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家長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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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雅塔。”

戈登剛坐下，派恩便笑著對哈雅塔道：“去給你的朋友們泡壺茶吧。”

“好呀。”

感覺上好像過了很久，但實際上她離開米納加爾德，獨自踏上旅程也不過就是兩年前的事，而她從小到大在這座房子裡生活了足有十大幾年。

茶罐茶具在哪裡，她當然一清二楚。

只希望茶罐裡的茶葉別還是兩年前她買的那一批......

哈雅塔被支去泡茶了，派恩的視線頓時又鎖定回戈登身上。

盯。

戈登僵硬地笑了笑。

“小夥子，你是叫戈登對吧。”派恩開口了，語氣倒不能說疏離或是生硬，但確實算不上太熱情。

“啊，是的，抱歉，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

“沒事，亞摩斯跟我講過關於你的事。”

“亞，亞摩斯先生麼？”

“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友。”

派恩說到這時頓了頓，斟酌了下用詞，才繼續道：“他跟我說，有位年輕的男性獵人，和哈雅塔關係不錯。”

“......是吧。”戈登乾笑著應是。

總覺得面對這位大叔時，說什麼都彆扭。

“你覺得哈雅塔最突出的優點是什麼？”派恩突然話鋒風一轉，十分突兀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腦子有些沒轉過來的戈登脫口而出，“超幸運？”

派恩：“？”

蹲在一旁椅子上圍觀的豬扒捂住了臉。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樂觀堅強，善解人意......”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的戈登連忙補救。

“嗯，這倒還算客觀。”派恩的表情軟化下來些。

端著茶盤的哈雅塔幾乎是一路小跑著跑了回來，泡茶剛泡到一半的她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趕緊跑回來看看。

“你沒對戈登前輩說什麼奇怪的話吧？”哈雅塔瞪著派恩。

“當然沒有，我們聊得很愉快，對吧戈登。”

“......是啊。”

哈雅塔盯著派恩看了兩秒，“哼”了聲，端著什麼都沒裝的空茶盤繼續泡茶去。

兩個男人之間陷入沉默。

“唉——。”

派恩嘆了口氣，總覺得再問什麼，說什麼都沒意義了。

這麼一想，派恩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他開始詢問戈登一些哈雅塔當獵人時候的事，兩人間的氛圍頓時變得融洽了許多。

又過了段時間，哈雅塔重新走了回來，這次她手中的茶盤上放得滿滿當當。

除了杯壺之類的茶具外，還有給茶調味用的糖和果醬，以及幾樣點心。

派恩接過哈雅塔遞過來的茶杯，而後者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手腕一抖，茶水都漾了出來。

“叔叔，你是給我找了位嬸嬸嗎？”

“呃，嗯？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哈雅塔指指茶杯，又指指茶點，“茶葉是新的，茶點也很新鮮，還是手工做的，你才不會弄這些，你只會用紅茶浸麵包吃。”

外面的院子也被精心打理過，戈登心中補了句。

“是...是這樣嗎？”派恩表現得有些緊張。

哈雅塔翻了個白眼，“你緊張什麼，我還會阻止你不成？從小我就一直叫你給我找個嬸嬸了，你卻老是說帶商隊的工作太危險，別人看不上的。”

其實哈雅塔自己也知道，叔叔派恩一直沒結婚的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這個拖油瓶。

“所以對方是誰？漂亮嗎？我認識嗎？”哈雅塔雙眼亮晶晶地問。

派恩突然體會到了點戈登之前的尷尬，他搓搓粗糙地大手，乾笑道：“就是一直照顧你的那位。”

“啊，果然，瑪佩爾大嬸嗎？不對，以後或許應該叫嬸嬸了，我早就覺得你們兩個有問題，你還不肯承認。

人家年輕時可是很漂亮的，做飯也好吃，雖然是寡婦還有個孩子，但奈麗妹妹也很可愛呀，怯生生的，當時催你主動點你就是不肯。

這麼多年才......啊！我知道了，你果然是把我當拖油瓶，所以我離開後你才開始行動！”

“也不至於，不至於......”

看著桌對面低頭接受哈雅塔數落的派恩，戈登與豬扒對視一眼。

原來哈雅塔在家時，攻擊性這麼強的嗎？

一人兩貓正看著戲，房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了，一位衣著樸實的中年女子，挎著一個藤籃走了進來。

看到屋內熱鬧的景象，她明顯一愣。

“瑪佩爾嬸嬸！”哈雅塔歡呼著跑了過去。

但這次她明顯注意了許多，沒有像之前抱派恩時那樣把人家骨頭勒得吱嘎響。

哈雅塔沒有繼續再拿這件事調侃兩人，但“嬸嬸”的稱呼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瑪佩爾起初也有些侷促，但畢竟是一手將哈雅塔帶大的人，度過了最初的尷尬後，三個人坐在一起儼然是副一家三口的模樣。

戈登麻了。

哈雅塔這位準嬸嬸審視自己時的目光，可比派恩都嚴厲好多。

“嬸嬸，奈麗妹妹呢？晚上大家一起吃個飯呀！”此時的哈雅塔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熱情。

小時候不明白，長大後才逐漸意識到叔叔派恩為她付出了多少。

眼下發現派恩脫離單身有望，恨不得立刻送兩人去登記。

瑪佩爾笑眯眯地道：“可以呀，晚上我叫她過來，她可是常常跟我們唸叨‘哈雅塔姐姐’呢，她一直都很崇拜你喲。”

“欸？真的嗎？”

瑪佩爾開始揭哈雅塔的老底，“哈雅塔小時候看上去一副文文靜靜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孩子王。

奈麗性子弱，被男孩子欺負了，她就會衝過去把人狠揍一頓，拎著根棒子追著人打，整條街的孩子都怕她。”

“嬸嬸！”

戈登咧咧嘴，倒不覺得意外。

自從見識過哈雅塔的“紅刃狂熱”，他就明白，哈雅塔溫柔的一面只是表象......

“哈雅塔你知道嗎，兩年前你剛離開米納加爾德，奈麗就跑去了獵人訓練營報名。”派恩吃了口茶點，笑著道。

“啊？然後呢？”

“然後不到兩天就被踢了出來。”

瑪佩爾沒好氣道：“那孩子的胳膊腿，麻稈似的，沒有一點力氣，最輕的訓練器材都拿不動，教官說她就沒有當獵人的天賦。”

“但...但是奈麗妹妹很聰明啊，愛看書記性又好！可以當學者呢。”哈雅塔只好這麼說。

獵人本就是非常看重天賦與體質的職業，只要能從訓練營成功畢業，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見習獵人，身體素質也遠不是普通人能比。

基本就是大野豬和大野豬王的區別，百裡挑一。

“可別那麼誇她，那孩子勉強可以說是個書呆子，學者什麼可差太遠了。

不過也還算有點恆心吧，她後來跑去獵人集會所應聘看板娘，最近也快轉正了，回來時還和我們說，有一位叫蒂姬的前輩非常照顧她呢。”

瑪佩爾嘴上說得不客氣，但看得出，她對於自己女兒還是挺滿意的。

“蒂姬喵？！”豬扒尖叫一聲。

它對這個名字多少有點應激性障礙。

“話說最近集會所裡好忙的樣子。”派恩又往嘴裡丟了塊茶點，“奈麗那孩子都一週多沒回來吃飯了。

城裡城外都是運輸隊伍，商會那邊原定的跑商計劃也暫停了。

你們敢信嗎？就連我們那個吝嗇鬼老闆都願意免費提供一批物資，讓我們後天運出去，倒也不遠，兩天就能到要塞那邊。”

聽到派恩提起這些，戈登他們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

“我還打算一會兒問你們來著，叔叔你們有什麼準備嗎？”哈雅塔問。

“準備什麼？”

“你們沒有得到訊息？”哈雅塔滿臉的不可置信，“亞摩斯師父沒和你說嗎？奈麗也沒告訴你們？”

“唔，亞摩斯那傢伙好久沒見了，奈麗倒是回來提過，說是有什麼怪物在靠近，建議我們兩個離開米納加爾德，去別的城市躲一躲。

就這事嗎？”

“什麼叫‘就這事嗎’？”哈雅塔豎起了眉毛，“你們知道現在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嗎？！”

派恩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不知道，總之是某種很厲害的怪物對吧，但大家不都在加緊加固要塞了嗎？還有那麼多獵人趕過來，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