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探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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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的直覺並沒有出錯。

或許應該說，從來就沒有出錯過。

雲韻確實不死心。

換個角度來看，也應該不死心。

懷疑是不需要理由的。

所以，懷疑格外的廉價。

而當一個人抱著懷疑的態度去看任何一件事時，她能從這件事裡看出來的東西，全都是帶有疑點的，因為她在看這件事時的主觀態度就是懷疑。

雲韻也有這個毛病。

只不過，她自己並沒意識到。

陸淵並不覺得這就是雲韻本人的問題。

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說句發自內心的實在話，換做是他，恐怕也很難見到自己身上的缺點，儘管他無時無刻不在用辯證的角度審視自己，甚至因此讓自己充滿了矛盾感，希望能把自己在不同方面給自己的評價精準化或絕對化，但是，他看問題的角度依舊帶上了很多的個人觀點，所以，當做參考可以，拿出去當做事實，顯然還是有點太荒謬了。

雲韻知道有關他的一切。

當然。

除了他的底細……

所以，非要將話說的絕對，應該說，除了他的身世背景、過往、修煉的功法、身體裡的血脈、發展的勢力不知道外，雲韻知道有關於他的一切。

看上去，雲韻知道的似乎並不多。

但事實可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以上所提到的，有關於雲韻不知道的那些東西，即便是東方淮竹、塗山紅紅、陸雪琪、碧瑤、千仞雪等人，也都不知道，那是他絕對不能說的秘密，除非，神形俱滅，被對手從靈魂裡搜出來。

當然，那也不是他主動說的。

而是他無法繼續保守這個秘密了。

屬於被迫的。

因此，這並不能說明雲韻知道的很少。

相反。

如果和蕭薰兒對比的話，雲韻知道的已經很多了，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雲韻是最瞭解他的人，就連蕭炎，也沒有云韻知道的細節多。

他掌握了各種規則……

雲韻有所瞭解。

只不過，沒有具體落實。

知道他可以隨意切換鬥氣屬性。

但不知道他能切換多少種。

他創造了各種鬥技……

雲韻有所瞭解。

只不過，沒有固定模板。

只知道他的創造性思維很強。

並不知道他手裡還藏著什麼特殊的強力鬥技。

他能更改血肉，自愈能力極強……

雲韻也有所瞭解。

知道他能隨意更改容貌。

甚至說，隨意修改骨齡。

唯一敢肯定的，是咬定了他不會捨棄自己的男兒身變成女兒身，這也是他和雲韻都心知肚明的一點。

當然，這也是他的心裡底線。

可以更改自己的性別。

就像是大蛇丸一樣。

但是，他並不喜歡這樣做。

而且，他的靈魂始終是男的。

這一點無法更改。

不過，如果他真能捨棄自己的底線，徹底的不做人了，倒也不是不能從雲韻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畢竟，這是雲韻的思維盲區。

而在當今的世界裡，在現如今的流行觀念之中，肆意搜查其他修煉者的靈魂是大忌中的大忌，要麼就是把被搜查修煉者徹底殺死，要麼就等著這位被搜查了靈魂的修煉者不死不休的報復。

這和玷汙了清白還不一樣。

鬥破是個各方面都比較高階化的世界。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其實就能說明很多傳統觀念並不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裡——在原著裡，藥塵復活時，使用的是一位鬥尊的身體，就算更改了容貌，這具身體歸根結底也不是藥塵原本的身體，但藥塵卻並沒有對自己原本的身體表現出什麼留戀，說，必須要重新創造一具身體，用天材地寶，保證新身體是乾乾淨淨的那種……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在鬥破這個世界上，大部分鬥宗以及鬥宗之上的修煉者還是更注重自己的靈魂，身體對他們來講不過是一種武器，一種能更好發揮自身實力的武器，並不是缺了就不能活的東西。

當然，這個前提是實力。

如果一名修煉者連鬥皇都沒達到……

如果這名修煉者還不是什麼四品以上的煉藥師……

準確的說……

以上說的一切全都是在放屁！

鬥王和鬥皇都能飛行。

但鬥皇的靈魂卻發生了質變。

哪怕失去了身體，對自身實力有嚴重的影響，也做不到像很多鬥宗一樣，只靠著鬥氣就能長期存活，但是，這些鬥皇卻獲得了一個不可忽視的保命能力——在失去身體後仍然可以存活一段時間，不至於在失去身體的那一剎那就立刻死亡！

這是非常重要的！

這將決定最終勝負的歸屬！

比如說，你是一名鬥王，而我是一名鬥皇，你的境界不高，但卻可以跨境作戰，最終殺死了我，取得了當前階段的勝利，但在你看不見也碰不到的層面上，我的靈魂還在凝視著你，不管是奪舍，還是培養一個年輕人為自己報仇，我都有翻盤的希望，換句話講，我可以無數次死在你手裡，只要我能找到下家，就還能活著，但你只要沒達到鬥皇這個境界，無論你殺死我多少次，你都只有一次失誤的機會，一但失誤，你將再也沒有翻盤的可能性……

退一步來講……

就算我在你有生之年無法殺死你……

你也不能攔著我在你死後，去你墳頭蹦迪啊！

興致來了，感覺上頭了，說不定還撒泡尿呢！

所以，和搜查靈魂相比，失去清白只不過是一件可以接受的小事，只要修煉者的自身實力足夠強，或者說，當前不強，但卻相信自己終有一日能成為強者，其實，完全可以一刀砍了某個壞了自己清白的人渣，努力修煉，最後，拿著藥材找個高品煉藥師，給自己煉製出一些修復肉身的丹藥。

說白了，那也就是一道傷口。

只不過，性質上有所不同。

能療傷的丹藥，修復不了，但能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藥，修復這點傷勢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微不足道，不足掛齒。

當然。

在意肯定還是在意的。

女性和男性終歸不同，別說是雲韻這種觀念比較傳統的女性了，就算是美杜莎女王那種桀驁不馴的型別，有了蕭瀟，卻也產生了幾分包容的心思，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對蕭炎喊打喊殺。

這是一份見見轉變的感情。

而不是單純的軀體。

但是……

同樣的一幕如果放在男性身上……

咳，說實話……

只要妹子的顏值線上，似乎也不吃虧？

陸淵胡思亂想著。

但這卻並不能改變雲韻懷疑他的事實。

不過，以他的外在條件，尤其是出現在這裡的時機，哪怕有藉口作為遮掩，還是不完全保險。

迄今為止唯一的好訊息是……

沒多久，他就要離開了……

不僅僅是離開魔獸山脈。

還會離開整個西北大陸，前往中州。

對於小醫仙和青鱗，他也刻意做了兩手安排。

如果留下，就讓蕭薰兒照看點。

他們之間的關係很複雜。

有複雜的感情，複雜的勝負欲，還有那堪稱複雜到了極致的利益糾葛，在利益糾葛沒徹底解決之前，只要青鱗和小醫仙的立場足夠堅定，蕭薰兒是不敢用什麼小手段拐走兩人的。

如果跟著他走，則對應的麻煩一點。

但是，就算再麻煩，也是有限的。

厄難毒體是否暴露，並不重要，對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修煉者來講，厄難毒體也只是一種很厲害的體質，只要不找惹到擁有這種體質的修煉者，擁有這種體質的修煉者也不會刻意找他們的茬。

至於真要是惹了……

那隻能怪你自己倒黴……

反正，不會擴散到一個種族上！

而碧蛇三花瞳卻截然不同！

這玩意對所有蛇類魔獸專攻！

如果不是蛇人一族的體內還流淌著一部分人族血脈，陸淵真的很懷疑，戰力全開的青鱗是否能收服美杜莎女王。

之前在其他魔獸山脈裡給青鱗抓的那些五級魔獸也不是吃乾飯的，在青鱗刻意控制碧蛇三花瞳的基礎上，一部分五級蛇類魔獸還是保留住了一定的戰鬥力，而五級魔獸和六級魔獸的差距又不太明顯，幾隻五級魔獸倒不一定能擊敗美杜莎女王，但只要數量足夠，把美杜莎女王的鬥氣消耗乾淨，還是有可能的。

即便青鱗和美杜莎女王的境界差距確實很大，但鬥氣耗光之後的美杜莎女王就是拔了牙的老虎，只要小心點虎掌虎尾，基本沒啥問題。

所以，去了中州，小醫仙的厄難毒體可以暴露，但青鱗的碧蛇三花瞳，在他達到鬥尊之前，絕對不能暴露。

好在，他距離鬥宗也不遠了。

這一次去中州搜刮搜刮，也該計算著突破鬥宗了。

至於突破鬥宗後該做什麼……

搜刮資源的事反倒要先放一放。

搜刮功法才是重中之重。

因為他從天書上續接的道路只到鬥宗。

不繼續續接功法，怕不是要終生止步於鬥宗。

放棄天書，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缺點太明顯。

目前，天書的下限就是鬥宗。

上限不敢保證。

正式因為這個不敢保證的上限，才讓天書充滿了無可估量的上限，哪怕他明知道這條路很難走，為了追求極致，他也不得不繼續走下去了。

古人曾說過一句話。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

換個角度來分析這句話，每個人都想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極限，而不是追求那些自己很費力才能沾手即過的東西，歸根結底，還是以人為本，誰說金雞就不能浴火化作鳳凰了？

所以，有天書就足夠了。

最起碼，對他而言，是這樣的。

不過……

“既然你想看……”

“那我就讓你看個夠……”

“讓你看的徹底死心好了！”

望著山間的明月。

陸淵默默的在心裡說道。

而在接下來的一週裡，他也確確實實做到了他說過的話，讓自己從裡到外看上去都像是另一個人，跟雲韻想象中的“陸淵”完全不同。

雲韻也在偷偷觀察著陸淵。

畢竟是失去了鬥氣的鬥皇。

不能對她要求的太苛刻。

比如說，偷看不被發現之類的……

鬥氣一沒，感知力也在下降。

就算鬥氣還在，雲韻想偷偷觀察，也都瞞不過陸淵，就更不用說眼下鬥氣消失感知極弱的雲韻了。

“煉藥術，精通。”

“目測，五品煉藥師。”

“不過，由於其手中藥材有限，只煉製過兩次五品丹藥，其餘的，基本上都被其煉製成了三品或四品的丹藥，就算其只會那一種五品丹藥的煉製手法，評為四品煉藥術，也還是綽綽有餘的。”

“陸淵不會煉藥。”

“也不需要煉藥。”

“這一點，完全不同。”

“境界修為，鬥靈。”

“目測，八星斗靈至九星斗靈。”

“與我知曉的迦南學院內院強榜的平均水準差不多附和，強榜五十，沒有任何一員是低於三星斗靈的，年齡最大的也不會超過二十五歲，通常在二十一歲左右，其表現出來的境界修為跟其說辭吻合，在這方面，應該沒說謊。”

“理由，合理。”

“儘管這個理由之下還有另一個理由。”

“是奔著某位強者的傳承而來。”

“但是，從邏輯上可以自恰。”

“也有遮掩真實原因的理由。”

“不予評價。”

“性格方面，殊為不同。”

“陸淵的性格是比較溫和的，思維也是比較跳脫的，時不時，就能冒出點大逆不道的話來，這一點，在其身上並沒有得到任何方面的體現。”

“其性格冷靜，喜歡安靜。”

“看問題總是能一針見血。”

“憑著其手中的情報，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分析出事情的本質，而且，對自己分析出的結果深信不疑，由此可見，是一個自信到了有點自負的年輕人。”

雲韻坐在山洞裡。

仗著自己失去鬥氣，作為藉口。

心安理得的盤算著一切。

順便觀察著陸淵。

默默推算了一遍後，緩緩睜眼。

從一切的分析來看……

這位年輕人真的不是陸淵……

但是……

她的直覺，還從來都沒有錯過啊！

說是自信，誰又不是自信呢？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

我們飛的越高，在那些不能飛翔的人眼中就越渺小。

有些人眼中，其他人身上的自負，也不過是其他人對他們自己所擁有的絕對自信罷了！

是相信事實？

還是相信自己？

這似乎不是個難以回答的問題。

沒有人不能承認事實。

但也沒有人會去相信事實。

修煉，修煉，修的是什麼？

修的也不過是那一點真靈！

而真靈在此刻告訴她不對勁……

她雲韻……

又憑什麼相信自己見到的事實呢？

親眼所見，亦非真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