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7.地至尊隕，天地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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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你一直所使的那一刀，老夫倒還真要怕上三分。”

一頭白髮的青年如此說道。

從外表上看，和“老夫”完全不搭邊。

當然，這並不是說眼前這位白髮青年是一位駐顏有術的老怪物，也不是說眼前這位白髮青年服用了什麼特殊的丹藥能確保自己容顏不老，而是說，在地至尊中，他還算是比較年輕的。

這不是自誇，而是事實。

雖然這位白髮青年成名已久。

至今，上萬年是有的。

但是，地至尊的壽命也同樣悠久！

至尊的壽命可達萬年，但地至尊的壽命可達幾十萬年，取一箇中間值，假設林家老祖能活三十萬年，所謂的一萬年，也不過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三十分之一，按照大部分人類壽命的極限數值一百歲計算，三十分之一也就是三歲左右，不到四歲，所以這位林家老祖根本沒必要駐顏。

這也是修行界裡，為什麼有如此多的修煉者追逐實力的原因。

至尊可活萬年。

聽上去雖然不錯，但目前還停留在現場的這些至尊，哪一個不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就拿剛剛被陸淵一刀砍死的林氏一族族長林奇舉例。

他就活了不止一千年。

具體活了多少年，沒人能記住。

因為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已經不在意每年過生日了。

但要是按千年計算。

再怎麼說，林奇也是一名五千多歲的老怪物了。

活了上萬年的林家老祖，在地至尊中處於幼年階段，而活了五千多歲的林奇已經走完了生命中的一半路途，這種懸殊對比如何不讓人眼紅？

病態的追逐實力，也就成為一種可以理解的舉動了。

畢竟，實力代表的不僅僅是權利，更代表壽命，對於有錢人來講，讓他們用一個億換一年的壽命，他們都心甘情願，這就是歲月的殘酷性。

當然。

從另一個角度看。

這也是歲月的公平，絕對公平。

“但是……”

“只是一條絲線……”

看著眼前向自己飄過來的紅線，這名白髮青年雖然有點認真，但他眼中的輕視還是大過了認真，怒斥道：“小子，你在看不起誰呢？”

輕蔑的抬起手，向前一拍。

輕描淡寫之間，擊穿層層虛空。

別說處於攻擊核心點的陸淵能否存活下來了，就連身處邊緣的一眾林家至尊，都在盪開的空間裂痕的蔓延下，岌岌可危，掙扎著從虛空中脫離出來，而後，紛紛向外圍逃去。

這已經不是他們能涉及的戰鬥了。

他們之間的幾個高品至尊已經被陸淵殺絕了。

剩下的都是低品。

或者是一品，或者是二品。

總而言之，沒有超過三品的。

眼下湊上去，就是在找死。

更何況，林家祠堂裡還有幾名八品和九品的至尊都沒出手，眼下也輪不到他們跟著瞎摻和。

當然，這也是林家老祖默許的。

犧牲歸犧牲。

既然自家的這些至尊已經用生命把陸淵的深淺試探出來了，就沒必要為了更大的勝算繼續犧牲了。

況且，已經到了傷筋動骨的地步。

他是想擒下陸淵，從陸淵口中得到可以幫助他突破的機緣，並不想毀滅林家，讓林家的高層戰力死傷殆盡。

所以，在自認為有把握的前提下。

這名林家老祖毫不遲疑的出手了。

然而，他卻忽視了一個問題：陸淵的應對方式顯然說明了陸淵對於這種突發情況早有預料，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讓陸淵有足夠信心反抗的紅塵絲，哪怕看上去和一條紅線沒什麼區別，又怎麼可能會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當然。

林家老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他過於粗心大意。

只認為避開紅塵絲就可以。

所以，把他看作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可以。

殊不知，紅塵絲所附帶的追蹤能力哪怕相隔千山萬水都能精準的纏上目標，他本身是奔著陸淵來的，相當於直面陸淵釋放出的紅塵絲，都不用陸淵操控，紅塵絲就在林家老祖閃躲後的一瞬間，以一個更快的速度纏上了林家老祖的身軀，哪怕林家老祖自感大事不妙，反手揮出一記手刀，凌厲的空間刃劃過了紅塵絲，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空間刃從忽然虛幻起來的紅塵絲中穿過，切開了數百里外的一座莊園。

空間刃，被虛化過去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不可思議！

畢竟，虛化的原理就是把身軀隱藏在一片獨立的空間中，而後對外投影，製造出虛化的假想，或者是乾脆和周圍的空間變成一體，以此來規避攻擊。

而這兩種做法，也確實可以規避大部分攻擊。

第一種是乾脆打不到。

第二種是能打到，但無法造成傷害。

無法擊碎虛空的人，不可能傷害到處於虛化狀態中的人，不管是第一種方法還是第二種方法，都被這一點天克。

所以，把結果調轉一下。

也就是說，只要能打破虛空，一切虛化的方法就都通通沒用了。

林家老祖剛剛那一記手刀，已經充分撕裂開了空間，如果說紅塵絲是以自身強橫的硬度扛過去的，就像太虛古龍的鱗甲天生就能抵抗空間型別的攻擊，幾乎無法被人為的傳送，所以，天地間總有一些特殊的材料是能硬抗空間攻擊的，林家老祖也不是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然而，他看到了什麼？

天克虛化的空間刃被虛化免疫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

雖然不知道的這個手段威力如何。

但林家老祖的心首先就涼了半截。

問題是，他是真不知道之前看上去還慢悠悠的紅塵絲為什麼能在一瞬間加速，為什麼能無視他的護體靈氣，為什麼能免疫掉空間刃的斬擊！

玩陰的是吧！

厲害的招數一個比一個輕描淡寫！

不厲害的招數一個比一個聲勢浩大！

當然，站在這名林家老祖的角度思考也不能說他做錯了，換成任何一個修煉者，處於當前這種環境，都不敢保證自己做的一定比林家老祖好。

林家老祖輕敵在哪些方面？

第一，境界上的差距。

一名地至尊，打一名至尊。

就相當於鬥帝打鬥聖。

具體案例看燭坤和陀舍古帝。

陀舍古帝留下的一個陣法，就能把燭坤這位九星斗聖級別的太虛古龍困死，雖然和燭坤不懂陣法有關，任何一個懂陣法的太虛古龍都不可能落到那種地步，但從實力的角度來看，完全可以證明鬥聖根本不可能戰勝鬥帝。

畢竟，燭坤可以用自己不懂陣法為藉口解釋自己的失敗，但陀舍古帝一樣可以用自己只留下了一座陣法為藉口，表示自己沒用全力。

所以，半斤對八兩。

也就能看出境界上的差距了。

陸淵又只是一名一品至尊，約等於一星斗聖。

一名鬥帝打一名一星斗聖……

需要技巧嗎？

莽上去才是正確選擇吧！

所以，從第一點上，就不能完全定義林家老祖做錯了，換誰來做這道題，誰也都會做錯。

畢竟，林家老祖也不可能看在陸淵是個二十歲天才至尊的面子上，就給予生死大敵的那種尊重，使用禁術，極盡昇華，不計後果的拿出自己的絕招，準備玩不起的一招把陸淵秒了。

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

但在自覺有把握的前提下，誰會跟一個紙面上都打不過自己的對手玩命，講究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真這麼做了，腦子肯定有問題。

第二，眼界上的差距。

雖然大部分修煉者沒這個覺悟，但到了地至尊這個級別，或者說，到了至尊這個級別，能總結下來的戰鬥經驗，基本都總結完成了。

一個真正遊走在生死邊緣的至尊面對一名對手的攻擊，尤其是這種看不穿具體效果的攻擊，做出的最佳反應是什麼？

不碰！

避讓！

寧可錯失一次殺敵的機會。

也不給對手翻盤的機會。

如果避不開，也要做好防禦的準備。

護體靈氣也就看個樂子。

如果護體靈氣是最堅固的，那些前赴後繼發明各種防禦型別靈決的前輩，究竟是怎麼想的？

所以，護體靈氣也就是能應急。

在戰鬥中，哪怕能給自己爭取到一剎那的反應時間，都是值得的。

並不是說護體靈氣能硬抗攻擊。

反觀這位林家老祖。

年輕時可能有幾分經驗，但在成為地至尊後的這些年裡，那部分應急用的戰術思維也已經漸漸消退了，一向敏銳的直覺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又沉迷於境界碾壓的快感之中，沒有這種反應屬實正常。

但是，他的沒有反應，就註定了他的結果！

還沒等這位林家老祖嘴硬。

在全城人的注視下。

他身為地至尊的修為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衰落。

最可怕的不是失去修為。

而是在失去修為的同時，把境界也給連帶著削減了。

這就導致這位地至尊級別的林家老祖在一個極短的時間裡，直接從地至尊滑落到了至尊境，而且，又因為至尊境的壽命上限沒有地至尊高，所以，活了足足萬年的林家老祖在地至尊中可能算年輕的，但放在至尊境裡絕對是年紀最大的一批人，身體裡，原本還可以壓下去的暗疾也隨之復發，在眨眼之間，就從一個白髮青年變成了一個白髮嘔血的老頭，身上的氣勢也一再滑落，從九品至尊變成了八品，從八品掉到七品，以一個讓人眼皮只跳的速度瘋狂滑落，等這名林家老祖被硬生生老死的那一刻，他的境界已經滑落到了至尊境三小難間。

屍體從高空中墜下。

砸到地上，摔出一個深坑。

好在至尊境三小難的身軀還算堅固。

這才得以儲存住屍體。

但是，就算儲存住了屍體，對其他人的震懾力度也一樣的。

天地也似乎是為這名地至尊的逝去感到惋惜，下起了血雨。

當然，也有可能是氣血異相。

大部分至尊死亡時，都會產生異相。

代表魂飛魄散，身隕道消。

陸淵之前斬殺的那幾十名至尊之所以沒產生異相，主要是因為陸淵的歲月刀實在是太霸道了，直接從根本上泯滅了一名至尊的身軀和神魂。

而紅塵絲不同。

紅塵絲削弱的是一個人的整體狀態。

更重要的是，這名林家老祖還是硬生生老死的，這也就意味著他是以一名至尊境三小難修煉者的身份死去的，剛從至尊境掉落下來的修為足以讓他獲得一個相對體面的死法，而不會像後來的某位五大靈院的院長一樣，死在過於年輕上，被紅塵絲硬生生的抽乾了大半修為才死。

一個是老死的。

一個是被抽乾的。

兩者的反應不一樣，非常正常。

但是，正常歸正常，使用紅塵絲對陸淵來講也是一個不小的消耗，所以，他並沒有待在這裡斬盡殺絕的意思，畢竟，林家的地址尊老祖雖然死了，但林家的護族大陣也不是擺設，正常情況下，擁有一名地至尊作為底蘊的林家，修建起來的大陣全面啟動足以困住一名地至尊，如今的林家雖然不在全盛狀態，但是，話說回來，他自己也一樣不在全盛時期。

萬一等林家大陣自動癒合。

林家剩下的這不到十名至尊合圍。

如今狀態不好的他繼續留在這裡，雖然不至於死，但和林家血拼的結果，再不濟也是個重傷。

所以，他完全沒必要跟林家在這個時候決戰。

反正林家老祖已經死了。

林家最後的保護符也沒了。

等他回去修養一段時間，把虧空的時空之力和命運之力補充回來，再來覆滅林家也為時不晚。

更何況，林漪體內畢竟有一半左右的林家血脈，狐七七的丈夫也是林家子弟，是否要趕盡殺絕，具體還是要看狐七七和林漪的意見。

而且，相隔太遠。

身處人族腹地。

就算他能把林家滅了，九星狐一族也做不到跨越千山萬水，扔下自己的老家妖聖谷不要，搶佔這一片對九星狐一族來講沒什麼作用的地盤。

因此，與其消耗自己的狀態，為別人做嫁衣，陸淵還是更喜歡相對的平衡，就算林家日後想要報復九星狐一族，林家距離九星狐一族的距離也同樣遙遠，而九星狐一族同樣深處獸族腹地，雙方想要徹底把對方剷除都會進化成兩個種族間的戰爭，這種失衡是陸淵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陸淵沒廢話。

趁著林家的護族大陣還沒合上。

一個閃身，撕碎虛空。

順利的離開了林族護族大陣的範圍。

向遠離林氏一族的外圍城池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