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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們救的你。”

“是主上救的你。”

青鱗連連擺手,糾正著雲韻的說辭。

認真的模樣逗得雲韻輕輕一笑。

卻不慎牽扯到了傷勢。

秀氣的眉毛不自覺的擰了擰。

抬起手,下意識按在了自己的傷口處。

幸好,被紗布隔在了外面。

沒對傷口造成二次破壞。

“放心吧,是我和青鱗幫你處理的。”

“衣服也是我們倆幫你換的。”

“主上這人面冷心熱。”

“該懂的分寸,他還是懂的。”

小醫仙坐在一旁,看著雲韻擰起的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解釋了一句,旋即對一旁照顧雲韻的青鱗點點頭,自顧自的起身向洞穴外走去:“我去通知主上,就麻煩你在這裡繼續照顧她了。”

“沒問題。”

青鱗大大的眼睛笑的眯起。

三枚花心印記在其中熠熠生輝。

雲韻的見識並不多,並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碧蛇三花瞳,也沒太在意青鱗的眼睛長什麼樣,看著這個不像是什麼普通人的小姑娘,緩緩躺下,眸光閃爍著,低聲對青鱗問道:“你們口中所說的那位主上,叫什麼名字啊?”

“林修崖。”

“大姐姐,你問這個做什麼啊?”

青鱗天真的歪歪頭。

儘管她是在故作天真,但是,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小姑娘有心思騙人,還是在這件事上騙人。

不過,雲韻可不是一個會輕易相信陌生人說辭的人。

儘管很失望,但她還是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旋即,就在青鱗那“天真”的發言下破了大防。

“放心吧,大姐姐。”

“主上沒佔你便宜。”

“你不用擔心嫁不出去。”

雲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了好幾聲,才平復了自己的氣息,看著這個看似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憑藉著鬥皇的眼裡輕鬆看穿了對方的修為,心中一驚,也顧不上這些虎狼之詞了,連忙問道:“等等,你是一名大斗師?”

“是的呀!”

青鱗理所當然的承認了。

旋即,害羞道:“在大姐姐你的面前這都不算什麼,之前主上帶著我們都看見了,姐姐你和那隻大獅子打的有來有回,據主上所言,大姐姐你是一位鬥皇,那可是青鱗夢寐以求都想要達到的境界呢!”

雲韻默默點頭。

她就說,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合著是這個小姑娘的問題。

你說你一個十二三歲的大斗師,對別人一口一個主上,先不說你有沒有傲骨,就說這個所謂的主上,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讓你這位十二三歲潛力無窮的大斗師心甘情願的當侍女?

在她認識過的所有人中,恐怕也只有陸淵能捨得,也只有陸淵,才能拿出這份大手筆!

林修崖?

化名罷了!

見到她還敢使用真名,那才不正常!

雲韻先手給自己擬定了一個參考答案。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確實很靈。

哪怕還沒見到真人,就已經先行擬定了一個參考答案,最恐怖的還是在於這個參考答案就是正確答案,幾乎可以說是一步到位了!

有這直覺,還要啥證據?

有這直覺,還要啥邏輯?

當然。

話肯定是這麼說的。

畢竟,站在上帝視角來看,評價的就是硬氣。

放在局中,可就沒人敢保證自己的直覺就一定是正確的,尋找邏輯,尋找證據,是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要不然,仗著自己是師尊的身份直接一記直球上去,卻發現物件選錯了,到了那時,現場的情況可就很尷尬了。

殺?

不太好。

畢竟是人家救的你。

就算沒恩,也沒過吧?

又沒說一定要你償還恩情。

也不存在大恩即仇的可能性。

放?

也不太好。

既然是直球,必定是直白到了極致。

當初陸淵說者無心,但她這個聽者在當時可是留了幾分心思,儘管這種直球的操作讓她一回想起來都羞恥的想鑽地縫,但這種涉及到感情的直球,她相信,哪怕是陸淵也不太好接。

稍有紕漏,就能被她抓住。

所以,如果選錯了物件,便宜肯定是被佔了。

換做往常,殺了就是。

但放在現在,總不能殺了人家吧?

這件事,人家是不知道的啊!

你自己貼上來,發現選錯了人,就要喊打喊殺,別說什麼大恩即仇,就這種舉動的性質都讓人摸不著頭腦,連個最基本的邏輯都沒有,換誰來,誰都覺得冤枉,她這個制定計劃的人看了都覺得冤枉,所以自然不可能如此隨意的踢出一記直球。

因此。

短暫的思考後。

雲韻還是決定等一等再說。

畢竟,她還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不是什麼病嬌,也不是什麼瘋批。

做人做事,還是要對得起良心的。

不過,當雲韻看見跟在小醫仙身後進來的青年後,眸子裡還是在所難免的閃過了一絲失望。

沒有什麼理由。

只是一句話:不像!

就是從各方面都不像的那種!

氣質不像,容貌也不像。

就連走路時的儀態也和陸淵不同。

更改容貌對陸淵而言確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雲韻也知道這一點,但是,像習慣這種東西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更改的,很多人也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當然。

這些只能作為佐證。

並不能直接判斷出來者的身份。

就在雲韻觀察陸淵的同時,陸淵也在觀察著雲韻,並沒有表現出很熟的模樣,也並沒有表現出一切都瞭然於心的模樣,片刻的沉默後,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不知小姐芳名如何?”

這句話很正常。

並不是搭訕常用語。

畢竟,雲韻是被救者,而陸淵則是施救者,總要有個稱呼才對,要不然,也不能用你我他來稱呼彼此,太不禮貌了。

至於“芳名”這個形容詞……

說句實話,只是一個修飾詞。

與“貴姓”其實是一個意思。

只不過,古往今來,搭訕者實在是太多了,搭訕的套路也被一代代開發,聽上去確實有點像搭訕,但是,雲韻很清楚,這只是最簡單的客套。

“雲芝。”

想了想,雲韻還是使用了化名。

同時,也在細細觀察面前這個青年的反應。

青年的反應很奇怪。

皺眉,打量著她。

欲言又止,卻沒說什麼。

只是點點頭,敷衍的表情溢於言表。

把手中的瓷瓶放下,連看也沒多看兩眼化名為雲芝的雲韻,扭頭,沉聲對一旁的青鱗吩咐道:“這裡面是三品的療傷丹,估摸著雲芝姑娘已經被紫晶翼獅王的紫晶封印封印住了鬥氣,如果還有鬥氣的話,也可以不使用這療傷丹,如果沒有的話,還是用療傷丹見效更快一點,需要的話,青鱗,你負責照料雲芝姑娘。”

說罷,對雲韻點點頭。

旋即,一個轉身,就準備快步離去。

整個過程沒有任何留戀。

避諱的意思極其明顯。

也讓雲韻止不住的升起了一絲錯覺。

懷疑自己真的判斷錯了。

不過,解決一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直面這個問題,只在短短一個呼吸間,雲韻就想好了接下來的應對措施,輕輕咳嗽了一聲後,叫住了陸淵:

“這位……”

“額,不知閣下當如何稱呼?”

陸淵一臉淡漠的轉身。

眉頭緊鎖,沉聲道:“我的耳朵很靈。”

潛臺詞是:我知道先前青鱗都跟你說過什麼。

雲韻自然也聽出了這層意思。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話鋒一轉,就很自然的避開了這個尷尬的話題:

“不好意思。”

“不過,有些問題,不知林先生是否願意給我個答案呢?”

“比如說,這位小姑娘的境界。”

“一位十二三歲的大斗師。”

“在林先生身旁,只能當個侍女。”

“這是不是有點太奢侈了?”

陸淵知道雲韻很聰明。

但他是真沒想到雲韻能如此聰明。

好在他比雲韻更聰明。

表面上看,雲韻確實是在問問題,他只需要給出回答就可以,但是,如果換個角度來看這個問題,先不說是我救了你,而不是你救了我,就說誰也不救誰,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回答了,才不正常!

不回答,反倒很正常!

但是,雲韻問話的方式,潛移默化就在誘導這他回答,但凡他有一點點的猶豫,都相當於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所以……

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

他必須給自己的遲疑找個藉口……

比如說……

“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雲芝小姐?”

青年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不悅,審視著略有些詫異的雲韻,用力的一甩衣袖,呵斥道:“沒想到雲嵐宗的人也都是這樣的無理取鬧之輩,看樣子,是我對你們雲嵐宗的印象太美好了,覺得你們都能明白什麼叫做道理,又是什麼,能叫做好心當做驢肝肺!”

雲韻的思維也沒跟上陸淵。

呆呆的看著怒斥她的青年。

思索了一下,反問道:“此話何意?”

“聽不明白?”

“那我就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好了。”

青年擰眉嘆了口氣。

看了看左右,一揮鬥氣,清理出了一片乾淨的地帶,旋即,席地而坐,帶著幾分未消的火氣解釋道:

“你使用的功法就是雲嵐宗的。”

“不用急著辯解。”

“因為我就是這西北大陸上的人。”

“風之極——落日耀太有辨識度了。”

“只要我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

“而且,在和紫晶翼獅王交手時,你也一直在質問紫晶翼獅王有關於他的下落,雖然我還不能肯定這個他指的是誰,但云嵐宗近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能讓雲芝小姐這位鬥皇尋找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那麼幾個物件了吧?”

“我大概能猜到雲芝小姐在想什麼。”

“但是,假設我就是他的話,我也沒必要掖著藏著的,趕到現場,守著雲芝小姐,等雲芝小姐清醒後再默默離開,這不是最好的方法嗎?”

“如此一來,既保護了雲芝小姐,也避免了被找到後的麻煩。”

“所以,我真不是他。”

“而且,我倒是對雲芝小姐的無故懷疑很不滿。”

“不管怎麼說,我救了你。”

“不管怎麼說,我給你煉了丹藥。”

“就算你有懷疑,也無法考慮到我剛剛說過的那種做法,總的來說,也應該先服用丹藥或先感謝兩句,說話是不要錢的,但有些話說的讓人很寒心。”

“希望雲芝小姐注意一下。”

“我沒興趣伺候一個大小姐。”

“也不想被人整天懷疑。”

一口氣說到這裡,陸淵停頓了一下,換了口氣,身上的憤怒感也在漸漸消退,看著漸漸回神的雲韻,加重了幾分語氣,沉聲告誡道:

“我最後說一遍。”

“雲韻小姐,請你記住了。”

“願意在我這裡修養,我不排斥,不願意在我這裡修養,我不強留,我不喜歡被人懷疑這個懷疑那個,如果你想懷疑我,也請拿出你的實力,隨你懷疑。”

“真金不怕火煉。”

“我林修崖從來不怕被人懷疑。”

“但也不喜歡一隻白眼狼。”

義正言辭的說完這番話。

陸淵沒再搭理傻眼的雲韻。

起身,離開了這個乾淨的山洞。

只剩下漸漸回神的雲韻看著面帶不滿的青鱗和小醫仙二人,苦笑了一聲,輕聲辯解道:“我說沒有,你們信嗎?”

“大姐姐是個壞蛋!”

青鱗氣呼呼的站起身。

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跑出了山洞。

幸好小醫仙是個能沉住氣的。

儘管臉色也不太好看,但還是默默起身走到了雲韻身旁,拿起那枚小瓷瓶,從裡面倒了兩粒療傷丹出來,語氣生硬,毫不客氣的問道:“需要嗎?”

雲韻抿抿嘴。

動了動手,強忍著劇痛,對小醫仙抬起了手,示意小醫仙可以把療傷丹放在自己的手裡。

“算了,你還是彆強撐著了。”

“主上手裡的藥材也不多了。”

“沒必要再給你煉其他的丹藥。”

小醫仙無奈的搖搖頭,把雲韻抬起的手按下,捏起其中一枚療傷丹,塞進了雲韻的嘴裡。

隨後,對雲韻點點頭。

又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山洞裡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清。

甚至比之前還要冷清。

“看來,是我猜錯了呢……”

療傷丹入口即化,傷口處頓時傳來血肉新生的麻癢感,雲韻躺在石板床上,摸著身下的被褥,苦笑著搖搖頭,如此,在心裡感慨道。

殊不知。

就在外界。

陸淵默默給青鱗比了個大拇指。

青鱗的小臉上也是小雨轉陽。

令剛剛趕回來的蕭炎哭笑不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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