黑夜下,無數的黑點悉悉索索朝著對面蔓延過去。
隔岸,一竄火光沖天而起。
於是黑點們加快了行進的腳步。赤蠍戰車也加足了馬力,橫衝直撞起來。
時間回到三十分鐘前。
鮑爾森將最後一個部件安裝好後,離開了營地。他帶了一隊七名士兵藉著夜色朝著對面摸了過去。古伊夫妻跟在他兩百米後,悄然尾隨,從另一個方向滲透過去。他們同樣也帶了七名特種作戰好手。
兩百米的距離,是雙方援護的最大極限。都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老隊友了,配合默契,行動迅捷。
三名精銳斥候分散在前面。錯綜複雜的環境和無處不在的廢墟是他們最好的掩護。但是走出去沒幾百米,眾人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
今夜月光很黯淡,一縷雲層遮擋了部分光線。風很急,地處濱海,太平洋上迅猛的風潮壓迫過來,連海面上都泛起了成片的波瀾。
這裡能夠看到海,雖然是內海。河堤早已侵蝕得不成樣子,垃圾,瓦礫和碩大的海洋生物屍骸成了附近灘塗的主旋律。
波光粼粼下面,折射著微弱的熒光。但丁就這麼被人推著站在一處歪斜的路燈下,背後是海浪濤濤。
鮑爾森伸手按下了護衛們端著的槍。身處戰場上,每個人的神經細胞都大張著,突兀出現的人,很容易引起誤會。
但丁還是老樣子,坐在輪椅上,膝蓋上蓋著薄薄的毛毯。但是相比較迅猛的、發出嗚嗚怪叫的海風。這樣的單薄的毛毯是否能夠起到相應的作用,尚很難說。
這次寸步不離的奧魯奇中校竟然破天荒地沒有跟過來。推車的是一個靚麗的女孩,是佩蒂。海風將她飛揚的短髮攪得一團糟。看得出來,她整理頭髮的時間明顯高過於護理但丁的。
鮑爾森輕輕拍了拍手下的肩膀,示意他們先行。自己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要動用底牌了嗎?”但丁說,“我不是很贊同。......我隱隱有種不好的直覺。這個舉動,或許會給我帶來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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