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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喜歡無聲無息的離開。

也喜歡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應該出現的地方。

他從不遵守極速者必慢一步的定律。

所以,在臨走前,他扔給了蕭炎一顆被銘刻上了複雜花紋的銀球,約有正常乒乓球大小,並叮囑蕭炎,不要在條件允許的基礎上將其所以擺放在任何地方,而是要儘可能的隨身佩戴。

當然,也不能收入納戒。

空間的力量,既穩定,也不穩定。

穩定指的是:當空間力量穩固,就像納戒裡的空間穩固下來的一剎那,任何非空間的力量就不可能破壞納戒裡的空間,儘管納戒只能存放一些死物,但也正是因為這些死物不會活動,處於靜止狀態,所以,才不會被破壞。

而不穩定指的是:哪怕納戒裡的空間再穩定,只要有另一種蘊含了空間力量的物品或生物被填充進來,就會從根本上破壞納戒裡的空間規則,一山不容二虎,空間又沒有什麼公母之分,發生碰撞,毀滅掉納戒裡的物資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嚴重的,甚至會在指尖形成一道空間裂痕,哪怕是鬥宗,甚至是鬥尊,只要沒入轉,接觸這種混亂的空間裂痕仍有生命危險,就更不用說那些連鬥宗都不是的普通修煉者了。

當然,以上說的都是常識。

就像所有修煉者都知道,不能把一枚納戒塞到另一枚納戒裡一樣,像這些帶有空間力量的物品,要麼就是使用一些獨特的方法進行收納,要麼就是就地處理,帶著成品回來。

蕭炎的鬥氣屬性裡,沒有土屬性。

所以,也就不得已,麻煩了陸淵。

陸淵也沒拒絕。

或者說,他既然選擇把一枚信標送給了蕭炎,並叮囑蕭炎將其帶在身邊,為的可不是什麼好看,而是實用,如果蕭炎佩戴著都不方便,遺失的機率也會增加,反而是得不償失。

先是用土,凝聚出了石頭。

緊接著,用風,將石頭吹成了沙子。

隨後,將沙子投入到火中。

不多時,就煉製出了玻璃。

玻璃在極致的高溫下,可以塑形。

由於空間的力量並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泯滅,所以,陸淵也就放心大膽的在銘刻了空間印記的銀球外面,用燒製好的玻璃,塑造出了一個稜角處相對圓滑的四方體,並將銀球的形狀更改了一下,刻意在四方體和銀球上留下了兩個小孔,最後,找了一根繩子將其穿起,無論是作為玉佩一樣的配飾,還是作為項鍊,都很不錯。

如果是作為玉佩一樣的配飾,懸掛於腰間,就把繩子剪短一點,如此一來,也能便於行動,看上去也比較美觀,畢竟,鬥破世界裡的種族眾多,就像很多龍裔喜歡金子而不喜歡玉石一樣,一些按照人族觀念不應該存在的配飾,到也不是說佩戴了就一定會成為異類。

如果是作為項鍊,就把繩子加長。

好處自然是攜帶方便。

而且,幾乎不會被遺失。

像掛在腰間,在戰鬥時,被什麼兵刃劃過繩子,致使信標失落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出現,畢竟,成為項鍊,也就意味著繩子與脖頸處的面板緊緊貼合,如果一名修煉者連刀刃切到脖頸處都反應不過來,那就不是他想不想儲存信標的問題了,而是他要先思考如何活命的問題。

陸淵做事,向來都喜歡留後手。

像這枚信標,他也留了後手。

倒不是說針對蕭炎的後手。

而是設定了一些自毀的程式。

如果蕭炎遇到了什麼危險,在藥塵都無法出手,或者是藥塵出手了卻被攔住的緊要關頭,蕭炎就可以攥碎玻璃罩,破壞座標和玻璃罩之間的平衡,製造一個小型的空間裂縫,大概的威力,相當於一位五星斗宗的全力一擊。

當然,並不推薦這麼使。

空間裂縫是不分敵我的。

最好的使用方法是取下項鍊,將項鍊扔向敵人,如果敵人攻擊了項鍊,能幫蕭炎節省一部分鬥氣,如果敵人不攻擊,蕭炎也可以透過鬥氣,遠端,二次引爆。

殺傷對手的前提是保護好自己。

同歸於盡有很多辦法。

但是,在沒輪到同歸於盡的節骨眼上使用這些辦法,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而言,簡直都對不起你自己的命……

小醫仙不能離開陸淵太遠。

或者說,不能離開陸淵太久。

既然已經踏上了修煉這條道路,小醫仙就不會再有回頭的可能性,哪怕小醫仙很清楚,她越是修煉,距離死亡越快,也不得不吞噬各種毒藥修煉,能活一天是一天,先把今天活過去再說。

西北大陸上的毒很多。

但毒更多的地方,還是中州。

而且,中州有很多資源,不可忽視。

就像菩提化體涎。

為了這東西,小醫仙也不得不跟著陸淵去中州,畢竟,在毒丹沒有凝練之前,她的小命依舊很脆弱,隨時都有可能被體內的毒素奪走,跟著陸淵,好歹有個保障,確保能在關鍵時刻活下來。

至於說……

萬一毒丹到最後都沒煉成……

那就只能說明她的命不好。

往難聽了說,跟別人是否努力無關。

在青山鎮裡,和蕭炎正式分別,陸淵帶著小醫仙和青鱗,朝加瑪帝國的加瑪帝都走去,而蕭炎則向塔戈爾大沙漠開進,兩人走的是兩條截然相反的路線。

對於一位鬥皇來講,從青山鎮到加瑪帝都中間的這段路程,花不上太多時間,十天已經是綽綽有餘了,但是,對陸淵來講還是太長了點。

在很早很早以前。

就是在他離開烏坦城的時候。

他就曾給過雅妃一枚信標。

當然,雅妃手裡的這枚信標肯定不如蕭炎手裡的那枚信標功能齊全,充其量,也就是給個定位,提供個座標,讓陸淵進行遠端遷躍時,不會因為沒有座標,遺失在無盡的虛空亂流裡。

並沒有什麼自毀功能。

不過,有了冰皇海波東坐鎮,雅妃也不需要什麼自毀功能就是了,在這個實力等同於一切的世界裡,海波東一句話,米特爾家族的上上下下是不敢有任何違抗,當年,米特爾家族崛起的時候,也都是冰皇海波東一手打出來的,如今,就算是對雅妃這個女流之輩成為米特爾家族族長的結果,有不同的看法,也只敢壓在心底,不敢明說,生怕被冰皇海波東一波帶走。

因此,冰皇海波東,說上去,確實是米特爾家族的太上長老,但在實際上,比米特爾家族族長的權力都大多了,和正常家族的體系完全不同。

好在,這種扭曲的家族體系也給雅妃節省了不少的時間和麻煩,最起碼,這一次回到加瑪帝都,沒人再敢跳出來對雅妃這個尤物死纏爛打了。

陸淵再次出現,是在雅妃的閨房。

說實話,剛剛落地的時候,陸淵是不知道自己所處何方的,沒有座標可以借鑑的虛空,路程和現實中的路程完全不同,也許一個俯衝就能跨越千萬裡,而不是像很多人臆想中的直線行走。

三維和二維是兩種概念。

幸好,雅妃也在場。

一席玫瑰色的紅袍,勾勒出了雅妃那驚人的身體曲線,放眼他經歷過的這幾個世界裡,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孩,能在“媚”上做的比雅妃更好。

準確的說,雅妃的媚是那種青春而又不做作的媚,並沒有妖媚的感覺,也沒有刻意培養過的刻板。

當陸淵看見雅妃時,雅妃還不知道陸淵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旁,趴在床上,就像是一隻布偶貓,慵懶的高貴,直到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才放下了手裡的書,習慣性的左顧右盼了一下,旋即,才在突然出現的陸淵身上停留。

“不許看!”

雅妃時真沒想到陸淵會出現在這裡。

急的連身份地位都忘了。

下意識呵斥了一句。

旋即,趕緊調整坐姿,帶著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經崩的不能再崩的心態,解釋道:“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

“無妨。”

陸淵點點頭。

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

也沒有給雅妃介紹青鱗和小醫仙二人的意思。

淡定的坐到桌前。

好像他才是這間閨房的主人一樣。

頓了頓,沉聲問道:“經過你的一番整理打點,米特爾家族旗下的所有產業,發展的怎麼樣了?”

“很好。”

“一些大合作也都被我談下來了。”

“有冰皇他老人家坐鎮,加瑪皇室也不敢太輕視米特爾家族,只要在實力上,米特爾家族和加瑪皇室等同,在商業上,我絕不會輸。”

雅妃認認真真的彙報著自己這幾個月的工作成果,倒不是在凡爾賽,而是實事求是的說著事實。

很難不承認。

雅妃在商業上的天賦世所罕見。

可惜,商業終究只是小道。

力量才能決定一切。

沒有力量,只會發展商業,終究也只不過是一隻會下蛋的金雞,商業是依靠著力量而存在的,這個是為什麼很多商人手下都有護衛隊的原因。

“烏坦城那邊呢?”

“有關於蕭家的大事小情?”

沒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雅妃的天賦值得稱讚,雅妃又沒有掀桌子的力量,也沒有什麼掀桌子的理由,陸淵也就沒再問具體收入多少,而是話鋒一轉,問起了蕭家。

雅妃很清楚其中的條條道道。

知道蕭炎是陸淵的朋友。

所以,哪怕是坐到了米特爾家族族長的這個位置上,她也並沒有放寬對烏坦城的關注力度,動用自己為數不多的鬥氣,開啟了納戒,從裡面取出了一份檔案,旋即,遞給了陸淵。

顯然,是早有準備。

“這些日子,麻煩你了。”

陸淵難得的說了句客氣話。

簡單的看了兩眼。

確認沒什麼大事,都是一些各個家族間的小摩擦,也就沒逐字逐句的閱讀,隨意的翻了翻後,就講檔案放到了桌子上,看向身前這個成熟到不能再成熟的尤物,眼裡情不自禁的閃過一絲猶豫:

“如今,有兩個選擇擺在你面前。”

“一個是按照你的計劃繼續發展,先對加瑪帝國的市場取得絕對性的優勢,然後再將這種優勢漸漸擴散到周邊帝國,比如說出雲帝國,真正打響你金之女皇的名頭。”

“另一個就是和中州產生聯絡,建立一條很遠很遠的商業渠道,優點是,你能憑藉著中州的渠道力量,毫不費力的打擊西北大陸上的商業力量,缺點則是,你要放棄你的戰略部署,並且,向我證明,你值得我去相信你。”

雅妃聰明伶俐。

一聽這話,頓時就明白了陸淵的意思。

嘆了口氣,苦笑道:“所以,如果我並不值得您相信,或者說,在您設定好的原本的劇本里,您應該會扶持另外一個勢力,用以制衡我吧?”

“可以這麼說。”

“主要是層次面太高了。”

“如果說,先前,我只把你和米特爾家族當成了一步閒棋,沒指望著你們能在我的佈局中出力,現在,你就是用你的成績向我證明了你在商業上的天賦,你有資格知道一些先前你不知道的秘密了。”

“當然。”

“秘密之所以被稱為秘密,終點就在於知道的人很少,我必須能相信你,你也必須毫無保留的信任我,我才能把計劃中的一部分交給你來負責。”

“就這麼簡單。”

陸淵直言不諱的說清了事實。

畢竟,時代在變化。

任何一成不變的東西都會被淘汰。

原定的計劃確實很好。

但是,藥塵那一番話,也確確實實的點醒了他。

不要因為不敢相信而不去相信。

能否相信,總要試一試再說。

哪怕知道結果,但是,萬一呢?

如果他不相信雅妃,確實可以,繼續使用制衡的方法,確實可以用這種菜刀陣容結束魂族的佈局,畢竟,某位孫十萬都能在那種天崩開局中,統一內外,用外部矛盾來解決內部矛盾,這種操作對於本就是穿越者的陸淵來說,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但是!

他能永遠的不相信別人嗎?

他能永遠的使用制衡之術嗎?

任何事,歸根結底,都是要解決的。

區別在於,有些事,不是在眼下這個時間段能解決的,需要講究一個天時地利人和才能解決,而有些事,乾脆利落點,就可以直接解決了,而在不恰當的時間段,只能使用制衡之術拖延,拖延到了最後,依然還是要解決的!

“那……”

“可以讓這兩位先出去嗎?”

似乎是明白了陸淵的意思。

也似乎是沒明白陸淵的意思。

雅妃為難的咬著嘴唇。

看了看小醫仙,又看了看青鱗。

抬起手,搭在了自己的衣領上。

旋即,輕輕解開了一枚衣釦。

“我知道,您是個多疑的人。”

“所以,我什麼都不會談。”

“利弊得失,感情關係……”

“什麼都無所謂……”

“我只想用誠意,換取您的一份信任。”

“您覺得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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