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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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是枯燥的，一味的苦修又沒經驗，又沒經歷，於心境而言沒太大的好處，很容易遇到瓶頸。稷下學宮相比起別的儒教門下，更知道誨人不倦這個道理，學宮有無數典籍，身為學宮學子，更多的卻是需要戒驕戒躁，壓下身為學宮弟子的驕傲，靜下心來修行。

學宮之中更多的也是注重學子的個人品行跟修為，禮，樂，攝，御，書，數，此儒門六藝於身心而言皆有所得，全然看個人體會。同樣的一本高深典籍，在劍宗等派可能是無上寶典，只需靜下心來一心一意修行即可，然，對學宮弟子而言，選擇亦是一種痛苦。

他們知道的更多，懂的更多，他們的心境更容易受到影響，當只有一本典籍的時候你沒的選擇，你會靜下心來慢慢的去品讀它。當面前是無數典籍的時候你會忍不住的心浮氣躁。放棄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氣，十年選典，十年靜修，學宮弟子更多的時候需要的是靜心。

望著滔滔江水，周瑾不自覺的吐槽道：“如來如今應該踏入問世三境了吧，你現在也應該也是問世二鏡巔峰吧，神道看來跟你也一樣，是該找人練練手了，順便撈點資源啊。這學宮啊，什麼都好，就是資源只夠清修。”

聞言的李斯就是啞然一笑，隨即開口道：“你就知足吧，問世二境的我們打大齊這些一流門派三境巔峰毫無壓力，這江湖挑個肥羊可不容易，多少武林前輩栽的頭破血流，有命去無命回。”周瑾聞言微微一笑，想想也是，隨即也不再開口。

夕陽西下，對應滔滔江水，兩岸綠柳成蔭，如此良辰美景怎可浪費，拿出流離琴，雲瑾輕輕撫上一曲。“風迢迢，撫琴聽蕭，孤舟夜月度今宵，水滔滔，把酒長嘯，人間隨處是塵囂。當時壯志凌霄，年少，豪骨丹心曠古照，今朝雲山飄渺，寂寥，回首只聞風雲笑.......”“哈哈，好酒，好曲。”李斯拿著一瓶醉清風飲上一口暢快的說道。

忽然，兩道身影隨風而來，伴隨著郎朗笑音：“好一曲醉紅塵，如此良辰美景，美酒飄香怎少的了我們。”周瑾看著眼前的三人，不再言語，如此良辰美景，好友在旁，怎好蹉跎時光。是夜，船坊隨風而下，隨流而逝。朗朗的歡笑聲漸行漸遠。

孤寂的山頭，數十條身影埋伏其上，靜靜的看著山下的車隊一步步行來。馬車內，十歲的林鳳看著滿臉淚痕的孃親不由得又想起了半月前半夜從被窩裡被帶走的那夜，“孃親，我們是要去外公家嗎，爹爹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走呢。”

雪華看著眼前的女兒，想起生死未卜的丈夫，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鳳兒乖，你爹爹很快就會跟上來的，到了外公家你就能見到你爹爹了。“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聲聲慘叫，想起生死未卜的丈夫，看著害怕躲在懷裡的女兒，雪華不禁自問，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然而茫然自問的雪華還是改變不了那致命的刀光，不帶一句詢問，看著倒在懷裡的林鳳，雪華撕心裂肺的吶喊：“為什麼，這一切都是為什麼。”沒有答案，除了透胸而過的長刀，一切都沒有答案。

數里之外，隨江而下的船坊上，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周瑾等人倏然起身，然而終究是遲了。看了看馬車裡的婦孺，耳邊還回響著之前那撕心裂肺的吶喊，周瑾隨即化出皇霸千秋，言語在此時此刻來的太過蒼白。

隨身而至的三人看著眼前飄忽在人群中的周瑾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一陣刀光閃耀過後，拿著屍體上搜來的令牌帝如來沉聲道：“春風化雨樓，大齊不入流的殺手組織。總樓十二滅世三境大長老，樓主先天真人，一百零八分樓樓主最低醒世三境，最近的分樓是煙雨樓”

“你倒是在這紅塵打磨的夠久啊，這種不入流的你都能知道的那麼詳細。”傾雲神道說完之後看了看周瑾。“碰上了就是緣分不是嗎，吞的下嗎？”李斯看著周瑾問道。

“沒試過，醒世境的實力需要切身感受後才能決定。而且殺手的爆發力通常會很強，醒世三境瞬間的傷害突破到滅世境也不足為奇。分樓也會佈下大陣，一個殺手組織能在大齊活的如此滋潤，中級大陣是必然的。最後，有人控制的中級大陣跟無人控制的是兩個概念”周瑾冷然道。

聽完周瑾的話，眾人也是一陣默然，的確，無人控制的中級殺陣都能讓醒世境半死不活，讓初級陣師脫層皮，有人控制的中級殺陣有多強，用屁股想都知道不是一群問世境能闖的。

雖然三教出生的眾人能在問世境跟這些門派的醒世境掰腕子，但是那是座分樓唉，說裡面的醒世境不到五十人你信嗎？

然而看著眼前倒下的婦孺，傾聽著久久迴響在耳邊的吶喊，周瑾等人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視而不見。雖然早知道這是個吃人的世界，也早就經歷了血雨腥風，但是這些婦孺何辜？

“行了，別整氣氛了，你們也沒想過要打進去吧？”感受著周遭越來越壓抑的氣氛，周瑾撇撇嘴道。這群好友是什麼德行他會不知道，想幹掉座分樓而已，能動腦的幹嘛非要動手。自己都有多種幹掉這座分樓的辦法，這些人會沒有？別逗了，如果高一個境界都沒辦法幹掉，那種智障還出來闖什麼江湖啊，早點回家洗洗睡吧。

掩埋了婦孺的周瑾眾人飄然而去，這就是紅塵啊。有些人，有些事，不是誰都能視若無睹的。很傻很天真對嗎？然而這世界不需要對錯，如果沒有實力，那今天這一幕你看見了也只是多條冤魂而已。

周瑾眾人明白這道理，不過既然是弱肉強食，那就怨不得我們了。能幹掉你，我幹嘛留著你讓你壞我心境呢，能直中取，就不需要曲中求啊。

“好歹咱們也是正道中人，順便為民除害吧。”“吊出來的傢伙還可以讓我們練練手，我覺得我踏入問世三境不遠了。”“輪著來吧，我也快突破了，醒世一境我覺得我能一個打十個。”

“這些傢伙估計窮的叮噹響，有錢的應該不會當殺手吧？”“不一定，那麼多人裡面總有幾個硬茬子的，能混到醒世境的身價肯定豐厚。”............默哀吧。這世界果然還是惡人還需惡人磨啊，......這群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