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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應該多多少少已經猜到了。Valhalla的核心智慧區,其原型,就是HandofGod,也就是神基片段裡那個稱作權能的神經末梢組織。當然了,目下我們不可能照搬全抄地將整個HandofGod搬進去,因為其本身是不可視的存在,是超脫了物質和精神之外的第三類體系,目前我們在這一領域的探索幾乎為零,所以暫且不去管它。說白了,我們並不能搬運,創造和解析祂,但我們能夠模仿,對,Valhalla的核心智慧區裡包裹的類似細胞核的中樞區塊,就是我們將HandofGod物質化的一種體現,雖然是一些零碎邊角的具現化,但是具備劃時代意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讓機械呆板的機器擁有了“智慧”!”

“Valhalla進入體內之後,會在我們腦部神經,也就是我們皮質層上面安營紮寨,並將我們整個大腦對外指令進行篩查,過濾,提取和強化,並在脊椎神經元上佈置第二道中轉站,也就是搭載平臺。”

“這就是一整個中樞區塊鏈的搭建和形成,同學們注射第一針Valhalla會感受到劇烈的疼痛,這是正常現象,這個疼痛值大概在75左右,臨床表現為有人拿針在扎你大腦。這可比孕婦分娩的痛楚輕多了,對於在座的各位來說,應該算不上大麻煩吧,哈哈。”

“整個Valhalla中樞搭建,大概要打三針,這取決於個人體質,有些特別迥異的,還需要打第四針,除了第一針需要間隔一個小時,餘下幾針只要間隔半小時即可,加上留床觀察時間,整個過程大概會持續三到四個小時,大概一個下午就能夠搞定。”

“打完這三針後,你們接下來需要考慮自己的發展方向了,說白了,就是挑選武器的過程,偵查方向的,可以選擇擬態偽裝,動態視覺,聽力強化等等奈米模組,擅長搏鬥的可以選擇肌肉強化,鋼鐵之軀,快速癒合等等諸如此類。”

“所有戰鬥或者輔助模組,其實跟Valhalla的構造異曲同工,區別在於普通奈米機器是沒有核心智慧區的,它的智慧區裡面就是一個運算元件和神經搭載系統,不是HandofGod,HandofGod只有Valhalla具備,所以在價格方面自然是斷崖式的便宜,因為很多模組都是一次性產品,在戰鬥中遭遇損毀,故障可以直接棄用,在戰場上重新打一針補充就行了,廢棄的模組會隨著小便,大便自動排洩出體外,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

“好,現在我們講講在戰場上,奈米機器遭到打擊和破壞後,如何快速維護和應對複雜環境下的維修........”講臺上,奧廷加教授滔滔不絕地述說著各種機理和知識。

..........

與此同時,一場高規格的內部會議正在總部大樓會議室裡展開。

“我反對!”理查德敲了敲桌子,沉聲道,他原本端正著坐姿,此刻微微側身傾斜,水藍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坐在首位的董事長,也就是自己的親哥哥——卡曼。

底下的經理們噤若寒蟬,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沉默不語。

作為公司實質上的二把手,名義上的三把手,理查德和他哥哥卡曼之間的矛盾已經複雜到不能簡單歸咎於某一方面,他們在各個層次決斷公司生死的決策上面都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不光是理念,不光是現實,青壯派的理查德更加激進,更加雄心勃勃,如同執掌羅馬的凱撒,妄圖將公司無論在經濟層面還是戰略層面,都希望在撥高到一個新的高度,而不是這般苟且。

但年逾古稀的卡曼似乎更樂忠於保持現狀。畢竟發展意味著風險,意味戰爭,意味著流血,意味著一步踏錯後的毀滅。

理查德是組建公司的昔日幾位元老之一,在公司內部具有極高的權威性和合法性,在這樣的高階會議上也只有理查德敢明目張膽當著眾多公司管理層們的面出言否決董事長的決策。

“如果僅僅提供一兩個維修工,技術工,哪怕是在座的諸位,”理查德劍鋒一般的目光逐個掃過底下的眾人,下面人臉上是一片灰暗,“我都不會反對,相反,還會很贊成,但是如果要我們提供一個這麼優秀的適配體,這就......太令人惋惜了。”他用力敲了敲桌子上的檔案,上面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破舊迷彩服的小年輕的半身照,照片裡的人,目光膽怯,彷徨,帶著一股死氣沉沉地壓抑。

“這樣一位優秀的學員,其價值,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心下了然了,對方具有極強的穿透作戰能力,滲透破壞能力,獨立無援軍無補給情況下持續作戰能力以及超脫視距的超遠端打擊能力。這樣優秀的人,在搭載上合理優異的奈米機器,我簡直不敢想象,他會成為什麼,你們知道嗎?會成為公司戰略級儲備裡,最令人忌憚的一把利劍,其戰略威懾價值遠超與其自身能力的價值,你們竟然想著要將這樣優秀的苗子貢獻出去,去討好一個遠在天邊的上位組織。拜託,大家都是荒原里長大的人,能不能不要這麼天真,這麼一個淺顯的道理難道都不明白,拿到手裡的利益才是自己的,別人畫的大餅,永遠只是大餅。”

下面依然鴉雀無聲,看上去就像對方在唱獨角戲。

“你說得很有道理,”卡曼發話了,“雷科,帕特,以及霍納森少校提交的報告我也通篇閱讀過了,不可否認,這個荒原來的小子,確實足夠優秀,優秀到誰也不能無視的地步。但卡特里特現在最缺的是什麼你知道嗎?不是武力,不是資源,不是人才,而是上位渠道。”

“我們兩眼一抹黑,像個鄉下小子,耕耘著自己一畝三分地,外面風起雲驟到了何種程度,你不知道,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甚至不知道哪天會有一顆核彈落下來,就在我們的頭頂上。”卡曼摘下金絲眼鏡,拿出絨布小心擦拭著,渾濁的目光中透露著一股老成持重的威嚴。

“沉寂了三十年了,我們在這塊土地上安安穩穩了三十年了,世界縮在角落裡,舔舐上次大戰的傷口已經三十年了。”卡曼目光如炬,彷彿下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該活動活動了,該舒展筋骨了。你們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我在擔心這個!”卡曼直視著對方緩緩說道:“世界在變,在變得比之前更加錯綜複雜,在你們不知道的外面,已經打成一團漿糊了,之所以還沒有波及到我們這裡,純粹是因為位置太過偏僻,尚來不及顧及到,但是,早晚會顧及到的。我們沒有退路,我們也不存在退路。”

“時鐘塔與倫敦的交鋒,Samsara與人類的戰火,人類與神明的戰火,Samsara與神明的戰火,該死的,一團漿糊!”卡曼用力敲了敲柺杖。

“時代變了,先生們,老的一套邏輯不夠用了,先生們,必須改變了,先生們,而我們卻無從下手啊,先生們。”卡曼連續用了多個先生們做結束語,咬字很重,一次比一次重。

“公司的未來在哪裡,你們的未來在哪裡,安扎在這塊土地上的人民的未來在哪裡,你們有沒有認認真真考慮過,那麼現在,還有人再站出來反對嗎?”卡曼目光迥然地直視下面,久久沒有人說話。

理查德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又親自過去倒了一杯咖啡捧在手上慢慢喝著,眉頭緊皺著,顯然內心正在進行激烈的算計,他不發話,底下的人就只能這麼僵坐著。

他不住絞著雙手,過了半天,才沉重地嘆了口氣,說:“哥哥,也許你是對的,畢竟在對待時鐘塔這一問題上,自始至終都是由你親自在負責著,或許在我們看不到的遠方,正在發生著各種各樣意義深遠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準備退讓,但我尊重你的決定,就這樣吧,我不打算堅持下去,讓整個會議陷入泥沼之中,但我持保留態度。好了,先生們,會議結束了,該幹嘛幹嘛去吧,給我們兄弟倆留個私人空間,謝謝!”

所有與會人員慌慌張張從座位上站起來,慌不擇路地逃離。

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理查德站起來,輕輕關上會議室的大門,又走到會議桌前坐下,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隨意地說道:“我希望你是對啊,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他們這種龐然大物手裡,我們很可能會被當做過河的卒。”

“我只希望我們能保持獨立,而不是去依附誰或者淪為附庸。”

“這也正是我所期望的,理查德,我老了,未來的路在哪裡,我希望你比我更有資格去引導他們,我能做的,就只剩下這些了。”卡曼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摺疊的皺巴巴的紙條推了過去,紙條在光滑的桌面上劃過,穩穩當當落在理查德的面前。

他拿起來攤開隨意瞄了兩眼,說道:“這就是我們的訴求?”

“是核心訴求,當然,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這方面,你比我更專業,不是嗎?”卡曼抬起手錶看了看,笑笑說:“我們的朋友該進場了,理查德,準備準備措辭,接下來的商談會很激烈。”

五分鐘後,走廊起響起了高跟鞋踩踏的聲音。

卡曼站起身來,親自拉開會議室的大門迎了上去,“莉薇婭小姐,貴安,今天的你看上去依然那麼的光彩奪目。”

“您太客氣了,卡曼董事長,謝謝你的盛讚。”

在一夥人的擁簇下,莉薇婭和卡曼並排走進了會議室,隨後整個會議室響起了激烈的交談。

..........

四天過去了,葉蘇秦每天的節奏就是上課,下課,去食堂吃飯,然後回宿舍睡覺。

這樣平淡的日子竟然讓他有些許歲月靜好的錯覺,讓他偶爾忘了這裡是危機遍佈的末世,而是鳥語花香的文明社會,過著一如既往的青蔥歲月。

早上八點有一節大課,葉蘇秦簡單洗漱了一下,抬頭看了看時鐘,七點二十五,他還有大半個小時可以去食堂吃頓早餐,然後慢悠悠的踱步過去。

然而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名荷槍實彈計程車兵。

“早上好,葉蘇秦中尉。”旁邊的戰士打著招呼,“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嗎?”

“培訓中心,我上午還有一節大課。”葉蘇秦如實回答。

“很抱歉中尉先生,您的課時取消了,其他候選人也一樣,都取消了。昨晚接到公司管理層下達的一項指令,從現在開始所有人員禁止外出,抱歉,您的早中晚三餐,會有特別陪護人員替您送過來,這兩天請您在房間裡靜坐,好好養足精氣。畢竟我聽說種植奈米機器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希望你好好養護身體,靜待上面通知的下達。”

“另外你如果有其它特別的需求或者服務,儘管差遣小人,小人會替你安排得妥妥帖帖。”士兵謅媚地眨了眨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

葉蘇秦轉身便走,回到自己房間後,故意開啟電視機,將音量開到最大,然後貼著牆來到窗戶邊,微微撂開一角,對面樓層上有一絲不尋常的反光,底下人來人往,一隊隊維修工,清潔工,安保人員的動作凌厲劃一,肅然端正,但顯得不夠專業,他們都是很優秀計程車兵,但顯然不是很好的演員。

回身,貼著桌子,地板,床頭櫃和沙發,甚至連床單也不放過,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捏過去,很快在一個插座裡找到了針頭大小的攝像頭,在床頭櫃底下發現了一個微型監聽器。

葉蘇秦的耳朵動了動,如捕食的獵豹竄了出去,但是身體落在實木地板上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他猛然拉開房門,一道倩影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隨即穩住身形,是個穿著保潔制服的妙齡少女,領頭開得很低,下襬是直到大腿根部的短裙,推著一輛保潔車正停靠在門外,她一臉尷尬又羞澀地問道:“中尉先生,需要打掃房間嗎?”

這個打掃房間具有兩層含義,恰巧,兩層含義葉蘇秦都通透。

他怔怔地盯著她,足足持續了十秒鐘,看得對方舉措不安起來,隨即移動目光有意無意掃過她握著拖把的手而不是她高聳的胸部,食指第一節和虎口有著細不可查的老繭,這是常年握槍的手啊!

“不需要!”砰的一聲,葉蘇秦重重叩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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