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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想!”

“不,我真不想...”

“我真的覺得你想!”

“不,你不覺得...”

看著面前油鹽不進的陸淵,千仞雪氣的是牙根癢癢,恨不得立刻就把這個混蛋抓起來揍一頓,迫使對方承認他真的想。

但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差距...

再衡量了一下雙方目前的狀態...

千仞雪還是理智的決定不動手比較好。

畢竟...

以和為貴嘛!

於是,在沉吟片刻之後,千仞雪決定換種方法來說服面前這個傢伙。

“說出你的要求。”

“......”

覷著眼瞧了瞧面前這個依舊強勢的女孩兒,陸淵仔細的想了想,隨後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的要求就是:不要讓我再次進入獸潮即可。”

“......”

說實話,千仞雪現在沒抓狂,心境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要是換成比比東那個瘋女人在這裡,陸淵怕是早就被蛛絲纏身化為肥料了...

當然,現在真要是比比東在這裡和他談條件,陸淵也不敢這樣瞎說。

不過,看著雪清河坐在自己對面生著悶氣一言不發的樣子,陸淵也確實感到了些許的不好意思。

不論怎麼說,目前他和對方確實是合作伙伴。

總是拒絕,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但事實決定了他不可能主動對那些魂獸出手。

這和是否無辜,一點關係沒有。

純粹是立場問題。

畢竟,真要是說起來,他現在是人龍混血。

屬於人族,但也屬於獸族。

由此可見...

“你們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

少年低聲感嘆了一句,並沒有刻意避開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女,隨後,輕咳一聲,淡淡的解釋道:

“我的問題很複雜。”

“救人,無法避免的會殺戮一些魂獸。”

“不救,不給你面子。”

“因此,之前出手全都是迫不得已...”

聽聞這番解釋,原有些不理解的雪清河似乎是誤會了什麼,又似乎是聯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上;總之,在片刻的走神後,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而後目光詭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傢伙,心中暗忖: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因為那隻十萬年化形魂獸的原因,才做出瞭如此讓人難以理解的選擇啊!

不過,雖然理解對方,但千仞雪可不會因為理解對方,就放棄說服對方。

但...

總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眼眸微微眯起,似乎正在努力的回憶著什麼。

半晌,雪清河才再度開口。

“我只說以下幾點,如果你仍然不感興趣的話,那就此事作罷。”

從魂導器中取出斗笠和蓑衣,陸淵一邊穿著,一邊輕輕嘆道。

“那好吧...請你說說看。”

他和對方是一類人。

因此,他很清楚;能在他給出自身不想出手的理由之後,仍然選擇繼續說下去,那肯定是對這些訊息有把握,可以逼迫的他不得不出手!

雖然此時此刻,他仍然無法猜到千仞雪究竟要說些什麼,但提前做好準備總是不會錯的。

果不其然,千仞雪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讓陸淵平淡的目光猛的一凝。

“藍霸學院,那位名叫柳二龍的魂聖身處於獸潮之中。”

“當然,那位名叫唐三的少年,以及那個號稱大師的玉小剛,也跟隨著柳二龍,一起進入了獸潮之中。”

手中的動作猛然頓住。

沉默了半晌,陸淵才伸出手微微拉了拉斗笠,遮住自己陰晴不定的面容,隨後冷笑一聲,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感慨道:

“這兩點,我確實很感興趣。”

“既然有隻小螞蚱還在蹦躂,而且又是個非常合適的出手機會...”

“那就不等了吧?”

“一箭雙鵰,我還是想試試的!”

陸淵的反應在雪清河的預料之中。

因此,她點了點頭,笑著開口說道:“那我就先做好接收的準備了。”

“不過...”

“今天我心情很不錯,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

站起身來走到陸淵身旁,雪清河笑著拍了拍陸淵的肩膀,而後一臉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承諾;沒想到陸淵突然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吐槽道:

“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你打算用什麼東西來償還一下欠我的這個人情。”

“以身相許怎麼樣?”

“?”

陸淵閃電般的扭過頭,劇烈的動作差點沒把他頭上的斗笠甩掉,不過此時他卻顧不了那麼多,帶著幾分警惕,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位天鬥太子,而後委婉的拒絕道:

“目前我的情債太多,如果實在不想償還這個人情就算了吧...”

“最起碼...”

“別讓我在為了這個人情而苦惱了...”

臉頰劇烈的抽動了一下,雪清河臉上的笑容瞬間淡去,冷著一張臉,抬起手指了指門外。

雖無言,但意思卻完美的表達了出來。

眼角一抽,陸淵無奈的扶好斗笠。

瞅瞅!

這都什麼毛病啊!

一個個的除了趕人出門之外就沒別的方法了嗎?

是你求我!

又不是我求你...

短短兩天的時間裡,他已經被兩次趕出門了!

就沒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嗎?

一邊吐槽著,少年邁開腳步再度踏入了這陣風雨之中。

殊不知...

“就我和你是已知的、同齡的神考者,為什麼就聽不明白呢...”

“情債...”

望著樓下少年離去的背影,一道情緒極其複雜的目光也被緩緩收回;緩緩的關好窗戶,雪清河似乎想起了剛剛少年那副生怕沾染上麻煩的樣子,不禁冷笑一聲。

還是太單純了啊!

根本沒想一想...

在成神之後漫長的時光中,真的會有情債這個概念嗎?

即便有...

一點點的補償也就是了!

有正確的人在身邊,虧欠,只不過是一個莫須有的概念罷了!

或許,只有你一個人覺得虧欠,而其他人都覺得很正常呢!

更何況...

“我看上的男人,可不會輕易的放手!”

少女坐在這間靜室裡,自言自語的握緊了手掌,恍惚間,竟然有了當初那位為了追尋愛情、甚至要離開武魂殿的聖女的幾分模樣!

“所以...”

“小妹妹,抱歉了哦...”

“姐姐要改變他那錯誤的想法...”

“就算是硬掰,也要把他給掰回來!”

...

萬里之外。

武魂殿中。

一名美婦與一名老者正相對而立,兩股強大的威壓瘋狂碰撞著,將教皇的座位憑空壓下了一層,磚石迸裂,一道道可怕的裂紋從上首延伸到了下方,而後又由下方延伸到了殿門處...

但即便如此,還是誰都不肯先一步退讓一下...

而臺階下面,還站著兩名瑟瑟發抖的封號鬥羅,踩著龜裂的地面,同樣使用著威壓試圖抵抗這撲面而來的壓力...

但一隻螞蟻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抵擋住一個人類的力量!

就算是兩隻螞蟻加起來...

那也抵擋不住兩個人類打架時的隨手一拳!

好在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都沒有把對方的威壓轉移到一旁,而是選擇了硬接。

要不然...

鬼魅和蛇矛現在能否站在這裡,都是個問號!

不算誇張。

甚至是很正常。

這兩位都是半神之軀。

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魂力的質量、亦或是魂力的總量,都超越了鬼魅和蛇矛不知道多少。

除了目前還沒拿到神器之外,以及沒有正式繼承神位突破百級之外;這兩位完全可以被稱之為行走在人間的神靈!

當然,比比東可能還要差一些。

畢竟,羅剎神神考還未完成的她,目前根本無法動用全部實力;九十九級的修為只能動用九十八級。

但她的潛力確實是遠超千道流...

畢竟,兩者的身份並不一樣。

除此之外,這個諾大的宮殿之中竟然空無一人!

這個場景,怎麼看怎麼怪異。

但無論是鬼魅還是另一旁的蛇矛,皆身體微微顫抖,可目光卻在一直盯著上首的二人,絲毫不曾偏移。

“這...就是半神的恐怖嗎?”

鬼魅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由自主微微打顫的牙關,強忍著心中的驚駭,對一旁的蛇矛鬥羅傳音問道。

說實話,他從來沒有想到,他會在今天以這種方式面對神威!

單單憑藉著魂力爆發,就可以將他們這兩個超級鬥羅壓制的抬不起手來...

真要打起來...

他怕是會被一招解決!

而且,看氣勢爆發中心二人的樣子,估計這個威壓只是餘波...

這讓鬼魅下意識的回想起了當初的教皇冕下;和當年從密室裡殺出來的教皇冕下相比,現在的教皇冕下簡直是強的讓人生不起來反抗之心!

但就算是這樣的教皇冕下,也只是和目前的大供奉拼了個五五開...

所以說...

大供奉您當年絕對是對教皇冕下放海了吧!

要不然當年尚未成長起來的教皇冕下怎麼可能如此順利的執掌大權?

一邊在心裡吐槽著,鬼魅也突然間感到一陣陣死裡逃生之後的慶幸感。

當初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背叛千尋疾,他和月關並沒有什麼心裡負擔。

畢竟...

無論怎麼看,在千尋疾死後,他們都要轉投於下一任教皇。

只不過這個“下一任教皇”是靠弒師上位的而已...

但現在想想...

大供奉當年沒氣急敗壞之下,把他和月關這兩隻叛變的小螞蚱摁死,還真是心胸寬闊!

另一邊,剛剛收到鬼魅傳音的蛇矛,好奇的瞥了一眼身旁瑟瑟發抖的鬼魅,感到好笑的同時,也不由得感慨道:

“你追隨的那位也很強。”

“但...”

“說實話,半神之威,老夫這也是頭一次看到...”

看著鬼魅收到傳音後懷疑的目光,蛇矛咧咧嘴,苦笑著搖搖頭。

此時此刻,他沒必要騙對方。

他確實知道大供奉很強,非常強,特別特別強;但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了如此直觀的感受。

如果換算成當年金鱷鬥羅和他切磋時展現的戰力來看;目前大供奉的戰鬥力,保守估計相當於四個金鱷鬥羅聯手...

嗯,聯手才有可能戰平...

換而言之,供奉殿內其餘八個供奉加起來都打不過大供奉...

很好。

由此可見,金鱷鬥羅成為了新的戰力計算標準...

臺階下方,兩位封號鬥羅相互傳音的舉動根本瞞不過上面這兩位半神的耳目;但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此時此刻都無心關注鬼魅蛇矛逾越的舉止。

權杖輕輕點地,一股強大的魂力爆湧而出,瞬間將剛剛有些失衡的劣勢,強行扳平了過來。

但無論是比比東還是千道流,都已經知道,剛剛的這場威壓的比拼,比比東已經輸了。

不過...

輸人不輸陣!

鳳眸微微眯起,冷芒閃爍,比比東優雅的抬起手中剛剛點地的權杖,直視對面這個讓人感到厭惡的老東西。

對方的強勢讓她很不舒服,讓她下意識的回想起了當初那個給她帶來屈辱、最後被她徹徹底底吞噬的玩意。

雖然時隔多年,但心中的那道傷口卻並未癒合;即便偶爾提起,也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於是,她面無表情的質問道:

“大供奉這是想要在這裡,和我切磋一下麼?”

“我沒有這個興趣。”

“那您為何擺出如此架勢!”

用力的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將其從龜裂的地面上拔出,比比東的目光中閃過一絲仇恨,意有所指的說道:

“現在,我才是教皇!”

聞言,千道流面色不變,但卻緩緩的收回了自己壓迫過去的威壓,保持一箇中立的態勢;而後看向臺階下方兩位苦苦支撐的封號鬥羅。

“具體的事情經過,我想,你可以詢問一下他們。”

千道流的言語間絲毫沒有顯露出對一位教皇應有的尊重,但比比東卻早就對此習以為常,順著千道流的視線看向下方兩位封號鬥羅。

“鬼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按常理來講,本就處於戴罪立功狀態下的鬼魅是不應該回來的,而是應該繼續駐守在星斗大森林周邊,應對隨時有可能發生的獸潮。

因此,鬼魅能出現在她的面前,肯定就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但對於比比東來講,她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對於千道流來講,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只不過,在蛇矛鬥羅的堅持下,鬼魅這個立場不堅定的封號鬥羅,也就只好半推半就的跟著蛇矛先請來了大供奉...

說實話。

但凡比比東清楚這個事實...

鬼魅恐怕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能站在這裡!

不過...

面對比比東的吩咐,鬼魅對於此事屬實是一言難盡。

他只能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身旁的蛇矛鬥羅,而後從魂導器中取出一封帶著金色紋路刻著六翼天使模樣的信件。

好在一旁的蛇矛鬥羅也極為配合,同樣從魂導器裡取出另一封信件,在上首二人詫異的目光中,和鬼魅一起把手裡的信件遞了上去。

兩位封號鬥羅取出了兩封信件!

而且是完全不應該出現在他們手中的兩封信件。

說實話,如果這兩封信件的送信者互換一下,會非常合理,也非常容易讓千道流和比比東接受。

但...

比比東手下的鬼鬥羅遞上了六翼天使一脈的信件;而千道流手下的蛇矛鬥羅則遞上了教皇一脈專屬的密信...

欲言又止的看著桌子上的兩封信件,比比東和千道流不由得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但在這個尷尬的時候,鬼魅卻硬著頭皮先一步開口解釋道:

“屬下手中的信,是聖女親自交到屬下的手中,並要求務必交到大供奉和教皇冕下的手中。”

“據屬下了解,聖女殿下已經和...”

說到這裡,鬼魅不由得卡頓了一下,隨後緊張的抬起頭,看了一眼上首處面色嚴肅的二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比較合適。

千仞雪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秘密。

九大供奉都知道,九大長老中大部分也都或多或少的有所瞭解。

但像現在這樣,需要當著比比東的面直接說出來千仞雪的名字...

別人敢不敢鬼魅不清楚,反正他是不敢當著比比東的面說出千仞雪的名字;那不僅僅相當於觸碰了比比東的逆鱗,還相當於把比比東的臉面也撕了下來。

但即便鬼魅不說,比比東也猜到了接下來的那個名字。

冷冷的瞪了一眼某個面色如常、目不斜視的老東西,比比東冷哼一聲,主動開口呵斥道:

“接著說!”

如蒙大赦的點了點頭,鬼魅接著開口說道:

“聖女殿下已經和那位有所交際,但尚未得知那位的具體身份。”

“那位曾和聖女殿下有過一次交談,此次獸潮極為反常,懷疑會有不止一頭十萬年魂獸出現,甚至有可能爆發神戰,於是...”

轟!!!

一股強大的威壓瞬間爆發,把鬼魅還未說完的話瞬間壓回了肚子裡;強烈的怨憎和殺意沖天而起,實質般的黑色怨氣讓下方的鬼魅與蛇矛二人面色大變。

如芒在背的危機感把兩位封號鬥羅刺激的冷汗直流,但話還未說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多少年了?

沒有體會到生死一線的感覺?

二人下意識捫心自問了一瞬,隨後就被上首處、比比東所吐出陰森森的話語給嚇了一跳。

“一派胡言!”

“你們知道神戰意味著什麼嗎?”

“娜娜年少無知,被那個孽女忽悠尚可原諒;但鬼魅你活了這麼多年,還能被那個孽女所迷惑...”

“究竟是你太過愚蠢,還是那個玩意手段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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