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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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修建房屋的施工隊早早拉著一車車的土坯過來開始給白桃桃修建房屋。

白家大哥白天天沒亮就從家裡趕了過來。

修建房屋的活計有大哥幫忙盯著，白桃桃就想著去一趟縣裡。

大著肚子走路去肯定是行不通的，一來一回太遠了，那就只能坐牛車去。

村裡有牛車的有三戶人家。

一個是陳里正家，但他家的牛車不對外租也不送人去鎮上或者縣裡的，當然特殊情況除外，因為他作為里正，有時候自己要用牛車出門辦事。

還有一個是趙屠夫家跟陳家一個旁支叫陳德寬他們家有牛車。

趙屠夫一早去屠宰場去了，白桃桃只好找陳德寬他們家借。

不過剛到陳德寬家門口，就聽到他們家隔壁院裡傳來一個男孩跟他爹的吵鬧聲。

“我不去，這就是去送死的，我不要去送死。”

“去不去的由不得你，上面可是說了14歲-16歲，你如今正好14歲。”

“可沒說14歲-16歲的都必須去，而且，而且我可以說我才13歲啊。反正我不去。”

“你當人家是傻子嗎？謊報年齡可是要定罪的，你說幾歲就幾歲？那麼好糊弄？這次的事情去不去由不得你，你若再跟老子頂嘴，老子就打死你個玩意兒。”

“那你打吧，打吧，我寧願被你打死也不要去丟人現眼被嚇死。而且到時候死了還要被一把火燒了，屍體都回不來。有毅哥就是，我才不要跟有毅哥一樣。”

“老子白養你這麼個玩意兒了，今日老子就真把你打死好了。”

…………

聽著隔壁院裡的哭喊聲，白桃桃心裡也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其實誰都不想上戰場，誰都不想打仗，可有時候生在這樣的一個年代，你又不得不接受事實。

若是再遇到一個狠心的父母，那就更沒得選擇了。

花了三個銅板，白桃桃坐著牛車就直接去了縣裡。

到了縣裡，她並沒有直接往縣衙走，而是去點心鋪子買了包點心這才往縣衙走去。

縣衙的門房得知白桃桃的來意後將白桃桃請了進去，然後再安排人去通知沈大人。

沈大人沒想到白桃桃會親自過來感謝他，還挺意外。

不過人都來了，他就算是再忙也得抽空過去見上一面的。

“哎呀，沒想到那日之事不過就是順便遇到了，舉手之勞的事情而已，沒想到陳家娘子還特意過來感謝一番。你這還大著肚子呢。”沈正人一到隨著客套的話也說了起來。

白桃桃見到縣令老爺，趕忙下跪行禮：“民婦陳白氏見過沈大人。”

沈正抬手示意：“陳家娘子快起來，快起來，你這大著肚子的就免了這禮了。”

白桃桃起身後將手中的點心遞了過去：“那日多虧沈大人出手幫助，若不然民婦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是，這是民婦的一點心意，還請沈大人莫要嫌棄才是。”

沈正接過點心，道：“你呀，太客氣了。現下在老宅住的可還行？”

白桃桃也沒隱瞞，回答：“那老宅已經都倒了，住不得人，民婦想著只好花點銀子推到重建，建個一兩間房能住就成，這幾日就住在大伯家跟大嫂住一塊。”

沈正點點頭：“你這個大伯那還算是個不錯的。”

這跟當年他一樣，還好是有個舅舅接濟，若不然也不至於能有他的今日。

沈正見白桃桃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問：“陳家娘子這是還有什麼困難嗎？若是有困難你倒是可以先說說，本官若是能幫的上忙的一定幫就是。”

白桃桃：“困難倒是沒什麼困難，就是今日過來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一件事。”

沈正：“哦，什麼事，不妨說來聽聽看。”

白桃桃：“那，那民婦就直說了。”

沈正點點頭。

白桃桃：“聽說上面又要開始招兵，且是準備招14歲-16歲的孩子？”

沈正再一次點點頭：“沒錯，訊息已經給各村各地都通知下去了，你聽到也很正常。”

白桃桃屈了屈膝道：“民婦說句不當講的話，14歲-16歲都還是個孩子，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若招入軍營後直接安排他們上戰場這無疑是讓他們去送命。一些膽小的，怕是看到敵人衝過來的時候嚇都嚇傻了，還怎麼跟敵人打鬥，這不就是去送命的嗎？”

沈正：“可如今這緊要關頭，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若是邊關失守，別說送命不送命的，整個北國怕是都要保不住。現在國家需要他們，他們必須站出來才是。”

白桃桃點點頭：“沒錯，國家有戰匹夫有責，可若真需要一群人衝在最前面，那也不應該拉一群孩子去衝。”

沈正：“看陳家娘子這話裡的意思，你可是有好的想法？”

白桃桃：“我們為何不把條件放寬呢？”

沈正聞言，雙眼一亮：“還請陳家娘子細細說來。”

白桃桃：“把入軍條件放寬，選擇讓大家自願入軍，不管你是年紀二十五歲、三十歲，還是乞丐亦或者種地的，打獵的，只要你揮得動大刀，敢上陣殺敵，不怕死，聽從指揮服管教就都可以入軍。這難道不比拉一幫愣頭青小夥子過去強嗎？別看二十幾歲可能年紀有些大，三十歲都當爺爺了，但什麼輩分並不影響他們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啊。”

“像我們村那些個二十幾歲上山打獵的，那叫一個厲害，你若叫一個14歲的孩子上山打獵，來頭野豬怕是都能被嚇樹上去，這樣的如何談保家衛國？當然也有一些14歲的孩子的確有本事的，那也只是少數，他們若也想入軍，也不是不可以不是。”

沈正聞言，雖然很是贊同白桃桃的提議，但想想後又道：“可上面的提議是想著這個年紀的孩子有骨子衝勁，另外若是不幸戰死沙場，當父母的還年輕便還能再生個不是。而且二十多歲的都是家裡的青壯力，農活莊稼得靠他們，否則糧食又從何而來？”

白桃桃聞言差點沒爆粗口，好在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這到底是哪個腦殘大人給皇上獻的這樣的點子，皇帝也是個不懂的，竟然還同意了。

真以為人人都跟大將軍的兒子一樣，十三四歲就能入軍營揮大刀砍敵人？也不想想，那些人都是從小就培養過的，訓練過的。

農村孩子能跟他們比？

當然，若是把他們帶去軍營培訓個一年半載的那就另當別論了，可這是去了就直接上一線，不一樣的。

“剛才沈大人不也說了，邊關戰事吃緊，國家需要他們，保住國家才有小家，種糧食也不是缺他們不可，國家若沒了，命也沒了，難道不也一樣嗎？”

“至於生孩子，這個想法我不敢苟同，但若說為犧牲後考慮的，那些二十多歲的漢子、三十多歲的漢子完全不用擔心這些，因為他們都有後了不是，傳宗接代留後的事情都不需要他們考慮不是嗎？難道這不比已經三十歲的人了再來生一個養大更為實際？”