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承師之業，亦承師之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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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聖明德當代主事，昔年斬龍八劍傳人，今日隔世再會斬龍八劍——鋒魔·劍上缺。

錚！

再聞清越劍鳴響徹雲霄，戰局一觸即發。

雙眼一照。

頃刻，電光石火。

只見持劍的兩道身影疾速掠出，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碰撞在一起，身形交織，長生魔劍與天可明鑑數度交擊。

交鋒的身影意走心境，彼此之間各自神會。

流光疾閃，千招百式轉眼而過。

爆響的激鳴聲中，糾纏在劍光之中的兩道身影交錯而過，旋即，同時回身揮劍再攻。

鐺！

雙劍再度碰撞，劍身劇震，發出刺耳的錚鳴。

下一瞬，自劍身反震而回的勁力，將兩人身形各自迫退數十丈。

“劍災·血雨橫天！”

只見劍上缺左手運劍指抵在銀色劍身，霎時銀色劍身化作瑰麗猩紅，無數血色劍氣疾射而出，其勢宛若滂沱大雨，鋪天蓋地。

正是昔年示流島上攻伐御邪王之武學。

未見宿敵便先用於故人傳人。

凌厲，磅礴，將整片天宇染成血色。

“皇世三墳·帝代五典·重以八索·申以九丘。”

劍皇傳人一運劍皇絕學，只見聖光文化之氣自夏承凜周身湧現，直蕩九霄天際。

天可明鑑劍鋒揚起，一劍斬落，但見上古先聖化現，在狂風中呼嘯而至的漫天血雨劍氣，竟是被一劍斬破。

天宇重歸澄明，天朗氣清，峰頂兩人傲立。

“強者！好劍！好招！”劍上缺讚歎。

經歷過生死後，他在劍之一道有了全新體悟。

但。

對方之劍，對方之招，依舊讓他心中驚豔，讓他興奮，讓他戰意昂然。

夏承凜從容道：“師尊所傳，自是不世之招。”

他是隻字不提自己劍上造詣如何。

也沒有拿出其他手段。

雖然關門弟子加了個「前任」，但衣缽傳人終歸是衣缽傳人，即便面對當年的斬龍八劍，招來式往依舊能看出遊刃有餘。

“我亦創出三式劍招，便來會你一會。”劍上缺手中劍鋒偏轉，魔劍錚鳴，凌厲劍意通天徹地。

而後，鋒魔三絕應時而出。

通天徹地的劍意向外蔓延擴散，拂過的風似乎不再是風，而是劍；飄蕩的雲似乎不再是雲，而是劍；強悍一招令天地為之色變。

“鋒有盡·式無窮·劍通天地有形外！”

無形的風，有形的雲，此刻，皆被鋒魔之劍意渲染牽引，經由長生魔劍化作了凌厲一劍。

亦是囊括一切變化的一劍。

面對鋒魔三絕初式，夏承凜手持天可明鑑，口含天憲：

“鑑週日月妙極機神文成規矩思合符契。”

話音落，一股意志侵染方圓千里天地，如秋水般黯然的劍意止風駐雲。

涵空而表裡泓澄，騰氣而風雲慘澹。

詎私毫髮，如隱蛟龍。

突見風雲變化，天可明鑑斬出，氣雷交加。

轟！

至極之招交匯一瞬，只聞天響驚雷，不同的劍意交相摧折，碎散的劍氣迸濺，裹挾兩人交鋒之餘勁掃蕩十方，撕風裂雲。

四周山壁再添全新劍痕，有碎石橫飛，被碎散的劍氣或中分或斜切。

本就空曠荒蕪的山頂更添新創。

佇立的兩人不移不動。

“這神州大地，到底還有多少高手，是我不曾切磋過的？”劍上缺再次出言讚歎。

“劍之一道臥虎藏龍，幽界鋒魔名不虛傳。”

夏承凜給出的評價同樣不低，能以邪魔之身練就此等劍意，不愧是師尊當年的戰友。

劍上缺雖出自原始幽界。

但其劍上不見魔氣，唯有那凌厲強悍的劍意。

聚精會神，天地之中瞬間化為劍氣浪潮，劍意剛柔並濟，劍光快疾迅捷，正是鋒魔三絕繼式——

“招有盡·意無窮·道入鋒雲變態中！”

先前第一招側重招式之變化，如今的第二招則側重劍意本身的威能，變化不再是重點，自然不能以相同的方式應對這一招。

“易張十翼書標七觀詩列四始禮正五經。”

交織的劍意化作金色文字，整齊排列，恰似往聖經典重現眼前。

劍皇絕學終式一對鋒魔三絕繼式。

天地變色，萬千變化與無窮劍意至極交匯，兩劍似在交鋒碰撞，宛若雨打芭蕉連綿不絕，勢盡之後便是轟然如雷的爆炸聲。

鋒魔三絕之終式緊接而至，不容片刻喘息。

“生有盡·滅無窮·天缺地落戮魔鋒！”

經歷過生死的全新體悟，被匯於劍中，劍上缺人劍合一，超越一切招式桎梏。

此招乃純粹之殺劍。

劍芒璀璨，乍見銀色流光疾射而出。

劍上缺率先動作，引劍而出，驚世絕倫的劍意化作了驚世絕倫的殺意。

戮魔之鋒不止是鋒魔與御邪王的恩怨。

也不止是他揮劍自刎的感悟。

愁慘天地中唯見一劍，直指劍皇傳人。

“春秋聖卷·蒼天一筆越千陽。”

此時，夏承凜身形同動，天可明鑑映照出無窮無盡的光輝，聖劍挾儒門進取之勢，迎上來招。

劍身如筆越蒼天，聖氣化墨凌千陽。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兩道身影交錯而過。

“痛快，先前所言之事我答應了。”

劍上缺將長生魔劍負於背後，暢快大笑，接過信封之後直接離開。

「不恨吾不見古人，惟恨古人不見吾；鋒上誰解快哉風，劍缺一敗嘆獨孤。」

詩聲在吹拂而來的山風中迴盪，丟出信封的夏承凜將天可明鑑收起，簡單調息將功體撫平，五成有餘的加持還是太過離譜。

“無恙否？”趕至的殢無傷關心道。

“無妨，但師叔今後要多一名劍道對手了。”

雲忘歸先前發回的書信，夏承凜看過，也認出了劍上缺手中那支魔劍，經過交鋒，他判斷出那只是一支純粹的劍器，與締魔劍並不相同。

鋒魔也沒有被感染的跡象。

除非，締魔劍的核心不在劍器。

幸好二師兄坐鎮邊關，關鍵時刻可以兜底。

“有對手是好事。”

殢無傷不清楚夏承凜此時在想什麼，但此戰過後劍約便轉移到了他身上，如今他根基尚差一些。

或許，他也該潛修一段時間。

這次天下第一劍的決戰，便不去觀看了罷。

“我自是對師叔之劍道有信心，回去吧。”

“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