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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不錯。”
“是給蕭炎的吧?”
古燻兒就站在陸淵身後。
等著陸淵哼完這首歌。
大概也聽出了其中的幾分意思。
說是詢問,更像是確認。
陸淵也沒反駁,畢竟,這首歌確實是寫給蕭炎的,只是糾正道:“這首歌並不是我寫的。”
“反正,此前我從沒聽過。”
“也不認為會有誰願意為一名西北大陸上名不經傳的小小鬥王寫一首歌,還是如此貼切。”
古燻兒同樣沒反駁。
但也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顯然是不相信陸淵的說辭。
當然,相不相信也無所謂就是了,無非是幾句歌詞,清者自清,陸淵只需要給自己一個說法就可以了,其他人怎麼想,跟他沒關係。
看見陸淵不說話了。
古燻兒也沒有尬聊的意思。
找了個合適的話題,繼續道:“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們,對你來講,如今,也算是故地重遊了吧?”
“看不看又能如何?”
“看了,也無非是多些煩惱。”
“不看,也不會影響到什麼。”
陸淵一指山巔之下的風景,淡淡的反問道:“而且,話又說回來了,站在這裡也能看的很清楚,何必下去參與,就算我能更改很多事情,包括過程和結尾,但經過我摻手的事情,還能是原本的模樣嗎,又有什麼意思呢?”
“所以,你是不打算下去了?”
“也不打算見那些人?”
古燻兒早有預感。
預感到陸淵就快要離開了。
沒有理由,全是直覺。
所以,說起話來,口氣中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定的偏向性。
當然,她的直覺也確實很準。
不過,陸淵也有自己的思量:“三年之約是我親眼見證的,就在三年前,而且,其中我也出了不少力,可以說三年之約之所以能以這種形式出現,其中有我的一部分重要參與,因此,聰明的人一定會猜到,我會回來見證這個結果,其中,想要見我的人一定會來找我,所以我並不擔心,能找到我的人說明對我一定很熟悉,找不到我的人也就不必白費功夫了,你不覺得,這麼做既省心又省力嗎?”
古燻兒無語的看了一眼陸淵。
沒有埋怨陸淵的意思。
只是為納蘭嫣然打抱不平:“我真有點心疼起了你的師妹,上輩子究竟造了多大的孽,這輩子才能攤上你這個師兄,你以為她站在亭子裡小半天,等的是誰?”
“但在這世上,並不是每一件事,你付出了就一定有收穫,毫無疑問,我們都是自己的主角,但也是其他人的配角。”
“我並不會於心不忍。”
“只能說,她找錯了地方。”
陸淵露出了一個像鹹魚一樣的表情,主打的就是一個隨緣:“所以說,只能說她此刻的緣分還不夠,想見面,卻終究還是與我沒有一面之緣。”
“那我呢?”
古燻兒微笑著。
笑容很優雅。
就是莫名感覺到寒意。
陸淵無語的看了一眼古燻兒,雖然知道哄一鬨就好,但是,他實在是沒什麼哄一鬨的心思:“孽緣吧?”
語氣相當敷衍。
沒有不耐煩是最大的禮貌了。
古燻兒臉上的笑容更危險了。
似笑非笑:“禁忌戀?”
“什麼叫禁忌戀?”
“我已經叛出宗門了好吧?”
“她未嫁,我……”
陸淵剛說到這裡,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曾經的那些紅顏知己,頓了頓,大腦極速運轉,反手就把話圓了回來:“我憑什麼不能娶她啊?”
古燻兒也聽出了不對勁。
這句話本應該是她未嫁,我未娶。
這說明陸淵已經有妻子了。
而且,紅顏知己肯定還不少。
語氣不禁帶上了幾分酸溜溜的味道。
“能娶,能娶,行了吧?”
“那我呢?”
“孽緣好歹也是緣吧?”
“禁忌戀都行,孽緣怎麼就不行了?”
陸淵被古燻兒這番話說的沉默了。
沉默半晌,嘆了口氣:“主要是你太聰明瞭,當成盟友還可以,經過龍凰本源果的那次意外,當成朋友,也算靠譜,好歹有過一次過命的交情,但是,太早聊感情這件事實在沒必要,我們都是長生種,保持距離也不錯……”
“但我就是想!”
古燻兒認真的看著陸淵。
這一次,她真的沒再開玩笑。
也沒再試探。
沉聲道:“我承認,我對你的也許不僅僅是一份純粹的愛情,但是,想必你也清楚這件事,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沒有絕對純粹的愛情,沒有絕對忠誠的愛情,有的只是相互信任,甚至都沒有絕對的信任,所以我從來沒否認過,我自身情感的複雜性,有對你的不服氣,佔比大約是兩成,有對你的利用心,佔比大約是兩成,還有一些雜念,佔比一成,最後才是好奇,佔比五成,用資料劃分感情一定是不準確的,畢竟,資料從來都是冰冷的,就像一場戰鬥後,死多少人在報表上也只是一個數字,根本無法從這一串數字上感受到恐懼,但是,我只是想用這種方式表達一個意思——你可以拒絕我,但我不會放棄!”
一口氣說完。
古燻兒也小小的喘了口氣。
補充道:“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你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堅決,沒有人的感情是絕對純粹的,所以,如果你能接受其他人的感情,對我的拒絕就是帶有偏見的,如果你不能接受其他人的感情,也能讓我升起戰意。”
戰意?
你不對勁!
陸淵打量著古燻兒。
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但現實確實是他沒聽錯。
不過,一個女孩都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上,他作為一個男人,繼續拒絕卻也不太合適。
但是,防患於未然還是有必要的。
他沾染的緣分太多了。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免得古燻兒日後突然後悔,陸淵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在給出肯定的答覆前,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講故事的機會,這個故事很有可能改變你的意見,所以,如果在這個故事講完之後,你還堅持你的意見,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嘗試著相處一下,如果在這個故事講完之後,你不想堅持了,也可以退一步,把距離拉回到朋友關係。”
“可以。”
“你說吧。”
古燻兒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陸淵也知道古燻兒的小動作。
更知道此刻不止古燻兒一人在聽。
但是,他沒有拒絕講述,畢竟,有一些事,和他私定終身的雲韻,遲早也是會知道的:
“我和你們不一樣。”
“從始至終,都不一樣。”
“你們能確定自己的父母是誰。”
“但是,我卻不能確定。”
“對我來講,我的父母只存在於我的記憶之中,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我死後因為某些原因,脫離了我原本的世界,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裡,接觸到了超凡之力,所以你們才能見到我。”
“然而,在這背後卻有一隻不知好壞的手在操控一切。”
“我也是近幾年才敢確認的。”
“對你們來講可能難以想象,但我確實不敢確定,我究竟是真的經歷過那些,還是那麼幕後黑手創造了我,賦予了我靈魂,並修改了我的記憶,給我新增上了一段並不存在的過往。”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我已經初步涉及到了命運。”
“也許,我能分析到這些,恰恰是他願意展現給我看的,命運決定對我展現出一部分疑點,但是,連我這個被創造出來的生物都能從命運中看出疑點,要說創造我的那個幕後黑手不懂命運之力,也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不精通命運之力,都是不可能的,所以繼續思考這些沒有意義。”
“這些天,我也在總結自身原因。”
“我並不會把所有的原因怪罪在過往的經歷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是我的承受能力比較低,不然,也就不會只有我出現了這種問題。”
“在我的記憶裡,我出生在一個和平的時代,沒有戰火,沒有鬥氣,也沒有任何超凡力量,人類可以用法律保護自己,雖然說萬事萬物都沒有絕對的,法律也不是萬能的武器,但是,好歹在明面上,還能維持著相對的公平。”
“所以,抱著這種心態的我,在另一個世界作為孤兒存活了下來,又生長在一個小山村裡,本身就沒有太多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概念,總以為可以講道理,所以也就釀成了大禍。”
“當時,上學的名額只有一個。”
“還是工讀生。”
“就是一邊打工,一邊賺錢上學。”
“對於一個沒背景的普通人來講,這是一條最好的路,也是一條最快的路,更是一條最乾淨的路,所以,在同村的另一名小孩說自己需要考慮考慮後,村長也就過來打算問問我的意見,相比之下,擁有成年人智商的我肯定是更能抓住機會的,當時想著,又不是機會先給的我,我不講武德,既然機會擺在了你的面前,你卻不取,還說什麼要考慮考慮,那就自然是預設了把這個機會推到我的手裡。”
“能不能抓住,是我的問題。”
“所以,也就沒想太多。”
“況且,如果記憶是真的,我的身體可能是經過了時空穿梭,適應了一部分空間之力,對付一個六歲的小孩,基本上是手到擒來的。”
“但是,我低估了人心險惡。”
“他的父親是那個大陸上頂尖的強者之一,因為得罪了一個大勢力,被迫隱姓埋名居住在一個小村子裡,不能暴露身份,並不代表他會目睹兒子求學的機會被斷,所以在一場我自認為單挑的決鬥中,他的父親用殺氣壓迫我,逼我輸掉了那場決鬥。”
“我的三觀也是在那時開始破裂的。”
“因為他的父親否認了公平。”
“所以,我不敢賭他的父親會不會斬草除根,因此,我連夜收拾行李,逃離了那個小山村,甚至說,不敢去舉報,因為我不能確定他的父親會不會盯上我,我只能潛入森林中生活了六年,期間,不要命的廝殺,把身體搞的虧空,只為了能有朝一日殺了他們父子雪恥。”
“歸根結底,還是在於我那份身為成年人的優越感,感覺對面不過是一個小孩,既然約定都已經說好了,就一定會按照約定執行,輸了或贏了,都算公平,卻忘了公平是需要實力維護的,所以,對當時那個連雞都沒殺過的我來講,在生死關頭走過一次的感覺太糟糕了,有時我也會想,如果當時的我有一位靠譜的師父,就算不靠譜,能給我出出主意也好,會不會就不會走上現在的這條路了。”
“當然,假設沒有意義。”
“而當我六年後出山時,我已經是十二歲了,因為這六年之間,無時無刻不在廝殺中度過,沒有藥草,就算腸子斷了,也只能自己親手縫合,心裡面早就腐爛的不成模樣了,所以,當我再次見到他時,就毫不猶豫的奪走了他的女朋友,也是我很不理智的傷害的第一個人。”
“之後,又陸陸續續的傷害了不少。”
“直到碰見了冰火龍王殘魂。”
“他們用一身血肉精華,為我彌補了千瘡百孔的身體,我的人龍混血,就是從那時獲得的。”
“三眼金猊賦予我命運之眼。”
“銀龍王賦予我所有元素的權柄。”
“月啼暇開闢我心中的純淨角落。”
“淮竹、秦蘭用愛填充。”
“慕塵帶走了我的一部分瘋狂。”
“紅紅、雅雅、容容將我被完全壓制的感情找了回來。”
“龍王幫我二次提純血脈。”
“青雲門傳我太極玄清道。”
“靈兒、碧瑤再次啟用了我的感性。”
“鬼王、焚炎谷谷主對我視如己出。”
“也見識過滿口假仁假義的天音寺。”
“閱盡千帆,方才降臨到了這裡。”
陸淵平靜的轉過身,看向古燻兒和早在他開口前就已經趕到的雲韻,如實道:“我並不是你們想象中的天才,就算每一次破碎虛空,飛昇星河,都是二十多歲,累計下來的心理年齡也不下於一百歲了,我抗拒感情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不想為了我的私慾傷害到那些跟隨過我的妻子,但我漸漸也想明白了,少了我一份愛,她們也能從你們那裡收穫到一份閨蜜情,所以我並不會要求,更不會爭取,我把選擇權交到你們的手裡,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們可以試試,如果你們介意,我也表示理解,因為這完全就是一個不對等的關係,沒道理說,我在這邊花天酒地,你們就必須為我守身如玉,但我的底線就是守身如玉,所以,明擺著的,還是你們要付出更多,最起碼在這段關係中是犧牲更大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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