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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被捂住嘴巴的林婉清滿臉恐懼,不住掙扎,一個畫著濃重眼彩的小太妹照著她的小腹重重掏了一拳,人立馬老實了。

此時已過了放學時段,蘭墅中學高中部坐落在郊區,四周基本沒什麼人,只有兩個開小賣部的大媽走出來摟了一眼,心下了然。她們才不會給自己尋麻煩呢,這種校園霸.凌,隔三岔五就會上演。她們就當作不知道,眼不見為淨,反正雙方都不是什麼好學生。兩大媽互相招呼了一聲,扭頭回去繼續打麻將。

童遙心下疑惑,尾隨了上去,遠遠的就聞到一股呵斥怒罵,嬉笑玩鬧的聲音。

只見巷口內,七八人個圍著一個跪著的女生,輪番上來把她踹倒,踹倒一次就嘻嘻哈哈地命令她自己爬起來,跪好,然後換下一個人踹,女生面頰紅腫,衣服上都是鞋印。

旁邊還有幾個男生嘻嘻哈哈地圍觀,還拿著手機拍。

被打的女生不敢大聲哭,用手捂著臉低頭抽泣。

領頭的小太妹是隔壁班的吳曼雲,她舉著手機興奮地拍著,尤覺得不夠刺激,嚷嚷道:“把她衣服扒了!來個高畫質無碼版的!”

四下裡怪叫著群起響應,那個女孩驚恐地尖叫著,死命護住胸衣釦子,但抵不住人多,掙扎著,裙子還是被扒了下來,女生用手去遮擋下身,上衣又被六七隻手撕爛、扯了下來。

林婉清只穿著內衣,縮在地上拼命哭嚎著,旁邊一群女生興奮尖叫著,連那幾個男生也都興奮得不行,舉著手機拼命往前湊。

吳曼雲笑眯眯的,舉著手機蹲下來,笑道:“林婉清,我不止一次警告過你,梵天浩是我吳曼雲的人,就你這個小逼犢子也敢跟我搶,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一個貧民窟的臭妮子,不就是仗著學習好點,真把自己當金鳳凰了?”

她邪氣地輕笑著,用手拍了拍林婉清的臉,“敢跟我搶男人,老孃有一百種方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是吧,覺得我在說笑是吧,覺得在學校裡我奈何不了你是吧,行,你可以以為我在說笑,但這種話我從來只說一遍。”

吳曼雲扭過頭,笑嘻嘻地吩咐道:“你們幾個,把她手腳都按住,你們幾個,把她徹底扒光,我要高畫質無碼版的,把她臉掰過來,對著攝像頭。”

林婉清驚恐地嗷的一聲,撲過來,抱著吳曼雲的小腿,痛哭流涕,“雲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幾個小太妹才不管她的哀求呢,衝過來按著林婉清的手腳,那幫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齊聲聒噪起來,一個個興奮的不得了,生怕吳曼雲心軟,一下答應對方的求饒,蜂擁了上來,不管林婉清如何絕望的扭動,動手就要將她僅剩的內衣撕光了,小巷中只剩下少女絕望的尖叫聲,聲嘶力竭。

其中一個男孩尤為興奮,按捺不住了,躍躍欲試。一塊磚頭凌空飛來,啪的一下,腦門子被砸開一個豁口,血光四濺,人嗷的一下瞬間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異變突發,所有人都愣住了,扭動著目光往巷口看去,下午西沉的陽光灑落下最後一絲餘暉,照耀在來人的身上,光彩奪目。

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吳曼雲像踩住了尾巴的狗,跳了起來,“我認識你,高中三年六部的童遙。”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了,只見對方只有一人,一個個面色不善起來,抱著膀子一搖三晃地走過去。

聽說過高中三年六部極品差生童遙的傳說,典型的高能低分,據說田徑比賽裡還奪過市三等獎,但是這又如何,雖然聽說過這小妮子極度兇悍,昔日放倒過幾個同年級段的男生,但是好虎架不住群狼,自己這邊七八號人,難道還噓對方一頭?

其實裡面大部分人都不認識童遙,只是隱隱聽說過這兇悍女生的傳說。如今見到真人不由得一愣,在印象裡還以為是那種五大三粗,個子高高,異常兇戾的粗獷女生呢,沒想到是個個子矮矮瘦瘦,模樣好看的小妮子。

高三,孩子們的身體已經長開了,無論男女一個個小大人模樣。只是童遙因為營養不良,人偏瘦小,個子也不高,看上去不像是高中生,倒像是個國中生。

眾人心下大定,男孩們更是眼前一亮,腦海裡想著一石二鳥之類頗為齷齪的念頭,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再斬一血。

面對這樣的一幅場景,童遙覺得很無聊,不只是事情無聊,連這些孩子也格外無聊。她是刀光血雨裡見過大場面的人,完全看不上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打鬧。

也沒見其怎麼動,一道虛影劃過,一記大鞭腿,衝得最快的男生直接飛了出去,撞到牆上,然後滾落在地,抱著肚子抽搐著,眼淚鼻涕流了一地。

後面一圈的男男女女都嚇呆了,吳曼雲也嚇壞了,又驚又怒,但是她作為大姐頭沒法退啊,必須得撐起場面來,只見她咬了咬牙,掏出一把折刀,“啪”地開啟,朝著童遙就刺過來。

童遙眼都不帶眨地,伸手出去,似緩實快,輕輕釦住對方拿刀的手,一扭一帶,咔嚓,手腕脫臼的聲音在此刻格外刺耳,吳曼雲從小到大嬌生慣養哪受過這種罪,人一下子就疼得不行了,嘴唇哆嗦,痛得連叫都叫不出聲音來,佝僂著身子跪倒在地上,鼻涕眼淚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童遙彎下腰又狠狠一記搗在吳曼雲肚子上,這回乾脆兩眼一黑,抱著手腕,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直抽搐。

大姐頭被對方輕描淡寫一下放倒,剩下嘍囉轟的一聲作鳥獸散,撒腿子就跑,甚至還有個豬隊友直接打電話報警。

童遙懶得管他們,撿起地上的衣服遞給林婉清,林婉清感激地接過,穿了起來。

“沒事吧,還能走嗎?”童遙居高臨下,目光炳然地看著她,林婉清乖巧的點了點頭,麻利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尾隨著童遙亦步亦趨地離去,全程不敢看倒在地上抽搐的吳曼雲。

兩人走出沒兩百米,呼嘯的警車將二人截停,兩人面面相覷,只好跟警察走一趟。

安慶道警署祀水分署內,女警夏嵐轉著手上的圓珠筆,哭笑不得地望著下面一幫子小屁孩。連隊裡的衛生員將吳曼雲脫臼的手接上,大圈上了藥的繃帶裡三層外三層包得嚴實,只見她蹲在長椅上目光躲閃。無論之前怎麼囂張跋扈,到了局子裡終究膽怯得很,畢竟只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骨子裡還是非常畏懼制服人員的。

事情的整個過程其實很好查,稍稍語氣嚴厲些,那些小屁孩就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一些雞毛蒜皮,爭風吃醋的小破事,正警們懶得管,丟給了他們一幫實習警察。

夏嵐望著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幾頁筆錄,準備打電話給他們學校叫人領走批評教育。一個電話打到校長辦公室,沒人,於是翻了下內部網的聯絡方式,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這次是校長的私人電話,電話那頭呱噪喧譁,籌光交錯,顯然在某種宴席上,老校長喂喂了兩聲說自己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老校長高度重視,事關學校名聲,但是這個宴會規格很高,一時走不開,於是一個電話打給了教導主任,教導主任又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了愛莎老師。此刻愛莎正在市中心一家高檔的西餐廳裡跟男友約會,四十五歲的愛莎老師好不容易煥發第二春,一個電話就打斷了她的甜蜜。電話那頭教導主任聲嘶力竭地怒吼,愛莎忙不迭的應承,足足被罵了三分鐘才結束,愛莎抬起頭來,一臉無奈和尷尬。在某集團旗下工作的男朋友倒是大度,攤攤手讓她先忙工作,她歉意地站起來道了聲抱歉就匆匆打車離去。半個小時後,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扭動著水桶腰走了進來,一把坐在愛莎的位置上。

在等待的時間裡,警察們也沒攔著,該叫爹叫爹,該叫媽叫媽,唯有童遙和林婉清不為所動,一個家裡只有老邁的外婆,一個家裡是不著調的老媽,基本上純屬放養型,此刻遇事不用想著找家長了。

吳曼雲對著電話一通哭訴,電話那頭不耐煩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行了,我知道了。”說完就掛了電話。

吳曼雲的父親沒有她吹噓的那麼牛逼哄哄,不是什麼靖江地界的黑道大哥,僅僅只是一個給企業家開車的司機兼職打手。

此刻正蹲在馬路牙子上抽著悶煙,一旁叫強子的同事遞過來一支菸,“咋了,老吳。”

“女兒讓人給打了,現在關局子裡呢。”吳大剛有些鬱悶地說。

“呵,那還不趕緊撈人去,你走吧,我替你一會兒。”強子滿不在乎的說道。

“那怎麼好意思,”吳大剛擺了擺手,推脫了兩下,正準備應承下來,天上人間會所的大門開了,老闆在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護持下,黑沉著臉走了出來,一看就是事情出了些狀況,老闆正生悶氣呢。兩人不敢馬虎,丟下菸蒂趕緊迎上去。

天色擦黑,一輪若隱若現的彎月懸掛其上。

天上人間,作為本市最有名的高檔會所,坐落在皇后大街66號地段。江景旖旎,樹影婆娑,霓虹與燈光交相輝映,偶有豪華遊船緩緩駛過,一兩聲低沉悠長的汽笛聲襯托著夜的寧靜。整條大道靠南岸一側,鱗次櫛比的大酒店,高階會所,洗浴中心,酒吧等,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按理來說此刻正是夜生活的開端,無數衣著靚麗的男男女女走上街頭,無數的豪車來來往往,領口開衩的迎賓的小姐和衣著端莊,梳著一絲不苟大背頭的門童迎來送往。

本來,自己也該是這場夜景的參與者,老闆每晚都會在這邊宴請好友或者生意夥伴,吃飽喝足往天上人間一帶,自己順便也能沾點福氣,偶爾撿個漏,但是今晚明顯沒戲。

厚重沉悶的關門聲顯示出老闆的心緒有多糟,兩個不敢言語,默默開車。擁擠的人群,閃爍的尾燈,高高其上的路燈,在視野中一路向後飛馳。

前面路段有點堵,吳大剛暴躁地摁了喇叭,褲袋裡一陣音樂響起,電話響了,他隨手摁滅,沒幾秒,又響了,吳大剛有些懊惱,有完沒完了,但他又不好當著老闆的面發作,只好繼續摁滅。

“咋了大剛。”老闆發話了,吳大剛支支吾吾,還是副駕駛的強子替他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她女兒被拘了,正蹲局子裡呢。

老闆很和善,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黃燦燦的鍍金勞力士手錶在夜色下熠熠生輝,他開口說道,這裡距離安慶道的警署不遠,大剛,開車過去領人吧。

吳大剛忙不迭地道謝。

十五分鐘後,車子開到了警署門口,吳大剛對著後座點頭哈腰後,摔著車門下來了,徑直往警署裡走。

一改之前唯唯諾諾,耷拉著衣服,敞開著胸膛,渾身戾氣滿滿,眼神兇悍,加上一身刺龍畫虎的紋身,更是平添一絲惡相。

一進門就咋咋呼呼,兩名正在值班的警察眉頭一皺,都是當了多年警察的老油子了,搭眼一瞧就知道對面是什麼貨色,別看樣子兇悍,也就是不入流的小青皮。有個人往裡面指了指,“103審訊室,進去吧。”

吳大剛甩開膀子,裝模作樣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房間裡面有七八個孩子,乖乖巧巧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一個女警手裡端著咖啡老神在在地跟一個四十多歲的肥胖女人聊天,時不時用手指著這邊點了點。那女人一個勁地說著對不住,對不住,給你們填麻煩了,回去後我一定嚴厲批評。

那女人正是童遙跟林婉清的班主任,愛莎女士。她也是剛剛趕到,夏嵐倒也不難為她,說了幾句注意加強校風建設之類的場面話就準備放人,這個時候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擠了進來,她臉色登時一黑。

“爸爸,”吳曼雲開心地尖叫一聲,從座位上撲了過來。

“咋了閨女?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望著閨女手上厚厚的紗布,吳大剛怒了,憤恨的眼神挨個掃過去。

“你好,是吳曼雲爸爸吧,我是她的老師,愛莎。事情是這樣的......”愛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重重推了一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你是怎麼做老師的,我們將自己寶貝女兒送到學校,你們就是這麼給我們看管的?你看看這手,傷得多重啊,不行,我要起訴你們,趕緊把校長叫過來,不然今天這事善不了了。”吳大剛怒氣衝衝。

愛莎張了張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們還沒追究你女兒的過錯呢,你倒是追究學校的責任了。

夏嵐不擅長和稀泥,站在愛莎老師一面義正言辭,但是那老痞子油鹽不進,撒起瘋來,幾個實習警見不是狀況,紛紛過來勸解,但是沒用,對於吳大剛這種爛人來說,此刻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

正一個個焦頭爛額,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鬧得不可開交的吳大剛立時不吱聲了。是老闆帶著強子等人過來了,只見強子手上提著兩條高檔煙拆開,挨個分發下去,一個勁賠禮道歉,老闆笑呵呵地在一旁說著好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眾人得了便宜也樂得息事寧人。

到了金尼這種境界,哪會像吳大剛這般錙銖必究,胡攪蠻纏,冷冷瞪了一眼他,低聲呵斥道,“發酒瘋回家去發,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是你撒野的地方嗎?”

吳大剛像踩了尾巴的狗,氣焰立時消下去了,忙不迭地在一旁賠笑。

眾人也樂意見到事情圓滿,簡單簽完字後就準備放人。

老闆金尼和聞訊趕來的警署領導說了幾句客套話,握了握手,事情到這裡算是掀過去了。因為都是學生,本著治病救人的原則,警方並不打算深究,口頭教育一頓了事。

學生們挨個放了,一群半大小子擔驚受怕許久,獲得赦免,撒腿子就往外跑。童遙和林婉清挽著手一同離開,恰巧從金尼旁邊走過,帶起一陣香風。

金尼貪婪的深吸一口,眼神中帶著一股見獵心喜的歡愉。

強子何等樣人,立刻心領神會。

那矮小的妮子還沒發育起來,寬大的校服套在身上不倫不類,剪著颯爽的短髮,整個人英氣十足,又透著一股子青稚的味道。

強子知道老闆吃慣了各種大餐,想是貪戀上這種小清新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跟警署領導也聊得差不多了,兩人握了握手告辭。領導一直送他們到門口,坐上了轎車。

吳曼雲有些遲疑,見強子不由分說地坐上了副駕駛,無奈只好坐上了後座,跟老闆金尼並排坐著,她是個懂事的人,察言觀色厲害,甜甜地叫了聲金尼叔叔。

這一聲青春無敵,帶著淡淡發嗲的嬌嗔,叫得老金尼心花怒放,忙不迭地應著,招呼對方坐下,從飲料箱裡拿出一瓶水。

“來,拿著,喝口水。”對方乖巧接過,但是並不喝,放在胸口位置。

老金尼嘿嘿一聲,談笑風生起來,他閱歷廣泛,各種話題信手拈來,哄的女娃娃倒也咯咯咯笑個不停。右手看似無意地輕輕覆在少女的大腿上輕輕磨蹭,少女光滑細膩的肌膚幾乎滑不留手。

這一幕透過後車鏡,被老吳看在眼裡,只見他眉頭抽動似的跳一跳,但什麼都沒說。

“老闆,我就這裡下車吧。”強子笑了笑,給了老闆會意的眼神,金尼默不作聲微微點頭,沒頭沒腦說了一句,還是老地方等你。

“的嘞,您老慢走,老吳,夜間開車小心些。”說完下車,站在路邊揮了揮手,目送著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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