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百靈 第三章 火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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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江林輾轉難眠，毫無睡意，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眼睛在這漆黑的房間中就像星辰一般閃耀，而要命的更是他的六識變得異常靈敏，院子外昆蟲爬在樹幹上磨牙的聲音都清晰可聞，彷彿近在咫尺一般。

雖然江林自幼習武，六識比常人靈敏，但是這種變化著實讓他驚疑不定，正在他心裡不停思索這變故是為什麼的時候，只聽啪的一聲，江林猛地坐起來。

原來是那酒鬼不小心把酒罈子摔在了地上，江林也懶得去收拾，長吸一口氣後就閉上了眼睛，剛才亂作一團的思緒也被打斷，索性閉眼睡去，什麼也不再去想。

不過這這是江林的一廂情願，雖然不再去胡思亂想，但卻無法安心入睡，細碎凌亂的腳步讓江林眼睛再次睜開，伸手摸到枕頭下的斧子。

江林翻身而起，扶在門口，透過縫隙觀察著外面的情況，然後看到的情景卻讓他有些吃驚。

在江林住處幾十米遠的地方，人影攢動，一些人的動靜已經很小了，但江林卻聽的一聽二楚。

難道是雙角峰山上的人準備下來跟他們爺倆翻臉嗎？

江林眉頭擰在一塊，不過這個想法迅速被他自己否定了，自己這倆人窮的叮噹響，佔的這破地方又不什麼風水寶地，犯得著拼命嗎？

而後江林的想法被證實，這些人不是衝他們，而是奔著雙角峰上山的路去的，粗略看了看，這夥人有小一百之多。

江林眼裡神色閃動，隨即他看了看床上還在沉睡的爛酒鬼，轉身開門追了上去，一定有大事發生，江林不認為他們大晚上不睡覺只是出來散步。

要是兩幫人火拼，說不定他還能趁亂撿點便宜，那樣以後的日子說不定過的還能舒服一點。

黑夜如漆如墨，一路坑坑窪窪，但是對江林而言，這簡直如自家後院閒庭散步一樣，要不是怕被發現，江林早就能追上他們。

雙角峰路不長，而且一路上並未設防，這群山賊自恃人多勢眾，不會有人找他們麻煩，加上這年景也不好，兩界山多數山賊都離開了，他們不去找別人麻煩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路無話，當天色即將矇矇亮的時候，跟在後面的江林發現了屍體，是雙角峰的山賊，想來是看門的小嘍囉，被一刀斃命，整個胸膛幾乎全部被剖開。

雙角峰有好幾個洞口可以進去，裡面錯綜複雜，機關密佈，不是熟人根本不知道具體的路線。

山上微風吹徐而過，一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這是雙角峰邪性的地方，饒是江林這種見過血的人聽到這聲音也是有些忐忑。

趁著夜色，江林從一個洞口鑽入山腹當中，地上血跡斑斑證明剛才發生過一場激烈的戰鬥，偶爾還有一聲聲慘叫傳出來。

山腹內蜿蜒曲折，江林三步並兩步了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正是他之前買“糧”的地方，這裡有一百多丈見方，高兩丈有餘，牆上插著火把照亮這裡發生的一切。

此時兩夥人激戰正酣，周圍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濃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讓江林有些吃驚。

這人正是二河鋪的老疤臉，不過他並沒有加入戰局，而是看著周圍的人拼力廝殺，他卻一臉笑意的看著這如同修羅場一般的情景，配上臉上猙獰的傷疤，令人不寒而慄。

兩夥人數量相差不多，其中一個瘸子單手拄著鐵柺，另一隻手握著一根黑漆漆的鐵棒，雖然一條腿不方便，但絲毫不影響他矯健的身法，一棒殺一人，眨眼間就有三四人喪命於他手裡，脖子上青面獠牙的厲鬼紋身更顯他猙獰一面。

江林認識此人，他正是雙角峰當家的，綽號花脖子，是兩界山赫赫有名的兇徒，殺人曝屍的行徑都是他乾的，江林和他交過一次手，兩人並未動真格，但江林並沒有把握吃下他，這人精通一種特殊的內家功夫，力大無窮，而且身法靈敏。

“老疤臉，別讓你這些廢物上了，你親自來吧，以為聚集這幾個寨子的人就可以跟我掰掰手腕了嗎！”花脖子踩塌一人的胸膛之後，衝著老疤臉喝道，這兇悍的氣息令不少人心生懼意，不過已經刀架脖子的了，事情幹到這個份上，想要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老疤臉沒有退卻，翻手亮出一柄寶劍，寒光凜凜，對周圍的講：“各位，富貴可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雙角峰有數不盡的財寶，殺了他們，我們這輩子都不用再刀口舔血了，”

說罷以後，老疤臉幾個箭步就揮劍而去，動作之快，和他的年紀絲毫不符，看的江林驚訝不已，這老傢伙半截子入土的歲數，竟然還有這等功夫，比起前兩年，竟然還要精進。

江林對這夥人廝殺並不感興趣，他轉身朝另一條通道走去，各個山頭的火併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江林對那些財寶也沒興趣，他要的是水和糧食。

幾經輾轉，江林來到一處類似庫房的地方，這裡堆積著數不清的糧食，牆角還堆著幾十罈子酒，兩側貨架上擺滿了金銀珠寶。

花脖子這果然財大氣粗，這些東西，即便支撐個一年半載也不是什麼難事，江林沒閒著，從旁邊推起一輛小板車裝起幾袋糧食，二話不說就走。

雖然和這裡的東西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江林並不貪心，隔壁不遠幾十號人還在喊打喊殺，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上策。

然而剛走沒多遠，老疤臉竟然帶著十幾號人跟他撞見了。

兩邊都很是吃驚，老疤臉手下一見還有活人，剛要出手但又被他抬手攔住，看著江林臉上笑意漸濃：“真是好巧，小哥兒。”

“借點糧食，裡面金銀珠寶我分文未動，行個方便？”江林一點也不怯，不過他還是很吃驚，竟然這麼快就把花脖子給結果了。

“哈哈哈……自然是要給小哥兒方便，不過在方便之前，能不能跟我們去一個地方，反正今晚這裡的事你也見到了，相信你也很好奇我為什麼會帶人滅了雙角峰。”

“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我就不湊熱鬧了。”

“我要是偏要讓你去呢？”老疤臉握住劍柄，身上的點點血跡還散發著餘溫，語氣略有冷意。

江林知道對方是想滅口，他聳肩一笑，緩緩拔出別在後腰上的斧子，抬頭望向他：“以前從沒有和你交過手，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殺了花脖子的。”

陡然！

一道凜冽的劍光閃過，老疤臉揮劍刺向江林的心口，動作之快就在眨眼間，其他人都篤定江林會死在劍下的時候，江林以一個更快的速度用斧子撥開這一劍，並且連退幾步，目前盯著他說：“老傢伙，有點東西。”

見一擊未成，老疤臉扭頭對其他人說：“你們去做事，我結果了他就去。”

“是。”

江林聽聞臉上笑意更濃，身如魅影，衝了上去，在這昏暗的山腹內，叮叮噹噹的撞擊聲不絕耳，火光四濺，僅僅兩三個呼吸的功夫，兩人已經過了好幾招，身形帶動的勁風讓四周牆壁上的火光都劇烈晃動。

此時兩人心裡都很震驚，江林震驚的是早聽說這老傢伙身手不俗，沒想到這麼厲害，招式身法毒辣，就連氣力方面也不輸江林這個年紀的年輕人。

老疤臉比江林還震驚，對於江林父子的行徑和名聲他早有耳聞，認為江林不過有些悟性，是個資質不錯的年輕人，就算武藝出眾，也絕不會太離譜，而剛剛交手幾招，江林表現的讓他簡直不可思議，他的實力他自己一清二楚，這毛都沒長齊的少年郎竟然有這種深厚的內家功夫。

不過現在既然動手，自然沒有言和的可能性，老疤臉出招愈發狠辣，頻次加快，意圖迅速結束。

但實際和他預想的差距太大，無論自己怎麼搶攻，江林居然不緊不慢的一一化解，空檔之餘的還手反而令他險象環生。

當然，江林比他更吃驚，因為剛開始還覺得他的進攻如同狂風驟雨撲面而來，現在竟然慢的令他不敢相信，甚至他還發現了很多破綻，在江林看來，對方就像一個發怒的瞎子，對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幾個呼吸間，江林趁其不備滑到他側面，趁著他未防備一斧子擲了出去，老疤臉橫過劍身擋在這一擊，但沉重的力道還是讓他噔噔退了幾步，然而江林就趁著眨眼的功夫貼近他。

三尺青鋒在這種近距離下根本就是累贅，近身的江林也不會考慮昔日“請客”的情誼，拳腳喜相向，一記重拳轟在他的小腹上，老疤臉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似的摔在地上，大口咳血，一口氣險些都要提不上來。

這一拳江林自信可以打死一頭牛都沒有問題，內家功夫催動下力發千斤，這個年紀一拳沒死已經大大超乎了江林的意料。

老疤臉努力支撐著身子抬起頭，滿嘴鮮血配上那猙獰的傷疤，如同惡鬼出世的模樣，普通人看一眼恐怕都要嚇暈過去。

“果然是天賦異稟，這個年紀有這麼俊的功夫……”老疤臉自言自語，嘴裡吐血吐個沒完。

江林撿起斧子，看著他冷冷的講：“還有什麼招都用出來吧，你這點本事應該是拿不下花脖子的。”

雖然對方看起來強弩之末，但江林沒有輕視，因為剛剛花脖子死在他手下，肯定還有底牌。

“聰明人吶……窩在這裡簡直是暴遣天物，真可惜，這次要消耗兩粒仙丹。”說著，老疤臉袖裡出現一個小白瓶，他一仰頭將裡面的東西吃了下去。

對此，江林謹慎的後退了一步，一種背後發寒的感覺令他十分不安。

果然，老疤臉痛苦的嘶吼一聲，身軀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立時就站起來，那像樹皮一樣的面板變得通紅，就像染了血一般，整個人胖了一圈不止。

“妖術！”

江林忍不住驚撥出來。

“哈哈哈……仙家法術豈是你區區凡人能夠理解的，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老疤臉腳尖一勾，再握劍鋒，看著江林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一樣。

鐺！！！

一劍來的突如其來，對方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江林反應倒也不慢，一斧子彈開劍鋒，但沉重的力道也讓江林手臂發麻，來不及震驚轉身就跑。

一招就足可以知道勝負了，江林不是迂腐之人，打不過還硬上那是蠢貨行為，而且江林深知，即便跑不掉，拖也未必會輸。

小時候江林聽那酒鬼講過很多邪門歪道的功夫或藥物有短時間增幅實力的功效，但時間很短，且後患無窮。

“現在才想跑不覺得遲了嗎？”老疤臉一個箭步跟上去，速度看上去隱隱快於江林，要不是這裡通道錯綜複雜，兩三步就足夠追上去。

兩人在這裡你追我趕，留下一道道殘影，江林不敢向外面跑，這裡地形複雜像迷宮一樣可以拖的更久，到了外面，江林覺得自己都不見得能在他手裡撐下幾招。

輾轉騰挪，江林繞了好幾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裡，雙角峰裡面的通道比螞蟻窩還亂，四周一片漆黑，不熟悉的人在這種視野下肯定會變成沒頭蒼蠅亂撞，但江林卻像是在自家後院一樣，熟悉的不得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突然感知能力會如此的清晰，難道這就是求生欲激發了潛力嗎……

江林身後，老疤臉提劍狂追，但不知為什麼，這小子如此的滑手，服藥後的他竟然還拿不下他。

然而就在這片刻思緒之際，身側石壁推開一扇石門，著實把他嚇了個半死，顧不上追江林連忙閃退，但已經為時已晚。

這扇門後面掃出一根銀燦燦的鐵棒，重重地砸在他的胸膛之上，一股可怕的力道讓他渾身一麻，摔出去四五丈遠，一口老血還沒吐出來，江林形同鬼影一樣從旁邊過來，一斧子衝他腦袋劈過來。

老疤臉橫劍格擋，雙目瞪的老大使勁，歇斯底里的喊到：“主人救我！”

江林這一斧子沒有絲毫藏拙，全力之下，這把劍還是沒有擋下來，整個斧子都劈進了他的腦袋裡，血漿流了一地，透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石門後面，一個魁梧的身影一瘸一拐的走出來，隨手點起一根火把，驅散黑暗，他看著江林沉聲講：“沒想到你竟然能在他手裡活下來。”

說話的人正是花脖子，他胸口已經被血染紅，氣色不是太好，剛才的偷襲看來耗盡了他僅剩的力氣。

“全憑運氣，不過大當家的你，運氣似乎更好。”江林眼睛一掃就看到他心口處那貫穿的劍傷，這個位置一劍穿心沒死，江林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見鬼了。

花脖子咧嘴一笑：“殘疾之人，我的心位置長偏了一寸，裝死騙過了他，不然現在哪還有機會跟你說話呢。”

說著，花脖子四下一掃，對江林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的人都被殺光了，老疤臉被殺，他的狗遲早會發現，我們走小路離開吧。”

江林謝絕他的好意，指著身後講：“大當家的先走，我回去裝點糧食，大當家不會介意吧。”

花脖子深深看了江林一眼：“請便。”

說完，他扭身走進石門後，然後關上，牆壁光滑沒有一絲痕跡。

江林拔下屍體上的斧子，轉身向回走去，剛才他的話半真半假，拿糧食確實有必要，但跟花脖子一起，江林多少有點不放心，尤其那條裡通往哪裡他一點都不請，萬一他有什麼歹意，江林不得不防。

片刻，江林回到倉庫，金銀財寶他並不在意，畢竟這年月光景，食物比這些更實在，可正當他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一聲戲謔從身後傳來：“馬上快要開竅了，就這麼殺了你，真是可惜呢……”

突入起來的聲音讓江林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習武之人，後背亮給別人，就等於是砧板上的肉了，對方過來自然竟然毫無察覺！

猛然，江林轉身甩手一斧子就飛了出去，當然他沒有期望這可以解決對方，一扭身朝另一邊通道衝了過去，側眼一看，對方竟然飄在半空中，心裡駭然。

“哈哈哈……果然奸詐，許家的人死在你手裡並不冤。”此人身著灰色粗布麻衣，長髮齊腰，面色慘白如紙，抬手一揮，正在狂奔的江林身前彷彿憑空出現一堵看不見的牆，撞在上面被彈飛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胸口一陣發堵，到嘴裡的鮮血硬生生被嚥了回去，眼神中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多年前那老酒鬼曾經談及的一段往事也浮現出腦海中。

有一些人，他們汲取天地間的力量壯大己身，可以飛天遁地，抬手呼風喚雨，更強大者可以與日月同壽，不墮輪迴。

這些修行者平日裡根本不會現身，也不會過問世俗間的凡人之事，今天江林居然碰見了。

沒等江林反應過來，他只覺得一股巨力將自己抓起來，那可怕的力道彷彿快要捏碎了自己一樣。

呼！

江林只感覺眼前一晃，眨眼間竟然跟著那人飛了出去，騰空百丈，直奔雙角峰後峰而去，呼嘯的勁風讓他根本睜不開眼睛。

然而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包裹在江林周身的巨力便消散，而他也重重的摔在地上，那感覺就像被人隨手一丟。

摔的七葷八素的江林緩緩抬起頭，四周站著老疤臉的手下，面無表情對自己連看都不看，彷彿木偶一樣、

在他們前面還站著四人，三男一女，錦衣綾羅，貴氣逼人，鍾靈神秀，一看就知道不是凡人，尤其那女子，江林看她一眼，體內的血彷彿都要凍僵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這麼久，別忘了還有大事。”這女子顯然對江林並不關注，看著回來的長髮男子說，言語中頗有不快之意。

這長髮男子緩緩落在地上，袖裡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拔開蓋子笑嘻嘻講：“一個家奴肉身被毀了，總不能不聞不問吧，不然以後誰還替我們賣命？”

一縷青煙從瓷瓶中飄出來，一縷縷匯聚成一個尺許高的小人，那正是江林剛剛殺的老疤臉。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老疤臉一看江林跪趴在那裡，立刻就知道了怎麼回事，轉身對身後的人講：“主人！就是他毀我肉身，主人替我報仇啊！”

這時候，幾個人押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走過來，江林抬眼一眼，那不是已經溜掉的花脖子嗎？

花脖子也注意到了他，眼裡盡是死灰之色，彷彿已經就範了。

“先用這句肉身吧。”灰衣男子雙指夾住老疤臉，口中低念一聲，一掌將老疤臉排散，張口一吹，一縷縷青煙鑽進花脖子身體當中。

當即，花脖子渾身抽搐，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不時發出陣陣不甘的叫喊聲，最後望向江林，歇斯底里的吼叫著：“你們是修士，為什麼要對世俗之人下此毒手！難道不怕天譴嗎！”

側旁一人發出一聲嗤笑，並未說什麼，花脖子的話對他是那麼微不足道。

這種情形沒持續多久，半柱香的功夫就恢復正常，然後他緩緩站起身，眼裡神色彷彿變了一個人，跪在灰衣人面前：“多謝主人賞賜。”

灰衣人沒說什麼，抬了抬手示意他起來，然後看著周圍這麼多人，又抬手看了看天上，吩咐道：“快點做事吧，時間不早了。”

“是。”

“花脖子”看了江林一眼，眼裡閃過一絲猙獰之色，但他沒有對江林做什麼，對著他的那些手下說了一陣稀奇古怪的話，然後雙掌拍了三下。

當即，這些人拔出武器，排隊走到一口井面前，在江林震驚的目光下，竟然直接抹了脖子跳了下去。

這一幕看的江林心裡一沉，看來今天不會善終了，這幾個人應該不會大發善心放了自己，他腦海裡快速思考，怎麼才能擺脫這幾個人離開這裡。

“控心蠱毒果然不錯。”其中一位男人誇讚一聲。

“雕蟲小技，只能對這些凡夫俗子有用，而且發作後一點思考能力也沒有，雞肋無用。”灰衣男子打趣一聲道。

“此人留著你要做什麼，我看他已經快到開竅那一步了，不如丟進投餵血靈，說不定藥效還能漲一分。”另一人突然看向了江林，言語中的惡意絲毫不加掩飾。

“周兄此言極是，待會兒找一隻品相出色的血靈吞了這人，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灰衣男子點點頭，似乎很同意對方所講的話，

“那我們就不要浪費時間了，開始吧。”那名女子彷彿有些不耐煩了，玉手一揮，一道光霞從衣袖中噴出，在天空中兜轉幾圈之後，發出一陣轟鳴，直插這口枯井當中。

當即，枯井紅光乍現，暗紅色的光芒噴湧而出，高達幾十丈，伴隨著還有陣陣哀號之聲，無比淒厲，在這黑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那就快一些，這次我們離開師門的時間不能太長，血靈還要溫養，不能耽擱太多時間。”另幾人對視一眼，也加入其中。

另一人一張口，七杆巴掌大的旗子飛出來，分別飛向不同的七個方向，一道道炫光閃過之後，這七杆小旗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