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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女飛賊,從大佛閣沿崖壁逃走後,便順著條山間小路一直下到了岷江邊上,沿著岸邊走了約百餘步,女飛賊站定,面對著岷江喊到:“我已經把你要的東西帶來了,你快出來吧。”

俄頃,靠近女飛賊腳下岸邊的江水便咕嘟咕嘟的冒出幾個氣泡,慢慢的,冒出的氣泡越來越多,再後來,原先冒著氣泡的江水索性翻騰了起來,最後竟從翻騰的江水中露出一個漆黑如磨盤般大小的鱉殼,殼下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老鱉。但仔細看來,這老鱉卻又有些古怪,它的頭部顯得有些臃腫,兩隻前腳從水中慢慢的爬上岸邊,而再它身子的後方,卻少了一隻腿!

女飛賊顯然也沒見過眼前這隻老鱉,她向後退了幾步,右手摸向腰後方的匕首,警惕的問:“是你約我到此地的?”

“沒錯,正是老夫約你來此!”老鱉嘴巴一張一合,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十分詭異的聲音。

女飛賊認得這聲音,不過她仍未放鬆警惕,右手依然摸在匕首刀柄上,左手從肩頭解下一個包袱,說到:“我已經把大佛裡的降魔杵給取來了,你答應給我相公治病的藥呢?”

“不錯!快些將那降魔杵給我!”老鱉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興奮。

“你先把藥給我!”女飛賊將手中包袱抱起退了兩步。

那老鱉見此,有些惱怒,聲音越發詭異:“你快先把那降魔杵給我!”

“不行,你先把藥給我!”女飛賊面對眼前這老鱉雖是有些懼怕,但卻也絲毫沒有半分讓步。

“...你...好吧...”老鱉想要發作,但最終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我這就把那仙藥給你,接著!”

說罷,老鱉鼓脹脖頸,從嘴中吐出一物向著女飛賊射去。女飛賊見老鱉願意先給藥,慌忙伸出右手去接。要說這女飛賊,身手屬實靈敏,輕而易舉的就將老鱉吐出的東西接在手中,正欲拿近瞧瞧驗個真偽,女飛賊忽然發現自己的右手竟然不能動了。女飛賊吃了一驚,連忙想用左手去掰,卻發現左手居然也動彈不得半分。

“嘿嘿嘿!”老鱉獰笑著,“不要白費力氣了,你中了我的含沙毒,半個時辰內會四肢麻木,動彈不得。”說罷,老鱉便使那三條腿在地上慢慢爬動,一步步的逼近呆站著的女飛賊。

“你...你想幹什麼?”女飛賊眼睛驚恐的望著步步逼近的三腿老鱉,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

“幹什麼?當然是吃了你!”老鱉的聲音中帶著一些狠辣。

“原本只想將你麻暈,而後趁你昏迷時將你吞掉,但既然你這麼不配合...我改主意了,我現在要讓你清醒著,讓你在清醒的狀態下親眼看見自己被我一口一口的給吃掉!”

望著女飛賊驚恐的表情,老鱉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它故做猶豫,邁著三條腿圍著女飛賊周身轉了一圈,邊轉便說:“要從哪裡開始下口呢?”

而後,老鱉望著女飛賊渾圓的臀部,語氣中充滿了淫邪之意:“要麼就從這開始吧...”說罷,老鱉張開大嘴,對著女飛賊的臀部一口咬去。

這時,只聽“嗖”的一聲,從山邊樹叢中飛射出一枚石子,快如流星,精準的命中老鱉口中的利齒,嘡的一聲,老鱉口中一顆尖牙應聲掉落在地上,頓時就見老鱉嘴裡鮮血直流。老鱉憤怒的甩過脖子看向樹叢,只見一個衣衫寒酸但面目俊朗的少年郎傲然立於眼前,此人正是徐守光!

“如此風韻動人的女飛賊,若經你這妖魔一口,成了殘花敗柳可就不好玩了!”徐守光調侃到。

女飛賊聽得真切,瞬間臉紅到了耳朵根,她想罵徐守光登徒子來著,但奈何口中一陣刺麻,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了。

老鱉瞟了一眼地上的斷牙,瞬間火冒三丈,歇斯底里的吼道:“臭小子,別猖狂,一會便叫你在老夫的腹中走一遭!”

話音未落,只見那老鱉腹部緊貼在地面,脖子縮回鱉殼中,三足彎曲蓄力,而後猛然一個蹬腿,那磨盤大小的鱉殼就猶如一塊巨石,向著徐守光砸來。雖然這老鱉看似笨拙,但這一擊的速度屬實不低,鱉殼夾著風聲便向著徐守光呼嘯而去,但在身法靈活的徐守光眼裡,這卻算不了什麼。只見徐守光雙腳發力,向上一跳,這高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正正好躍過了砸過來的老鱉。跳至老鱉上方時,徐守光用腳尖在鱉殼上輕輕一點,老鱉便換了個方向,斜斜的插進了地面的泥土裡,而徐守光則是一個優雅的翻身,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老鱉三足同時用力,終於將自己從泥土中拔了出來,剛一抬眼,卻見徐守光一步躍到空中,雙拳齊出,對著自己就打了過來。從方才徐守光的身法中,老鱉知這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本領,見那雙拳將至,便頭頸四肢一縮,將自己整個裝進了鱉殼裡。徐守光收拳不及,一拳打到了堅硬的鱉殼上,雖說那玉扳指能破除妖氣防禦,但這鱉殼可是實打實的硬傢伙,徐守光瞬間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你個縮頭烏龜!有本出來跟小爺我大戰三百回合!”徐守光罵道。

老鱉從不上這激將法的當,它縮在鱉殼中,陰陽怪氣的說到:“老夫就不出來,你奈我何?”

“我就讓你看看我奈你何!”徐守光也不慣著它,一腳將這鱉殼踹翻,隨後右腳搭在鱉殼的邊緣,用力一蹬,這鱉殼便如陀螺般飛快轉了起來。這一轉,鱉殼外面的徐守光看得歡快,可這鱉殼裡面的老鱉就難過了,被轉得七葷八素的,胃中一陣翻江倒海,涎液從口腔流出,卻又灌進了鼻腔中,嗆得這老鱉直咳嗽。

“少俠饒命,少俠饒命啊!”躲在鱉殼中的老鱉似乎被折騰得不行了,連連向徐守光討饒,徐守光見這老鱉服軟了,便一腳用力踩在老鱉腹甲上,這轉動的鱉殼總算停了下來。

“饒你可以,你且將你為何要這金剛杵,以及背後受何人指使逐一道來,若是其中有半點隱瞞,本大俠便立馬度化了你。”

“曉得曉得,多謝少俠,老朽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其實老朽要這金剛杵也是為了盡孝道,為了救我家老祖宗...”

“老祖宗?”

“沒錯,我家老祖宗本是通天河中的老黿,兩百年前曾駝一僧人渡河,只求這僧人在見了佛祖後能幫它問下何時才能修身成人。可怎料這僧人到了雷音寺後,竟將我家老祖宗所託全然忘在腦後。僧人取得真經返回大唐時又經過通天河,我家老祖宗不辭辛苦又去駝他,但當問到那僧人可曾向佛祖問詢這修身成人之事時,這僧人竟支支吾吾,半天不語,我家老祖宗一再追問下,那僧人才說忘了。頓時,我家老祖宗氣得火冒三丈,當下直接潛入水底,不再去管那和尚死活。事後,我家老祖宗心想這僧人是唐王御弟,又蒙佛祖厚愛,恐自己將那僧人拋到通天河中之事會受到責難,於是索性舍了那通天河,轉到此處修了妖道。但只過了百年,卻又有一和尚來找它晦氣,一場大戰之後,我家老祖宗不敵那和尚法寶,便被和尚鎮在這水底下,那和尚可惡,怕時間久了,法陣鬆弛,便又在這江邊建起一尊大佛,用於加固陣法,而這金剛杵,便是陣眼。”

徐守光聽著聽著,心中不禁想這僧人莫不是那玄奘法師,他常在茶館中聽說書先生提過大唐西域記。徐守光正思索著,卻不料身前這一老鱉喉嚨處卻悄悄鼓脹起來,而後趁徐守光不注意,忒的一聲從口中射出一團細沙。徐守光聞聲,抬眼一看,就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衝著自己就飛了過來,情急之下,徐守光趕緊使出謫仙步,猶如不倒翁一般微微斜過身體,將將好躲過這一擊。

徐守光頓時怒氣橫生,他剛準備上去痛揍那老鱉一頓,卻猛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再看面前的老鱉,伸出長長的脖子,努力在地上撐起鱉殼,想把自己翻過來。

“小白...小白...”徐守光艱難的喚著小白的名字。

“又怎麼了...”慵懶的聲音在徐守光耳邊響起,看來那小白方才又去睡覺了。

“小白,我動不了...怎麼回事?”徐守光眼見前方老鱉就要翻過來了,忙問到。

“不過是一隻蜮而已,很弱的妖怪啦...”

“那我...為啥...動不了?”

“都說了是蜮了,自然你是中了它的含沙射影,才動彈不得...”

“怎麼解?”見此時那老鱉,不,那蜮已然翻了過來,轉過身子,一步一步靠近徐守光。

“舌尖血...”小白有些不耐煩的說到。

徐守光此刻也沒心情吐槽小白,只聽舌尖血便毫不猶豫的一口咬破舌尖,頓時一股腥甜充滿口腔。而此刻蜮已然到了身前,陰狠的說到:“奪那老傢伙修為前,拿你來開開胃也不錯!”說罷便張開大嘴,對著徐守光脖子就咬了過來,徐守光一口舌尖血噴出,恰好噴在蜮的臉上,將它的雙眼迷住。這蜮連忙收了脖子,用兩隻短小的前肢去擦拭雙眼處的血漬。

徐守光趕忙試著動了動,發現仍然動彈不得,含著一口血,口齒不清的問到:“怎麼不管用...”

“哎喲!你真是笨死了!它含沙射影將沙毒吐在你影子上,你自然也要將舌尖血吐在你影子上才行啊....”

那蜮擦拭完臉上的血漬,用舌頭舔了舔爪子,似乎這股血腥味刺激了它,它看向徐守光,眼中滿是貪婪和渴望。徐守光此時也努力扭動刺麻的脖子,將頭側向一邊,對著自己的影子一努嘴,將一口舌尖血噴了出去。血液噴在了影子上,徐守光瞬間感覺渾身刺麻感退去,試著勾了勾手指,哎!又可以動了!

這蜮一瞧徐守光似是解了它的沙毒,瞬間臉色大變,它急忙一個衝跳,想趁著徐守光恢復之初行動不便,對著徐守光的脖頸處便咬了過來。徐守光靈活的像只猴子,又哪裡會這麼輕易被它咬中,只見徐守光身形一矮,一個下蹲便輕巧躲過,緊接著對著頭頂上方的肥大下巴一記勾拳打出,那蜮原本張開的血盆大口瞬間閉合,咔咔聲從它嘴裡發出,不絕於耳。那蜮吃了一拳,趴倒在地上,口中滲出藍色的血液,之後它掙扎著爬起身子,一張嘴,竟然吐出一口碎牙來。

徐守光一個箭步跟上,又是一腳踢在那蜮的臉側,直把那蜮踢的側臉內凹變形,眼中一片渾濁。不等這蜮疼得叫出聲來,徐守光反身又是一腳踹在蜮的側身,硬是將那幾百斤的身體踹的在地上連續翻滾了幾個圈,最終在女飛賊的腳邊停了下來。

此刻的蜮已然動彈不得,剩下的一隻眼中望著仿若殺神一般的徐守光一步步朝自己走來,那蜮竟然直接一口血吐在女飛賊的影子上,替那女飛賊將沙毒解了。女飛賊恢復了行動,一把將匕首抽出,對著蜮的脖子就要扎去,卻聽那蜮嘶啞這嗓子說到:“老夫若是死了,你相公也必死無疑!”

此話一出,女飛賊頓時止住了下落的匕首,那蜮見此狀,心中一塊大石頭落地,獰笑兩聲,對女飛賊說到:“替我殺了那小子,老夫立馬給你藥!”

女飛賊聽罷,牙關緊咬,望著眼前這可惡的妖怪,聽著徐守光越發走近的腳步聲,想著自己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相公,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時,就見徐守光一個箭步衝上,一把奪過女飛賊手中的匕首,而後高高舉起,狠狠的扎向蜮的脖子。那女飛賊也恍然醒過來般,驚呼一聲:“不要!”,可為時已晚,只見徐守光手中匕首已然深深刺入那蜮的脖頸動脈,藍色的血液瞬時噴濺而出,那蜮掙扎了兩下便也不動了。

“此妖狡詐,又善於蠱惑人心,還是儘早除了為妙!”徐守光對眼前的女飛賊說到。

女飛賊一下跪倒在地上,呆呆的望著眼前一動不動的蜮的屍體,緩緩說到:“公子這一刀倒是痛快,只是可憐了我那相公...”

徐守光沒去安慰那女飛賊,只是一屁股坐在死去的蜮的鱉殼上,問到:“先與我說說你的事,為何要聽這妖怪指使,去偷那金剛杵?”

女飛賊坐在地上,好一陣子後才緩緩說到:“奴家名喚作葉三娘...”

“你就是那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的大盜葉三娘!”徐守光吃了一驚。

葉三娘緩緩點了點頭。

葉三娘從小便被盜門妙手聖姑收養,更是從聖姑那學來了一身飛簷走壁的本領,出師後便一直在這嘉州城中做這飛賊的行當。不同於其他飛賊,葉三娘從來只偷官差和鄉紳,而且每次都會在苦主家中留上一張字條,寫著:“葉三娘謝過主人家饋贈。”,官府和鄉紳們恨透了這葉三娘,便發重金懸賞,但無奈這葉三娘輕功了得,神出鬼沒,不管出動多少官差,都無法將其抓獲。

卻說這葉三娘,每每偷了東西后,都會將這些贓物變賣,換了銀子去賙濟窮人。有一回遇上旱災,無數災民湧入嘉州城,葉三娘便在街口搭了個粥鋪,每日施粥賑濟災民。一日葉三娘正施粥時,無奈災民太多,各個爭相往裡擠,在眾人你推我搡之中,葉三娘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竟向著那滾燙的大鍋跌到過去。眼見就要跌落在鍋中,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隻胳膊攔腰攬住了葉三娘,葉三娘抬眼望去,是一個面目清秀的讀書人。讀書人將葉三娘拉起來,葉三娘連忙對著讀書人施禮致謝,而那讀書人卻拱手作揖道:“姑娘高義,在下佩服!”,看了一下週圍烏泱泱的災民,又說到:“這災民如此之多,單憑姑娘一人,怎忙的過來,不如在下也來幫姑娘一同施粥,已盡綿薄之力。”

自那後,讀書人每日都來到粥鋪幫忙,這一來二去,二人也逐漸熟絡起來。原來這讀書人名喚韋莊,字端己,雖出生自官宦世家,但此時已然家道中落。韋莊欣賞葉三孃的豪氣和善良,而葉三娘也被韋莊深深的才氣所吸引,很快二人便結為連理,也自打那之後,葉三娘便整日在家中,不再做飛賊。

韋莊好寫詩填詞,一日清晨,恰逢寒食節,韋莊見葉三娘早起打扮,婀娜多姿,頓時靈感大發,來到葉三娘身後,雙手環抱住她,隨後唱到:

“清曉妝成寒食天,

柳球斜嫋間花鈿,

捲簾直出畫堂前。

指點牡丹初綻朵,

日高猶自憑朱欄,

含嚬不語恨春殘。”

葉三娘一聽,知這是韋莊為自己所作,心中好不歡喜,便依偎在韋莊的懷裡。可哪知這時身後韋莊突然慘叫一聲,而後臉色瞬間變得青紫,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葉三娘慌了,她手忙腳亂的將韋莊扶到臥榻上,便出門去尋了大夫來,無奈大夫看過後直搖頭,硬是不知這韋莊的病因。

無奈送走大夫後,葉三娘跪坐在臥榻前,牽起韋莊的手放在自己臉頰邊,哭得個梨花帶雨的,這時,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喚她名字。

葉三娘一驚,慌忙四顧卻不見人影,葉三娘喝到:“誰,何必裝神弄鬼的,出來!”

那聲音卻不理她,只是自顧自的說:“你家相公中的是浣沙毒,這毒會慢慢侵入他的五臟六腑,最終腸穿肚爛而死...”

葉三娘聽了大驚,也不管這聲音從何而來,慌忙問到:“神仙,那可有醫治之法?”

“老夫既然能瞧出你相公病因,自然就曉得如何救治!”

“太好了,求神仙出手相救!”

“要救他實也不難,只需一劑藥便可,只是...”

葉三娘聽出話中之意,忙說:“神仙有何事要奴家去做的,儘管開口便是,奴家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很好!在這嘉州城東有一凌雲寺,寺中有一大佛閣,閣中有一大佛石像,佛像胸口處有一暗室,暗室中藏有一寶物,喚作金剛杵,你且去把這金剛杵取來與我,我便救你相公。”

葉三娘心中雖有疑惑,但眼見臥榻上的韋莊痛苦萬分,便也只好點頭答應,這才有了剛剛的女飛賊夜闖凌雲寺這一幕。

葉三娘將事情原委仔細道來後,又想起韋莊,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徐守光見了也不禁為其惋惜。

“其實她相公所中的浣沙毒便是眼前這蜮所放,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剋,解藥也在這蜮的身上。只需取它一滴心頭血,給其相公服下,不日後便可痊癒。”徐守光耳邊傳來小白的聲音。

徐守光一聽大喜,連忙翻身下來,將蜮的屍體翻了過來,反手握住匕首,對準那妖怪心口處用力紮下,在浩然正氣的加持下,匕首輕易的洞穿了蜮的腹甲,徐守光接著向下一拉,妖怪的心臟便露了出來。徐守光瞄準心房位置一刀下去,那蜮的深藍色的心頭血便立馬噴濺而出,徐守光連忙摸出水袋,倒光裡面的水,靠近心房接那心頭血,一直接了小半袋。

“只要一滴心頭血就可以了...”見徐守光仍沒有取回水袋的意思,小白嫌棄地說。

“多點有備無患嘛!”徐守光嘴裡說著,直到接了滿滿一袋,才將那水袋取回,用塞子塞住。

俄頃,徐守光拎著裝得滿滿一袋子心頭血的水袋站在葉三娘身前,“妖邪之話怎可輕信,就算你按它說的做了,它又怎會為救你相公,舍了自己的心頭血。”

說罷,徐守光將水袋遞給葉三娘,說到:“這是那妖邪的心頭血,你將其帶回,餵你相公服下,不日就可痊癒。”

葉三娘聽了徐守光所言,眼中瞬間變得靈動,她接過水袋,感覺沉甸甸的,轉而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這些...全喝了?”

徐守光認真的點了點頭,葉三娘見徐守光如此篤定,便也信了,她雙膝跪地,對徐守光俯身一拜,說到:“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此恩奴家必然常記於心,日後恩公若是有用得著的地方,三娘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徐守光想起說書先生口中常說的大俠做派,於是也默然轉過身去,努力用一種沉穩的聲音說到:“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快些去救你相公去吧。”

葉三娘聽徐守光所言,心中暗道一聲果然是俠者風範,於是又拜了一拜,便起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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