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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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生燒熱水的初衷是隻想要給很乖洗頭洗澡換衣服，但是忙活完了之後，她發現這麼幹淨乖巧的很乖不適合住這麼髒亂的房子，是以，她簡單的收拾了下屋子。

但所謂的簡單收拾，卻是繁瑣冗雜，時間在不知不覺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子變得整潔，她終於坐在了凳子上休息。

好累！果然做家務最累！

但好在屋子卻像是變了樣子，明亮而又整潔，看著心情都明媚了不少。

稻生尋思著，她都幫甄獵戶照顧小乖，收拾屋子了，那她也算是先有禮，退一步說之後若是和甄獵戶談不攏，拳腳相見，她半點兒不會虧心。

不知不覺……

太陽落山。

稻生見甄獵戶似乎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她決定燒熱水，速戰速決給她自己也洗個澡，忙活了一天，一身臭汗，她忍不了！

天黑盡。

稻生簡單的做了疙瘩湯，照顧著很乖吃完之後，她便等著甄獵戶歸家。

“孃親，爹爹今晚回來嗎？”

“怎麼這麼問？”不是應該問怎麼還沒有回來嗎？

“爹爹晚上有時候不回來的。”很乖說著話，抱緊了被子，想到了什麼，又扯住了稻生的衣袖，不管爹爹回不回來，他不再是一個人在家了，這麼想著，他唇角露出了笑容，閉上了眼睛。

稻生詫異很乖的話，甄獵戶晚上不回來？不可能吧，很乖還這麼小，他怎麼可能放下心，她正準備詢問，低頭的瞬間，發現很乖已經睡著了，當即啞然一笑：“倒是很少見到你這麼乖巧的孩子，按照老一輩的話說，你是來報恩的。該你爹有福氣。”

算了，都是過客，她問多了也沒什麼意思，就等著甄獵戶歸家吧，談判好了，拿了身份證明，從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雖然她莫名其妙的來了這裡，但她不可能莫名其妙，渾渾噩噩的活著，她總是要闖出她自己的一番天地才是。

次日清晨，一陣叫喊聲傳入屋內。

“稻生。”

“稻生，我的孩子。”

……

林夕忐忑的站在甄獵戶家門外，她被佟氏看守了一整天，是今日一早，佟氏回屋補覺，她才趁機溜了出來。

甄獵戶的家，她是不敢來的，但是為了稻生，為了確定稻生是不是好好的，她必須來！

稻生聽見叫喊，開啟門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滿面擔憂，滄桑許多的林夕，她張了張口，還未發出聲響，就被林夕抱住了。

林夕緊緊的抱住稻生，確定她還活著後，趕緊仔細的檢視稻生周身：“身上可有哪裡受傷？稻生，是娘對不起你，娘該死！”

稻生被林夕的情緒觸動，她能感受出來，林夕是真的關心她。這對前世缺乏父母疼愛的稻生來說，有些陌生和無措。

“稻生。”林夕抹了一把眼淚，緊緊的抓著稻生的手臂：“稻生，我來的路上聽人說昨兒聽到了狼叫聲。”

“嗯？”

“好像村裡正一早就進城報官了，說是在山上的陷阱處發現了人的殘肢。”林夕不敢想那個畫面：“甄獵戶可回來了？”

稻生搖了搖頭。

“昨日一整天都沒有回來？”

“嗯。”

林夕面色一變，但隨即露出了慶幸，即便是知道這種情緒不對，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住：“會不會那殘肢就是甄獵戶的？”

稻生一頓，看林夕的面容仔細了些。

“若真是甄獵戶的，孃的稻生就可以回到孃的身邊來，所幸他昨日也沒有回來，對你影響不大。”林夕說著話，抓著稻生的手臂都緊了許多。

稻生看得出來，林夕是真的想讓她回家，但是那裡真的是她的家嗎？明顯不是。若是林夕夫妻狠得下心來，分家單過，必定能護住女兒，但是在孝道和自己的女兒之間，他們還是選擇了前者。

或許在他們看來，她還好好的。但只有她知道，原來的稻生已經不在了，如今的她，是來自異世的稻生。所以此刻他們來找她，沒有意義。而她也不是原主，不會原諒她們，也不會想要重新和她們有所接觸。

稻生拿開了林夕的手：“你或許是忘記了，我已經嫁給了甄獵戶，佟氏說女兒總是要嫁人，是別人家的，喂不熟，你們也沒有否認。既然嫁了女兒就猶如潑出去的水一般，哪有覆水再收的道理。”

再者，若是那個家裡本質不發生改變，今日回去，怕是來日，她還會被再用一個五兩賣出去。

稻生想到被“賣”，頓時覺得心有怒氣，連帶著看林夕的眼神都淡了許多。

“傻丫頭，娘不會騙你的。雖然你被送過來，但是甄獵戶若是有個萬一，你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不要擔心以後……大不了……娘給你多存一點兒嫁妝，日後不高嫁，咱們低嫁，日子必定也是過的極好的。”

“先不說娘沒有掙銀子的手段，就說那個軟性子爹爹，他掙的錢，你能拿到？”稻生看著林夕不再說話，林夕畫的餅，她是不相信的：“即便是你拿到了，那佟氏會這麼容易放過你？”

“她始終是你奶奶。”好半天之後，林夕開口道。

稻生冷笑：“趁著我還願意叫你一聲娘，你最好別再和我說道理，她可不是我的奶奶。一個隨意處置賤賣自己嫡親孫女的人，死後怕是也要下地獄。”

林夕惶然的睜大了眼睛，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捂住了稻生的嘴，她快速的看著周圍，剛才稻生說的話，可別被人聽去了才好。正慶幸這裡沒人的時候，忽然間，她看見了里正，當即軟了腿：“糟了糟了，稻生啊，一會你就說你什麼都沒有說，大逆不道的話都是娘說的知道嗎？”

稻生神色複雜的看了眼林夕，趕在林夕再開口之前拿開了林夕的手，走向里正：“里正叔來做什麼？”

里正還沒有停住腳就被質問了來意，見到稻生，他話語中染上了悲痛，眼裡帶上了憐憫：“稻生啊，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