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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道路似乎遙遙無期。
黑潮無邊無際,即便前方有焚香谷眾人燃起的火光照耀,也依舊黑的令人絕望,令人難以升起一絲絲反抗的念頭。
反正抵抗都是徒勞的。
那還不如躺平好了。
畢竟躺平也是死,抵抗也是死,既然無法選擇自己的死法,那也只能選擇放棄徒勞無功的努力,乾脆利落點。
這是法相的想法。
也是剩下的幾個天音寺弟子,共同的想法。
不過,人總是貪生怕死的。
這是生靈的天性。
除非他們有什麼非死不可的理由。
天音寺等人顯然沒有這樣的理由,更不用談他們身上揹負的任務和希望;所以,即便是看不到希望,法相和其餘幾位天音寺弟子也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抵抗到底。
沒有人率先逃亡。
一方面是因為,在這種環境下選擇孤身一人逃亡,其實是最容易死的方法,也是求死得死最簡單方法。
另一方面是因為,從小在一個環境下培養起來的默契和情感,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拆散的。
天音寺和青雲門不同。
青雲門好歹還有七峰七脈。
彼此山峰間,很少存在溝通交流。
弟子之間的默契度也並不高。
而天音寺只有一脈,根本不存在信任和默契上的問題,也不存在領隊者難以服眾的問題。
所以,在法相還沒崩潰前,天音寺的隊伍還是相當完整的,即便明知是死,也沒人敢私自逃脫致使陣型破損。
但現實並不會因為天音寺這些弟子的意志力而改變。
現實就是現實。
如果沒有任何勝算,哪怕是再頑強的意志也終究是一隻終將要燃燒完的火把,無法再點燃星星之火。
意志力,決定了曙光何時到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還有曙光!
因此,在不知道前進了多少分鐘後,當第一縷光亮撒下落到法相臉上時,法相回望身後,天音寺僅僅剩下了三個人。
算上他,目前還有四個人。
換而言之,在這場兇險的黑潮中,天音寺一共折損了四名弟子,足以稱得上是一次傷筋動骨的折損。
法善抹了把臉上的血水。
順便拍死了掛在身上的幾隻螞蟻。
也分不清掛在臉上的究竟是淚水還是血水,跪地回望之前走過的路,以及那片漸行漸遠的黑潮,悲喜交加之餘,忍不住輕輕抽泣了起來。
法善此舉,令餘下的兩個天音寺弟子也不由得共情起來,儘管法相還能遏制住心頭的雜念,但餘下的這兩名弟子哭嚎,卻不是他能管控的。
劫後餘生的感覺很美妙。
如果沒有折損,會更美妙。
因此,法相一時間也說不出來心底究竟是什麼滋味,只是用力的扭過頭去,不再看剛剛衝破的路,以及如今跪在地上哀嚎的幾個師弟。
眼見此景,雖然早有預料,並且知道東方源不會放手不管,但焚香谷的弟子卻還是面面相覷了片刻。
彼此眼中的那抹憐憫和不忍,瞬間傳到了每一個焚香谷弟子的心裡,情緒上也漸漸消沉了下來,再也沒有剛剛那種衝破重圍的欣喜感。
“我們之所以活著,還是靠火焰。”
“如果我們的火焰是正常火焰……”
“想必在此時此刻,應該也會和他們一樣為死去的師兄弟感到悲傷,亦或是情不自禁的涕淚橫流。”
燕虹輕聲說道。
李洵沉默的點點頭。
一眾焚香谷弟子也是沉默的點點頭,並沒有回答這個敏感的問題,但每個人的心裡都很認可這個觀點。
天音寺沒反抗嗎?
當然反抗了。
不會真有人覺得天音寺就只能傻乎乎的輪起拳頭砸螞蟻吧?
天音寺雖然主修身體,在身體素質上也遠遠超越了青雲門的弟子,但卻並非是只修體不修力。
對於法力,天音寺的弟子雖然沒有什麼特長,但附帶鎮壓和封禁特性的法力,已經足以配合天音寺弟子的身體素質,走出一條相對完整的修仙道路。
外加上天音寺弟子也有法寶。
因此,在面對黑潮時,天音寺弟子優先選擇了支起一層又法力構建的防護罩,希望跟著焚香谷眾人衝出去,然後再整理防護罩上的螞蟻。
想象很美好。
可現實卻很殘酷。
天音寺弟子沒等到預想中防護罩被層層螞蟻壓垮的現實,卻等到了第一批螞蟻就啃開了防護罩的事實。
第一個應對手段的失效,讓當時的天音寺弟子慌亂了片刻,但也僅僅是片刻後,天音寺弟子就再度找回了自信。
這一次,他們選擇了用攻擊手段來面對黑潮。
這一次的實驗很成功。
面對勢大力沉的金剛杵,以及各種走重量不走法力的法寶,鋪天蓋地的黑潮確實被壓制下去了片刻。
但也僅僅是被壓制下去了片刻。
天音寺弟子一共有八人。
就算一人佩戴兩件法寶,頂多也只有十六件法寶。
就算把這十六件法寶放大,頂多也只能護住一定的範圍,依舊存在各種意義上的薄弱點或漏洞。
況且,螞蟻的力量本就很大。
在同量級的情況下,一隻螞蟻完全可以按著一個人揍,全力一拳下去,就能讓一個人當場死亡。
因此,縱然是天音寺的這些法寶重量足夠大,但當螞蟻的數量漸漸多起來後,憑藉著人多勢眾的優勢,黑潮還是迅速推翻了這些法寶,正式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當重量無法決定勝負,且防護方向上出現了漏洞的時候,也就正式宣告了天音寺弟子的死期。
死去的四名天音寺弟子,基本都是這麼死的。
法力不足以填補漏洞。
對法寶的操控力度不強。
法術的殺傷力不夠。
三者合一,就是死亡的原因。
法相倒是無恙。
一方面是因為,這道機關在佈置的時候確實沒想達到多大的殺傷力,象徵意義其實大於實際意義。
因為煉血堂本就是以人數多而聞名。
能造成殺傷力的不在個體。
而是在於煉血堂強大的陣法,外加上煉血堂弟子相互幫助,必要時刻絕對信任隊友的品質。
在某種意義上,和蟻群如出一轍。
但這些螞蟻好歹也是被陸淵用黑水玄蛇的血液培養出來的,通靈是最基礎的,殺傷力自然也不弱。
行動起來雖然沒有章法,更不像萬仙陣一樣能用成百上千名修仙者的力量,強行堆死一個毒神;但它們的對手,卻也不是毒神那個層次的存在。
面對一群最高一階九層,最低一階四層且沒有太多實戰經驗的年輕人,單單用數量去堆,都能堆死幾個。
不過,蟻后也知道。
它們的任務就是給對方來個下馬威。
因此,在一波橫推過去後,老老實實盤聚在地底的蟻后也沒追殺,而是直接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這才免去了天音寺等人被一路攆著跑的情況。
不過,由於數量實在太多,縱然蟻群已經開始了撤退,但在天音寺和焚香谷這些人的眼裡,黑潮只是遠了,並沒有消失。
對於正處於黑潮中的青雲門,焚香谷眾人表示了不看好。
天音寺的法相也贊同這個看法。
只不過天音寺的法相是在單純的認為青雲門的人死光了,而焚香谷的弟子,則認為青雲門並不會出現人員折損的問題,頂多只是受點傷,模樣悽慘了些而已。
畢竟,他們的少谷主東方源在正式露面之前就表明了態度,儘量照顧一下青雲門的人,而不是照顧天音寺的人。
因此,青雲門的損失必定比天音寺的損失小。
只是目前不知道,東方源究竟給青雲門的人留下了什麼底牌,這張底牌又能保證青雲門多少人存活下來而已。
但這個答桉很快就能揭曉了。
黑潮漸漸遠去。
法相的目光漸漸呆滯。
天音寺剩餘下來的三名弟子,也是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就像是此時此刻的焚香谷眾人一樣,表情簡直是一模一樣。
法相的嘴唇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他看見了什麼?
他竟然看見了八個青雲門弟子!
這還不算晚!
這八個青雲門弟子身上毫無血跡,更沒有螞蟻被擊碎後留下來的粘液,反倒是穿著乾乾淨淨的衣服,談笑著從黑潮中走出,一步一步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說實話,不僅法相懵,任何不知情的人看見如今這種場景都會懵,其中自然包括了焚香谷的弟子。
他們掌握著特殊火焰。
焚山煮海,無堅不摧。
但即便如此,作為整隻隊伍的前鋒,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雖然沒受傷,但法力上的消耗是不可忽視的。
而青雲門的人呢?
不緊不慢的走著。
是真以為這是來踏青玩的?
先不說有沒有血跡和汙漬,就單說神色上的澹定與從容,都極其不尊重那些長著大獠牙的螞蟻!
不過,當青雲門眾人走到面前時,焚香谷和天音寺的人才發現,青雲門也並非是沒有人受傷。
青雲門大竹峰的田靈兒,手上已經被纏上了一圈紗布,澹澹的紅色若隱若現的浮現在外層紗布上,顯然連最外層的紗布都沒有染透。
但這卻更不能讓法相接受了!
他們在前年打生打死也就罷了。
青雲門沒有損傷也就罷了。
技不如人,沒什麼好說的。
但我們在前面打生打死,死了四個師兄弟才勉強逃了出來,你們在後面受了點小傷竟然還有閒暇包紮?
甚至還有閒情逸致,把紗布上的結打成了一個蝴蝶結?
儘管青雲門的人沒說話,但法相還是感覺到了一陣陣怒火從心底冒出,似要把他焚燒殆盡。
如此激動的情緒,法相自然沒辦法掩飾下去,更何況在這個關頭,法相也自覺著沒必要掩飾。
所以,就藉著這陣怒火,兩個大跨步就站在了青雲門眾人的身前,攔住了陸雪琪等人的去路,冷冷的問道:
“你們既然有無損透過的能力,為什麼默不作聲的使用,卻不把這種方法告訴焚香谷的諸位道友和我們天音寺?”
“你們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們知情不報的舉動,讓我的四個師弟,死在了這場黑潮裡!”
“屍骨無存啊!
!”
“你們告訴我,為什麼如此自私?!”
“這一次你們坑死了我四個師弟,下一次是不是還要坑死我,亦或是焚香谷的諸位道友?”
“而且,你們怎麼會有透過這場黑潮的方法?”
“你們...是否和魔道有所勾結?!”
法相厲聲喝道。
陸雪琪微微皺眉。
抬手,扇了扇這陣難聞的氣味。
同時,後退一步,在確認和法相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後,站在原地,澹定自若的說道:
“我們又怎麼知道?”
“如果我們真的知道,田靈兒師妹也沒必要受傷,我們也沒必要走在最後面,連個可以策應的同道都沒有!”
“非要說的話,也許是他的在天之靈保佑我們。”
“總之,如果我們真勾結了魔道,你們絕不會在現在還能站在這裡,更不會在現在還能如此有力的說話!”
“我理解法相道友的心情。”
“因為在不久前,我親手擊殺了一位青雲叛徒,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我覺得我應該可以理解。”
“可正因為如此,法相道友才要管控住自己的情緒,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就把一些從來沒有的事情強加到別人頭上!”
陸雪琪說到最後,氣勢也是變的銳利了起來,和正處於怒火中燒的法相,產生了行徑分明的矛盾感。
這種銳利的矛盾感,即便是身為旁觀者的焚香谷眾人,也是感覺到了些許的頭皮發麻。
一場矛盾的產生,或許有很多原因。
但一場矛盾的核心點,永遠只有一個。
如今青雲門和天音寺產生的矛盾,主要就是因為法相心理落差感太大了,一時接受不了現實,才做出的衝動之舉。
如果換做往常,法相絕不會如此做。
但在現在,每當法相一想起自己搶佔先機卻折損了四位師弟,而青雲門不爭不搶卻完好無損的事實,都會感覺到一種難言的鬱悶充斥在心頭,難以釋懷。
但這和東方源沒關係。
把水壺的蓋子合好,然後交給了身旁的燕虹,東方源平靜的起身,走到了焚香谷弟子的前面,對著前方的天音寺和青雲門眾人釋放出了無差別的威壓。
大日凌空異相,緩緩展開。
僅僅是一瞬間,二階一層的威壓配合著大日凌空的異相,就把所有正在爭吵的人全部壓制在了原地,再也沒有半點聲響可以傳出。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第一,我希望諸位不要爭吵。”
“當你們踏上這條路開始,就應該做好了有朝一日戰死的心理準備,固然多數人都是在追求長生,但如果有人沒有做這個心理準備,那隻能說這個人死的不冤。”
“因此,看開就好。”
“因為這個理由爭吵,是個並不好笑的笑話,這不僅僅會破壞隊伍的穩定,也會讓每個人活下去的機率降低。”
“所以,我不希望諸位爭吵。”
“第二,我希望諸位保持理智。”
“不該甩的鍋別甩,不該丟到他人頭上的鍋別丟;沒人需要慣著你們,你們也沒有任何可以令人包容的理由,事實就是如此,無法接受那是你們個人的事。”
“但事實並不會因為你們無法接受,就變成你們可以接受的模樣,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更改已經註定的事實,包括我們幾位天驕也是一樣。”
“所以,對於青雲門為什麼能活下來,你們可以懷疑青雲門有什麼特殊的法術,亦或是不能說的秘密;但最好不要用勾結魔道這種詞,來對一些人施加一些定義。”
“萬物都是在變化的。”
“今天的煉血堂,不是以往的煉血堂。”
“如果你們認為說話不需要負責任,那你們可以大膽的嘗試一下這種想法,然後在規則的範圍內,篩選一下自己的死法。”
“我相信煉血堂的人會好好照顧你們。”
“因為他們很討厭魔教妖人的稱呼。”
說到這裡,東方源微微頷首。
打了個響指,補充道:
“如果同意我的說法,現在你們就站在原地不動;如果不同意我的說法,你們就隨便的活動一下。”
“不滿意的話,我可以放人。”
“怎麼走是你們的問題。”
“反正出了事,和我就沒關係了!”
“我數三個數。”
“你們現在可以表態了。”
東方源豎起一根手指:“一。”
陸雪琪微微皺眉,帶著幾分疑惑看著東方源,目光微微閃爍著,那股若有若無的熟悉感令她很不自信。
法相則是面色漲紅。
鼓動了一下法力,卻依舊未能掙脫這陣束縛感,只好死死的盯著東方源,目光中夾雜著強烈的不滿。
東方源豎起第二根手指:“二。”
在發覺到無法掙脫後,法相也漸漸冷靜了下來,用餘光掃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幾個師弟,心中的怒火也漸漸微弱了下來。
他沒有反抗的資格。
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即便知道這是焚香谷少谷主東方源來的一次下馬威,但礙於事實,他也不得不先捏著鼻子忍下來。
畢竟在一位天驕面前,他還沒有表示抗議的資格,哪怕他是一名天才,面對這些天驕也依舊是被一招解決的問題。
在某種意義上,拳頭就是一切。
因此,當東方源數到三後,收回威壓並收回了異相後,法相併沒有衝動下去,而是喘著粗氣站在原地,瞥了一眼青雲門眾人的狀態,旋即冷哼了一聲。
當然。
法相之所以表現得如此不堪,主要是因為先前經歷了一場大戰,體力和法力消耗的都比較嚴重。
面對東方源不講武德的舉動,自然表現的很弱。
青雲門這邊則好很多。
除了張小凡和林驚羽這兩個修為最差的有些吃力外,其餘的青雲門弟子,都很快把狀態調整了過來。
臉不紅氣不喘。
讓法相情不自禁的磨了磨牙。
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自然是要休整一段時間的,但考慮到休整時間越長,處境就越危險,東方源還是沒留給眾人太多的休息時間。
只是在休息了半個小時後,就再度開始了行進。
“就方向而言。”
“剛剛在突圍的時候,我們的方向一直保持進入萬蝠古窟的方向,因此,雖然目前不知道距離萬蝠古窟還有多遠,但方向上肯定是沒錯的。”
“而從目前的環境來看,包括這些墓碑上銘刻的事蹟和身份,也能判斷出,我們正在接近核心地帶。”
“核心地帶裡有什麼,目前還不清楚。”
“不過,就難纏程度而言,絕不會低於先前的蟲潮,或許是一些機關,或許是一些早就準備好的法術,亦或是被人馴養出來的妖獸。”
“而根據他的身份,雖然他目前已經成為了青雲叛徒,但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會被葬在這裡的核心地帶中。”
“這片陵園是圓形的。”
“根據計算,核心地帶頂多也就是站在中心,以六十米的半徑畫一個圓,大概就是這個範圍。”
“因此,總得來講並不難找。”
“但找到和帶走,其實是兩個概念。”
“說這裡沒有守靈人,我是不信的。”
東方源站在一塊石碑面前,伸出手輕輕拂去了上面的浮灰,看了一眼石碑上面的生平履歷,旋即對身後眾人解釋道。
聞言,田靈兒的眸子微亮,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如果我們真找到了,帶走還是一個問題嗎?”
“就常理而言,不是。”
東方源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但很快,話鋒就是一轉。
“但就現況而言,很有可能。”
“在這個世界上,無時無刻不有一些新的法術被創造出來,即便很多都是一些零碎的想法,但這並不能否認。”
“而不是每一種法術,都有可以被破解的方法,無論是我們幾個的法術,還是他的萬法領域,在某種意義上都是無法被破解掉的一種法術。”
“因此,怕就怕在有人在他的墓碑上做什麼手腳,即便是沒有危險,也能讓你們看見卻帶不走。”
聞言,田靈兒略有些遲疑。
林驚羽則開口問道:
“是防禦性質的法術嗎?”
“就像是護山大陣一樣?”
東方源不禁笑了起來。
搖了搖頭,目視前方。
“我只能說,你想的太簡單了。”
“限制我們的不再是眼界,而是修為。”
“往前看!”
“如果你們目力不錯的話,應該可以找到銘刻著他生平事蹟的墓碑,但就目前我觀察到的東西來講……”
“你們甚至都走不過去!”
“十米!”
“瞬息間就能抵達的距離!”
“但如果你們能在十米外,跨越這短短的十米摸到他的墓碑,你們自然就可以帶他離開這裡!”
說著,東方源嘆了口氣。
“但很可惜,你們做不到!”
“我也一樣,我也做不到!”
“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去試試。”
“包括用各種手段去嘗試接近。”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都紛紛順著東方源的目光看去,落在了五個並列在一排中兩塊有字跡的墓碑上。
“是小師弟!”
田靈兒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勉強止住了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
瞬間把東方源剛剛說的遺忘掉,腳尖點地,直接就竄了出去,如同一隻離弦的箭失一樣朝其中一塊墓碑衝了過去。
旋即……
結結實實的和空間屏障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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