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儒門非是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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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光之塔的新生代，在質量上並不比德風古道差，綜合來看，甚至比德風古道還要強一些，只是兩者的師資力量，差了太多太多。

修行路上，有沒有人領路完全是兩種體驗，奈何慈光之塔並沒有能拿得出手的高手，更沒有能夠輔助他們修行的底蘊。

這是根本上的差別，幾乎已經註定，他們要走不少彎路。

一步差，步步差，若是無法彌補，先天的差距便會被後天的資源抹平，甚至會直接導致那一身天賦因此浪費。

更何況，他們還需要建設慈光之塔，難以將全部心力都放在修行上。

一來一回，原本用以修行的時間，便會進一步減少，這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四魌界各方各面都整體落後於苦境。

凝淵他們看似是新生代，實際上做的事，都是前輩該做的，就這還是藺重陽當年在時，教給了他們很多，也給他們留下了不少東西，不然情況估計比現在還糟。

即便……

他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但在夏琰眼中，這完全不行。

要知道，在德風古道，儒生的基礎培養時間是三百年，在這三百年中，他們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修行與學習，少量的時間用以進行簡單歷練，其餘的一切事務，都是在結業之後，才會另做安排。

所以，在夏琰眼中，凝淵他們完全就是一群沒有長大的孩子，卻做著“大人”應該做的事，這不是胡鬧嗎？

雖然他也明白，慈光之塔自有界情在此，在凝淵他們之前，除了那個問題很大的界主，沒有人能承擔起建設慈光之塔的重任，他們是後輩，也是先行者。

但是，既然他來了，能改的地方便要改改，師弟讓他前來，未嘗沒有這個目的在其中。

他也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在慈光之塔，甚至說在這四魌界，有師弟背書，幾乎可以用暢通無阻來形容。

不過，身為兄長，夏琰自然有自己的驕傲，除了最初用以證明身份之外，不管是如今的地位，亦或者在後輩中的人望，都是靠自己的能力所奠定。

某位玉儒尊駕雖然嘴上不留情，但本質上，還是很心軟的人，同時也非常愛惜羽毛，他與四魌界的眾人，相處的還算愉快。

慈光之塔沒有承擔責任的前輩，那便由他來。

慈光之塔沒有總攬教育的先生，同樣由他來。

什麼畢業返聘，什麼承擔責任，晚輩就要有晚輩的樣子，若什麼事都讓晚輩給做了，前輩的面子往哪放？

就這樣，在夏琰來到慈光之塔的第二年，彼時他與眾人的關係，已經相當不錯。

然後……

包括凝淵、槐生淇奧在內的眾人，迎來了課業上的回爐重造，這個過程，一共持續了十年。

只有得到相應的教育，他們才可以稱得上：前途不可限量。

十年的“提高班”結束後，其中一部分人，選擇了前往苦境歷練，另一部分人，因為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所以便留在慈光之塔，繼續先前的事業。

有夏琰這位前輩幫忙，較之於從前，他們的工作效率高了不少，試錯的過程也縮短了很多。

至於前往苦境的安全問題，夏琰並不擔心，四魌界雖然落後，但也有可取之處。

比如，對於詩意天城的子民而言，肉身只是容器，哪怕身亡，但只要修為足夠且元神尚存，便能做到死而復生。

慈光之塔雖不如詩意天城繁華，卻也有類似的能力，或者說法門，既然不是先天便有，自然會更加複雜。

故而，只有修為高深者，才能修煉“神源”，神源可以輔助療復功體，也可以助人死而復生。

前往苦境的四人，皆是修行有成。

…………

德風古道後山，看著仙墨因果一臉擔心，將沉睡的炬風狴帶下，非常君語帶無奈，對一旁的藺重陽說道：

“師兄準備如何安排炬風狴，咱們是儒門，非是動物園啊。”

他的話語很微妙，說得也是實話，雖然他們這一脈知行合一，做到了真正的有教無類，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注意的。

畢竟，儒門這地方，只能說懂得都懂，他們這一代固然能夠力壓其他儒脈，成為諸多儒脈之中最強盛的一支，卻也不可肆意妄為。

不然，等到他們卸任，壓力就會轉移到下一代身上。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相併不重要，僅是需要一個缺口，一個藉口。

“嗯……”

沉吟同時，藺重陽將手中金鑰收起，隨後出言道：

“要不送去天疆？其實送去仙門也可以，同為風之一族，雲魁應該會照看牠。”

自昊正五道離開後，藺重陽便前來了此處，非常君在德風古道後山新建的住所，從前那處雖然沒有拆除，卻也不適合繼續回去住了。

因為要注意禮節，或者也可以說要避嫌，所以非常君便與仙墨因果便另建了一處。

在將玉離經與伏字羲之事，盡數與師弟言明之後，藺重陽便立刻著手，處理了炬風狴心口的金鑰。

聽到師兄所言後，非常君便安心了，此言也是在徵求他之意見。

“仙門便算了，師兄總不會是腦袋一熱，便將其帶回來了吧。”非常君輕嘆道。

看了一眼仙墨因果離開的方向，藺重陽語帶調侃道：“這都讓你看出來了。”

“我不信。”非常君含笑道。

“先看看吧，既然志新與牠相處愉快，便讓志新先將牠帶在身邊，反正他也非是儒門中人。

若是將來出現狀況，可以送去天疆，天疆瑞獸待人和善，想來好友與若梅不會拒絕。

我答應過牠父親，不會再將他捲入當年的恩怨之中。”

不過短短數日，仙墨因果便與炬風狴，建立了相當深厚的友誼，現在便將他們拆開，未免有些不合適。

然而，身為三教之子，仙魔因果註定要捲入那名為變革的漩渦之中，備桉自然需要準備，以炬風狴的心性以及生長週期，養在儒門確實不太合適。

“那便先看看吧，畢竟牠還小，不像長毛仔與夜雲他們兩個，可以長時間在秘境沉睡。”

出言同時，非常君亦是看了一眼仙墨因果離去的方向，搖頭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