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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紫色的流星是誰?
在這個地盤上,用這種張揚的方式橫空而來,而且還帶著相隔甚遠卻依舊強大的威壓;來者的身份,其實陸淵已經不用多加解釋了。
南皇北帝、東西二狐中的南皇——歡都擎天!
當然。
也可以稱其為萬毒之王。
兩種稱號的區別並不大,都是代指歡都擎天這位妖皇,只不過“南皇”這個稱號多數還是被用於公式化,“萬毒之王”自然就是私下裡說一說罷了。
因為一旦涉及到宏觀層次上的問題,就會不可避免的考慮到全天下各個勢力所應該使用的稱號。
在這個基礎上,強者往往會有一個足夠明確的代號,象徵著他的實力、地位以及震懾力。
而南皇中的“皇”字,其實就是讓所有人都清楚,這是一位站在人妖兩族修為頂峰的妖皇!
這是常識。
但也恰恰因為這個常識,作為旁觀者的月啼暇在所難免的緊張了起來,帶著明顯的焦躁與不安,將希冀的目光放在了那個同樣站在半空中的少年身上。
憑心而論,月啼暇希望陸淵能贏。
畢竟...
面對一位盛怒狀態下的妖皇,也只有贏下來,才能夠確保自身活下來。
哪怕是拼盡全力打成平手...
都不一定能活下來!
這無關意氣之爭。
主要是臉面的問題。
一路闖進南國,擊敗近三十位妖王以及一位大妖王,還把南國的公主吊起來用樹枝抽打...
即便是月啼暇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這件事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也確實是把整個南國的臉面猜到了腳下。
但...
能擊敗南國的那位蓋長老,而且還是乾脆利落的一招擊敗,月啼暇對於陸淵的實力多少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估算。
實際上。
她更應該拿阿柱進行對比。
畢竟像阿柱這種純力量系的大妖王,在戰力上,要遠遠超過同為大妖王境界的蓋長老。
可惜,月啼暇並不知道阿柱是一隻大妖王。
當然。
阿柱也沒說過自己是大妖王。
但就算它說了,被陸淵兩招按在地上摩擦的它,也不想被當成月啼暇評估陸淵實力的對比物件。
誰還沒有個虛榮心了?
更何況...
“不用擔心。”
“你老公很快就會把這個南國的毒皇按在地上摩擦。”
在歡都落蘭恍若噴火的目光中,阿柱先是打了個響鼻,而後絲毫沒有顧忌到不遠處那個小小的南國公主,光明正大的舉起了兩個木牌。
說實話。
是內部重要還是外部重要,阿柱分辨的很清楚。
真若是那個人類小子打贏了,它就算再張狂幾分其實也無妨;反正,放眼整個南國能把它捶死的,也就只有這位宣告赫赫的妖皇了。
而若是這個人類小子打輸了...
難不成歡都擎天這個南國的毒皇還能放了它不成?
開什麼玩笑!
不因為它和小瑕而遷怒於整個月啼一族就已經相當講道義了,放他們平安的離開這種事,想都不要想!
任何勢力,面對入侵者都會採取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態度,並且在有能力時,會瘋狂的報復回去。
這是必然的規律。
因此。
阿柱很清楚,它和小瑕現在只能寄望於陸淵能夠贏下這場戰鬥。
至於那個南國小公主的心態問題...
抱歉。
這個與它一分錢關係都沒有。
黑驢阿柱的舉動,確確實實是氣到了歡都落蘭,但與這個相比,歡都落蘭還是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身側的這杆大旗;旋即,帶著幾分不明顯的心虛,抬起手朝著那道紫色的流光揮了揮手。
流光近前,速度驟降。
一位身軀矮小的老者,從逐漸破碎的光影中走出,手裡握著菸袋,目光在第一時間就落到了歡都落蘭的身上,在看到歡都落蘭無恙後,悄無聲息的鬆了口氣;旋即,才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這個人類的身上。
“你的氣息很斑駁。”
用銳利的目光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人類少年,歡都擎天手中的菸袋微微顫抖了一下,而後,帶著並不明顯的驚訝反問道:
“我們曾經見過嗎?”
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他感知到了一種陌生但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但始終想不到這陣熟悉感是從何而來。
是氣息?
還是長相?
亦或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歡都擎天一時間不敢肯定。
但他確實好像是在某個人的身上感知到了相同的感覺!
那種...
奇妙的感覺!
歡都擎天不認為自己感知錯了。
或者說...
以他目前的修為,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感知錯。
但沒有感知錯,並不意味著他的記憶力依舊能保持的那麼好,甚至是在第一時間就找到這種熟悉感的出處。
那無疑是不現實的。
尤其是對於他這種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怪來講,清楚的記住自己過往每一天所發生過的事情,無疑也是不現實的。
因此。
在看清楚面前這個年輕人後,歡都擎天才並沒有第一時間動手,把這個一路挑翻了他南國不知道多少妖怪的年輕人拿下。
這個世界的水太深了。
而越是強大,就越知道這個世界的水究竟深到了何種地步。
歡都擎天的謹慎,在情理之中。
可惜。
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不過,既然歡都擎天願意給面子,陸淵也不會一根筋的莽上去,那無疑是對他和歡都擎天都不尊重的一種舉動。
在短暫的沉吟之後,面對歡都擎天的問題,陸淵禮貌的回答道:
“南皇閣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我應該從未見過面;今天,此時此刻,是我記憶中你我第一次正式見面。”
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歡都擎天老神自在的拿起手中的菸袋抽了一口,然後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煙霧,同時,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開口說道:
“那看來是有所耳聞了...”
這是試探。
也是非常自然的給出了一個讓來者自我介紹的機會。
這會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與戰鬥,也從側面決定了歡都擎天是否會願意在戰鬥中放水,放水的話究竟放多少為好。
聽話聽音。
陸淵幾乎在一瞬間就理解了歡都擎天這句話中的含義。
畢竟,他並不是什麼蠢貨。
“耳聞自是必然的。”
平靜的彈了彈手指,眼眸開合間已是洩露出了一絲冷意,但陸淵卻並沒有把這絲冷意代入到目前的局面中,反倒是帶著幾分笑意嘆道:
“畢竟,十年前的那件事,可是讓整個人族都為之振奮啊!”
十年前?
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歡都擎天微微皺了皺眉頭,竟然下意識想到了那位通體泛著金光的存在。
不過,走神終究是短暫的。
而對於一位妖皇來講,能出現“走神”這種狀況,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因此。
在短短一剎那後,歡都擎天就恢復了平靜,眉宇間湧上了一抹強烈的陰沉,帶著這顯而易見的陰沉,歡都擎天的語氣反倒是愈發的平靜。
“所以...”
“你是他的什麼人?”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帶給所有人心靈上的那種壓抑感一樣;此時此刻,看見歡都擎天如此表象與言語,月啼暇不由得緊緊攥住了在袖子裡的小手,而一旁的阿柱,也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微微挪動了一下腳步,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
這!
就是一名妖皇的威懾力!
即便歡都擎天還沒動手,但作為大妖王的阿柱已經做好了跑路的心態以及跑路的準備!
但若是換成北山以及塗山那兩位...
同樣身為一名大妖王的黑驢阿柱,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忌憚擺放在一個如此顯眼的位置上。
打,估計是打不過。
但那兩位若是想留下它...
不付出點嚴重的代價,也做不到!
而面對一位憤怒的妖皇...
抱歉。
在瀕死之際,它若是能給對方留下點輕傷,其實就已經算的上是全天下大妖王中最頂尖的那一批了。
由此可見。
阿柱的忌憚並非沒有道理。
但對於歡都擎天來講,他的憤怒才剛剛的有所體現。
說實話。
若是那個叫做“東方孤月”的人類再踏入他南國境內,他其實依舊會選擇與那個人類打成“平手”。
不為別的。
只因為那個人類姓“東方”!
但對於面前這個小輩來講...
若這個人類小子也姓“東方”,他還真不能下死手把這小子打死,頂多就是藉著指點的名義好好捶一頓罷了。
前提是...
捶歸捶,不能斷人前途。
要不然那個垂垂老矣的人類怕不是要出來跟他拼命。
但若是對方不姓“東方”...
那就怪不得他了!
一個弟子而已。
即便是大弟子,只要不動東方孤月的嫡系血脈,殺了也就殺了!
踩了他南國的臉,難不成還覺得可以全身而退不成?
當他歡都擎天是什麼了!
阿貓阿狗嗎!
強者總是掌握著話語權。
歡都擎天能清晰的認知到這一點,殊為不易。
但他的顧忌,與陸淵此時的顧忌,其實是同一個人。
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陸淵摸了摸下巴,伸手,從身旁的虛空中扯出太虛骨槍的同時,平靜的開口說道:
“他是我的師尊。”
聽見這個回答,歡都擎天不由得在心裡冷笑一聲,但為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按捺著性子追問道:
“就僅僅是師尊?”
“自然。”
聽見這個少年乾脆利落的回答,歡都擎天心中的殺意終於按捺不住,臉上蒼老的皺紋絲毫沒辦法掩飾住眼中的寒芒。
不過。
越是憤怒,就越要冷靜。
這是成大事者,通用的特點之一。
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歡都擎天瞥了一眼遠處那兩隻緊張兮兮的小螞蚱,以及自己的寶貝女兒;而後,收回目光,意有所指的開口說道:
“年輕人...”
“想要出名,可以理解。”
“但想要出名並不意味著好高騖遠!”
“你的實力確實不錯。”
“但也就僅僅不錯罷了!”
“一路走來,擊傷擊敗我南國的妖王三十餘位,甚至還在沒有理由的基礎上,肆意妄為的擊傷了我南國的蓋長老!”
“老夫並不知道你的計劃。”
“也沒興趣知道!”
“擅自侵犯我南國邊境,打傷我麾下數十餘下屬,如若老夫處理不當,很容易讓你這個輕狂驕傲的小輩,因為種種舉動牽引出一氣道盟與我南國的戰鬥!”
“因此...”
“老夫不管你究竟抱著怎樣的念頭,但在今天,在老夫面前,老夫可以給你一個確切的答覆...”
“無論你的想法是什麼,老夫都不會讓它成功!”
“而且,不僅如此!”
“老夫還要親自出手,將你這個狂徒就地擊殺以示我南國威嚴!”
“但念及你曾手下留情,未有過將那些妖王擊殺的戰績,老夫可以放寬條件,僅僅只是廢除你的修為即可!”
慢悠悠的話語終究要有一個結尾。
言至於此,歡都擎天也就止住了自己的呵斥,懶得理會這小子的回答,平靜的伸出手在空中虛虛壓下。
頓時,這片天地變成了紫色!
一隻巨大的紫色手掌出現,而後從空中緩緩壓下。
這就是妖皇的實力!
但即便是妖皇,也沒有辦法完美的操控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
例如...
輿論!
這玩意是止不住的。
好在歡都擎天也很清楚這點。
在快速的給自己找了個“師出有名”的藉口之後,也就“理順成章”的準備將這個小子擊敗,並且廢掉這小子的修為。
之所以不擊殺...
主要還是顧忌到東方孤月。
真若是當場擊殺了,氣倒是能出,但東方孤月那個老東西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找他拼命。
歡都擎天並不怕這個。
十年前,在他並沒有動用天地之力的情況下,東方孤月憑藉著純質陽炎,勉強與他打了個平手。
當然。
這個是真的平手。
沒放水。
不過...
當一名妖皇沒有借用天地之力,而是選擇用自身最基礎的實力對敵,本身就是放水了!
更何況...
純質陽炎不僅僅對妖類有剋制作用,還能夠化解百毒!
換而言之。
在被剋制的基礎上,十年前的東方孤月才和他打了個平手!
而十年後...
就算他不借用天地之力,東方孤月也打不過他了!
但他害怕東方孤月死在南國!
聽起來確實很矛盾。
一方面不害怕東方孤月來找他拼命,一方面卻害怕東方孤月死在南國...
但...
若是他上面也有一個和那位傲來國三少爺同級別存在的前輩罩著,他十年前就敢把東方孤月摁死在南國!
何必到了今日,面對東方孤月的一個弟子,還要小心翼翼的不敢取走這個弟子的性命,只敢廢了這個弟子的修為...
歸根結底,還是實力罷了。
南國終究還是弱了些。
頂級戰力,他打不過那位三少爺。
中層戰力,傲來國那邊還有一個與三少爺差不多實力的六耳撐著...
底層戰力...
這個就不用多說了。
一個實力強大的強者,足夠把多數底層戰力全部碾壓,並且還是那種非常輕鬆的碾壓。
所以。
在明知道打不過的基礎上,面對三少爺提出的“關照一下”的意思,歡都擎天其實只能選擇好好的“關照一下”,送了東方孤月一個名頭,然後,再把東方孤月從他們南國送走。
不過...
如今可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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