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鞋子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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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榮家。

榮家最小孫子和地產大佬女兒舉行訂婚儀式。

鮮花簇擁下，榮澈握著李嫣的手出席典禮。

掌聲轟鳴，賓客讚歎真是一對金童玉女。

此時一樓大廳的洗手間裡，一隻修長的胳膊落在鏡子上，身後那隻大手去掀姜醒的包臀裙。

裙下風光旖麗，姜醒膚若凝脂，榮景敘眼底被這豔色狠狠撞了一下。

姜醒衣裙亂成一團，又抬眼去看那人。

她被大手扣在身下，臀下是冰冷的大理石板。

那男人眉眼矜貴，衣衫整潔，連根頭髮絲都未曾凌亂。

她咬著下唇承受著，那人大手反握住姜醒的下巴，姜醒被迫抬頭看向他。

指腹向上，榮景敘聲音聽不出情緒，“哭什麼？”

指尖溼潤，姜醒眼神求饒，“疼。”

壓在身上的男人略微皺眉，動作仍舊沒慢下來。

姜醒閉著眼隱忍，只求他快些結束。

這男人是整個京城權貴中的權貴，是榮澈的二叔。

榮景敘曾在榮氏集團最艱難時刻力挽狂瀾，扶大廈將傾，那年他不過剛成年。

整個京城都知曉他禁慾，生人勿近，手段狠辣，是個不好惹的主。

“你不專心。”

榮景敘不悅動作停下，任由姜醒吊在那一處不上不下。

姜醒一雙紅潤的眼去看他，“榮總，我......”

榮景敘忽然湊近她的唇，又滑向一側，冰冷的氣息鑽進姜醒耳朵裡，“你既然跟了我，心要騰乾淨。”

咚咚。

“二叔，我知道你在裡邊。”

門外熟悉的聲音傳來，姜醒眼底劃過一抹驚色。

榮景敘慢條斯理整理自己，意猶未盡地打量著姜醒，“五分鐘。”

姜醒從洗手間出來時，榮景敘正靠在牆上抽菸。

站在他面前的榮澈眉飛色舞地講著什麼，他時不時抬眼看他，示意自己在聽。

姜醒踩著一雙高跟鞋走過來，“榮總。”

榮景敘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手上把玩著銀質打火機。

榮澈轉身發現姜醒，視線追著她，“姜醒，你來了。”

姜醒一身純黑色制服，長髮挽在腦後，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

沉悶的像個老古董。

“我來給榮總送檔案。”

榮澈盯著眼前的姜醒，喉嚨滑動，欲言又止。

下一秒看到姜醒彎下腰，拿出紙巾擦拭榮景敘的鞋面，“榮總，鞋子髒了。”

榮澈彷彿胸口中了一槍，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姜醒早就習慣這一切，緩慢起身等著榮景敘簽完字。

“送你的訂婚禮物。”

榮景敘扔過去車鑰匙，榮澈險險接住，“謝謝二叔。”

他俊朗眉眼輕動，微微勾唇，“跟我客氣什麼。”

榮景敘邁開長腿離開，姜醒立刻跟上榮景敘的步伐。

榮澈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攥緊手中的車鑰匙。

“後悔了？”

身後傳來聲音，榮澈轉身過去。

李嫣從樓梯處緩緩走下來，她聽一晚上恭維的話，卻不得不面對榮澈心裡的那顆刺。

“誰不知道當初是你父親一定要悔婚，不然哪裡能輪到我？”

她踩著高跟鞋緩緩走過來，“對吧。”

“你別無理取鬧。”

李嫣凌厲視線掃過去，“我無理取鬧？榮澈你難忘的白月光如今可是你二叔的女人！”

榮澈皺眉隱忍，“他們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他維護姜醒讓李嫣更加氣憤，她忍著怒氣開口，“她就是你二叔的情婦。”

榮澈猛地走過去掐住她的脖子，“我讓你閉嘴！”

李嫣紅著眼艱難開口，“怎麼？你就這麼怕榮景敘？”

榮澈太陽穴處的青筋跳動，手上力道卻不敢用力。

李嫣一把拍開他的手，“榮澈，你真慫！”

——

京城的天陰一下午，悶到晚上下起瓢潑大雨。

姜醒撐著一把黑傘從車的另一頭跑過來，傘面高舉遮在車門前。

“榮總，小心腳下。”

榮景敘扣好西裝釦子，緩步落在地上。

傘面撐起，露出那張冰冷如山的臉，周身氣壓更低。

榮景敘走進酒店，姜醒亦步亦趨跟在身後，雨水淋溼大半身體。

他新家裝修，住在酒店節省時間。

姜醒跟著榮景敘這麼久，一向最會揣測他的心思。

她懂事知進退，已然成為榮景敘身邊的左膀右臂。

姜醒安排好一切，房卡遞給他，“榮總，好好休息。”

那人接過來房卡，禮貌又疏離，“注意安全。”

榮景敘有潔癖，住在酒店的時候不會“寵幸”自己。

雨勢更大。

姜醒連續開啟幾個約車軟體，接近兩個小時，手機叮的一聲。

“尾號0552，疆沈路。”

車門空調升溫，姜醒凍的發麻的指尖逐漸回暖，她閉上眼靠在車椅背上。

腦海裡回想到榮澈牽著李嫣的手，兩人相視一笑的模樣歷歷在目。

姜醒和榮澈曾是青梅竹馬。

一年前姜家出事，第一個急著撇清關係的便是榮澈父親。

榮嘉國退婚一條龍，徹底堵死姜醒想要找上門的機會。

姜醒帶著弟弟妹妹到處躲債，吃無數次閉門羹……

姜醒睜開眼，想到榮澈。

她從未怨懟過他。

“到了。”

姜醒推開車門下車，高跟鞋落在泥地裡，她租的是老小區，勝在價格便宜。

姜醒開啟手電筒上樓，手機突然震動。

姜醒不小心碰到手電筒的開關，光亮瞬間消失。

“姜圓這個月生活費你還沒給，姜昕在醫院的醫藥費也要交！”

“你每天不是跟在榮景敘身邊嗎？怎麼會沒錢！”

“姜醒，我真是倒八輩子血黴了，我攤上你們這些親戚！”

“說話姜醒！”

陳蓉說話尖銳，針一樣扎進姜醒耳朵裡。

姜醒摸索著上樓，掏出鑰匙，“姨媽，錢我明天打過去。”

“這點事你都記不住嗎？你妹妹天天吃我喝我的也就算了，醫院那個我可養不起！”

姜醒垂眸忍下來，“辛苦姨媽。”

電話另一頭傳來姨夫陸淮安的聲音，“行了，她都說打錢就一定會打，姜醒一向說到做到。”

陳蓉罵罵咧咧結束通話電話。

姜醒沒開燈，在黑夜中倒在沙發裡，她開啟手機螢幕，是三個人笑意盈盈的照片。

姜醒勾著嘴角，這張照片是在他們家花園拍攝。

姜昕姜圓還不到十歲。

姜醒太累，眼皮開始打架，沒一會兒便沉沉睡過去。

浮浮沉沉的火海近在眼前，灰濛濛的影子跪在火前撕心裂肺的哭喊。

姜醒下意識去捂住發疼的胸口。

迷迷糊糊中有人蹲下來向她伸手，“需要我幫忙嗎？”

姜醒抬頭想要看清那人的臉，卻被電話鈴聲吵醒。

姜醒擦乾淨臉上淚痕。

“喂？”

“哎呦姜姐你可接電話了，公司出事了，你快點過來。”

姜醒瞬間清醒，“馬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